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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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容夜开门走出寝殿,门口守着的奴才们一个个露出惊讶的表情,太子这怎么没呆一会又出来了?
  这时汤嬷嬷上前道:“殿下怎么出来了,不宿在娘娘这里了吗?”
  容夜道:“太子妃染了风寒,给她送碗姜汤。”
  老嬷嬷一听,娘娘病了,也不敢马虎,忙命人去办。
  这灶上的水是早就温好,随时都能拿来用的,可姜汤却是要现熬。
  不知容夜离开多久之后,娟儿才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姜汤进来。
  少女等得都有些困了,喝了姜汤之后,身子暖洋洋的很舒服,如此躺在床榻上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少女睡得香甜,而此刻书房,容夜却是没有一丝困意。
  说是太子妃病了,他们主子到底又没和太子妃圆成房。
  德生这一路跟着主子从寝殿到书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了殿下不悦,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言烁知道太子今夜会宿在太子妃那里,太子未大婚前,他随身侍奉殿下,自是容夜去哪里,他就跟去那里。
  如今这东宫有了太子妃,侍卫就不方便再跟着,言烁老哥一个,便在太子的书房里将就一晚,等殿下翌日一早来书房,他也好第一时间上岗。
  可刚飞上房梁还没等睡着,殿下就回来了。
  言烁纵身一跳,落了地面,瞧着殿下面色似乎不是很好,疑惑的看向德生,那样子便是再问,“怎么又回来了?”
  德生挤眉弄眼,外加凑到跟前小声道:“太子妃病了,这次又没成。”
  身为一个太监,德生对男女之事怎么说呢,心里啥都明白,可就是理解不到这其中的真谛。
  但言烁可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太子妃生得国色天香,那样花儿一般的美人,只光看却吃不到嘴,这任谁都是要抓心脑肝的。
  言烁和德生二人相视一眼,对殿下深表同情。
  此刻容夜其实并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可怜,少女单纯而又妩媚,的确撩拨了他的心,但既是着了凉,不再适宜圆房,来日方长,男子也没他们想的那般失落焦躁。
  “太子妃今日都曾与何人接触过?”想起藏在皇宫里的埭国细作,男子心动之余,自然也不会忘了他将太姀公主娶进东宫最终的目的。
  言烁道:“太子妃今日只去了凤阳宫给皇后娘娘奉茶,之后便一直呆在东宫,暂时并未发现接触什么可疑之人。”
  太姀公主刚入东宫第二日,一切还尚未熟悉,未露出马脚也是正常。
  容夜:“继续密切监视,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找到隐藏在宫中的细作。”
  言烁:“是。”
  夜深人静,男子面窗而立,他望着夜空,明月皎洁,仿若是太姀公主那吹弹可破的脸颊。
  想起少女藏在床榻里的棍子和砖头,男子无意识的勾起了唇角。
  她竟真把圆房当成了打架,准备要和他大干一场,真是傻,傻得还有点可爱。
  男子心里暗叹一声,这么可爱的姑娘,只可惜她是埭国人,身后又隐藏着无数对辰国不利的秘密。
  想起埭国王上那颗贪婪无止境的心,他怎会甘心以和亲而结束争斗,不过是片刻的宁静,休养生息罢了。
  若两国再起战事,太姀公主会帮谁?
  他们是否会站在对立面,成为敌人?
  明是他的妻子,可这一刻他却摸不准她的心。
  ……
  江鸢一觉睡到大天亮,许是昨夜饮了姜汤的缘故,少女觉得虽然嗓子还是有点痒痒的,但却比昨晚舒服了很多。
  坐起身,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叫了娟儿进来。
  洗漱更衣又用过了早膳,少女不想闷在屋子里,便想起身去园子里转转。
  小白猫终于醒了酒,又吃饱喝足了,见江鸢要走,便咬着少女的裙角,说什么都要跟着去。
  小猫不过巴掌大点儿,江鸢将它抱起来,搂在怀里,毛绒绒的一团,很是有手感。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但因为是早春,仍带着凉意。
  知道太子妃昨夜感染了风寒,汤嬷嬷怕她再着了凉,便叫人去拿了斗篷给她披上。
  江鸢不太识得路,便依旧照着昨日那般沿着湖边的柳树一直向前走,不过今日她并未向假山的方向去,而是去了另一边。
  这湖很大,岸边都是垂柳,远处还隐约可见有松柏和翠竹,湖里生有莲花,但因还不到季节,只有一张张巨大的莲叶,浮在水面上随着湖水移动,碧绿一片。
  树上有鸟儿叫,湖里有出双入对的鸳鸯,江鸢走到一处景石前,见湖里有数不清红通通的锦鲤,心中惊奇,少女立刻被吸引去了目光。
  “娘娘。”汤嬷嬷笑道,“殿下常站在这里喂鱼,如今您站在这,这鱼儿以为是殿下来了,就都聚到了这边。”
  果然,不一会好多鱼朝着江鸢跟前游过来,都张着白白圆圆的嘴,一下一下的吐着泡泡,似乎是在等着投喂。
  “嬷嬷,有鱼食吗,我也想喂喂它们。”
  汤嬷嬷笑着摆手让人去取,没一会一个精致的小碗便递到了江鸢的手里。
  少女将小白猫给了娟儿,自己撵起碗里的小颗粒,撒在湖面上。
  霎时水面发出“噗通,噗通”几声,鱼儿们争相恐后的吃起来,颇有一点狼多肉少的感觉。
  江鸢又撒了一些,鱼儿在水里争个不停,她索性就将一小碗鱼食都撒了上去,让它们吃个够。
  巫嘉琪一连着吃了两天的玫瑰酒酿圆子,想着自己还要只吃这个,吃上三个月,她又生气又委屈。
  一大早入了宫,便是想要去找太子表哥求情,让他收回成命。
  可刚转到园子里,就看到一女子站在太子常站的位置上,在喂鱼。
  东宫里没有别的女子,唯一的就只有那位刚嫁过来的埭国公主。
  想起埭国公主,巫嘉琪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传说中埭国公主不是身肥体胖,是个十分难看的大胖子吗?
