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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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甯宝了,”能查出这么多,童桐已经很惊喜很知足了:“韩重瑞呢?”
  “这韩重瑞是做生意的,在2007年瑞舟水产公司没成立前,来往的资金账户都是他本人,没发现有异常。2007后,大额的资金基本都是走公司账。其中异常的只有2012年3月打入境外账户的一笔160万。”
  境外账户?童桐敛目,还真被她猜对了:“能查到收款人吗?”
  “张桂兰,应该是个女人。”
  “张桂兰,”童桐舌舔过嘴角,调出谭娟的资料,母亲张桂芳。盯着谭娟的照片,舌抵着牙尖。一切看似没有联系,却都连接上了。只是单凭这些,还不能证明什么。
  “你再帮我查一个人,陈虎,男,安省富成县人,身份证号30911……”
  宁海甯没有犹豫地应承下了:“好,你如果需要纸面文件,得拿着律师证去机关走一趟。”
  “我知道,多谢,”童桐抽了下鼻子:“等您哪天在感情上态度端正了,我给你拉.皮.条。”能跟她姐成为朋友,影帝人品应该错不了。
  什么拉.皮.条?宁海甯嗅到了一丝不太对的味道,想到两天前闹的那场,顿时撒起娇:“桐丫,你跟姐说是不是认识什么大佬了?”吸溜一口口水,她对肉的执念就是影帝。
  “我跟童颖很熟,”童桐也不怕好友猜出她就是十五年前跳楼的童彤,都查陈虎了,海甯精得很,迟早会觉察出当中的联系。
  电话那头的宁海甯流露出欣喜,抿了抿唇用力眨了眨眼睛,吞咽下喉间的哽塞:“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大忙帮不了,无伤利益关系之下银行这我还能搞点小动作。”
  原来她早就怀疑了,童桐弯唇轻笑:“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客气。”
  “嗯,其实我挺喜欢童颖的,长得漂亮又事少。跟了颜泽这么多年,在外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说。至于拜金,谁不拜金?”宁海甯自嘲:“别看我们上层圈子光鲜亮丽,你破个产试试,瞬间让你体会什么是世态炎凉,到时连路边的流浪狗都不如。”
  “童颖跟柏俊只是好朋友,没发生过任何超越友谊的关系。”
  “那我就更喜欢她了,等我姐哪天回京都了,请她吃饭。”
  这就我姐了?童桐眉眼弯弯:“从你奶奶那抠到房子没有?”
  “我什么演技,你还不清楚吗?”宁海甯嘚瑟地剔着昨天刚做的水晶指甲:“房子到手就变现了,转投其他。”赠予的东西,是可以追讨回的。但房子没了,就算哪天她奶不开心了想索要回,也没辙。
  “你奶就没说什么?”
