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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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在无人时将萧筝轻带入怀,附着她耳畔温柔道,如今正好,能有时间多陪陪她与爹娘,每日都不会再有过多的事情缠身,能够按时回家,兴许过不了多久,他便能做父亲了。
  萧筝终是笑了,搂着他的脖子朝他的脸颊亲了又亲。
  项云珠那儿,他则是亲自到书肆挑了一整马车的话本子,再自己亲手裁剪并缝订了好几本空白的册子,命人将那一车子话本子都搬到桃苑时,他也拿着自己订的那些本空白册子到了桃苑来。
  在以往,项云珠若是瞧见如此多的话本子已然雀跃不已,但今时她瞧着那将她才空置出来的书架都摆满了的话本子,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大哥,我已经不看话本子了。”她看着项璜,声音低低,“我才让人将从前的话本子全都清理了出去。”
  “小满若是不将原先的话本子清了,我买来的这些可还没处置放了。”项璜温和笑着,将手中那几本空白的册子递到她手里。
  项云珠伸手将册子接过,看着无字的书皮有些不解,令她不由得将书页翻开,发现这些本册子尽是空白时,她既震惊又疑惑地抬头看向项璜。
  “听娘说,小满想要写故事,还把绘绣像插图的人都找好了。”项璜道,“何不就此开始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项云珠紧紧捏着那写本册子,眸中的震惊与不解渐渐化作难过,只见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正要道些什么,却听项璜又道:“我一直想看一看小满写的故事,不若这般,小满便以我与你大嫂作为原型,写一则我与你大嫂的故事如何?”
  项云珠一瞬不瞬地看着温和的项璜,将手中的册子愈捏愈紧,眼眶与鼻尖酸涩到了极点:“大哥,这是你自己订的册子对不对?”
  “但愿小满能用得趁手。”项璜笑得愈发温和。
  “呜呜呜……!”同宣亲王一般好哭的项云珠一如儿时那般扑进项璜怀里,泣不成声。
  项璜眸中写满了心疼,他轻轻抚上她的肩,宽慰她道:“小满莫要再自责难过了,这不是小满的错,小满无需为了外边的流言蜚语而改变自己,率真的小满才是我们的小满。”
  “只管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便好,一切有爹与我们呢。”说着,他摸摸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她总扑进他怀里撒娇时那般,极尽温柔的护着疼着她。
  项云珠朝他胸膛的衣襟上蹭了老一把鼻涕和眼泪,这才用力地点点头,尔后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看着项璜,一脸认真道:“那我要写大哥是三个孩子笨手笨脚的爹!”
  项璜一怔,旋即又笑了:“好。”
  正从搬话本子的下人怀里拿过一本来边看得津津有味边往桃苑走来的萧筝一进院子便听到项云珠如是说,她当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三个?
  她而今连一个都不知何时才能有影子。
  萧筝看着在晴空下笑得温柔的项璜,皱了皱眉,一脸的凝重,紧着将手中的话本子往经过自己身旁的下人怀里一撂,转身便出了桃苑。
  她站在桃苑外看向听雪轩的方向,用力抿了抿唇后抬脚快步往其方向走了去。
  春闱在即,向漠北每日里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看书,并非他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把握,而是想要有绝对的把握,便还是万莫松懈为好。
  而今的他,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非赢不可。
  萧筝到得听雪轩时,孟江南正将一碗汤药端给他。
  这是楼明澈离开之前的叮嘱,若想要向漠北的状况能够一直稳定,必须按他留下的方子继续好生调养着,孟江南将他的叮嘱牢牢记在心中,不敢有一日疏忽,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就会令向漠北难受。
  眼下春闱在即,更是疏忽不得,此事交给谁人她都不够放心,是以总是躬亲。
  孟江南看见萧筝,既惊又喜,忙给她看座,向漠北亦是诧异,毕竟萧筝从未踏足过他的听雪轩。
  “大嫂怎的过来了?”孟江南询问,“可是……有事找嘉安?”
