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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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帘子再一次有了动静,靖婉睁开眼睛,看到再次出现的孙宜霖,他脸上没了那诡异的异动,只是现在的“疤”相比之前,增加了最少十分之一,孙宜霖却淡然得很,之前的狼狈好像就没出现过一般。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靖婉都要赞一声好定力。
  “或许冒昧,不过还是要问,孙公子是不是该告诉我点什么。”
  孙宜霖笑了笑,没有曾经的温润感,反倒有一种诡异恐惧感。“没什么好说的。”
  靖婉定定的看了他片刻,闭上眼睛,拒绝再交流的意图很明显。
  孙宜霖像是没有意会一般,自顾自的坐下来,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那动作就如同在品尝世上最美的美酒,带着三分陶醉,而整个过程中,他的目光都在靖婉的脸上,所以说,品的不是水,不是美酒,而是美人。
  “婉婉,不管你之前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不管是面甜心苦,还是面甜心甜,我可以保证,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身边也不会有别人,便是你腹中的孩子,我同样能视如己出,所以,忘了以前好不好?”
  孙宜霖一厢情愿的自说自话,没得到靖婉的回应,也不恼,继续展望着美好的未来,从江南的美景如画,到塞北的雪原苍茫,从沿海的海中宝藏,到高山原野瑰丽风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不过,没有美好的心情,再美好的东西,也等于零,再向往的事情,身边陪伴的那个人不是放在心上的那个他,也会变得黯淡无光,兴趣缺缺。
  靖婉终于听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孙公子,你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没关系,只要你忘记了以前,日后身边只有我,只会看到我,那时候,你一定会愿意的。”孙宜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温柔,还伸手在靖婉的发鬓轻轻的抚了抚。
  靖婉的瞳孔微缩,感觉不到温情,反而有一种被毒舌盯上的感觉,毛骨悚然,对于蛊虫那种东西无知,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有多恐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让人忘记前尘的蛊虫,如果存在,那么,绝对是靖婉最不想要见到的,没有之一。
  “婉婉是在害怕吗?你放心,没事的,你什么痛苦都不会有,很轻松,也很简单。”
  靖婉抿了抿唇,其实她现在不懂,到底是什么,使得曾经的那个京城第一公子变成现在这样子,难不成真的仅仅是他知道了自家夫君搅和了他们之间的婚事?她于他而言,真的重要到这个地步?几面之缘而已,彼此不了解,她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多与众不同的人,怎么就让他如此的惦记了?怎么看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靖婉很想问一句,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因为心中不甘,再加上别人动手脚,让原本平常变成了特殊,让普通的喜欢变成了执念,再因为某些因素,导致一念成魔?如此种种,靖婉却没有问出口。
  “你要带我去哪儿?”靖婉问道。原本以为是去有自家夫君的地方,现在却不确定了。
  孙宜霖笑了笑,“怎么,婉婉是想直接跟我私奔吗?我也想呢,但是,不成呢,有些事情不了结,我们便是私奔了,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过的,尽管不想让你在见到除我之外的任何人,但是,也不愿意让你永远屈居在一个地方,所以呢,该扫除的后患必须要扫除。”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靖婉再度的闭上眼睛,孙宜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丑陋,不是容颜,而是那作态,而是那颗心,继续下去,靖婉担心自己会作呕。
  “婉婉心里其实很高兴吧?还能再见到他,其实我不明白,李鸿渊那种人,为什么能得到你的青睐,明明,你是最不能容忍男人三心二意的,他一时收了心,就能让你既往不咎?他曾经身边不停的换人,日后十有八九也会,难不成你以为,他会一直一心一意的守着你一个人?不可能的。我不一样,便是至今,我也没跟任何一个女子有过肌肤之亲,而且,婉婉你不觉得自己不公平吗,李鸿渊前债累累,我身上只是出了一点点问题,还是被人算计的,这姻缘说断就断了……”
  “孙宜霖,”靖婉忍无可忍,睁眼,神色冰冷的瞧着他,“我现在如何,日后怎样,都与你无关。还有一点你最好搞清楚,我们曾经的婚约,就算是没有别人插手,你认为就没问题吗?你就算是被人算计的,那也是你身上的漏洞太明显,别人都不必如何,就能让你焦头烂额,怎么着,你现在性情变了,连带心智减退成三岁了吗?你现在这样,就像是我为了攀附权贵负心薄幸一样,孙宜霖,我告诉你,我不欠你的,别在我耳边叨叨咕咕,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烦人?”
  孙宜霖眼中闪过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受伤,面上依风轻云淡,“婉婉是这么看待我的?那还真是让人伤心呢,不过没关系,我知道这怀孕的人,都有些喜怒不定,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有什么不高兴的,都可以发泄出来,我都会原谅你的。”
  靖婉其实说完那些话,就有些后悔,生怕一时口舌之快,惹怒了孙宜霖,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尤其是肚子里的孩子,结果呢,听到孙宜霖这么说,才真的让她险些呕出来,这都叫什么人什么事儿?他才是真的变态神经病吧?
  靖婉压下心中的火气,真的决定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之后孙宜霖依旧在靖婉耳边轻言细语,也没什么条理,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嫌弃口渴,足足半个时辰。
  靖婉也算是彻底的见识了,也第一次知道,这人书读得太多,也有不好的时候。
  “孙公子,可以请你离开吗,本王妃要更衣。”这种事吧,一般情况还挺让羞耻的,现在,靖婉却半点没觉得。
  孙宜霖意犹未尽,带着点遗憾准备起身离开,不过在撩开马车帘子的时候,回头,居高临下,“婉婉,我不喜欢你的自称,所以,希望你下次注意,我不忍伤害你,但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未必就能时时刻刻的压制住,不会对你如何,不代表我对他人也会如此的宽容。”意有所指的说道。
  “孙宜霖,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置你妹妹于何地?如果让她知道,她又会怎么想?”
