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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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什么,年轻有为不正好吗,有什么好可惜的?”沈颜沫追问。
  “年轻有为,话是没错,可沈大人有龙阳之癖,不喜女子,只爱男风。”男人与女子阴阳交合方能孕育子嗣,沈大人喜好男风,这沈家香火不就断了。
  沈颜沫差点喷出一口茶,联联咳嗽好几声。她怎不知哥哥喜爱男人,这是从何时传出的谣言,果然谣言不可信,会害死人:“你们怎知沈大人喜好男风?”
  “这还用别人说,幽州都传遍了。这邕宁县在幽州城北几十里的地方,沈大人也到咱们这幽州城来过。长得那叫一个俊俏,比那幽州城最大的青楼的花魁都好看,多少姑娘一见倾心,回家后央告父母,让媒婆上门提亲。沈大人一个都不应,还把媒婆赶了出来。听闻县衙里没有丫鬟,只有干粗活的婆子,其余都是壮实的衙役小厮。听闻沈大人在京都也未有妻妾,二十多岁的男子,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不喜欢女人,喜欢什么,自然是男人啊。”掌柜口若悬河,舌苔莲花,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听闻?听闻二字真真是害死人。沈颜沫终于知道流言猛于虎,舆论害死人了。哥哥明明喜欢女子,偏被人传出喜好男风。明明是男子,偏被人和青楼花魁相比较。
  若是哥哥在这里,听着掌柜这番言论,会做何感想,会不会喷出一口老血?
  沈颜沫不厚道地笑了,猜测定是媒婆或看上哥哥的姑娘家不满哥哥拒婚,编排哥哥喜好男风,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掌柜见沈颜沫笑了,以为她不信,继续卖力滔滔不绝起来:“夫人,您别不信,有人看见沈大人搂着男人行那起子事?”
  那起子事,哪事?沈颜沫越听越觉传言有误,摆手让掌柜换一个。
  清风见怪不怪,沈颜沫每到一处地方,都要听些新奇的事。闺中妇人闲来无事,找些乐子打发时间罢了。他觉无趣,便上楼去了。
  正巧冬雪从楼上下来,与清风走了个对面,见沈颜沫和掌柜说话,眼珠一转对清风道:“大块头,少爷们醒了,在后院练武,你过去瞧瞧,也给指点指点?”
  清风回头看一眼沈颜沫,见她聚精会神听着,略略点头,下楼穿过屏风朝后院去了。
  沈颜沫见清风走了,不经意间从袖笼里拿出一块玉佩,若无其事的把玩着,好似在听掌柜说话,余光一直注意着掌柜的表情。
  掌柜本想说另一件事,垂眸看见沈颜沫手中的玉佩,玉佩婴儿巴掌大小,通体碧绿,没有多余的花纹,中间刻了一个福字。
  “东,东,东……”掌柜盯着玉佩结结巴巴地喊着。
  沈颜沫却打断他的话:“你自个儿知道就行,莫要打扰旁人。我有听说书的习惯,你知晓的也多,午饭后到我房里来,细细说与我听听。”说着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银裸子并一个瓷瓶放桌上,起身别有深意看向掌柜:“掌柜的事忙,我就不打扰了,您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掌柜双手捧着瓷瓶和银裸子,一手那拿银裸子一手拿瓷瓶,垂手将瓷瓶放入袖笼里,点头哈腰笑着道:“夫人得空了,我再给夫人讲讲这幽州城的趣事。”
  他想送沈颜沫上楼,被沈颜沫阻止了。等沈颜沫上楼,没入拐角处,掌柜的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那块玉佩绝不会有错,那是他们福源客栈的东家,据说玉佩只此一块,在东家手中。
  他经营福源客栈两年多,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东家,他何其幸啊。
