皇太子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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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文炳一家隶属正白旗,胤禛不问魏珠儿,到正白旗那边晃一圈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石文炳的家。
  身边有使唤的人,还什么事都自己来,当四爷很闲啊。
  魏珠儿知道他主子又无聊了,而他也知道,主子很关心太子爷,不,确切地说,主子关心每位兄弟,总是抢皇上的活儿。
  当年大福晋参加选秀,他就仗着自个年龄小往秀女堆里钻。石家那位姑娘,没细细评估,也难怪他突然要去,再过三个月,未来的太子妃就嫁到毓庆宫了。
  说白了,还是胤禛不信康熙,在胤禛眼中,康熙的眼神有点飘,他认为好媳妇,不一定就适合太子。
  魏珠儿道,“爷,石家家教非常好,你不要担心。”说完又觉得说得太满,“就算有点皇上查不出的东西,都这份上了,还能悔婚不成?”一句话,不希望胤禛瞎掺和,刚老实三个月,求延长点啊!
  “到哪份上?”胤禛望着他,“不就定了婚期,又没成亲。成亲了还可以和离,和离不成还可以休妻。而且二哥只是太子,又不是皇帝。”
  “皇帝还可以废后。”小安子补一句,笑倒八名侍卫。
  胤禛突然想到,“对哦,皇玛法干过。”
  魏珠儿绝倒,万般无奈下车敲门,走两步一顿,回头从胤禛道,“主子进去咋说?”
  “这是你主子的事,跟你没关系。”胤禛摆摆手,“赶紧的。”
  石文炳还没从福州回来,家中老的老少的少,且女眷众多,平时大门紧闭,开门的小厮瞧着对面的少年品貌非凡,比自家几位少爷还显尊贵,赶忙大开大门,打个千,恭敬道,“敢问爷找哪位?”
  胤禛撩起眼皮,“我是恭亲王家的三爷,找庆德有点事。”
  “奴才给爷请安。”小厮不疑有他,谁敢冒充皇亲国戚啊,赶忙退至一旁,“爷,里面请,奴才这就去喊人。”
  石文炳承袭祖父的爵位,石华善老两口便跟这个儿子住。石文炳不在家,家中来了男客皆由华善和他的孙子富达礼、庆德接待。
  富达礼和庆德在部里,华善听说恭亲王家的公子找庆德,一脸疑惑,边往外走边问,“那位爷来咱们家干么,庆德搁外面闯祸了?”
  小厮道,“不像找茬的。那位爷一直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可好了。”
  胤禛看到小厮身边有位年迈老者,“想必这位便是和硕额驸吧?”说着话左手包在右手上,冲他行个礼。
  恭亲王家的三公子是庶出,华善自诩和硕额驸,当真受了他这个理。幸好他没老眼昏花,知道恭亲王家的几位公子都是皇子伴读,令下人上好茶,请胤禛上座,不过他也同座了。
  魏珠儿几人被留在外面,只有两名便衣侍卫跟着他进来,瞧着华善不妥大,眉头微皱,而主子没发话,两人便忍下了。
  胤禛一直在观察下人的神态,见他们个个目不斜视,态度很是恭敬,对这点比较满意。也没和他兜圈子,“是这样的,太子私下里让我过来问问府上有没有遇到困难,太子很关心二福晋,只是身份不便,不好亲自前往。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回头转告太子一声,他去内务府说一声,令人过来协助你们。”
  石华善一愣,只当太子关心未来福晋,也没多想。他做梦也想不到花恭亲王家的三公子敢假传太子口谕,“没有,没有。嫁妆早已备好,请太子爷放心。”
  “不知道二福晋准备的怎样了?”胤禛又问。
  两名守在门口的侍卫捂脸,爷,没这样说的,你还不如说,“我想见见你大孙女,让她出来。”
  华善眼里,胤禛是替太子来的,又误会了,“一切准备妥当,内务府的嫁衣也送来了,请太子爷放心。”
  胤禛有些急,这老头瞧着规矩不怎样,石文炳又不在家,事情倒是办得挺妥当,难怪能娶到自家公主。
  “既如此,”胤禛站起来,正说走,余光瞟到远远走来俩人,“咦,那就是未来太子妃?”