  “嗯。”萧筝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来找三弟为我诊脉,然后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
  对向漠北,萧筝倒不似府里其余人那般小心翼翼,且知这个与她自个儿亲弟弟年岁相仿的小叔子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便对他更无畏惧,便当他是自己弟弟一般,无甚不可说的。
  倒是孟江南一听,急了:“大嫂可是病了!?”
  萧筝摇头:“我没病,小弟妹无需担心。”
  孟江南这才放心,便没有再多话。
  只听萧筝又对向漠北道:“三弟天资聪慧,又师从神医楼先生,医术当比外边那些个大夫都了得,一番寻思之后还是来劳烦三弟了。”
  “大嫂有何困扰,且管说来。”向漠北应下了萧筝所托。
  虽然他与萧筝鲜少有这般交谈,但看得出来,他对他的这位大嫂很是敬重。
  萧筝是项璜的妻子,而项璜又是向漠北最敬重的兄长,他敬萧筝,是必然之事。
  “你帮我瞧瞧我有无可能为你大哥生三个孩子?”萧筝出身低微,自幼不曾念过书,又是将士,平日里着上裙裳不说话时还端的是端庄大方,但一张嘴,那叫一个粗俗,和军中那些个糙男人们无甚差别。
  若在外头,她说话之前还会于心中先斟词酌句过一番才会道出口,而在家中,她却是没这顾虑,想到甚便说甚。
  向漠北虽知自家大嫂有时候会语出惊人,可如这般张嘴就来生孩子事情的,他还当真没想到,一时间难掩面上惊诧。
  孟江南不仅目瞪口呆,还替她红了脸,却还是好奇地忍不住问道:“大嫂为何……偏要三个啊?”
  萧筝想到方才项璜的笑容,顿时粲然一笑,爽朗道:“因为永明哥哥想要三个。”
  孟江南脸更红了些,边转身去给向漠北拿药箱边想:哎呀大嫂也真是的,大哥不在,她还当着他们的面“永明哥哥”的叫。
  太直率了!
  这般直率的将军大嫂她也很喜欢!嗯!
  她将脉枕从药箱里拿出来,替向漠北放到了他的手边。
  向漠北微微颔首,萧筝便将衣袖一撩,露出了大半截小臂,将手腕枕到了脉枕上。
  她不拘小节,向漠北却没她这般“豁达”,他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张薄帕,覆到了萧筝手腕上,这才开始为她诊脉。
  他虽从不与人诊脉看病,但确如萧筝所言,他的医术远比外边大多大夫都高,不过是他一直以来不愿意替人瞧病罢了。
  但长嫂开口,那便另当别论。
  孟江南站在向漠北身旁,看萧筝一副隐隐有些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同她道:“大嫂放心,嘉安医术了得,定能让大嫂如愿的!”
  将将搭上萧筝脉象的向漠北:……
  孟江南其实只见过向漠北为阿睿诊过一回脉便再未见过他为任何人行过医,可向漠北却是给她一种即便不知也对他绝对信服的感觉,她相信他有着了得的医术,定能帮萧筝如愿。
  为了让萧筝也像她一般信任向漠北似的,她说完话,还将自己的两个小拳头于身前用力握了握。
  萧筝笑了,看看一脸清冷的向漠北再看看花儿一般小可爱似的孟江南,忽然问道:“那你们呢?”
  向漠北搭在她脉上的手轻轻一颤。
  孟江南也怔了一怔:“什么?”
  “孩子啊。”萧筝笑盈盈的,“你们夫妻俩也该要个孩子了吧?还是两个?或者也是三个?”
  孟江南面红耳赤,却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向漠北的神色。
  她担心这忽然扭转的话题会刺激到他的情绪。
  见他无动于衷,她才放心。
  心中却又有些失落。
  正当孟江南要回答萧筝时,却听沉默的向漠北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不敢同大嫂这般一次想三,先一个是可行的。”
  “???”萧筝一脸错愕,冰块一样的三弟这是在和她贫嘴吗?是吧!
