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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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也不知道,”沈画芷难得的面色发苦起来,“就算那平阳侯没什么,我也不想嫁,那种勋贵之家又有什么好的了?”
  画棠小姑娘也跟着叹了口气,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当姐妹俩发愁之际,突然妙语出现在门口,垂手说:“姑娘,有贵客来了。”
  沈画棠面色有些惊疑地站起身来,只见一个打扮光鲜体面的丫鬟走了进来,站定后笑着对身后的人说:“赵二姑娘,就是这里了。”
  沈画棠定睛一瞧,只见那丫鬟是太太身边的香静,随后跟进来的那个身影,不是赵诗茵又是谁?
  沈画棠忙迎上去:“赵家姐姐怎么来了?”
  赵诗茵看起来似乎是憔悴了几分,原本结实的身子看起来也清瘦了些,她开门见山地直接说:“我有些事儿想找棠妹妹说。”
  第31章 .景王府
  沈画芷很识趣地站起来:“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香静和妙语也默默退了出去, 转眼间屋里只剩了沈画棠和赵诗茵两个人。
  待人一走,赵诗茵就冲上去一把握住了沈画棠的手:“棠妹子, 就当我这做姐姐的求求你, 你去看看思齐吧。”
  沈画棠吓了一跳, 忙抽手道:“姐姐胡说什么?”
  赵诗茵力气极大, 依旧握着沈画棠不松手,面色坚定地说:“他父王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我知道他心底一直沉着事儿,妹妹就帮我劝劝他吧。”
  “我...我和他又不熟,又哪能劝的了他了?”
  沈画棠低下头, 这赵诗茵的思维真的和一般小姐不一样啊。
  “你明知道!”赵诗茵不由得有些急了, “他谁也不肯说,每天依旧如常地忙来忙去, 可就因为他这样我才更不放心。姑母去得早,继母又很排挤苛待他,全是他父王把他一手带大的,虽然手段严厉了点。可圣上都让他回家歇着了他就是不肯, 还是没日没夜地为圣上办事, 这还是圣上下了旨才逼他回了家...棠妹子, 你就行个好,去看看他吧, 不会有人知道的。”
  沈画棠的面色却依旧波澜不惊:“我还未出阁, 怎么能和男子私底下见面, 姐姐就别逼我了。”
  赵诗茵气急反笑:“妹妹,你真是冷得像冰块一样啊,是不是什么都打动不了你?”
  沈画棠的眸子依旧淡淡的:“姐姐言重了。”
  赵诗茵松开她的手,反而闲闲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笑着说:“棠妹子,那你怕是也不太了解我。你知道我为何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么?虽然我是庶出的,但毕竟打着国公府的名号,想嫁出去也不是很难吧。只是京城处处传言我有多厉害凶悍,我是打小和思齐一起跟着景王殿下练武的,不但拳脚上厉害,做人呢也是个狠角色。要不虽然我自小就死了姨娘,可国公府众人还是人人畏我三分呢?”
  沈画棠没接话,赵诗茵却又咧嘴一笑说:“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反正呢,你今儿个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若是你还坚持不去,我这便向你嫡母说你和思齐有私情,把你和他的事儿都添油加醋地抖落出去,依照你嫡母那性子,不得立即把你送去景王府做妾么?虽然思齐要为他父王守孝,但塞进去一个妾也没人会在意的吧?”