  一句太子妃,华善惊住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儿媳妇和大孙女联袂走来,眼看着走到跟前,让她们回去已来不及,便出去对两人说,恭亲王家的三公子替太子来家里看看。
  石夫人想着太子这么关心自家姑娘,欣慰地拍拍闺女的手背,“以后就是自家亲戚,见见也无妨。”
  石家大姑娘不好意思,胤禛瞧着面嫩,身高也将近一米七,石姑娘向前行个礼,到了声,“见过三公子,谢谢太子关心。”便退到石氏跟前。
  胤禛目测她和自己高矮差不多,见她上身着粉色加绒坎肩,笼着湖绿色褶裙,瞧不出身材怎么样,不过皮肤白皙,脸上胭脂淡抹,容貌不及乌雅氏,也比不过皇贵妃,五官却长得很大气,而她从容淡定的神色倒让胤禛多看了两眼。
  这一切只在石氏和胤禛打照面的一瞬间,只要这位石姑娘不是病弱西施,时时刻刻眉宇间都有一抹轻愁,胤禛总得还算满意。
  他也未多停留,便告辞了。
  一出去,魏珠儿就围上去,“未来太子妃咋样?”
  胤禛点头,“还行,不是个要人操心的主儿。虽然不好意思抬眼看爷,瞧着也落落大方。总的来说,汗阿玛这次没飘。”
  “噗!”魏珠儿喷了,“太子妃啊,未来的一国之母,皇上当然很谨慎啦。听乾清宫的小太监说,太子十三岁时,皇上就开始物色太子妃人选。”
  “十三岁?爷这么大?”胤禛瞪眼,见他点头,“丧心病狂啊,爷还是个孩子。”
  “爷,明年又该选秀啦,你的婚事也该快了。”魏珠儿提醒他,胤禛一头撞在木板上,“我不听,我不听,我想额娘,我要回家。”
  “没用的。”魏珠儿最后一击,“现在把自己变成奶娃娃,也改变不了你已长大的事实。”
  而胤禛的马车进了皇宫,富达礼和庆德两人下班了。
  回到家中,刚解下腰刀就听见华善说,“恭亲王家的三公子真不错,见了我就行礼,瞧着仪表堂堂,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
  两人一脸迷糊,“玛法说谁?五爷家的海善?我没听错吧,他来干么?”
  “你们也认识?”华善还没发现不对。
  两人摇头,“我们比他大七八岁,没见过。不过听说脾气暴躁像个棒槌,经常有人调侃他生错地方,应该跟鄂伦岱一家。”
  “什么?”华善猛然起身,“你们没说错?他长什么样,多高?”
  “听人家说,最多五尺,长得可壮实了。”富达礼一边说一边让丫鬟倒茶。
  华善一把按住茶壶,“脸面呢?”
  “脸面应该也就一般,没听人家特别提过。”庆德补一句。
  “扑通”一声,华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那今天来的是谁?”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玛法说什么呢?”富达礼还没明白。
  华善叙述一遍,“听说他替太子来的,又说他是恭亲王家的,别是骗子......”
  两兄弟也有点不好,“玛法,他长什么样,多高,衣着呢?”
  “唇红齿白,非常之俊俏,咱们一家也没有恁俊俏的少年。身高也有五尺,但人家不壮实,风流少年,端的是风度翩翩。”
  “坏了!”庆德一拍大腿,两人惊得打个哆嗦,“玛法越说我越觉得像一个人。”
  “谁?”
  富达礼和华善同时问。
  庆德面色诡异,“这么闲,还敢冒充太子的人,除了那位主儿,我想不出别人。”
  富达礼一惊,“真像他的作风。”又一想,“今天休沐日。”
  华善瞧着两兄弟一个比一个震惊,“谁?”
  “四阿哥!”
  富达礼和庆德异口同声地说。
  石华善眼前一黑,两人慌忙扶着他,“玛法,玛法,别着急,四阿哥和太子的关系异常好,他此行没恶意。”
  “我,我看出来了,他没恶意。”华善望着两个孙子,“可,可我在他面前托大,受了礼还没回礼......他,余国柱当年乃正一品,说下台下台,郭御史牛气冲天,明珠都不怕,听说遇见四阿哥都绕道走,我......”华善要哭了,孙女还没嫁过去,他却惹到四阿哥那煞星,以后还能好?
  富达礼和庆德相视一眼,“玛法别忧心,明儿我去找隆科多探探四阿哥的口风。”
  “隆科多?”华善看到了希望。
  “是的,他经常去见四阿哥。孙儿以前跟他吃过几次饭,咱们如今又是太子的妻族,他乐意帮忙的。”富达礼这样说其实心里没底,而看到华善脸色灰白,两兄弟豁出去了。
  隆科多跟两人并不熟,两家离得远是其一,其二,隆科多如今身上挂着一等侍卫,两人只是二等侍卫,朋友圈不一样。
  而石文炳是个能干的,康熙对大臣和善,却很少称赞他们,石文炳不巧被他称赞过两次。隆科多也就痛快的答应帮两人去问问。
  胤禛奇怪,“生气?我干么要生气?”
