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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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过来的薛先生后悔了。
  给沈凌五分钟她能左蹭右蹭把他蹭出心脏病, 给沈凌三年她就学会了当街霸少女……由此可推,给沈凌几小时,她就能误入歧途。
  他只是稍微睡了一会儿,放任沈凌自由盯着电视机里的三流内地偶像剧看了几小时而已。
  对方就迷上了类似“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她”的情感伦理剧, 且一发不可收拾。
  薛谨“重感冒”的第四天, 她不再粘着他, 而是抱着抱枕开追《回村的诱惑》。
  薛谨“重感冒”的第五天,她相当有效率地把68集的回村诱惑追完了, 改追50集的《流星草园》。
  薛谨“重感冒”的第六天, 她追完了46集的《情查查雨蒙蒙》, 在《新还珠格格》与《还珠格格》之间来回犹豫。
  薛先生:“……”
  追就追吧, 大多还是次时代的情感伦理偶像剧, 其品味简直令鸟不忍直视。
  他试着挽回一下自己掉落的鸡皮疙瘩与不堪受辱的耳朵——沈凌看电视时总是拉着他坐在他怀里,间接导致他受到了这些电视剧极大的精神污染——努力推荐:“凌凌,你看,《小马宝莉》出大电影了。”
  沈凌非常忠贞:“阿谨把遥控器拿回来, 声音再调大点, 别打扰我看依萍跳大桥!”
  薛先生:“……”
  别看依萍跳大桥, 我跳大桥给你看好不好.jpg
  起初他还猜这姑娘是不是和普通的追剧少女一样单纯沉迷电视剧里那些“小鲜肉”的颜值,不看剧情就看脸——
  可这些次时代电视剧里的男演员就算看着再“鲜肉”, 放到今天都已经是老腊肉了啊。
  后来他硬着头皮仔细陪她追完《还珠格格》第一部 , 终于从沈凌的表现中发现了,她压根就不在乎那些男演员。
  沈凌极富效率的追剧方式是不停跳过, 她跳过了几乎一切男演员出现的镜头,只在剧里的女主角和女配角出现时停留,津津有味地看女人互相撕逼的桥段,并时不时发出快乐的笑声(。)
  剧里演到容嬷嬷扎紫薇时, 沈凌笑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捂着肚子往他身上倒,直接从一抽一抽的姑娘笑成了一抽一抽的猫崽,“哈哈哈哈哈”变成“喵喵喵喵喵”。
  薛先生:“……”
  算了,笑点奇怪以至于把伦理剧当相声看总比沉迷男演员颜值好。
  他捏过她粉红色的肉垫晃了晃,又撸了撸这只猫毛茸茸的肚皮,觉得这几天的精神污染终于被净化了。
  当天吃晚饭时薛先生想了想,最后一次向她确认道:“凌凌这几天看了这么多电视剧,最喜欢哪个男演员?”
  沈凌扒着饭碗,先是露出了分外茫然的表情,又陷入了冥思苦想。
  这冥思苦想大概是把自己匆匆带过的男角色与他们的姓名对上号。
  冥思苦想半天,她眼睛一亮,给出了答案:“洪世贤!”
  “……为什么?”
  “我特别喜欢他和爱丽撕逼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好好玩哦。”
  “那女性角色呢?”
  “雪姨!容嬷嬷!”
  薛先生:“……”
  你开心就好.jpg
  他彻底放心了,低头给她剥鱼刺。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沈凌围观女人撕逼的兴趣很快从线上发展为线下。
  薛谨“重感冒”第七天,他们去市中心采购生活用品。
  薛谨见收银处排的队伍长龙不见首尾,怕沈凌等得无聊,就给她一点零钱让她去外面的小店买巧克力吃,坐在店外的长椅等他。
  沈凌挺乖地点头,拿着钱跑到超市出口处消失,可等到薛谨提着大包小包走到那个小店找她时,却没找到猫,店老板递给他一张字条,字条上是她端正好看的字迹。
  【有点渴,去咖啡厅买杯奶茶喝,在那里等阿谨~】
  字条落款处是个又扁又胖的爱心涂鸦,心形里的涂色涂得太满太重,以至于溢出了勾线。
  薛谨忍俊不禁地对店老板道谢,把这张涂着爱心的字条收起来,提着包走向不远处的咖啡厅。
  走近了却见门口倒是吵成一团,沸沸扬扬。
  他皱紧眉。
  “你这个狐狸精!你怎么敢在这里和我老公——”
  “老女人,放开我的头发!”
  “我泼不死你!”