  “你!”沈画棠没想到赵诗茵言语之间竟如此大胆,一时之间气得脸都红了。
  “我这人是个粗人,说话也难听,棠妹子别见怪,反正我是把你给得罪了,”赵诗茵有些无奈地一笑,“话我也撂这儿了,我一向敢说敢做,信不信就在你了。”
  沈画棠盯了她半响,也笑了起来:“好,那就麻烦赵家姐姐带我去了。”
  赵诗茵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棠妹子放心,我会平平安安地将你送回来的。”
  沈画棠只随意拿了件素锦绣红梅披风搭在手上,就说:“走吧,还麻烦姐姐跟我嫡母说一声。”
  赵诗茵见她一身简单清丽的打扮依旧不掩层层姝丽,恍惚间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这个你放心,我方才就已经同你家太太说过了,我想约你去逛一逛胭脂铺子。”
  “也难怪姐姐别出心裁,竟要在这下雪天去逛那胭脂铺子。”沈画棠淡淡说。
  赵诗茵仿若没听到沈画棠的讥讽,反而亲亲热热地拉过沈画棠的手说:“你家太太可不管这些,一听我要带你出门想叫她那小女儿也跟着呢,你们几个姊妹就妹妹生得最好看,我见过全京城那么多贵女,倒还真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妹妹的呢。”
  沈画棠不理她的奉承,见妙语和秋水两人面色担忧地在门口候着,心想自己跟随赵诗茵前去的事儿也不便叫她们知道,便说:“你们不必跟着了,一会赵家姐姐会送我回来的。”
  没想到妙语却上前一步拦在她跟前,神色中有几抹倔强。
  赵诗茵倒先乐了:“你这丫鬟有意思啊,还怕我把你拐了呢。”
  沈画棠叹了口气,心想妙语和秋水也不是外人,自己老是瞒着她们这事,她们心里难免有点什么,自己这做主子的也过意不去。秋水咋咋呼呼的不太稳妥,妙语却是无妨的,于是便说:“那便让妙语跟着我吧,我一会便回来,不必担心。”
  沈画棠带着秋水上了赵家的大马车。可未曾想今日虽是个雪天却也是事儿不少的一天,马车刚离开沈府,贺瑾瑜便亲自带着聘礼喜笑颜开地来了沈家,也牵连出了姐妹几个命运戏剧性地变化。
  幸亏也算妙语镇定,看见马车停在了景王府门口却还是面不改色,连赵诗茵看着妙语都有些许惊讶。没想到这沈七姑娘看起来闷声不吭的,连身边的丫鬟都能如此沉得住气。
  赵诗茵带着沈画棠一路行进景王府,妙语默不作声地为沈画棠撑起一把黄油纸伞挡住纷纷坠落的小雪。景王府比气派宏大的成国公府还大上几分,若不是有赵诗茵带路,沈画棠估计在里面都不知道哪是哪。看着府中气派齐整的布置,饶是沈画棠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都忍不住啧啧称奇。一路跟着赵诗茵来到一处圆形拱门旁,赵诗茵有些犹豫地停下脚步,看向站在沈画棠身后的妙语。
  沈画棠从妙语手中接过纸伞:“你先随着赵姑娘的丫鬟去歇息吧,一会走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妙语却还是脚步未动,看着沈画棠面色犹豫:“姑娘...”
  “放心。”沈画棠抿嘴一笑,“没事的。”
  妙语这才点点头,跟着赵诗茵的丫鬟退了下去。
  沈画棠跟着赵诗茵自那扇圆拱门进了园子,只见一个玄底云纹长袍的少年正在园中伴着小雪舞剑,剑姿虽潇洒飘逸却带着几丝凌厉,饶是沈画棠离得很远都能感受到那剑招中的凶狠戾气。
  少年听见响动,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舞剑,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又来了?不就是被皇兄革了职闲腻家中么,左右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一趟趟地往我这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什么呢。”
  沈画棠身躯娇小,又跟在赵诗茵后头,陈嘉琰一时没看清还以为是赵诗茵的丫鬟。赵诗茵轻咳了一声,脸上却微微红了起来:“我才不愿和你有些什么,我是带了客人来的,你还是快把那些不正经的样子都收起来吧。”
  陈嘉琰这才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向赵诗茵。赵诗茵让开身子,只见一个纤瘦单薄的少女正撑着一把黄油印花纸伞站在纷纷扬扬的小雪里,少女穿着件半旧的藕色素绒小袄,外面披着件素锦绣红梅披风,头上钗环未戴,却韵致秀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大概是天气冷的缘故,少女莹白的小脸被冻得微微发红,明明是清素的打扮却映着那披风上的红梅在雪中无端透出了些妩媚来,微微抬眼看向他的淡淡神情更是让他心底狠狠一震。
  陈嘉琰收起剑,想都未想就大步朝沈画棠走过去,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对赵诗茵的玩笑话,顿时悔得恨不得一锤子锤死刚才的自己。他耳朵微微发红的在沈画棠面前两步停了下来:“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赵诗茵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怎么把沈画棠弄来的,立马拱手告辞:“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说着便一溜烟消失在了圆拱门前。
  沈画棠想起赵诗茵对自己的威胁,刚才还觉得没什么,此时看见陈嘉琰却觉得恼了起来:“还能怎么来的,你那好姐姐威胁我,逼我来的。”
  “她这人就爱小题大做,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沈姑娘你不用担心的。你...怎么穿这般少啊?”陈嘉琰慌忙解释说。
  沈画棠也不知怎的,一见到他往日的镇定冷淡全没了,她微微低头突然一层浅浅的泪光浮了上来:“你们姐弟情深干什么非要扯上我,你们这种富贵显赫人家真是为所欲为地欺负人。”
  陈嘉琰也听出了她嗓音中的颤抖,心也跟着轻轻颤了起来,自从父王走后他的心一直很麻木,似乎好久都没有这般心情震荡过了。他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少女冻得微微发红的精巧鼻尖,又向前迈了一步,想伸手拍一拍她还是忍住了,他放低声音哄她说:“她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来。你要觉得不顺心,打我骂我也行。就是...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沈画棠忍住泪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王爷又在跟我开玩笑了,我若是打了你,不得立即被扭去见官了么?”
