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突如其来
数日后，京城。
还未来得及回府，仲逸便去都察院见过右都御史、监军博远，后来又赶到翰林院，见过掌院学士大人。
又是一通忙活。
此次南下江浙、福建做监军协理的差事，算是正式交接了。
朝廷关于英勇千户所林宗武、翰林院仲逸的旨意还未下来，右都御史博远，也一如既往在都察院当值。
看样子，是要过些日子了。
当初的兵部王侍郎、左军都督府指挥佥事景渊等人，已锒铛入狱，涉嫌贪墨兵器、战马等军备，列入其的，还有原兵部郎严磬、户部郎赵谨等。
严磬早已死于倭贼的乱刀之下，而赵谨，是当初刁难李序南，又对穆一虹心存不轨的户部郎，此刻也被押入大牢。
多行不义必自毙。
当此风口浪尖，毫无疑问，入狱之人，凶多吉少，人头难保。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因严磬临死之前的那份供状，列出不少共犯，名单除了兵部侍郎、左军都督府佥事、户部郎赵谨外，还有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戎一昶。
只因此次江浙、福建一带军务不由后军都督府管，戎一昶也没有去东南参与抗倭战事，故此，他还照常出入都督府，依旧在那里照常办差。
名单还有数人，也未被问罪，想必也是要等些日子。朝廷要经过一番权衡与部署了。
或许正是皇帝的刻意安排，当初严磬的名单传开后，朝不少人自危，心虚之人最怕这样一个煎熬的过程。
可皇帝是暂时不动，若谁要沉不住气跳弹出来，那不是贪墨军备一项罪名了。
天恢恢疏而不漏……
“默大哥，离开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快回家看看吧”。
从翰林院出来后，仲逸这才轻松下来：“我也要回府，见过我的二位夫人了”。
程默连连点头：“仲大人，还是赶紧回府吧，小别胜新婚嘛……”。
仲逸也正欲数落他几句，程默急忙道别，开溜了。
这小子，没个正行。
……
仲逸不由的摇摇头，才走几步，却被眼前的来人叫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袁若筠的丫鬟莺儿。
“仲大哥，……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到袁府看看吧”。
莺儿一脸的苦相，眼睛都有些红肿。
还有，她那身的——孝服。
在袁府多年，莺儿与袁若筠关系亲密，袁炜对她不薄，说是半个女儿有些夸张，但一般的侄女、外甥女，恩德自然厚重许多。
莺儿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算起来，平日里莺儿与仲逸已很熟了，而‘仲大哥’的称呼也是仲逸自己定下来的，连同宋洛儿的丫鬟，都是这么叫的。
显然，这声‘姑爷’是按照袁府规矩叫的。
‘咯噔’一下，仲逸心顿时暗暗叫道：不好，岳丈袁炜出事了。
“我离京时，你家老爷不是还好好的吗？饮食起居已成规律，又远离那些药材、补品，怎么会……”。
仲逸抬起脚步，向袁府走去，不由的向一旁的莺儿问了一句：“没有请李太医吗？”。
莺儿又要流泪了：‘是好好的，前些日子，老爷说是要回乡，却没成想，在途发的病，根本来不及请太医’。
“哎呀”，仲逸重重赏了自己一个耳光，吓得莺儿停住了脚步。
这个结果，他早‘知道’了，所以这才找到李时珍，开出那副良方后，袁炜的病好了许多。
看到袁炜恢复的不错，仲逸还是有些不放心，特意将袁若筠留在袁府，专门细心照料袁炜，后来又遇到东南浙江、福建抗倭战事。
离京时，仲逸曾去过袁府，正巧袁炜去了老友府，一时半会回不来，为他免受担心，也没有差人去请。
原本以为回来后再去袁府拜见，同时将此次东南之行详细向他说一遍，谁曾想会是这样？
袁炜年事已高，身体本不好，岂能经得起长途跋涉远行？再好的良方，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莺儿，咱们走吧”。
发现自己失态，仲逸只得收住有些慌乱的神情，向丫鬟莺儿说了这么一句，二人匆匆向袁府走去。
此次东南之行，虽说长途跋涉，但最终得以将倭贼主力歼灭，再多的劳累也浑然不知，连同江苏扬州、凌云山、保定府蠡县，甚至于陆家庄、义村。