  哗啦一声水响,杯碟重重砸在地上,正是一场现实大型撕逼现场,听高声扬起的对话就知道大约是原配与小三的戏码。
  薛谨刚推开看热闹的人群挤进去,就见靠两位主人公最近的吃瓜群众仓皇缩了缩,金色翘起的小卷毛被水泼得全部湿哒哒贴下来,衣服上还沾到了菜碟倾倒时溅出来的汤渍。
  她是离撕逼现场最近的吃瓜群众,也是一个劲探头往前挤的,所以很凄惨地受到了这场撕逼里泼水砸碗的波及。
  薛先生:“……”
  很好。
  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被泼了一头水溅了一身汤的沈凌哆嗦一下,颤巍巍低下头。
  薛谨检查了一下,发现泼在她头发上的饮料是黏糊糊的西米露,而溅在衣服上的汤是热汤——掀开衣角又看看,果然这个细皮嫩肉的姑娘被汤隔着衣服溅到的位置红了一小块。
  沈凌皮肤很嫩,即便只是红了一块,依然鲜明醒目。
  薛谨扫了一眼还在互相拉扯的两个女人,被泼的小三倒毫发无损,没有准头的原配则挥舞着碎玻璃想继续划她脸。
  薛先生有心过去一人一巴掌把她们的公德心扇回来,又顾忌自己是个遵守规则的绅士。
  冷静思考几秒后,他把沈凌牵到自己背后护好,直接走过去拉出最中心仓皇恼怒的男人,拎着他的衣领,很绅士地甩了这个罪魁祸首两个大耳刮子。
  两个女人的撕逼彻底安静了。
  吃瓜群众们也彻底安静了。
  薛先生又抬手拧过男人震惊后暴怒砸过来的拳头,直接咔咔卸了他两条胳膊,把人砸在地上的碎碗碎碟里。
  很礼貌地对戴着婚戒的女人问:“你好,他出轨多久了?”
  又很礼貌地对没戴婚戒的女人问:“你好,你知道他已婚了吗?”
  “两……两年,手机记录是两年,更远的没查清楚。”
  “不……不知道,本来我今年想带他回去见父母……”
  好。
  薛先生把挣扎的男人踩稳了,固定好,绅士地提出交易:“你们可以交替上来,我负责固定,让你们免费踢他任意位置二十脚——但前提是你们俩必须先给我老婆道歉,赔偿她精神损失费,出钱替她买新衣服。”
  原配:“……”
  小三:“……”
  她们对视一眼,突然发现最该揍最该撕的的确是地上的男人,而这个提议不答应的话可能被扇耳光的就是自己。
  最后沈凌拿着新衣服和钞票乖乖跟在薛谨身后回家,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做错了,一路上非常安静。
  到家后薛谨让她去洗澡洗头,沈凌洗好后看他坐在客厅调制一种黑糊糊的膏药。
  “过来。”
  他平淡地说:“帮你处理烫伤。”
  哦。
  沈凌磨磨蹭蹭过去,坐到他旁边,主动撩起浴袍。
  被烫到的那一小块皮肤是侧腰,薛谨抹着药膏碰一下就能感到她缩一下。
  “现在知道怕了?”
  他问:“看热闹的时候一个劲往前冲就不怕?万一溅过来的不是汤是碎玻璃怎么办?”
  我很强的阿谨,溅过来的碎玻璃用指甲弹开就好啦。
  可沈凌不敢反驳,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咬着浴袍袍角让他涂药。
  丈夫明显还在生气,沈凌知道他生气时会把嘴抿成一条线,但他涂药的手指又轻又温柔。
  沈凌又抖了几下,算算这是阿谨睡沙发不亲她的第七天了,有点蠢蠢欲动。
  她犹豫了一下,心想自己满脑子不可描述是不是不符合阿谨对她可爱小女孩的认知,又想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必须抓紧一切机会。
  还没想好,药膏就涂完了,他的手指离开,她的皮肤痒痒的。
  那点点痒意一下就攻破了沈凌的忍耐线,她在薛谨面前基本没有忍耐线。
  “其他地方也被烫到了,阿谨。”
  薛谨不知道这姑娘在打什么主意,认真且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没发现其他红肿的地方:“哪里?”
  被溅到热汤的好像就是这里吧,难道是衣服上还有其余他没看到的……
  “这里呀。”
  她放开了浴袍袍角,转而低头,去咬开了中间的系带。
  “喏,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看看。”
  一段说不上来尴尬还是暧昧的沉默,沈凌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眼神,却发现都被厚厚的眼镜片挡住了。
  她后知后觉羞涩起来,还有点委屈。
  “我冷了,回去睡……”
  手指重新搭上她的侧腰,缓缓上滑。
  他缓缓问:“你去哪儿睡?”
  【薛谨得“重感冒”第八天,凌晨】
  这位重感冒患者终于肯宣布自己病愈了,并慷慨表示深层次交流运动不会传染什么病毒。
  被深层次交流的对象趴在被窝里,很想说我信你个鬼。
  “今天晚上不准去沙发了。”
  她哼哼唧唧地要求:“好冷,抱着我一起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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