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失望的说客
第四百九十九章失望的说客
李正己是个智勇双全的名将，但再聪明之人，也难猜到何浩然的心思。他的大军停在离雍定府三百里外，正在和手下猜测何浩然的意图，来了十多骑，里面只有一个客人。
他看着面前这个身穿唐装的老头，感觉又好笑又有些可悲。对方是个蕃将，还不是一般的蕃将，是宗赞了原的参将，叫沙玛。在范阳他就见过，并打过几次交道。一个大将领着十几个狼卫，如此怕何浩然，不惜身穿唐装来稍着掩饰？
“沙将军，你们不是在与何浩然拼杀吗？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
沙玛没理会他的暗讽，出口就让对方不少将领大惊：
“李大帅，可知你大军危在旦夕？”
众将虽惊怒却没接嘴，李正己的儿子李忠一阵怒笑：
“我大军在沧州连一个对手都没有，哪来的危在旦夕？我看你在危言耸听才是。要是来此专为说这句话，你可以回去了。”
“唉！少将军说什么一个对手没有，岂不是自欺欺人？”沙玛摇头声叹：
“要是你们没打听，我可以给你们说说沧州的情况。目前何浩然就在前方雍定府，你们想去长安支援秦军，不说何浩然，就连普通百姓恐怕也能猜到。何浩然算你们的对手吧？你们可知他为何堵在雍定府？”
李正己将他儿子打住：“他为何要领军住在雍定府？”
沙玛看了眼营帐中的众将，发现大家的脸色不尽相同，有些甚至露出冷笑。知道不好忽悠，将要说的话加工一些：
“对方现在最多两万兵力，开始我们以为他嫌县城小，搬到府城来好防守些。原本大家都想错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李正己和众将有些发呆，刚才的猜测，他比较相信那个叫张伯清的参将。应该是防守方面的原因，让何浩然选择沧州最后一座府城。
“你也说过他只有两万人马，莫非他嫌沧州的对手不够，想将我们留在这里对付他？”
“何浩然不是想将你们留在这里对付他，他是想将你们永远留下。”沙玛也不管得不得罪人，说得一些将领身上直冒杀气。
“明知道你们要去长安，现在长安的形势对他们来说非常不乐观。一旦潼关失守，就会打开中原的东大门。凭洛阳那点兵力，很难撑得住多久。对一个出色的将领来说，非谋一城一地，谋的是整个战局。你们觉得，何浩然算不算是个出色的将领？”
李正己初来，对沧州的情况并不熟悉，心里有些动摇。一个壮年将领说得毫无信心：
“他管的是河北，莫非他还要插手京畿那边？”
这种幼稚的话，沙玛懒得回答，继续吓唬这些外来人：
“李大帅的威武军赫赫有名，并不在我狼卫之下。要是何浩然凭两万人硬拼，那只有找死的份。他要怎么对付你们，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绝对不会硬拼。不瞒李大帅，这次我们十万大军，有八千是狼卫。猛虎岭一战我们投入五万兵力，失去四万，其中有四千是狼卫的弟兄。而他们当时的兵力，仅仅只有两万。”
李正己和众吓了大跳，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只知道宗赞了原又吃了个败仗，双方投入多少兵一概不知。现在守雍定府的兵力他们知道一些，以为宗赞了原败，何浩然起码也要损失一两万，没想到何浩然只损失几百千把人。
他自己很清楚，威武军的战力远不如狼卫。并且只有一万，这次他全带来了，那里只有几千看守城池的士兵。
这也怪沙玛没说清楚，还有五千沧州兵守在猛虎岭口。真要是何浩然两万攻五万，只损失一千余人，对方还有最精锐的狼卫，何浩然早就去扫荡了，哪还会守在雍定府。
还好沙玛见他们吓得脸色大变，将沧州那几千兵说出。一点不遮家丑，将如何败的说给他们听。将他们的脸色稍恢复一些后，说出来意：
“李大帅，我们之间已定下负不侵犯的盟约，已经是盟友，大家也没必要说虚伪的话。何浩然是我们双方共同的大敌，必须除掉才能安心于天下。如今在沧州我们还有九万兵力，要是李大帅的五万兵力再投进来，就算他有两万个神甲兵也必死无疑。”
沙玛来的目的李正己已猜到，也没虚伪，一脸为难地说：