  “真没有?庆德说他上次见你有失恭敬,后来才知道你是四阿哥,说来,你又冒充谁了?去人家石家干么?”隆科多最关心这点。
  胤禛:“瞧瞧二嫂是不是表里如一。”
  隆科多仰倒,“你,你,娶亲的人是太子,不是你!”
  “知道啊。我未来的福晋非常好,再说了,她如果不好,休妻再娶呗。”胤禛说的轻松,隆科多被他的豪言吓得不轻,为了心脏着想,他走了。
  庆德和富达礼听隆科多说四阿哥早忘了那天的事,瞧着隆科多说话时很嫌弃四阿哥,登时放心了。原来担心他家家教不好,教出的姑娘虚有其温柔贤惠的名声啊。
  两人眼中,妹妹是最好的。华善却不信四阿哥这么善良,结合历史,皇家哪有真感情,总觉得有后招等着他。
  不想让家人跟着担心,石华善表现得他已信了富达礼的话。夜晚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和硕公主问他怎么了,石华善说,担心孙女嫁到皇家不习惯之类的。心中想着四阿哥来他家到底啥意思?反正就不信四阿哥像富达礼说得那样简单。
  每天寝食难安,石文炳回到家,一直紧绷的石华善心气一松,病倒了。
  太子急了,眼瞅着要成亲了,他病了,万一赶到节骨眼上去了,还怎么成亲?他想到的康熙也想到了,石华善不年轻,以前在战场上受过伤,万一是旧疾复发,可要命的。
  御医前去为其诊脉,回来答曰,“和硕额驸忧思成疾。”
  “嘎?他孙女再过一个月就成为太子福晋了,优思什么劲?”康熙瞎想了,“难不成不乐意跟朕结亲?”
  “汗阿玛,不会的,他不敢。”太子拦住他阴谋论。
  康熙早年为太子选福晋时征求过他的意见,太子对石文炳很了解,知道他是名能吏,两个儿子在同僚中的名声也好,对未来太子妃,他是很期待的。
  “那怎么回事?”康熙一边说一边命人去查石文炳府上出了什么事。
  离胤禛去人家家里只过半个月,暗卫总觉得石华善的病跟四爷有点关系。而事关太子妃,暗卫没敢包庇。
  康熙一听胤禛跑去石府,登时气得心口疼,“去宣四阿哥过来!”
  “汗阿玛,儿臣知道什么事。”太子揉着脑门道,“胤禛为了儿子好。”
  “那也不能在石华善面前乱讲,也不看看他多大年龄,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经得起折腾么。”康熙摆摆手,小太监忙出去喊胤禛。
  胤禛听小太监低声说,“石华善。”
  “石华善怎么了?跟我有关系?”胤禛不明所以,已走到正殿,小太监不好再说什么。
  康熙见着他就一顿质问,胤禛冤枉,比窦娥还冤,“我到他家里总共没说十句话,算上跟他打招呼,就这样还能怪到我身上,那心是玻璃做的?”
  “不用跟朕解释。”康熙招手令人把那天跟着胤禛的侍卫喊来。
  侍卫一听华善病了,皇上怪到小四爷身上,面色不好,张嘴便说华善不懂礼,四爷走的时候他还让小厮送出门,自个在堂屋门口站着。
  天下最尊贵的爷俩相视一眼,有个不好的猜测,“华善知道真相后吓着了?”
  这个胤禛有话要说,“他让隆科多过来问过我一次,我说没生气,他又病了,跟我没关系了吧?”
  太子叹气,“胤禛啊胤禛,你若不把自个的名头折腾的这么凶,谁怕你?”
  “那是别人黑我,黑我,和我有屁个关系!”胤禛爆粗口了,“石华善小人之心,太子哥,你确定要娶他家姑娘?”
  太子扶额,“小四啊,求别说!咱们知道你什么德行,人家知道?小十三说平妃以前都误会你不好想与,这离得多近?”
  康熙也整明白了,这次怪不得胤禛,石华善以前犯过事,被他撸下来之后一直闲赋在家,难免会胡思乱想。
  事已至此,总不能让胤禛去道歉,说,“我不是故意冒充恭亲王家的老三,吓着你老人家了?”华善没这么大脸。
  于是,康熙又派两名御医过去,太子也送一堆药材过去。
  除了华善本人,石家没人知道华善的病因胤禛而起。
  随着太子的婚期越来越近,康熙越来越紧张华善,在外人眼中,皇上非常看重石家,对石华善那是羡慕嫉妒的眼中冒火。
  这老头上辈子积什么德,妻子是公主,儿子有出息,孙女是太子妃,生个病能惊动皇上.......