  沈画棠已经听说,陈嘉琰现在已经是新的景王了。虽说陈嘉琰和皇上隔了一层,直接继承父亲的王位也有些不妥,可皇上一向把陈嘉琰看得比亲弟弟还亲,所以直接叫他继承了父王的王位,还继承了前任景王的一切权力。这事儿还挺轰动,惹得沈君阳在家宴上都忍不感慨了一二,无非是圣上和这个堂弟的感情真好,皇家也有手足深情云云。
  “怎么可能呢,沈姑娘就别取笑我了,”陈嘉琰听见这个称呼神色却有些黯然,“外面太冷,你快跟我进屋吧。”
  沈画棠瞧见他的神情,顿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她看着他黯然的神色,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别难过了,都过去了,你父王也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陈嘉琰看着她落在自己肩上的玉手神色一怔,沈画棠此时才察觉到不妥想把手缩回去,却被他猛地一把握住,他握住她冰凉的指尖突然感觉到了上面的薄茧。沈画棠慌忙想抽手却被他使力紧紧握住,沈画棠急得脸色更红了:“你...放肆!”
  陈嘉琰看她涨得通红的小脸,心里积攒了许久的阴云似乎稍稍散去了一点,他握紧她的手拉着她朝屋里走去:“外面太冷了,你跟我进来,我就放开你。”
  沈画棠也觉得冷了起来,只好由他扯着跟他走进了屋里。屋里几个精巧的暖炉正熊熊燃着。一个身穿红色滚白边夹袄的丫鬟正捣弄香炉,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草木清香。那丫鬟见主子走进来忙规规矩矩地站好,白皙的脸蛋上眉目生得极其秀致妍丽,看得沈画棠不由得一惊,心想这王爵世家的丫鬟果然就是不同凡响。
  陈嘉琰依旧扯着沈画棠的手,看见那丫鬟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你出去吧,不必再来了。”
  那丫鬟恭顺地应了一声,垂手低头走了出去。
  沈画棠见陈嘉琰还不松开她,神色之间不由得有些恼怒,便淡淡讥讽说:“书香淡雅,这红袖添香的乐趣想必王爷深有体会了。”
  陈嘉琰非但不恼,还笑了起来:“沈姑娘不开心了?”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沈画棠甩了甩他扯住自己的手,“王爷可以松手了吧。”
  陈嘉琰有些不舍地慢慢松开手,沈画棠本来冰凉的小手被他暖得温热,心头突然砰砰急跳有些不敢看他。
  陈嘉琰看起来比镇定多了:“既然来了,沈姑娘就坐吧。”
  沈画棠有些忐忑地在一把红漆木雕花椅上坐了下来,还特意坐得离陈嘉琰远了些,清澈的眼睛如小兔子一般不安地瞅向他。
  陈嘉琰看着她的眼神,唇角不由得逸出了一丝笑意,他端起放在面前紫檀木雕螭纹鱼桌上的月白釉缠枝莲纹茶壶,给沈画棠倒茶。
  沈画棠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扯住他的袖子:“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陈嘉琰看向她的眼睛:“跟我很见外吗?”