“不是我不想出兵对付何浩然，皇上命我尽起平卢兵马，去长安与朱大帅一起攻打洛阳。那边关系着皇上征战天下大局，万万不可有任何差错。”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浩然和洛阳那些城池相比，孰轻孰重我想李大帅心中有数吧？”沙玛有些着急，将最后的底牌晾出来：
“以前我们只定下负不侵犯，我家大帅说过，要是这次我们合力铲除何浩然，可以出兵帮你们夺取大唐江山。”
李正己也不是傻瓜，他知道就算摆平何浩然，以后也会与土蕃、大唐几国争夺天下。现在暂定下互不侵犯的盟约，那是因为有何浩然这个大敌在，大唐也还强盛，哪会相信沙玛这些鬼话，连他们现在有没有九万大军也不大相信。看了眼几个将领，张伯清会意，质问：
“你们有九万大军，为何不去攻击何浩然？九万对付两万，对方又在城里，凭宗赞大帅的能力，不可能攻不下吧？”
对方的质疑让沙玛十分不爽，他们现在在沧州有八万五千兵力，其中李家兵有两万五千。王武俊因气他们乱杀唐民，不愿出兵合攻何浩然。六万兵去攻何浩然的两万，连宗赞了原也没必胜的底气。
“我们不是怕攻不下，何浩然手下猛将太多，就算四面围城，他们也很有可能逃走。要是加上你们这五万就不一样了，我敢立军令状，如果这样也让何浩然逃走，我任由李大帅处置。”
李正己边听边点脑袋，笑着说：
“哪能不信沙将军之言，只是身怀军令，我不敢用自己的命作赌注。此事既然我遇到了，不帮些忙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你们九万大军负责攻城，我率兵负责在外面围困。要是何浩然逃出来，我们敢立下军令状，一定飞不出我们手心。”
沙玛气得差点吐血，说了半天对方想去捡现存的？他带着一张充血的脸怒对着李正己，看了好一会，看得李正己几个手下差点动刀子，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大家心里有些发颤：
“好好，我大帅领大军来帮你们对付唐国，你们一个个推三阻四，一点不想尽力。我们现在就去与何浩然讲和，土蕃大军全撤出唐国土，结下永不侵犯的盟约。我想以现在的大唐来说，他们应该很乐意接受，说不定还能从他们手里得到些好处。”
“你？”这下轮到李正己发怒了。要是土蕃真与大唐讲和，他们的末日也就到来。
西州那边郭子仪名不虚传，五万人马将回纥的二十万耍得团团转，已经收复几座城池。其它如陇右、朔方等一些地方的兵马将会反扑。河北李惟岳那几万兵马，何浩然加上魏州三万多足够将他们杀光。
“你说讲和就讲和，你家大帅也不能作主。”
说话的是李忠，沙玛看着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天的样子，自己的怒气大消，心下大爽：
“年青人就是无畏啊！还得要磨练几年才行。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家大帅说的。我土蕃为你两家打天下，已经死了十多万人，国内已是怨声载道。不用大帅亲自去，只需一纸上书，赞普就会答应讲和的请求。要是你们不信，我这就去回复大帅。”
沙玛说走就走，转身正要离开，李正己将他叫住：
“沙将军请等等，我们合计合计。”
沙玛十分痛快，坐回原位。可能有些不便，李正己将大家招集到营帐门口轻声商量。过了好一会，大家返回来：
“既然土蕃非要围剿何浩然，我们也不能不帮忙，我决定了，派兵……”
“大帅，有朝廷紧急军令。”李正己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士兵从外面跑来：
李正己接过文书过来一看，一脸无奈，很大方将文书递给沙玛：
“沙将军，不是我不肯帮忙，如今河南那边的兵马，正在赶去增援洛阳，军情紧急，我不得不快些赶到。”
朱泚还没当皇帝时，已经将玉玺之类的准备好。朝廷的军令也作不得假，沙玛接过来看了又看，心里还是不甘。他最后说的那些话，宗赞了原根本没说过。土蕃高层的心思他很清楚，以何浩然的性格和本事来看，以后大唐一旦翻身，土蕃一定会迎来一场灾难。
