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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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纤纤抬眸看向了他,道:“你刚才将我升空,是想让我感受这个阵法?”
  石玉抬手摸摸鼻子,道:“太师父让我与师父补洗髓池的法阵,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昨夜梦中有所参悟,今日特来告知师父。”
  那可是上界仙人合力设下的阵法,她这几日一得空也在琢磨,只是不得要领,始终无法成阵,豆纤纤道:“那再试一次。”
  “可是花都被我弄没了。”为了用花雨凝粉色长龙,石玉将树都揪秃了,他的黑眸突然亮了,他道:“我们一起跳崖吧。”
  跳崖?豆纤纤微微蹙眉,道:“也……好。”
  她一答应,手就被握住了,石玉带着她飞到了崖边,道:“我会再次封锁经久的灵力,师父要拼尽全力破阵。”
  “好。”
  悬崖下是万丈深渊,可豆纤纤没有犹豫就纵身跃了下去,有他陪在身旁,她生出了无限勇气,没有恐惧,没有自我怀疑,只是拼尽全力去完成。
  豆纤纤抱着石玉滚落,松开他后,她躺在地上,看向蓝天,笑出了泪痕,是欣喜,是激动,她运转法阵从石玉的身上抽到了灵力,并利用他的灵力与他对打一场,她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做到的。
  她盼这一天盼的太久了。
  她豆纤纤从此以后不是废人了。
  她侧过脸看石玉,才发现石玉正侧着脸看她,他脸上被笑意染尽,他在真心为她开心。豆纤纤无比认真道:“石玉,谢谢你。”
  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
  石玉笑着道:“饿吗?”
  心情无比顺畅,豆纤纤笑着道:“饿。”
  石玉拉起了豆纤纤,道:“最想吃什么?”
  豆纤纤学着石玉那天的样子报起了菜名,她双手背在身后,道:“蒸羊羔、蒸熊掌、蒸鹿……”
  石玉道:“师父你要不再躺会儿吧。”
  豆纤纤不解其意,抬眸看他,疑惑道:“嗯?”
  石玉伸手刮过她的鼻子,道:“睡着了,梦里啥都有。”
  豆纤纤愣在当场,她很确定石玉刚才刮了她的鼻子,她可是他的师父,他怎能对她做这样的动作,豆纤纤镇重道:“不可胡闹。”
  石玉微微一愣,然后又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道:“就胡闹。”他转身飞身而起,飞出不远,又回过了身,道:“来打我呀。”
  “幼稚。”豆纤纤乘风而起,追着他回了观乾坤。
  .
  观乾坤,厨屋,一张方桌,四人围坐,桌上摆着三碟肉包,三碟凉菜,四碗加了去核红枣的小米粥。
  豆纤纤吃完了一只包子,右手旁坐着的天赐就开口了,他脸色依旧不好,可却比昨日精神了许多,他笑得儒雅,柔声道:“七长老还吃得惯吗?”
  豆纤纤弯弯眉眼,道:“很好吃,这包子做的真好看,是你做的,还是福满?”
  天赐道:“我与福满一起做的。”
  对面坐着的福满一只手捏着包子,一只手端着碗,他边吃边道:“是天赐做的,我就负责打打下手,包包子这事太难了。”
  天赐伸手拽拽他的袖子,轻声道:“你慢点吃。”
  福满笑了笑,将碗放在了桌上,拿起了勺子。
  豆纤纤道:“无妨,无妨,就跟以前一样,不用拘束。”
  福满道:“谢长老。”他又将碗端了起来。
  天赐又道:“石师兄,可还吃的惯吗?”
  石玉坐在豆纤纤的左手边,从咬下第一口包子后,就有些失落了。虽然他没说,可豆纤纤知道他在想什么。昨日,他也包了包子,可他连面都没有发起来,他十分用心了,可从花褶到味道都与天赐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石玉道:“很好吃,下次包包子的时候叫我,我跟着你学。”
  天赐道:“石师兄过誉了。”
  快要吃完的时候,石玉疑惑道:“为何在粥里加了红枣?”
  天赐似是有为难,福满开口道:“天赐说,红枣补气血,对七长老有益,所以就加了。”
  石玉点点头,道:“你有心了。我看你脸色还是很不好,等收拾完,来找我,我渡点灵力给你。你心思细腻,厨艺又好,以后,烦劳你多照顾我与师父了。”
  天赐急忙起身,躬身行礼,道:“这些都是天赐应该做的,多谢石师兄的好意,只是我的伤已无大碍,不用渡灵了。”
  豆纤纤道:“不要推辞了,坐下吃饭吧。”她原以为石玉会不接纳他们,可没有想到他待他们这么好。
  心地善良,心思单纯,长得又好看,天赋又高,本领又强,我家徒弟简直完美。豆纤纤看了石玉很久,才收回了赞许的目光。
  .