  沈颜沫上楼进入房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勾唇笑了。没错,这福源客栈是她的产业,当初建立福源客栈时也是一时兴起,得知哥哥来幽州邕宁县做县令,沈颜沫便起了在幽州扩展产业的想法,想着有朝一日去幽州,也有落脚的地方,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
  第89章
  沈颜沫不仅让掌柜的上门讲些趣事,还让成衣铺和胭脂铺的人来了一趟,说要买些衣裙和胭脂,去了燕国虽要入乡随俗,却也想用家乡的东西。
  清风得知沈颜沫的做法,警觉放松一些。看来是他多虑了,沈夫人真打算跟他们回燕国。
  他却不知道,沈颜沫在她他看不见的地方,将两封信和一个令牌交给了胭脂铺的掌柜。
  胭脂铺的掌柜出了福源客栈,去了都督府。没多久一封信和令牌出现在沈林鹏的案桌上。
  沈林鹏看到熟悉的字迹和府上的令牌,面上一喜,拆开信大致浏览一遍,得知沈颜沫有难需要帮助。踱步沉思片刻,对着书房外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常随打扮,三十多岁的男人推门进来,拱手恭敬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沈林鹏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点兵一百,听侯指令,明晚夜里本都督有事要吩咐。”
  常随答应一声出去。留下沈林鹏一脸沉思,心中想着沈颜沫让他帮忙,并未说她遇到了何事,看来事情不简单,不然沈颜沫不会请他帮忙。
  当年他遇刺中箭,箭上有毒,若不是遇见沈颜沫,他命休矣。他醒来后与沈颜沫相谈甚欢,本想娶她为平妻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得知她早已嫁人,还孕育两个孩子,沈林鹏才作罢,遂与沈颜沫结为异性兄妹。
  两年来,沈颜沫从未要求他做任何事,相反,是他多次求沈颜沫帮忙,父母重病,他跟沈颜沫求药,妹妹不孕,他请沈颜沫看病。总之这两年来没少麻烦沈颜沫,如今沈颜沫有难,就算豁出性命,他也在所不辞。
  福源客栈
  沈颜沫的病好了,也出来用晚饭了,陪着几个孩子用了晚饭。
  几个孩子见沈颜沫病好了,都很高兴,央求沈颜沫带他们出去逛逛,来了幽州,岂有不逛之理。再过些日子就要离开华国,到燕国的地界了,必须买些特产带着。
  沈颜沫无法,答应明日带着他们出去逛逛。几个孩子兴奋地拍手叫好。
  “赶紧回去休息,早些睡明日早起,去街上买些东西,后日一早咱们就离开幽州。”沈颜沫笑着上楼。
  次日沈颜沫带着几个孩子,身后跟了几个侍卫,朝幽州最繁华的街道走去。逛了两个时辰,被把想买的东西都买了,去了卿月楼分店吃饭,饭后载着一马车东西回了福源客栈。
  掌柜的看见沈颜沫回来了,满脸堆笑:“听闻明日夫人准备离去,方才我特意命厨房做了些上好的酒菜,夫人一定要赏脸多用些才行。”
  “掌柜的客气了,本夫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颜沫笑着道。
  一言未了,进来一行人,打头的是一个男子,将将过而立之年,乌发被紫金冠高高竖起,一身紫色锦袍,腰间白玉带,足蹬鹿皮官靴,身披银白狐皮大斗篷,高挺的鼻子,薄薄的红唇,剑眉斜插鬓角,额前几缕墨发垂下,英俊的面庞,雕刻般的轮廓,好一个俊美男子。
  后面跟着几个侍卫装扮的人,个个腰间佩戴长剑,气质冷冽,面容阴沉,让人望而生畏。
  掌柜的看到来人,脸上立刻浮现府璀璨的笑容,急切迎了上去,又惊又喜喊道:“哎呀,真是稀客,稀客呀,沈都督,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能光临小店,小店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来人正是沈林鹏,听见掌柜的话眉头轻蹙,面容不似刚才冷峻,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最近来了燕国细作,你这店里可有外来住客?”说话间打量着沈颜沫,见她是陌生面容,询问道:“夫人不是本地人吧,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沈颜沫看一眼清风,见他握着佩剑的手青筋暴露,侧头看向沈林鹏莞尔一笑:“都督大人,我们可不是燕国细作,民妇本是金陵人,父亲考中进士后去京都为官,民妇跟随父母去了京都,在京都住了许多年,后来又移居扬州。您细细听民妇的口音也能听出一二来。”