土蕃绝不会放弃这次大乱的机会除掉何浩然，只要何浩然一死，他们就会从唐土退兵，修养几年，等这三家斗得差不多了，再一举攻占大唐。
想法十分不错，可惜天不随人愿，他将文书还给李正己：
“我还是希望李大帅考虑一下，毕竟这次机会难得。就算你们占领大半唐土，一旦河北事定，你们能承受何浩然几年的攻击？”
他留下这句话话就走出营帐，等了一会从营帐中发出一阵笑声：
“大帅高明，只改了几笔日期，就将难缠的沙玛打发了。”
李正己是个智勇双全的名将，但再聪明之人，也难猜到何浩然的心思。他的大军停在离雍定府三百里外，正在和手下猜测何浩然的意图，来了十多骑，里面只有一个客人。
他看着面前这个身穿唐装的老头，感觉又好笑又有些可悲。对方是个蕃将，还不是一般的蕃将，是宗赞了原的参将，叫沙玛。在范阳他就见过，并打过几次交道。一个大将领着十几个狼卫，如此怕何浩然，不惜身穿唐装来稍着掩饰？
“沙将军，你们不是在与何浩然拼杀吗？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
沙玛没理会他的暗讽，出口就让对方不少将领大惊：
“李大帅，可知你大军危在旦夕？”
众将虽惊怒却没接嘴，李正己的儿子李忠一阵怒笑：
“我大军在沧州连一个对手都没有，哪来的危在旦夕？我看你在危言耸听才是。要是来此专为说这句话，你可以回去了。”
“唉！少将军说什么一个对手没有，岂不是自欺欺人？”沙玛摇头声叹：
“要是你们没打听，我可以给你们说说沧州的情况。目前何浩然就在前方雍定府，你们想去长安支援秦军，不说何浩然，就连普通百姓恐怕也能猜到。何浩然算你们的对手吧？你们可知他为何堵在雍定府？”
李正己将他儿子打住：“他为何要领军住在雍定府？”
沙玛看了眼营帐中的众将，发现大家的脸色不尽相同，有些甚至露出冷笑。知道不好忽悠，将要说的话加工一些：
“对方现在最多两万兵力，开始我们以为他嫌县城小，搬到府城来好防守些。原本大家都想错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李正己和众将有些发呆，刚才的猜测，他比较相信那个叫张伯清的参将。应该是防守方面的原因，让何浩然选择沧州最后一座府城。
“你也说过他只有两万人马，莫非他嫌沧州的对手不够，想将我们留在这里对付他？”
“何浩然不是想将你们留在这里对付他，他是想将你们永远留下。”沙玛也不管得不得罪人，说得一些将领身上直冒杀气。
“明知道你们要去长安，现在长安的形势对他们来说非常不乐观。一旦潼关失守，就会打开中原的东大门。凭洛阳那点兵力，很难撑得住多久。对一个出色的将领来说，非谋一城一地，谋的是整个战局。你们觉得，何浩然算不算是个出色的将领？”
李正己初来，对沧州的情况并不熟悉，心里有些动摇。一个壮年将领说得毫无信心：
“他管的是河北，莫非他还要插手京畿那边？”
这种幼稚的话，沙玛懒得回答，继续吓唬这些外来人：
“李大帅的威武军赫赫有名，并不在我狼卫之下。要是何浩然凭两万人硬拼，那只有找死的份。他要怎么对付你们，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绝对不会硬拼。不瞒李大帅，这次我们十万大军，有八千是狼卫。猛虎岭一战我们投入五万兵力，失去四万，其中有四千是狼卫的弟兄。而他们当时的兵力，仅仅只有两万。”
李正己和众吓了大跳，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只知道宗赞了原又吃了个败仗，双方投入多少兵一概不知。现在守雍定府的兵力他们知道一些，以为宗赞了原败，何浩然起码也要损失一两万，没想到何浩然只损失几百千把人。
他自己很清楚，威武军的战力远不如狼卫。并且只有一万，这次他全带来了，那里只有几千看守城池的士兵。
这也怪沙玛没说清楚，还有五千沧州兵守在猛虎岭口。真要是何浩然两万攻五万，只损失一千余人，对方还有最精锐的狼卫，何浩然早就去扫荡了，哪还会守在雍定府。
还好沙玛见他们吓得脸色大变，将沧州那几千兵说出。一点不遮家丑，将如何败的说给他们听。将他们的脸色稍恢复一些后，说出来意：
