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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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大表姐亲自出马,逮到小舅舅出轨的证据扔她一脸,她才消停。
  “哎,”大舅笑呵呵地应着,对她的海拔身高颇惊讶,“青青越来越高了,比她哥还高了吧?”
  “哪有,”谷宁笑说,“她哥一米八四,她才一米七,远着呢。”
  “哎,女孩子有一米七够高了!她表姐才一米六二。”大舅舅听得一脸羡慕,不过想了想,又说,“青青啊,这女孩子一米六七就够了,千万别再高。”
  据目测,这位甥女略高了些。
  罗青羽啼笑皆非,“我没法控制呀。”
  “呃,倒也是……”
  “好了,先别啰嗦,”谷宁见女儿又买一堆零食,哪怕是奶制品仍然瞪她一眼,说,“去洗洗脸换身衣服,今晚大舅请客吃饭,你舅妈和表姐在餐厅等着了。”
  哦?罗青羽略讶,依言回自己那边洗澡换衣服。难得老妈允许她出去见亲戚,必须捧场。
  这些年,爸妈极其担忧她参加一切集体活动,哪怕是学校老师举办的,能不去尽量不去。因为担心她认识的新朋友会有不测,连累她感情用事害惨自己。
  今天肯答应大舅出去吃饭,爸妈对她算是彻底放心了吧?毕竟14岁了。
  罗青羽如是想着,速度洗澡换上衣服,然后三人一起出门,大舅舅是过来接她俩的。今天老爸去武道馆代班,老妈说他七点到餐厅与她们汇合。
  本来大舅舅想一家团圆,把三弟、四妹两家人全部叫出来聚一聚,被谷宁一口否决,并且声明如果他们来,她就走。
  餐厅是大表姐谷雅容订的,她在外地读大学,明年毕业。
  “哇喔,青青好高,将来可以当明星了。”初见罗青羽这位表妹,22岁的大表姐分外惊讶。
  “去去去,别教坏你表妹,她正读高一,要考大学,你多教教她。”大舅妈王玉芬打了闺女一下,而后笑吟吟地看着罗青羽,“青青是吧?还记得我吗?”
  “记得,大舅妈。”罗青羽微笑地向两人打着招呼,“表姐。”
  “哎哎,过来坐,过来坐。”谷雅容对这位落落大方不怯生的表妹颇有好感,连忙招呼娘俩。
  按照罗青羽前世的记忆,大舅舅家一直平平淡淡的。
  大表姐毕业之后在他的帮助下考了公务员,嫁了一位公务员,日子和美安乐。
  不像小舅舅家,暴富后闹了一场出轨风波,被小舅妈的兄弟们揍了一顿,还闹过离婚。孩子多,几乎乎年年都要鸡飞狗跳,直到两人五十多岁才消停。
  说回眼前,不一会儿,罗爸开着小面包车来了。
  纵然当初分地时闹得不太愉快,这么多年过去了,大舅妈已经接受现实。即使心里仍有一根小刺,但见谷宁待自己的态度不变,那点不愉快渐渐淡了。
  何况听说她家闺女学习成绩差,是个绣花枕头,彻底拉低罗家的整体高度,心态更加平衡了。
  “老天是公平的,再有钱又怎样?总有一点不足让他们一家寝食难安。”在回去的路上,大舅妈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女儿,一脸骄傲地对丈夫说。
  她女儿虽然考不上一本,二本照样甩对方九条街,足够自己在谷宁面前炫耀几年。
  大舅舅瞥她一眼,不说话,倒是后座的女儿瞅自己老妈一眼。
  “妈,你怎么说话酸溜溜的?我告诉你,以青青的条件就算考不上大学,将来混得也比我好。”这世道,学得好不如长得好,老妈脱离社会太久跟不上时代了。
  况且二姑家有钱,表弟聪明出色,将来肯定会照顾自己亲妹。
  “哼,天真,”大舅妈听罢女儿的话,神色微讽,“顾得一时顾不了一世,做人还得自己有本事。你瞧,你爸跟她是亲兄妹吧?当年如果不是她要争地……”