  因豆纤纤在授课时以竹棍代替了长剑,午饭时,天赐提到了福满的老家石城有座剑冢,于是午休过后,豆纤纤便向宗门告了假,结了一张传送阵,领着石玉、福满、天赐去往石城。
  石城的剑冢本就有名,据说里面埋的剑都是多年之前陨落天神的佩剑,人界修士修为到达一定境界后,都会来此地择一柄有缘之剑。六长老苏林泽送豆纤纤霸天剑就是在石城剑冢里取的,霸天也算是一柄好剑,可是在司正圣宫与公孙信斗法时,被公孙信徒手就震碎了,所以,豆纤纤想亲自去寻一柄更好更适合自己的剑,正因为如此,天赐一提,她当即决定去往石城寻剑。
  一听要去石城,福满与天赐当即跪地恳求将他们带上,他们想回家探亲。天赐本是孤儿,幼时饿晕在了福满家门前,福家夫妇就收养了他,所以,福满的家也就是他的家,十三岁那年,福满与天赐一起结伴到了逍遥宗学艺,到现在已经两人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豆纤纤念及两人思乡情切,他们一说,她即刻就答应了。
  午后,石城,临江大街
  街边一座二层酒楼,生意火爆,里面每一桌上都坐了客人,伙计们忙忙碌碌地招呼着客人,门口支着一个凉棚,凉棚下一位四十多岁光着膀子系着围裙的健壮男人正站在灶前掂勺,火光映着他黝黑的面庞,高鼻大眼,英俊威武。
  炒饭装盘,他撂了勺,目光落在了来来往往的路人身上,一双眼里饱含期盼,似在等人,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里多出四位风尘仆仆的道人后,他匆匆走出了凉棚,伸长了脖子打量,他往前走了一步,可又停下了,喃喃道:“好像不是。”
  那四人行得近了,其中两人忽然定住,兴奋高喊:“长老,到了。”
  黑罩白袍的道姑掀起了帷帽上的白纱,抬眼看了一眼酒招,念道:“福满酒楼。”开口是岁月静好的声音,听的人除去一身的燥热。
  正是豆纤纤,她是根据福满指的路结的印,可落地后,那里荒草丛生,房屋坍塌,明显是没人住的,福满离家太久,街道改建,父母搬家了,他们寻了多半个时辰,这才找到了。
  福满走出,将背挺得及直,他笑着道:“爹,我回来了。”
  福多多的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他不敢相信道:“小满?”
  天赐躬身行礼,恭敬道:“福叔叔。”
  福多多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思念装满了眼眶,他说不出多余的话。
  福满上前揽住了福多多的背,介绍道:“爹,这是逍遥宗的妙嫮真人,这位是妙嫮真人的亲传弟子石玉石师兄。”他笑着道:“这是我爹。”
  福多多躬身行礼,道:“福多多见过妙嫮真人,见过石仙长。”
  豆纤纤与石玉还了礼。
  进了店,福多多唤出了福满的娘钱书,一位和蔼面善微微发福的中年妇人,她抱着福满哭了一场,又拉着天赐的手说怎么还是这么瘦,转头又责怪福满没有照顾好天赐,等到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在二楼包厢内安排了饭食,六人一起围坐桌上。
  钱书的一双眼睛盯着儿子看,怎么也看不够,福多多虽没有那么明显,可一双眼一直是湿的,豆纤纤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忽然又想起了师尊,她是草木化形,师尊于她亦父亦母,这些年她始终是太不孝了。
  石玉伸出筷子夹了鱼,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放回了碗里,看向了豆纤纤,道:“师父,这鱼好像不干净。”
  这样说太失礼了,一桌人都看了过来,气氛瞬间尴尬,豆纤纤笑着替他辩解,道:“他吃不惯鱼,还请居士别介意。”豆纤纤伸出筷子将石玉碗里的鱼夹到了自己的碗里,道:“吃点别的。”
  福满的母亲钱书匆匆起身,面带愧色,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去重做。”
  石玉用筷子压住了豆纤纤筷子下的鱼肉,而后对钱书道:“居士请先坐下。”然后道:“师父,是我描述不当,我是说这个鱼好像沾了尸气。”
  “娘,你先坐。”福满疑惑道:“尸气?”他伸出了筷子,夹了鱼放到了鼻子下面。
  豆纤纤放下了筷子,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掷在了鱼上,鱼肉瞬间冒出了黑气,散出刺鼻的尸臭味,她道:“确实沾了尸气。”
  福满将筷子上的鱼放进了碗里,问道:“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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