回到京城之后，也只是与师姐、陶氏姐妹道别，带着程默去了翰林院，仲逸从未觉得那怕是些许的劳累，忙的不亦乐乎，但乐在其。
而此刻，他才终于知道脚下是多么的沉重。
疲惫，也悄然袭来。
袁家对他的恩德，一言难尽。
没有袁若筠，没有若一当铺，没有若一当铺，不会揪住严士蕃那么多把柄，更不会先人一步，接触到那么多朝之事。
如今，袁若筠已嫁到陆家，成了陆家人，这段在当初看来绝不可能的渊源，终于变成了姻缘。
那么，袁若筠的喜怒哀乐，也是他的喜怒哀乐。
捐纳入仕，从国子监到翰林院，虽说没有袁炜的刻意提携，但仲逸能看的出来，这位曾经的礼部侍郎，后来的礼部尚书，对自己这个初入茅庐的小子并不反感。
这其，当然有师父凌云子的缘故，有袁若筠的缘故。但袁炜本身也愿意收他这个学生。
当初，尽管有袁若筠的恶作剧，袁炜才很快答应了这门婚事，但以他的地位，以及多方衡量，更放心的还是仲逸本人。
……
“姑爷，你来啦？”。
袁府，管家见到仲逸后，再次揉揉那双红红的眼睛，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少爷和小姐都是里边，我这便领你过去”。
袁若筠的兄长袁若晗，目前是吏部郎，从小受袁炜教诲，尤其采过人，只是处事较传统，对仲逸时有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并部赞同，不过对他的为人，倒是有所了解。
袁炜也曾问过他儿子的意见，袁若晗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是个可托付之人。
相而言，袁若晗行事更加谨慎，又有吏部掌管百官考核的便利，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已属不易了。
偌大一个袁府，以后的主事人，是这位年轻的袁大人了。
“你来啦，筠儿在里边，快劝劝她吧”。
见到仲逸后，袁若晗轻轻说了一句，而后便由管家带着他去了。
……
“你怎么才回来？早干什么去了？”。
仅此一句，袁若筠见到仲逸后，便泣不成声。
还未来得及回府，仲逸便去都察院见过右都御史、监军博远，后来又赶到翰林院，见过掌院学士大人。
又是一通忙活。
此次南下江浙、福建做监军协理的差事，算是正式交接了。
朝廷关于英勇千户所林宗武、翰林院仲逸的旨意还未下来，右都御史博远，也一如既往在都察院当值。
看样子，是要过些日子了。
当初的兵部王侍郎、左军都督府指挥佥事景渊等人，已锒铛入狱，涉嫌贪墨兵器、战马等军备，列入其的，还有原兵部郎严磬、户部郎赵谨等。
严磬早已死于倭贼的乱刀之下，而赵谨，是当初刁难李序南，又对穆一虹心存不轨的户部郎，此刻也被押入大牢。
多行不义必自毙。
当此风口浪尖，毫无疑问，入狱之人，凶多吉少，人头难保。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因严磬临死之前的那份供状，列出不少共犯，名单除了兵部侍郎、左军都督府佥事、户部郎赵谨外，还有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戎一昶。
只因此次江浙、福建一带军务不由后军都督府管，戎一昶也没有去东南参与抗倭战事，故此，他还照常出入都督府，依旧在那里照常办差。
名单还有数人，也未被问罪，想必也是要等些日子。朝廷要经过一番权衡与部署了。
或许正是皇帝的刻意安排，当初严磬的名单传开后，朝不少人自危，心虚之人最怕这样一个煎熬的过程。
可皇帝是暂时不动，若谁要沉不住气跳弹出来，那不是贪墨军备一项罪名了。
天恢恢疏而不漏……
“默大哥，离开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快回家看看吧”。
从翰林院出来后，仲逸这才轻松下来：“我也要回府，见过我的二位夫人了”。
程默连连点头：“仲大人，还是赶紧回府吧，小别胜新婚嘛……”。
仲逸也正欲数落他几句，程默急忙道别，开溜了。
这小子，没个正行。
……
仲逸不由的摇摇头，才走几步，却被眼前的来人叫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袁若筠的丫鬟莺儿。