  沈画棠不知该如何回答,离他那么近,他英毅俊美的面庞更是一丝不拉地收入她眼里。沈画棠缩缩脑袋,突然垂下头...怂了。
  陈嘉琰好笑道:“你不要觉得我娇生惯养行不行,我父王他从小就把我扔在军营里不管,八岁就让我自己去驯服烈马,咳...还有那些丫鬟什么的,只是做个摆设而已。从我小时候父王就不叫人伺候我,什么都叫我自己干的,所以沈姑娘你不必不好意思。”
  沈画棠听得耳根都红了,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猛然发现自己还扯着他的袖子,沈画棠慌忙松开手,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
  陈嘉琰替她倒好茶,突然瞥见了少女发红的小巧耳垂,少女的皮肤泛着一种晶莹的透明,细嫩纤弱得让人想去碰一碰。
  陈嘉琰心跳加速地坐下来,突然笑了笑说:“沈姑娘,其实我已经没事了。父王都过世那么久了,我若是还像个姑娘一样的难过感伤,父王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骂我呢。只是皇兄不放心我,非觉得我心里还有事儿,弄得我现在这么落魄的被停职在家,连你也开始担心我了。”
  “我才没有担心你!”沈画棠立马气鼓鼓地反驳说,“若不是你姐姐非要我来,我才不来!”
  陈嘉琰愣了一瞬,慢慢垂下脸来,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少年眼中的情绪:“我知道...你难道就不能承认担心我,让我高兴一下吗?”
  沈画棠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罪恶,陈嘉琰毕竟几次三番地帮过自己,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忘恩负义了...她有点心虚地缩缩脑袋,可这讨厌的封建社会又不允许她去拍着陈嘉琰的肩膀去大方道歉“哥们,我刚才说的全是屁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只得小心地瞅着陈嘉琰的神色,用满是抱歉的语气支支吾吾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
  陈嘉琰抬起头冲她一笑,那笑容里的阳光明朗让沈画棠心里微微一痛。
  “你本来就没什么理由担心我,是我...唐突了。”
  “其实我还是很担心你的,”沈画棠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无所适从地垂下脸轻轻说,“所以...你不要这样子了。”
  陈嘉琰怔了一下,半响突然慢慢弯起唇角:“好。”
  沈画棠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爽快,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惊讶地投向他,陈嘉琰又是冲她轻轻一笑说:“我真的没事的,只是父王骤然离去我有点接受不了。母妃去得早,是父王一个大男人把我带大的,虽然吧...方式粗暴了点。”
  沈画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神采飞扬的眼眸之下来不及掩住的伤悲,少年的整张脸庞在清新的草木香气里都格外生动起来。沈画棠不由得怔怔想,他长得可真是好看啊,也不知道以后谁才能有这么大的福气嫁给他。
  “可是他就这么走了,把什么都扔给了我,我知道这个担子有多重,”陈嘉琰的神色突然就有些怔忡,“沈姑娘,我还没有准备好,我好害怕叫父王失望...再也没有父王在前面为我遮风挡雨了,大齐,也再没有父王这个能扛起一切的战神了。”
  “你父王能做到的,你也一定可以做到,”沈画棠定了定神色说道,“你不会叫他失望,也不会叫你皇兄失望的。”
  “沈姑娘,我是不是太懦弱了,”陈嘉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父王早就嘱咐过我,要做好这一切的准备,可临到这一天,我还是害怕了。”
  沈画棠摇摇头:“你没有懦弱,你只是把这一切看得太重,家国天下,王朝兴衰,本来就是沉重的。”
  陈嘉琰突然认真地看向沈画棠,眼眸里有浅浅起伏的讶异:“沈姑娘,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究竟在担忧什么的人呢。”
  沈画棠轻轻一笑:“大概是我和王爷没旁人那么亲近,所以才能旁观者清吧。王爷,先位景王在你心里的位置太重了,你既要忍着失去他的悲痛,还生怕愧对他对你的期望,所以才会活得这么压抑,你每天用忙碌麻痹自己,是生怕自己做不好。你虽然不依赖你父王,但他在你心里一直是一个信仰,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所以你现在找不到方向,不知该往哪儿去也是正常的。”
  “但王爷你要相信,你父王能做到的,你也一定可以做到,只是你需要时间来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罢了。”沈画棠轻轻说,“王爷,先位景王留下的最璀璨荣光的,除了他对这个王朝的贡献,就是你。所以你不能让自己退缩,你要相信你父王的眼光,你一定不会让大齐失望的。”
  陈嘉琰沉默了一瞬,说道:“谢谢你沈姑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沈画棠点了点头,陈嘉琰不是没有担当,他正是太有担当了才会如此难以接受这一切。毕竟现在大齐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先位景王这么一走,原先那些在他的镇压下不动声色的人估计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皇帝还太年轻,不安生的人又太多,权力从来就没有众人看到的那么光芒万丈,同时这光芒万丈之下还暗攒着数不尽的血雨腥风。
  “我明日就去向皇兄说我没事了,现在这个时候,皇兄需要我和他站在一起,我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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