  “能说什么呀,许雲琛都那么深情地表白了。宁家虽然对外发了申明保全了脸面,但哪有不透风的墙?”宁海甯现在就怕她奶轴起来,非要给她找一个比许雲琛更富贵的联姻对象。
  童桐后仰倚靠着椅背:“许雲琛的那则故事算是救了摩岩电科和韩伊林的名声。”
  “嘁,”宁海甯不屑轻嗤:“你瞧着吧,这都是缓兵之计。等过个一年半载,他再来一波伤情,说韩伊林过不了冼默彦这坎儿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解绑。到时,他一样能选择合适的对象联姻。”
  你不懂,童桐在心中默念,男女主是不会解绑的,他们会真爱下去,披荆斩棘白头到老。
  “敢玩这把戏,许雲琛是看准了冼默彦不会搭理他们。暗恋啊,又不是死缠烂打。冼默彦要是连别人暗恋他都不允许,外界可就有的说了。生意人嘛谁敢恶心大众,只能憋着恶心自己。”
  是挺恶心的。
  童桐一笑置之,结束了通话,将孟婷、谭娟以及韩重瑞之间的线连上。端着茶杯走到落地窗旁,眺望天际的映红。
  凤眼清凌凌的,透着寒意。她这算是和摩岩电科不共戴天了。
  冼默彦下班回来,进门就闻到了饭香,受宠若惊之外是忐忑。
  phoenix会做饭,做得还非常不错,就是总懒得动手。走去厨房,见人穿着围裙,他心都化了,凑过去从后抱住她:“今天心情很美好?”希望是。
  “还行,”童桐戴上手套,准备将蒸锅里的鱼端出来。冼默彦见状连忙阻止:“我来,”这蒸汽滚滚的再烫着她,将人推到一边,拿了夹子夹出鱼盘,小心地将盘子里的水倒掉。
  脱了手套,童桐倒油进锅:“你把葱丝摆上,我烧热油。”
  “好”
  中式的烛光晚餐,冼默彦是头一回见,关了灯,眼前一暗。香薰蜡烛的烛光并不能将屋子照得明亮,但昏昏暗暗的气氛正好。他回来时应该买束花的,凝视着站在桌边盯着清蒸鱼的女人。
  “一会我们吃鱼的时候注意一点,别被鱼刺卡着,”童桐有点后悔了,不应该买鱼的,但她又想吃鱼。
  这个时候说鱼刺合适吗?冼默彦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谈,”趁着还没沉醉,他先问明白。
  因为phoenix上一次给他准备烛光晚餐,是分手那天,吃完了疯狂地做.爱,然后散伙。
  “没有啊,”童桐上来拉他到桌边坐:“就是等我身上干净了,便会出发去宛南。”
  她例假一般是5天结束,冼默彦早算计好了:“我进铭创6年,几乎没有休过长假,”他已经跟爷奶说好了,铭创投资的其他业务暂时由他爸来接手,他则主要负责重组万盈的项目,“你去宛南带上我呗,我们自己开车去。”
  童桐有点不太认同:“你工作怎么办?”
  “带上电脑就行,”冼默彦玩着她的手指:“万盈重组项目在达成协议之前,盛科和铭创还要组建会计师团队,对万盈再进行一轮全面的评估,”挠了挠她的掌心,“我想出去走走。”
  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很古怪了:“好吧,我们开车先到南城看看我姐,然后再去宛南。”
  目的达到,冼默彦踏实了:“都听你的。”
  既然同意他跟着了,童桐也不想玩什么猜谜,干脆把事说了:“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来到对面落座,揭开汤盅的盖子,“我改过名。”
  “我没有查你,”冼默彦心口再现沉闷,看着童桐:“之前在了解到你和颖姐是亲姐妹时,有翻过一些新闻和视频,发现她应该不是在京都长大。还有她屡次针对韩伊林,尤其是在媒体面前公然大骂《i am so sorry》那首歌是垃圾……”
  “好了,别解释了,”童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什么,你就是查了也属正常,”她的人生除了那件事,没旁的污点了,“我这次回来,一是为我姐,二便是要查04年我父母车祸的事。”
  什么意思?冼默彦听出问题来了:“你父母的死不是意外,”难道她揪着谭娟不只是因为要帮颜泽?
  脸上笑容消散,童桐很平静:“以前我也以为是意外,但后来看了一篇帖子后对上号了,”口有点干,勺子搅动着海鲜汤,“我照着方向查了下,发现就连我跳楼后的事态发展都有人插手。”
  这他也有怀疑过,海市民音晚报犯的错误太低级了。冼默彦敛下睫毛,遮住眼底的阴沉:“你查了那个记者?”
  “还有韩伊林的父亲韩重瑞,”童桐捻着筷子:“这两个人表面看似跟谭娟没有任何联系,但他们一个在2005年买了豪宅,一个在2012年送女儿进了us安蒂玛亚女子学院,”长出一口气,心中积郁难消,“04年年初,海市税务查税,我爸妈出事前正在查的就是摩岩电科的账。”
  冼默彦闻言,腮边的肌肉鼓动了下,他咬着牙槽。原来他的女孩遭受的不公正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沉凝许久才再次出声:“我可以做什么?”
