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 曾经故人,恩怨情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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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家。
  严亮已经退休了,现在在家也没什么事,是带带小孙子。小孙子今天去兴趣班了,现在的教育也是怪,小屁孩都还没凳子高,去这个兴趣班,那个培训课,也不怕把孩子累死。
  严亮肚子里面有怨言,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孩子的教育还是要爸妈做主的,他只是爷爷,别多管了。
  严亮戴着老花眼镜,稍微翻看了一下报纸,今天报纸的头条依然属于向社,说的是一众相声大腕公开指责向社是三俗艺术的典型代表的事情。
  严亮稍微翻看几下,把报纸合了,他的儿子严小华正在看电视,严亮看着严小华问道:“俊俊什么时候回来啊?”
  严小华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快了,他今天午有课,会回来吃午饭的。”
  “哦。”严亮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自己手拿着的报纸,想了一想,对严小华说道:“向社最近的事情你也知道吧,你怎么看?”
  闻言,严小华微微一滞,当年他和何向东可争的厉害啊,他们从那边的冲击春晚那年开始争了,一直争了好几年。
  等何向东火爆京城之后,严小华更是嫉妒的要死,跟赵峰华一起可没少干坏事。
  后来赵峰华昏了头,带着他一起去何向东的商演捣乱,结果被何向东当众怒骂,他们也露了马脚了。
  他们做的实在是太缺德了,已经被行内行外人所不齿,赵峰华更是被逼得都没地方待,差点都干不了这行了,最后他只能狼狈逃窜到东北去了。
  严小华还好有严亮这个好爹,他才躲过一劫,但是事业也遭受了很大的挫折。但幸好他随后修心养性老老实实待在工团里面跑演出,这两年也还算不错了。
  听到自己老爹又说到了向社,严小华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当年那些年少荒唐事情又浮现在他眼前。
  他轻叹了一声,淡然说道:“那样呗,何向东又不是第一次挨骂,骂骂总会过去的。”
  严亮把报纸放下,说道:“这回可不一样,声势太大了,而且又正了头整顿娱乐业的政策,向社还是有些危险的。”
  严小华苦笑一声,微微摇头,说道:“没用的,扳倒了一个向社,还会有第二个向社,民间相声界已经发展起来了。事实已经证明,这才是振兴相声的正确道路。”
  严亮默然了一会儿,而后他摘下老花镜,看着自己儿子,慢慢问道:“那你……有想过离开体制吗?”
  严小华摇头,已经沧桑的脸庞露出坦然的神色,他道:“曾经想过,但是年纪大了,也算了,老老实实捧着自己的饭碗,然后把俊俊养大,也是了。我也不想着成名立腕了,也不想着非春晚不可了,江一生和我们合作,我也没有往前凑。算了,年纪大了,不争了,也不斗了。”
  严亮微微颔首。
  ……
  蔡家。
  蔡国强因为职务犯罪进去坐牢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释放了。
  曾经相声界的顶级大腕,体制内的高级人士,现在已经沦落到连狗都嫌弃他的地步了。
  没有了体制,没有了铁饭碗,他又没有一技傍身,现在他是真的过得挺不容易的。
  幸好家里还有套房子,不至于让他没有容身之所。
  蔡国强是何向东嘴里相声界蛀虫的典型代表,蔡国强当年可想弄死何向东了,也使了不少坏,只是现在他彻底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蔡国强也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向社,今天又出新的新闻了,蔡国强在家里看着电视,看着电视播的东西。
  他露出不屑的苦笑,微微摇头,然后按了遥控器换了台,结果还是在放何向东,于是又换台,可依然还是……
  ……
  “高老师,您帮帮何向东吧,可不能让他们再这样弄下去了,不然向社真的要完了。”丁锦洋恳切求着高本河。
  当年在铁路工团的时候,丁锦洋和何向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后来向社火了之后,何向东也数次邀请过丁锦洋,但是人家是没过来,何向东也放弃了。
  现在丁锦洋在体制内混的也是相当不错的,最开始大家都还没怎么觉得,但是现在众人已经慢慢琢磨出味道来了,高本河这是要把丁锦洋培养成接班人啊。
  所以丁锦洋也遭人妒忌,这两年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但是起何向东来,他算是好得多了,毕竟他的性格没有何向东那么硬,他懂的委婉转和,也懂的隐忍妥协。
  这也是高本河最看重他的地方,相声当家人的位置要是让何向东那样性格的人来做,相声行第二天要完蛋。
  高本河早谢顶了,这两年更是谢的厉害,头已经看不见几根毛了,他轻轻叹了一声,说道:“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你做好你自己。曲协又快要竞选了,你可是矢志要坐副主席的位置的,别在这个关头弄事情。”
  丁锦洋也早褪去了年轻时候的轻佻了,他道:“我没有想要弄事情,可是他们这样往向社头按帽子,这不是把何向东往死里逼吗?”
  高本河神色也有忧虑,作为相声当家人的他,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他不仅要考虑相声界内部的团结,更要重视平衡各方,还要考虑到相声的未来。
  相声前些年很不景气,他已经够头疼了,好不容易冒出个何向东,又跟主流相声界打的天昏地暗的,他想去平衡都平衡不了。
  这年头的相声当家人也是个名声好听,真正意义的实际权力是没有的,这个位置不好坐,干得好没有表扬,干得不好全是挨骂。
  这个位置需要有极高的平衡驾驭能力的人才能坐。
  高本河皱眉思考了很久,半晌之后,他才沉声说道:“向社和我们的矛盾太大了,积怨也太深了,这一次事件的导火线是陈军打人。但算陈军没有打人,矛盾依然还在,迟早还是要爆发的,这是躲不开的。”
  “大势已经起来了,我们是压不住的,只能是顺势而为。等矛盾都爆发了,耗完了,也好了,唉,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行内的情况太复杂了,有我们内部恨何向东的人,也有弄死向社拯救相声的老糊涂,还有江一生在里面插手捣乱,太乱了。而且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们说话也没人听了。”
  丁锦洋显得有些着急:“可我们这样眼睁睁看着吗?向社倒了,相声也倒了一半了,我们相声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难道这样完了吗?”
  高本河摇着头,他秃了的脑袋反射外光,跟脑袋顶着一个光圈似得,他皱眉不悦地看了丁锦洋一眼,说道:“你还是太容易着急,遇事要冷静,越是重要关头越是不能慌。”
  丁锦洋抿了抿嘴,皱眉,然后道:“是,我记住了,我这不是怕向社完了吗。”
  高本河却笑了:“完不了,你看着吧,那个人肯定会忍不住出手的,他的手段可我高多了,这次你可要好好学着,瞧瞧人家的手段。”
  丁锦洋好问道:“谁啊?”
  高本河却只是一笑,并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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