“仲大哥，……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到袁府看看吧”。
莺儿一脸的苦相，眼睛都有些红肿。
还有，她那身的——孝服。
在袁府多年，莺儿与袁若筠关系亲密，袁炜对她不薄，说是半个女儿有些夸张，但一般的侄女、外甥女，恩德自然厚重许多。
莺儿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算起来，平日里莺儿与仲逸已很熟了，而‘仲大哥’的称呼也是仲逸自己定下来的，连同宋洛儿的丫鬟，都是这么叫的。
显然，这声‘姑爷’是按照袁府规矩叫的。
‘咯噔’一下，仲逸心顿时暗暗叫道：不好，岳丈袁炜出事了。
“我离京时，你家老爷不是还好好的吗？饮食起居已成规律，又远离那些药材、补品，怎么会……”。
仲逸抬起脚步，向袁府走去，不由的向一旁的莺儿问了一句：“没有请李太医吗？”。
莺儿又要流泪了：‘是好好的，前些日子，老爷说是要回乡，却没成想，在途发的病，根本来不及请太医’。
“哎呀”，仲逸重重赏了自己一个耳光，吓得莺儿停住了脚步。
这个结果，他早‘知道’了，所以这才找到李时珍，开出那副良方后，袁炜的病好了许多。
看到袁炜恢复的不错，仲逸还是有些不放心，特意将袁若筠留在袁府，专门细心照料袁炜，后来又遇到东南浙江、福建抗倭战事。
离京时，仲逸曾去过袁府，正巧袁炜去了老友府，一时半会回不来，为他免受担心，也没有差人去请。
原本以为回来后再去袁府拜见，同时将此次东南之行详细向他说一遍，谁曾想会是这样？
袁炜年事已高，身体本不好，岂能经得起长途跋涉远行？再好的良方，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莺儿，咱们走吧”。
发现自己失态，仲逸只得收住有些慌乱的神情，向丫鬟莺儿说了这么一句，二人匆匆向袁府走去。
此次东南之行，虽说长途跋涉，但最终得以将倭贼主力歼灭，再多的劳累也浑然不知，连同江苏扬州、凌云山、保定府蠡县，甚至于陆家庄、义村。
回到京城之后，也只是与师姐、陶氏姐妹道别，带着程默去了翰林院，仲逸从未觉得那怕是些许的劳累，忙的不亦乐乎，但乐在其。
而此刻，他才终于知道脚下是多么的沉重。
疲惫，也悄然袭来。
袁家对他的恩德，一言难尽。
没有袁若筠，没有若一当铺，没有若一当铺，不会揪住严士蕃那么多把柄，更不会先人一步，接触到那么多朝之事。
如今，袁若筠已嫁到陆家，成了陆家人，这段在当初看来绝不可能的渊源，终于变成了姻缘。
那么，袁若筠的喜怒哀乐，也是他的喜怒哀乐。
捐纳入仕，从国子监到翰林院，虽说没有袁炜的刻意提携，但仲逸能看的出来，这位曾经的礼部侍郎，后来的礼部尚书，对自己这个初入茅庐的小子并不反感。
这其，当然有师父凌云子的缘故，有袁若筠的缘故。但袁炜本身也愿意收他这个学生。
当初，尽管有袁若筠的恶作剧，袁炜才很快答应了这门婚事，但以他的地位，以及多方衡量，更放心的还是仲逸本人。
……
“姑爷，你来啦？”。
袁府，管家见到仲逸后，再次揉揉那双红红的眼睛，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少爷和小姐都是里边，我这便领你过去”。
袁若筠的兄长袁若晗，目前是吏部郎，从小受袁炜教诲，尤其采过人，只是处事较传统，对仲逸时有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并部赞同，不过对他的为人，倒是有所了解。
袁炜也曾问过他儿子的意见，袁若晗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是个可托付之人。
相而言，袁若晗行事更加谨慎，又有吏部掌管百官考核的便利，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已属不易了。
偌大一个袁府，以后的主事人，是这位年轻的袁大人了。
“你来啦，筠儿在里边，快劝劝她吧”。
见到仲逸后，袁若晗轻轻说了一句，而后便由管家带着他去了。
……
“你怎么才回来？早干什么去了？”。
仅此一句，袁若筠见到仲逸后，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