  孙宜霖面不改色,好整以暇,“婉婉你认为,这事儿最后会有几个人知道?她之前在骆家如何,之后还是如何。”
  “我还以为你会说,待来日破了京城,便是给她讨个爵位也使得。”靖婉讽刺道。
  “我的心倒也没那么大,启元虽然日渐式微,但也还没到纸糊的地步。”显然,孙宜霖这是变相的承认,他已经投靠了敌国。
  “既如此,你也该知道,这次的事情,你们也未必会成功,到时候,又当如何?”
  “不是还有你吗?你为她做的事情可是不少,我相信,你也不会因为我而迁怒到她身上。”
  “是,我是不会,但是她在骆家,日日要面对的也是骆家的人,届时,是我一句话,就能改变她处境的吗?”
  “这各人的日子,还是需要靠自己去过的。”孙宜霖下了马车,声音有些飘忽。
  靖婉暗中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忍了。
  黑妹很快上马车伺候,眼中是道不尽的的担忧,看到靖婉衣衫整齐,精神尚佳,神情不好不坏,松了一口气,“王妃……”
  “别担心,我没事,孙宜霖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好生保护好自己才是正经。”
  黑妹双拳紧握,眼中怒火翻腾,瞧着是恨不得将孙宜霖给大卸八块,“王妃,他怎么,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黑妹在愤怒的同时,显然也不敢相信,透着一丝痛惜,孙宜霖曾经的美名,她们也是耳熟能详的。
  “谁知道呢。”靖婉的声音有些模糊。
  随后,黑妹伺候靖婉更衣,拂容也来帮忙,不过,被黑妹冷脸拒绝了,如果最初的时候还有所怀疑,到现在,岂能还不知道,在黑妹眼里,拂容那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能忍着不揍她,已经是极限了,还敢都她跟王妃面前晃悠?真找死不成。
  “拂容,有黑妹就够了,你不用再来了。”靖婉淡声说道。
  拂容眼神暗了暗,“王妃,你别怕,任何时候都别怕。”随后蹲了蹲身,转身离去,步履依旧不轻不重。
  “什么东西,王妃自是不怕的,下作的是你们这些东西。”黑妹恨声道。
  靖婉若有所思,拂容似乎意有所指,并不仅仅是来宽慰她的。
  从这日之后,孙宜霖就时不时的出现,倒是并不像第一日那般花多,而靖婉基本上能做到完全的无视他。
  在后来的某一日,似乎来了什么人,行程突然加快了,靖婉想着,怕是孙宜霖拖慢了行程,使得他背后的人不满了。
  行程加快,相比之前,靖婉确实有些不舒服,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左不过是食欲减弱了一些,精神差一些,身上还有一些隐隐的酸痛感。
  黑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而孙宜霖的担忧也言于表,甚至跟对方的人发生了争执,最后,速度到底是放慢了一些。
  因此,黑妹对他的怨愤倒是减弱了一些,偶尔看着孙宜霖显得有些复杂。
  靖婉笑了笑,带着点虚弱,果真是个性情耿直的丫头,情绪如此轻易的就能改变。
  如此又行了将近六七日,马车再一次的停了下来,因为之前的路还算平坦,靖婉睡在马车中,有些昏昏欲睡,靖婉只以为,这一次停下,跟之前差不多,只是中途休息,直到孙宜霖再一次登上马车,“婉婉,很快就能见到咱们晋亲王了,你说,如果他知道,这一路上,你一直与我同吃同住,并且,再由我将你抱到他面前,你说,他会怎么样?”
  靖婉完全的清醒过来,心头有几分雀跃,睁开眼睛,“当真如此,那么恭喜你,离黄泉路又进了一步。”
  “婉婉这么说,是认为他不会对你产生芥蒂?晋亲王的心胸有那么宽广?”
  靖婉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别说她跟孙宜霖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某人所有的怒火也只会发泄到孙宜霖以及跟他背后的那些人身上,他做出再恐怖的事情,也绝对不会伤她一根头发。
  这种百分百的信任,看着就像是怎么都拆不开,在孙宜霖眼中却是分外的刺眼,感觉格外的讨厌,滋生了想要毁灭的冲动,为什么就不能属于他呢?落在靖婉头上的手,顺着她的发丝落到颈部,微微的用力。
  靖婉神情越发的冷淡,丝毫不惧的与孙宜霖对视,对于他脸上的疤痕再次的蠕动扩张也无视彻底。
  孙宜霖突然松手,埋下头,重重的喘了两口气,再抬头的时候,面上的疤再次扩大了一些之外,蠕动停止,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婉婉,抱歉,我不想伤害你的,真的不想,你别怪我,别怪我……”
  靖婉一语不发。
  孙宜霖退出马车,外面再次的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靖婉抬头看了看,从天窗投下来的光线暗淡了不少,想来是已经临近傍晚,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家夫君身在何处,不过,知道他就在附近,心里就安定了下来,同时,压在心底的思念也爆发出来,以至于靖婉眼角有些湿,到底没让那泪珠子掉下来,伸手擦掉,自嘲的一笑,这人啊,果然是有依靠了,就变得娇气了,温柔乡,针对的又何止是男人,这女人其实更容易沉溺其中才是。
  等到靖婉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天上已经只能见到一点点的微光,树下等地方,甚至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是影子,不远处,倒是点起了几个火把,光线都并不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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