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互换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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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仙子婢女面面相觑,不知越桃上神为何如此。
  越桃平日里浓妆淡抹,这般素颜散发却是另一番慵懒之美,映在镜中的面容犹如白芙蓉般艳丽却不落俗气。
  草草看着一双纤细而陌生的手,手心之上丝毫没有长久做事而留下的老茧,红色蔻丹乃是越桃上神独有。
  “不过,我需要你的一样东西交换。”
  ……
  “你自己!”
  草草耳畔反复回想这句话,原来越桃上神昨天所说的,就是互换身份这件事情。
  “姐姐说她有万全之策,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现在万万不可透露身份。”草草冷静下来,暗暗想着。
  “弄影,”草草清咳一声,学着越桃说话的语气:“你且去把菩提仙子请来。”
  “这……娘娘有所不知,昨日夜里,菩提仙子与天君的凡身,皆消失不见了。”
  “什么?消失不见?”草草转过身看她。
  “是的,现下长留山都在传闻,说……说……”
  “说什么?”
  “说菩提仙子和天君的凡身私奔了。”
  草草心头颤抖不已,伸手想胡乱抓个东西稳住心神,却把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打翻了。
  “娘娘……您没事吧,要不要宣鹤仙来瞧瞧。”
  “我……我没事。”草草想要弯身捡起胭脂盒,以躲避身边众仙婢探究的眼神。
  弄影却并不奇怪,只是低头帮着草草收拾起来,轻声道:“娘娘,凤太子还在外面候着呢。他说昨日赠错了酒,那是仙界最为猛烈的“晃铃子”,您喝了之后定会神志不清,可能连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草草拿着胭脂盒想了片刻,对弄影说:“赶紧给我梳妆,我要去见凤太子。”
  拾花殿花园之内,花木中的石路灯幽幽亮着光,戎葵上神正在逗弄一只仙鹤,脸上丝毫没有等了一晚上的不耐。
  脚步自远而近,戎葵远远瞧着已是越桃上神的草草焦急得寻他而来,嘴角不禁显出些笑意。
  草草疾步走到戎葵跟前,方才像捉到救命稻草一般舒了口气,对着身后的几个仙婢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仙婢们行礼拜退。
  戎葵瞧着仙婢们走远,压低声音道:“菩提仙子总算醒了,本太子可是一阵好等。”
  “你果然是知道这事儿的!”
  “本太子不仅知晓,还劳心劳力为你俩换身,可是折损了不少灵力。”
  草草现下可没心思管凤太子灵力耗损多少,着急道:“越桃姐姐呢?”
  “拐着天君的凡身走了啊!这么大的事儿,婢子们没跟你说起。”
  草草疑惑不解:“她要白帝的凡身何用?为何还需要同我对换身份呢?”
  “给你!本太子还要扮一回青鸟信使。”
  戎葵说着,将一张写着草书的金粉信纸递给草草。草草展开来细细辨认,乃是越桃匆忙下的笔迹。
  菩提小妹:
  事出紧急,姐姐也未料到。借你仙身一用,莫要气恼。
  银子仙人既是白帝少昊,妹妹已如愿,望多珍重。
  提防芝樱。
  越桃亲笔。
  越桃几行字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提防芝樱”四字当是后来补上的,写得极小。
  “银子仙人……怎么会是白帝!”草草失了魂般得自言自语。
  戎葵果然也大声笑了出来:“菩提仙子啊,你可看好了!”他左手捏住红纹广袖,右手食指略施指力,在半空中写下“赢摯”二字,字体微微散出红色光亮,停在空中片刻便消散而去。
  “这便是白帝的名讳了,这长留山上的众仙神,自是不敢直接叫的。”
  草草呆呆得看着红光飘散,埋怨自己为何如此愚蠢,怪不得上次越桃上神会笑她。
  戎葵见草草面上并无惊喜,似乎还有些羞愧和难过,发起慈悲安慰道:“好了好了,菩提仙子看上的是白帝兄长,本太子还是十分服气的,定当如当日所言,从此不提太子妃的话了。”
  草草听不进戎葵所言,似忧又喜道:“原来他并非整日在百湖之下寂寞寒冷的琴仙,而是白帝少昊,的确是个很了不起的仙。”
  “本太子见你并非真心欢喜的样子。”
  草草却是释然一笑:“我方才想,为何白帝不曾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任由我猜想他是湖底琴仙。不过他是白帝啊,长留山的至高君上,大约是不屑与我这等小仙说起自己的身份吧。”
  草草想到乌鸦神君曾经说过,白帝向来讨厌女仙痴缠,基本上都是有一是一,从不拖沓留情,心中更是冷了一分。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也被合并到那群女仙之中了。
  “你若是这般想,便真是辜负了越桃上神的苦心了。”
  草草抬眼看着戎葵。
  “菩提仙子已经去了凡世,现下你便是君上的正妃。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少昊兄长开窍得晚,但是保不准哪天就瞧上你了。即便不是你,也不会是别人。”
  戎葵这话说得一是一,二是二,极为在理。可在草草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她苦笑道:“现下我最应当想的应该不是这些,而是如何在这拾花殿、甚至是整个长留山的神仙眼皮子底下扮成姐姐的模样,不至于被别人发现。”
  戎葵见她马上自恋春伤秋中想通,并主动适应起现在的身份,也很是佩服:“这事儿不急,你今日少说话,多睡觉。明天我便向白帝要个旨意,送你出去,反正从前的越桃上神也时常不在长留山之中。”
  草草想到传言之中越桃上神不在长留山所做的事情,不禁脸上一红,严肃道:“凤太子要送我去何处?”
  戎葵大笑:“正妃娘娘怎么会容易做,上了贼船,就老老实实学做贼吧!”
  凡间,金陵城。
  已经到了晌午,秦淮河畔藏娇阁的姑娘们方才起床梳洗。不知谁喊了一声:“寒香坊的老板娘来送货啦!”一栋楼的姑娘们犹如被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下楼,在两箱货物之中疯抢胭脂水粉。生怕落后于人,好东西被别人抢了去。
  寒香坊的老板娘站在一旁同老鸨收钱,是一个样貌不惊人的小丫头,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她在一年之中将寒香坊从一个小摊变成金陵城有名的香膏店,已经成了城中有名的脂粉大家。因为每日里买胭脂水粉的人实在太多,寒香坊的店面早已盘给别家,只是私底下给花楼和富贵人家送货。
  金陵城的官家小姐们自然是受不得和妓女用同种胭脂,奈何寒香坊一货难求,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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