  可眼前这一身水蓝色衣裙的女子,身子高挑,腰肢纤细,凹凸有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传闻有误?
  巫嘉琪低头看了眼自己前胸后背皆是一马平川的身材。
  女子不都是以瘦弱为美吗?她怎么敢穿得这么大胆,前凸后翘的,最关键的是,她竟然觉得她这么穿还很好看?
  太姀公主和她想想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甚至要比她见过的女子都美,巫嘉琪心里一阵酸堵。
  小姐的脾气一上来,也忘记去找太子求情认错这回事了,撩起裙子,直接从草地上迈了过去,气冲冲的直向着江鸢而去。
  江鸢见碗里空空,鱼食都没了,正准备离开,结果一回身,便看见一个身子十分瘦弱的女子,掐着腰,理直气壮的向她走过来。
  “你一个战败国送来的俘虏,有什么资格来喂太子表哥的鱼!”
  女子穿着一身的华丽,模样长得端庄,身子虽然瘦小,却高傲的从骨子里透出那一股刁蛮和任性。
  江鸢身高比巫嘉琪高出半个头,又因着她踩在景石上,更是比巫嘉琪高出半个身子,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何人,竟敢在这里放肆?”
  说起身份,巫嘉琪虽然比江鸢矮了一大截,但却昂首挺胸,骄傲道:“太子是我的表哥,我可是巫家独女,巫嘉琪!”
  这时娟儿凑到江鸢身边,小声道:“公主,她就是前晚给奴婢汤圆,陷害您的那个小姐。”
  容夜的表妹,故意给她酒酿汤圆,陷害她的人。
  有了这几个信息,江鸢心中大抵已经有了了然,这一口一个太子表哥叫得这么亲昵,怕是这位巫家小姐心里属意容夜,如此才会这般的针对她。
  是容夜的表妹又如何,大婚之夜她陷害她让她出丑,刚刚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埭国是战败国,她是被送来的俘虏?
  真是可笑。
  “巫小姐,埭国何曾战败?两国联姻怎在巫小姐口中就成了俘虏?请问埭国和辰国的那场战役败了,我又是在那场战役上被俘的呢?”
  巫嘉琪从不关心国事,边关战事她更是一问三不知,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埭国弱小,辰国强大,所以虽是议和联姻,但她打心眼里没瞧得起埭国公主。
  “管你是不是战场上被俘的,反正来了我辰国,不是俘虏也是人质,别以为嫁给了太子表哥,你就可以得意,战败小国。”
  巫嘉琪满眼尽是轻蔑,可这句话却触碰到了江鸢的底线。
  她是埭国人,怎能听得别国人诋毁她的母国?
  “表小姐。”汤嬷嬷瞧出了太子妃的不悦,忙道,“太姀公主是殿下的妻子,是这东宫里的太子妃,也是你的表嫂,你不该这般与她说话。”
  “再者太姀公主嫁来辰国,是两国联姻议合,并未有任何一方战败,表小姐是闺阁女儿,不该妄议国事。”
  汤嬷嬷一看见巫家这位天不怕地不怕,到处惹祸的混世魔王就头疼。
  不过好在她是带太子殿下长大的,这小祖宗儿时来东宫玩她也没少带,再者她背后有太子,自是在这位大小姐面前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嬷嬷,你怎么也向着她。”
  巫嘉琪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以前她来东宫,宫里的人都围着她转,如今有了这个公主,所有人就见风使舵,都去讨好新主,不理她了。
  “老奴只是实事求是,不存在偏袒谁。”汤嬷嬷被容夜派来照顾太子妃,自然也是不能看太子妃受到欺负。
  太子妃落了颜面,便就等同于太子殿下落颜面,巫家这小丫头到处惹是生非,她若是不压下来,此事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说辰国刁难埭国公主,再次勾起两国矛盾,甚至引发战火也是有的。
  “你……都是因为你!”
  巫嘉琪心里憋屈却又无法反驳,就指着江鸢,将怨气都怪在了江鸢身上。
  她气鼓鼓,仰头看着站在景石上的少女,因为觉得自己比着太姀公主矮了一大截,自觉气势不足,于是也一步蹬上了那景石,想要与江鸢一较高下。
  容夜的书房就在这湖的旁边,他正准本去早朝,才出门便听到这边有异响,于是便向这边去来查看。
  巫嘉琪远远看到容夜的身影,她灵机一动,也不打算跟江鸢理论了,立刻就转了脸色,一副委屈巴拉的样子,然后假装被江鸢推倒,自己身子一倾,“噗通”一声就落进了湖水里。
  “快来人呀,我家小姐被太子妃推到水里了。”巫嘉琪的婢女钟儿很是应景的大喊。
  故意脖子扯得老高,喊给向这边走过来的太子听。
  江鸢这时才发现容夜的身影,少女瞪大了眼睛,还带这么玩的,欺负她没先看见容夜过来?
  转眼,男子已经止步在了少女身前。
  少女站在景石上,也只堪堪与男子保持平视。
  她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幽眸,男子肃了脸色,冷冰冰的问向少女。
  “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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