  掌柜的怕沈林鹏为难沈颜沫,忙出来打圆场,赔笑道:“小的年轻时走南闯北,听出了夫人的口音,是夹杂的扬州口音,尤其是夫人的几个幼子,自小在扬州长大,扬州口音更重。”
  这时耀哥儿站在二楼栏杆处探出头,喊了一声:“娘亲,弟弟们困了,您要有事先忙,我哄弟弟们午睡了。”
  楼下众人朝二楼望去,见耀哥儿是个十岁出头的幼子,说话时带着浓重的扬州口音。这使沈林鹏放心不少,面容也缓和许多,嘱咐掌柜的几句,让他注意燕国口音人,若有这样的人及时汇报。掌柜的连连点头称是。
  沈林鹏转身欲走,走至门口回头看过来,视线放在清风身上,别有深意道:“这位壮士的佩剑不错,燕国买的吗?”
  听到这句话,清风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强装镇定,唇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刚想开口说话被沈颜沫打断了:“都督大人真是好眼力,前些年我国与燕国开战,也曾缴获不少战利品,这佩剑是皇上赏赐与族中亲人的,亲人看中清风,便赠给了清风,都说宝剑配英雄,这才是佳话,您说是不是?”
  “是吗?”沈林鹏瞥一眼清风,明显不信沈颜沫的话,“既然令尊在朝中任职,也是沈某的同僚,沈某好心提醒夫人一句,幽州城最近不安全,若无事尽快离开,即便留在此地,也不要乱跑,免得惹祸上身。”
  沈颜沫说了几句感谢之语。沈林鹏的话看似忠告,实则让清风等人明白,沈颜沫与沈林鹏之间并无关系,方才的一幕是沈林鹏与沈颜沫演的一出戏。
  清风看着沈林鹏出了福源客栈,顿时松了一口。
  掌柜的将沈林鹏送出去,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尝尝舒了口气,真是太险了,这位杀神怎地来了。难道幽州城真有细作混进来了?
  他想不明白,转身回来,见沈颜沫还站在原地,安慰几句。
  清风瞥眼见沈颜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沉声道:“夫人,明日一早咱们便离开吧,看样子,幽州城要有是非了。”
  沈颜沫点点头,算是同意清风的话,款步上楼,经过掌柜身边时,朝他看了一眼。
  掌柜的会意立刻堆笑道:“我们这里新得了一些好茶,我给夫人送过去,让夫人品尝一二,也算给夫人压惊?”这是害怕沈颜沫被刚才的事吓到。
  “哦,我倒是想尝尝,幽州的茶比京都的茶还要好?”沈颜沫说着已经上了二楼,对着楼下道,“等我午睡醒了,便给我送上来吧。”
  沈颜沫午睡醒来。掌柜双手端着托盘,笑眯眯进了沈颜沫的房间,进去后放下茶具拿着托盘出来了,手里却攥着一张字条。等到了无人的地方,掌柜的展开字条,看清上面的字,捏着字条来着炉火旁,将字条扔进炉子里。
  二更时分,福源客栈后门开了,不由分说进来几个黑衣带刀侍卫,他们径直上了二楼,用被子裹了四个“东西”扛出来,随后又出来三个身穿黑色带围冒披风的人,被黑衣侍卫护着,与魁梧的侍卫相比,三人身材娇小,好似女子。等人都出去了,掌柜的将后门关上,到房中喝了一杯茶,深深睡了过去,翌日清晨,清风睁开惺忪的眼眸,缓缓起身顿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有些不听使唤,顿觉不妙,掀开被子趿拉鞋下床,开门疯跑出去,走到沈颜沫房间门口,见大门敞开房内无人,顿觉不妙,喊了几声也无人回答,楼上楼下、里里外外没有一个人。
  他提了一桶水,把其他人泼醒,就连福缘客栈的掌柜也未能幸免。
  掌柜的睡得正香,一桶冷水泼下来,陡然醒来忍不住开口大骂:“哪个兔崽子,搅了我的好梦,不要命了吗?”