  胤禛又因此老实下来,直到瓜尔佳.石氏进宫,小四爷像出了笼的鸟儿,带着一干弟弟跑去闹洞房,吓得太子赶忙把人往外推。
  石氏隔着红盖头,听到太子说,“老四,孤警告你,滚远点,不准捣乱。”
  接着听到有人答,“太子哥哥,大喜日子别这样啊,你乐我乐大家乐,对不对?”
  一众皇子叽叽喳喳,“太子哥,弟弟真看错了你啦。”
  有人说,“人家说娶了媳妇不忘娘,太子,你这是娶了媳妇不要兄弟啊。”
  ............
  石氏被吵得脑门疼,而那位四阿哥的声音,越想越觉得在哪里听过,细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又没见过皇子。
  直到第二日,从皇太后宫中回来,石氏被一屋子小孩惊着了,“太子,这些?”
  “都是孤的弟弟,一群祸害。”太子道,“进去吧。”
  石氏忙令身边的大丫鬟赶紧回房,把她准备的礼物拿过来,跟着太子进去,又是一惊,“这位?”
  “二嫂,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胤禛站起来行个礼。
  太子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好好说话。”
  石氏听到“啪嗒”一声,心脏跟着一缩,太子爷这,这样揍皇贵妃的儿子真的好么?
  胤禛不在意,揉揉脑袋,“二嫂不认识我?”
  石氏还在想太子的脾气有点大,见一众皇子好像对此习以为常,咽了咽口水,回个礼,然后又令宫人上茶上点心。
  胤祉扬起手中的杯子,“二嫂别忙乎,自家人。”
  “对,所以你们就不拿自个当外人?”太子那个气,昨天在他新房门口闹腾,今天一早又跑来,到底知不知道他新婚?
  石氏饱读诗书,一直认为皇家都像历史书上写的——天家无父子。瞧着太子这里比她家还热闹......冲击太大,不敢接话。
  胤禛脸上一变,“三哥,咱们走吧,太子不欢迎咱,唉,就不该对他抱他大期望。”话是这样说,却坐着不动,继续叨叨,“以前来毓庆宫,还没进门,太子就说,遗音,快把新做的点心端出来,给小四尝尝。现在倒好,一口水没喝,就让咱们滚,唉,再也不相信兄弟情比海深了。”
  “噗!”
  胤祉就知道他作怪,仍旧没撑住。新妇身子一晃,太子忙扶着她,“遗音,陪福晋下去。”
  遗音忍着笑,在石氏耳边低语,“奴婢跟您细说。”
  石氏忍不住看一眼四阿哥,这便是被皇上宠上天的主儿,怎么跟街口卖艺的一样,唱念做打,信手拈来。
  太子扶额,“小四啊,孤没得罪你吧?”
  胤禛冷哼,“得罪了!”不让他闹洞房,想想大哥,随便他们怎么闹腾,在他新床上打滚,大哥都没意见。
  “太子,不是弟弟说你,你这次有点小气啊。”八阿哥这辈子不打算把太子拉下马,但是偶尔添点堵还是可以有的。
  太子叹气,“你们一个个像人来疯,孤如不是怕你们把新房拆了,会拦着你。小四,让孤说出你干了什么好事。”
  胤禛瞬间萎了。
  其他阿哥止不住稀奇,而胤禛打死不说,他们又不敢用强,便暗自记下,改日逮住老四的把柄再威胁他和盘托出。
  与此同时,遗音瞧着说话温温柔柔的太子福晋,怎么看怎么满意,就像婆婆打量儿媳妇。
  遗音年近四十,太子今年十七,按照年龄来算,可不就是太子的长辈。不过,遗音也没托大,恭恭敬敬交出毓庆宫公务,然后同石氏说每个皇子的性格。
  听她说,这些皇子里面四阿哥脾气最好,为人最豁达。
  石氏第一反应,遗音是四阿哥的人。又一想,不对,据说太子身边的人皆来自乾清宫,遗音又在毓庆宫多年,稍稍有点关系的朝廷贵妇几乎都听过遗音的大名。
  因为她和绿绮分工,绿绮管人,她管事。说白一点,她是毓庆宫的会计,太子支钱也得过遗音的手。
  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卧底,石氏试探道,“姑姑讲真的?”
  遗音笑了,“四阿哥在外面的名声不怎么好?其实在朝中大臣间的名声不好,听四爷身边的奴才说,四爷在坊间可受欢迎了。这点,福晋改日回家可以让家中兄弟去查一下,您只要记得,皇阿哥中,四爷和咱家爷关系最好就好了。”
  石氏觉得遗音没必要骗他,事实如何,一问太子便知。
  “太子,不好,不好了......”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去。
  太子反射性站起来,“出了何事?”
  “石大人进宫,说,说和硕额驸今早没了。”小太监道,“皇上令你立刻去乾清宫。”
  太子一愣,“和硕额驸?”一顿,盯着小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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