  “唉,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老提它干嘛?”大舅舅终于不耐烦地怼她一句。
  “我干嘛不提?你看看现在的房价、地价涨得多变态?寸地万金啊!”不提也罢,一提,她的心像被刀绞似的锐疼锐疼。
  当年的她家和老三家像被鬼掩了眼睛,放着一座山不要,居然舍西瓜抢芝麻。自从邻村的路口开通高速路,大谷庄的村民便一直眼巴巴看着别人赚钱。
  因为邻村通了路,附近的地全被征收走了,纷纷在县城建高楼,买地皮炒房子,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反观自己,争了大半日,结果争回一个笑话。
  若哪天山被征走了,每每想到谷宁一家光坐在家里就能捧着一堆钱的样子,她跳楼的心都有。
  “……你看看她现在起高楼,送孩子出国留学,享尽富贵。再看看咱们家,房子还是以前那套房,直到去年才给容容买了一套两居室,这得差多远。”
  大舅妈说着说着,委屈得眼眶通红。
  “那是人家罗宇生有本事!跟阿宁有什么关系?做人要知足,你老抓着当年争地的事不放,有没有想过当初要不是阿宁掏钱,咱们连现在这套房都住不起?”
  听腻媳妇的老生常谈,大舅舅的语气显得十分不耐烦。
  “我是替咱们女儿不值……”
  自己女儿长得好看又聪明,凭啥过得比一个草包差?
  第77章
  “哎,妈,不用替我不值,我现在很满足。”谷雅容不希望父母吵架,说,“只要你俩身体健健康康的,我就很幸运了。你们不知道,上个月,我同学的爸在工地出了意外……”
  吧啦吧啦,有女儿在旁边打诨插科,渐渐地,大舅妈的怨气和不甘逐渐变淡。
  还是那句话,谷宁虽然富贵,可她女儿将来肯定会成为她的心病。怎么说呢,花架子一般都是没脑子的,那种女孩最让父母操心。
  这才是正常的人生,不能总让别人羡慕妒忌恨……
  而罗家这边同样有话——
  “你看看大嫂,真是一笑面虎,不停地追问青青成绩,志愿考哪里。明知我最紧张这些,非问个不停……”离开餐厅后,谷宁的脸色像涂了墨汁般难看。
  不等老爸出声安慰,罗青羽已经率先笑说:“妈,人家这么做就是想让你生气,我看她八成还记恨咱家当年跟她抢地的事。”
  “诶?你记得?”谷宁略意外。
  “我亲身经历的事,怎会不记得?”
  谷宁:“……”
  呃,也对,闺女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早熟,扮猪吃老虎。这样也好,虽然成绩差,至少人不糊涂。
  “你记得就好,以后少跟她家孩子来往,省得被人算计。”
  罗青羽朝天白一眼,“妈,祸不及子女。”
  就算妈不说,她也不会主动跟大表姐有过密的来往。她讨厌成年人的那种人情往来,因为一旦出事,来往密切的人跑得最快,忒虚伪的一种社交。
  “反正你要给妈争口气,别让她看死你。”谷宁依然气不过,顿了顿,忽而回头瞪她,“还有,你不许有半点当明星的心思!听到没有?专心读你的书!”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孩子呆在那里太不安全。
  老妈的唠叨,让罗青羽特想仰天长叹,“妈,你别被大舅妈她们搞得神经兮兮的好不好?我对当明星不感兴趣,要不要我发誓?”
  “姑娘家家的发什么誓?”罗宇生不悦地瞥媳妇一眼,“适可而止啊,今天怎么回事?脾气那么躁?”
  “是呀,妈,”罗青羽想起下午回家时听到的话,“跟小姨有关吗?她怎么了?”
  谷宁早猜到她可能偷听,横她一眼,“你听到了?”