  他快速爬下床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里衣,冻得浑身打颤,骂骂咧咧,那模样好生狼狈,抬眸看见清风,横眉立目瞧着他。掌柜勾唇一笑,面带讨好:“清风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往我床上泼水,您是没睡醒呢,还是梦游呢?”拧着打湿的花白头发,拿眼瞧他。
  “别给我打马虎眼,我且问你,昨日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家夫人和小公子都不见了。”清风扔下桶,上前一步抓住掌柜的衣领,嗓音冷冽,目光中夹杂着几分杀意。
  若是福源客栈不给他们一个说法,谁都讨不到好。
  掌柜闻言面色大变,双目瞪得像铜铃,结结巴巴道:“清,清风大人,您莫不是开,开玩笑吧,夫人和小公子昨日入睡前还好好地,怎地突然失踪了,小老儿胆子小,你莫要诓骗与我。”被泼了冷水,本就冷地打着寒颤,如今却如坠冰窟。推开清风的手,抬步朝外走,直接上了二楼,来至沈颜沫的房间前,心急如焚喊了几声:“夫人,夫人,您在哪儿?您莫要坑害与我,小老儿上有老下有小,可禁不起这么折腾,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夫人,您行行好,快出来吧,莫要为难小老儿。”
  他哭喊着找了又找,仍不见沈颜沫等人的踪影,顿时老泪纵横,最后憋出一句话:“看来只能报官了,昨日沈都督来,还说有燕国细作潜入幽州城,莫不是他们掳走了夫人及小公子。可夫人为人谦和,又在京都长大,怎么会得罪燕国细作,不行,这事滋事甚大,小老儿要禀报给沈都督,说不定能找回夫人,幸运些,小老儿还能立功呢。”
  这话好似自言自语,话音刚落掌柜的觉得可行,兀自出门,准备去都督府一趟。
  清风眼疾手快,上前几步拉住掌柜的:“你去哪儿?”
  “你们夫人和小公子不见了,自然是报官啊,让官府帮着寻找。”掌柜抹去腮边的泪痕。又觉得清风傻了,“人丢了,自然要报官了,你难道不想找回你家夫人。”说着甩开清风的衣袖,朝外走去。
  清风暗道糟了,若沈都督询问此事,必会问个清楚明白,到时他们的身份也暴露了。华国和燕国局势紧张,本就有开战的征兆,若让明皇知道王爷带走耀哥儿和荣哥儿,让他们置于险地,定会有雷霆之怒,到时燕国危矣。
  如今之计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须尽快离开,不能让沈都督抓住任何把柄。清风来不及多想,带上众人骑马离开,一盏茶功夫不到,清风一行人离开客栈,直奔城门口。
  看着清风一行人渐行渐远,朝城门口去了,掌柜的从拐角出来,悠然自得踱步回到福源客栈,嘴里还哼起了小曲。
  他不仅见到了东家,还为东家办成了一件大事,若论功行赏,他当论头功,年底红包又要丰厚几分了,家中的日子更宽松了,再过些日子,他便送小孙子送去学堂,运气好的话,他们家还能出个秀才或举人,这日子想想都觉美呀。
  都督府。
  沈颜沫摆脱了清风等人,一夜好眠,次日起了个大早,洗漱好带着儿子们来至沈母院中。
  沈母从儿子沈林鹏口中得知沈颜沫要来幽州,欢喜中带着期盼,盼着沈颜沫早点儿来,还命儿媳早早收拾院落。
  儿子中毒被沈颜沫所救,她早就知晓。想着重谢沈颜沫,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两年,若不是沈颜沫施以援手,她多年旧疾不能痊愈,女儿多年不孕未有一子,被沈颜沫诊治一番,终于得偿所愿,去年得了一个大胖小子。