  “沉默,不要打草惊蛇,”童桐微眯起凤眼,一字一顿轻吐:“我要将谭娟连根拔了,把那些涉事的人全部送进监狱。”
  很好,冼默彦唇角微微上挑:“从现在起,你是下棋的人。我们玩一盘大的,布局侵吞摩岩电科。”摩岩电科是谭娟费尽心机创立的,让她亲眼看着它一点一点地被蚕食却又无能为力,应该会很痛苦吧?
  童桐盯着对面阴恻恻的那位,吞咽了口口水,对对,就是这个调调。她爱死了他这副模样,踢掉拖鞋伸腿去勾缠。
  小腿被轻蹭,冼默彦下望,白皙可爱的脚趾在顺着他的腿向上爬,哭笑不得:“你拖鞋哪去了?”
  “不要这么不解风情,”童桐把脚搁在他的腿上:“我跟你说的事别告诉我姐,她那脑子只适合愉快的玩耍。”
  冼默彦点头:“放心吧,”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剔去鱼刺后送到她碗里,“吃饭。”
  南城香格酒店,童颖洗漱好做完保养,正准备打视频给小桐仔突袭查夜,门铃响了,看了一眼手机,都12点了,这么晚谁啊?
  走到门口,扒在猫眼上往外望。还没等看清是谁,拿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陌生的号码来自京都。这熟悉的操作,童颖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男人一步跨入,带上门,转身将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的童颖摁在过道的墙上。看着她这张十年不变的脸,白皙透红,颜泽抬手去扯她的脸皮,一本正经地问:“说你在哪座山修炼的勾.魂术?”
  “你犯什么病?”童颖手抠着他腰间的软肉,头往一边躲:“我的脸是铁皮打的吗?你这样撕,垮掉怎么办,赔得起吗?”
  胸膛抵着她不让乱动,颜泽低头亲吻粉唇,手离开她的脸,顺着手臂向下夺过手机。
  一吻之后,红晕爬上了两颊,童颖已经能清楚地感知到狗男人有多想她了,右手自然地揽着他精瘦的腰,转眼看着他解开屏保将‘老板’从黑名单里拉出,瘪嘴做鬼脸表示不满。
  “在剧组还开心吗?”颜泽将手机还给她。
  明知故问,赚钱当然开心。
  手指抚.摩她肩头的乌青,刚进来时他就发现了。妖精很白,白里一点乌,很刺眼。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话音刚落,童颖就倒吸一口冷气,抬手去拍那只大力摁乌青的爪子:“你半夜三更来就没别的事好做了?”说完,她都想扇自己两大嘴巴子。
  颜泽闷笑,欣赏着她懊恼的可爱样,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慢慢地靠近细细的肩带:“以后不是在家里,不要穿吊带裙。”
  “古板。”
  “穿那种两件套,”颜泽埋首在她颈窝,闻着她散出的馨香……
  清晨,微风习习。童桐站在阳台上目送冼默彦那辆黑色辉腾驶离小区,双手抱臂。阳光照在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转身回屋,去往书房,来到书桌后拉开抽屉,拿出摆放在抽屉最里的那只红色盒子,打开。
  盒中躺着一只生了锈的银手镯。细看这手镯,镯身变形得很厉害,表面的凤纹断了头。2004年,小童彤从六楼跳下来,人落到三楼时,戴在左手腕上的银镯勾到了排水管的尖嘴。
  她没残,也得亏那一勾。大姐说是父母在天之灵保佑她,她却以为是父母不忍留童颖一人孤独。
  将银镯握进掌中,用力地亲吻。
  等过了上班早高峰,童桐驱车去花店买了一束黄色康乃馨,往京郊的墓园。她回来了,也该告诉他们一声。
  父母的墓被打扫得干净,墓前两棵青松盆栽也长得很精神。取下墨镜,俯身献上花。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抬手轻轻拂去上面的落尘,在心里默默地许诺。此生只要有她在,就谁也不能肆意伤害童颖。
  冼默彦忙了两天,终于开启了休假模式。去他爸车库提了大g,拉着童桐买了吃的用的,装满了后备箱,没挑时间说走就走。
  童桐喜欢suv,因为空间大底盘高。但suv跟这g65amg比,差别又出来了。看着窗外飞掠的风景,伴着节奏快速地音乐吹着渣女口哨。
  追着太阳跑,冼默彦戴着墨镜注视前方路道,感受着桐仔的好心情。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旅游,虽然是带着任务,但感觉确实很不一样。
  “资本家的味道真香,”童桐回头看冼默彦:“你那辆辉腾也是你爸的吗?”