  “嗯。”
  “唉,”说起她,谷宁心累地坐好,目视前方,“说来话长……”
  原来,小姨和深市那人断了之后,足足伤心了两年。
  后来,她在大哥谷安的帮助之下,在青台市一间招待所当前台。别以为这是普通的招待所,它是80年代的国有事业单位,向来是内部招工,从不外招。
  而且,这里的客人全部是国有单位的职工,不接待外客。福利待遇和公务员一样,工作内容十分清闲,对学历不高的女孩来说简直是难得的一份美差。
  铁饭碗,包吃包住,每个季度派发日常用品,包括女士们用的卫生巾,根本用不着花工资。小姨丈就是在这里认识她的,两人认识不到三个月就结婚了。
  小姨丈是本地人,可能因为原生家庭穷,除了家人,对其他人特别抠门。据大舅说,每次出来吃饭他从来不掏钱,坐等两位大舅哥结帐,要么就尿遁。
  可他平时对小姨特别好,在家肯做家务,对两个孩子也很上心,让两位大舅哥找不到任何借口说他。
  没错,小姨结婚一年后,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
  摆满月宴时,罗宇生和谷宁也去了,见小妹一家四口和公婆、小叔挤在一栋三合式的老房子里,一时不忍,夫妻俩经过商量决定送妹子一套新屋搬出来住。
  “新屋?”罗青羽不禁挑了挑眉,“我那套?”
  “不是,是你楼下那套。”谷妈随口说。
  “……楼下那套也是咱家的?”罗青羽惊了。
  见闺女如此浮躁,亲妈鄙视她一眼,“整栋楼都是咱家的,不然你以为你爸咋欠那么多钱,我俩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还清……”少不得又向闺女说说创业的艰辛。
  这一下,罗青羽惊得下巴掉了。
  “看看你闺女,一点定力都没有……”谷妈见状,格外失望地瞅着孩子他爹,“当初阿宾多淡定……”
  儿子的新名字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一想到这对兄妹的智商差别巨大,她对闺女的未来相当的绝望。
  “我们当年会不会抱错了孩子?”谷宁曾经真的怀疑过,可惜基因不会说谎。
  罗宇生:“……”她怎么不怀疑自己嫁错老公?他很想这么回答。
  总之,小姨的事正如罗青羽在门外听到的那样,老妈给了她一套房,后来小叔要结婚,女方非要他买房子才肯嫁,于是小姨让亲姐掏钱把房子买回去。
  后来,小姨把那笔钱给了丈夫,丈夫把钱给了公婆,结果公婆拿着这笔钱,自己又借了一笔帮小儿子在外边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新房。
  这下好了,小姨家房子没了,钱也没了,只好搬回旧屋和公婆一起住,还要帮婆家还债,可以说相当的悲惨。
  家中人口多,难免一地鸡毛。
  眼见房价越来越高,凭一己之力根本买不起。
  小姨丈见自己家过得那么惨,妻子的大姐却守着一栋楼靠收租过得美滋滋的,便又动了歪脑筋。
  “小姨不反对么?”
  罗青羽始终不太相信,前世的小姨是个开朗明理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得面目全非了?她会不会遇到假的小姨?
  当然,这纯粹是一句玩笑话。
  凡事无绝对,相信世间不止她一名重生者,有一必有二,但肯定不会集中在她家。如果小姨被穿或者重生,她不可能傻乎乎地把钱给公婆,早自己买了。
  房价将来疯成什么样,未来的人不会不知道。
  “唉,她恨咱们哪!”女儿的话戳中谷宁内心的痛,凝望窗外感慨万分,“青青,记得丁爷爷的话,不看不管不说。有时候,你的一番好心可能坏了别人的事……”
  原来,谷婉婷曾经哭着埋怨二姐当年听信小孩的一番胡话,逼自己打掉胎儿,不得不离开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
  据她悄悄打听,自从收到她那条分手短信后,他几乎急疯了。天天守在她工作的厂子门口等,等她的同事出来追问她家的详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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