  想到这些事,沈母对沈颜沫的感激无以言表。这次终于能见到沈颜沫了,她怎能不激动。
  沈母听见沈颜沫来了,亲自掀开锦帘迎出来,满面堆笑,热情道:“这就是沫儿丫头吧,带着孩子快快进来,刚下了雪,外面冷,里面暖和,快快进来。”视线一一扫过耀哥儿,荣哥儿,誉哥儿和傲哥儿,越看越喜欢,握住沈颜沫的手,连连夸赞:“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有这几个小子,个个俊俏懂事,看得我眼馋的不行。”
  她只有一儿一女。沈都督更是膝下不丰,娶了两个媳妇儿,只有一个嫡子并两个嫡女。三个妾室均无所出。女儿多年不孕,去年方得一子,算起来,沈家这一脉子嗣不旺盛,谁家要有几个皮实的小子,沈母都要羡慕嫉妒。
  人家儿子媳妇怎地那么会生。她虽不重男轻女,却也希望儿孙饶膝,多子多福。如今看到沈颜沫几个孩子,更是眼馋。进了屋各自见礼,将准备好的礼物分给耀哥儿几人。
  沈颜沫陪着沈母说话,几个孩子呆在屋内觉得烦闷,想出去玩儿,沈母便让人带他们出去玩,还让唯一的孙子陪着。
  沈林鹏的儿子叫沈行,小名狗儿,年方八岁,是原配所生,穷人家讲求贱名好养活,为了他顺利长大,沈母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原配难产去后,便养在沈母身边,可以说沈行是沈母一手拉扯大的。
  大人们在屋外说话,小孩子在院里玩耍。
  耀哥儿等人都是自来熟,没多会儿便和沈行玩熟了。得知沈行小名叫狗儿,可把誉哥儿和傲哥儿笑喷了,狗儿,这是什么破名字,还没他们家的四喜和雪团的名字好听呢。
  不过他们教养好,只是笑,并未出声讽刺。即便这样也引得沈行不悦,双手掐腰小眉毛立刻竖起来:“我知道你们在笑什么,就是觉得我的小名不好听,我也不想叫狗儿,可祖母说贱名好养活,不让改。”多次改名无果,沈行也就放弃了。
  耀哥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祖母是为你好,等你长大了会取字,让人帮你取一个好听点儿、寓意也好的,谁还记得你小时候叫狗儿呢?”
  沈行一想也觉有理,冲着耀哥儿一笑:“还是耀哥哥好。”
  “我们也好,你的名字不好听,我们都不嘲笑你。”傲哥儿上前几步,走到沈行跟前,拍拍胸脯保证道。
  沈行点点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对了,你们要在都督府住几日,我带你们去滑冰,砸开湖上的冰层,咱们去钓鱼如何?”
  “这个我们无法做主,端看娘亲的意思。”耀哥儿此刻还不知沈颜沫甩了清风一行人。
  他们兄弟四人莫名其妙来到都督府,本就满腹疑惑,娘亲直说稍后解释,还未说明。是以他们都不知道沈颜沫的计划。
  “我去央告姑母,让她答应多住些日子。”话落沈行跑进屋内。
  他是沈家独苗,平日里被拘在沈母院中,被一群丫鬟婆子看护着,即便走亲访友,也鲜少遇见同龄的孩童。
  府上倒有同龄的孩子,但那都是下人的孩子,是都督府的奴才,对他毕恭毕敬,大声说话都不敢,与他们相处也没甚意思,因此至今他还没有意气相投的朋友,今日见到耀哥儿几人,一见如故,便想让他们多住些日子。
  沈行刚进屋,便听见沈颜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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