  “是我自己的,”他们家就只有冼洁敏先生爱车,南雪教授最受不了的一点,就是丈夫买车不开,全放车库里积灰。
  这辆大g是去年入手的,说是送给他,可他嫌大g车身大,上下班拥堵不是很方便,就拒绝了。
  童桐是真看不出来成熟稳重的铭创前任ceo竟然喜欢招摇的豪车,关键只买不开。
  “他车库里停了18辆车,我妈去年闹离婚的理由是闻够了汽油的味道,”冼默彦说着家里的事,也是想潜移默化地让她融入。
  这个理由很清奇,童桐觉得挺有趣。
  “外公也见不得我爸的车库。有一次一个老特勤的儿子生了重病,转院来京都。钱流水似的花,家里都快卖房了,那小伙就想放弃治疗,给父母留处安身地。外公坚决不同意,当天晚上就跑到我爸车库开走了一辆车。”
  “卖了?”见冼默彦点头,童桐乐不可支:“真的卖了?”
  冼默彦也止不住笑:“买家是我找的,卖了370万。留下看病的钱,其他的分发给各地的老兵、伤兵做年节慰问金。”
  “外公很可爱。”
  “那是因为退下来了,要还在岗,他绝不会去动我爸的车库。不过现在是没顾忌了,车库已然成为了他老人家的慈善储备金。那真的是哪里需要就来一辆,为了支持老父亲的慈善业务,我妈这几年闹离婚的次数都少了。”
  “为什么闹离婚?”童桐记得冼默彦说过他爸每天都会去接他妈妈下班,感情应该很好。
  “虽然每次借口都不一样,但还是能归咎为一点,就是冼洁敏先生妨碍她献身科学,”冼默彦早就看透了,闹离婚是他们生活的情趣,旁观的人千万别当真。
  童桐有点好奇那家庭氛围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我们以后不要学他们,这会影响下一代的心情,”冼默彦认真地说:“不过有一点你可以向南雪教授学习,她把至今没得诺贝尔生物学奖的原因栽在了丈夫身上。”
  这都是些什么呀?童桐自动忽略了“下一代”:“老公是用来背锅的。”
  “对,南雪教授说了只有这样才不会影响她的心情,”冼默彦希望童桐别什么事都自己背,这会让他很无措。
  在济城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1点到了南城,两人在谷楼附近的泊瑞酒店开了房,这里离《包租公的桃花》剧组所住的香格酒店不到一公里。洗了个澡,到餐厅用了午餐,冼默彦就带着童桐去探班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探班,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带过去?”戴着黑框眼镜的童桐挽着冼默彦,东张西望,寻找上得层次的蛋糕店、饮品店、水果店。
  “不用,”冼默彦已经问过了,今天《包租公的桃花》剧组就在他们下榻的香格酒店拍捉.奸的戏。
  虽然这部剧跟昇桦不沾边,但在圈里混眼力劲还是有的,见到铭创冼家的人哪敢拦,万一是来谈下一部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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