  “!”孟江南是万万没想到向漠北会这么样回答,瞬间红透了脸。
  “那三弟你俩能不能尽快?届时孩子们还能做个伴儿?”萧筝盯着向漠北冷冰冰的脸,试探性地问。
  向漠北颔首,像听什么正儿八经的事一般,认真地应道:“嗯。”
  “!”萧筝目瞪口呆,冰碴子三弟原来也能这么有趣!
  “???”通红着脸的孟江南一脸茫然,这都……说到哪儿了?
  待萧筝拿着向漠北给她开的调理身子的方子欢欢喜喜地离开后,向漠北将孟江南抵到了桌案边上。
  孟江南在他眸中瞧见了炽焰。
  作者有话要说:要几个?哈哈哈
  今天有2更,把前天没更的给补上,不过2更更新时间不能确定,我会尽快
  第191章 、191(2更)
  二月。
  早春的京城已经陆陆续续迎来了进京赶考的各地举人们,自灯市后才稍稍冷清了未几日的京城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客栈,生意最为红火。
  生意人最喜爱的便是这秋闱与春闱,不少人靠着坐地起价赚了不少银子,而远道而来的学子们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任宰,也无旁的办法,谁让全国各地皆如此?
  宣亲王嚷着项云珠给他出去买芝麻饼和糖葫芦,芝麻饼要吃城南市肆王记的,糖葫芦要吃城西市肆跛脚大爷家的。
  项云珠一点儿不想搭理自家的任性爹,正看孟江南画绣像画到一半儿的她很是嫌弃地将宣亲王推走,“爹您想吃就让下人给你去买呀,我忙着呢。”
  宣亲王一听自己被闺女嫌弃了,登时嘴角一撇,两眼红红,扒拉着挂在门框上的棉帘,委屈巴巴道:“闺女你不爱不疼我了。”
  初时孟江南见着宣亲王撒娇还会目瞪口呆,而今她非但见怪不怪,反还低下头抿嘴偷偷笑了。
  因着向漠北与宣亲王生得七八分相似,每每宣亲王撇着嘴露出一副委屈模样时,她总忍不住想象她的嘉安也撇嘴闹性子的模样,愈想就愈觉好玩,便愈忍不住想笑。
  项云珠一瞧宣亲王又闹性子,可不敢再赶他走,只好走到他身旁好生哄着:“爹您这是干嘛呀?我买的还能和下人买的不一样了?”
  “不一样!”宣亲王当即道。
  “能有什么不一样?”项云珠觉得她爹就是在无理取闹,“那芝麻饼和糖葫芦又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但是你买的。”宣亲王一本正经,“闺女亲自给我买的,那可是有着闺女对我的爱,下人买的怎么能比?”
  项云珠还是不想搭理他。
  早已将手中画笔放下站在一旁的孟江南此时道:“小满,今日天气有些微回暖,不若我们叫上大嫂,一块儿出去走走?就当做是顺路给爹将吃食买回来了嗯?”
  项云珠听着孟江南的话,再看宣亲王一副眼眶红红随时都能哭出来的委屈模样,妥协道:“好嘛好嘛,我去给您买,您可不许哭。”
  宣亲王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用力点点头,这才笑了起来:“就知道闺女还是最疼我的。”
  “娘知不知道您又想吃外边的甜食了?”项云珠又问。
  宣亲王又点点头:“我可是问过你们娘了的。”
  孟江南忍不住将头垂得更低,抿嘴偷笑得更厉害。
  嘉安乖起来的模样,是不是也像爹这般?
  “那您回去找娘吧,我待会儿就出门去给您买。”项云珠还是担心宣亲王会哭,送他出屋时不忘替他先揩了揩眼角。
  得到了项云珠答应的宣亲王欢欢喜喜地走了,走到院子里时他忽然回过头来,朝站在屋门外目送他的孟江南飞快地竖了竖大拇指。
  孟江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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