“李大帅，我们之间已定下负不侵犯的盟约，已经是盟友，大家也没必要说虚伪的话。何浩然是我们双方共同的大敌，必须除掉才能安心于天下。如今在沧州我们还有九万兵力，要是李大帅的五万兵力再投进来，就算他有两万个神甲兵也必死无疑。”
沙玛来的目的李正己已猜到，也没虚伪，一脸为难地说：
“不是我不想出兵对付何浩然，皇上命我尽起平卢兵马，去长安与朱大帅一起攻打洛阳。那边关系着皇上征战天下大局，万万不可有任何差错。”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浩然和洛阳那些城池相比，孰轻孰重我想李大帅心中有数吧？”沙玛有些着急，将最后的底牌晾出来：
“以前我们只定下负不侵犯，我家大帅说过，要是这次我们合力铲除何浩然，可以出兵帮你们夺取大唐江山。”
李正己也不是傻瓜，他知道就算摆平何浩然，以后也会与土蕃、大唐几国争夺天下。现在暂定下互不侵犯的盟约，那是因为有何浩然这个大敌在，大唐也还强盛，哪会相信沙玛这些鬼话，连他们现在有没有九万大军也不大相信。看了眼几个将领，张伯清会意，质问：
“你们有九万大军，为何不去攻击何浩然？九万对付两万，对方又在城里，凭宗赞大帅的能力，不可能攻不下吧？”
对方的质疑让沙玛十分不爽，他们现在在沧州有八万五千兵力，其中李家兵有两万五千。王武俊因气他们乱杀唐民，不愿出兵合攻何浩然。六万兵去攻何浩然的两万，连宗赞了原也没必胜的底气。
“我们不是怕攻不下，何浩然手下猛将太多，就算四面围城，他们也很有可能逃走。要是加上你们这五万就不一样了，我敢立军令状，如果这样也让何浩然逃走，我任由李大帅处置。”
李正己边听边点脑袋，笑着说：
“哪能不信沙将军之言，只是身怀军令，我不敢用自己的命作赌注。此事既然我遇到了，不帮些忙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你们九万大军负责攻城，我率兵负责在外面围困。要是何浩然逃出来，我们敢立下军令状，一定飞不出我们手心。”
沙玛气得差点吐血，说了半天对方想去捡现存的？他带着一张充血的脸怒对着李正己，看了好一会，看得李正己几个手下差点动刀子，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大家心里有些发颤：
“好好，我大帅领大军来帮你们对付唐国，你们一个个推三阻四，一点不想尽力。我们现在就去与何浩然讲和，土蕃大军全撤出唐国土，结下永不侵犯的盟约。我想以现在的大唐来说，他们应该很乐意接受，说不定还能从他们手里得到些好处。”
“你？”这下轮到李正己发怒了。要是土蕃真与大唐讲和，他们的末日也就到来。
西州那边郭子仪名不虚传，五万人马将回纥的二十万耍得团团转，已经收复几座城池。其它如陇右、朔方等一些地方的兵马将会反扑。河北李惟岳那几万兵马，何浩然加上魏州三万多足够将他们杀光。
“你说讲和就讲和，你家大帅也不能作主。”
说话的是李忠，沙玛看着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天的样子，自己的怒气大消，心下大爽：
“年青人就是无畏啊！还得要磨练几年才行。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家大帅说的。我土蕃为你两家打天下，已经死了十多万人，国内已是怨声载道。不用大帅亲自去，只需一纸上书，赞普就会答应讲和的请求。要是你们不信，我这就去回复大帅。”
沙玛说走就走，转身正要离开，李正己将他叫住：
“沙将军请等等，我们合计合计。”
沙玛十分痛快，坐回原位。可能有些不便，李正己将大家招集到营帐门口轻声商量。过了好一会，大家返回来：
“既然土蕃非要围剿何浩然，我们也不能不帮忙，我决定了，派兵……”
“大帅，有朝廷紧急军令。”李正己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士兵从外面跑来：
李正己接过文书过来一看，一脸无奈，很大方将文书递给沙玛：
“沙将军，不是我不肯帮忙，如今河南那边的兵马，正在赶去增援洛阳，军情紧急，我不得不快些赶到。”
朱泚还没当皇帝时，已经将玉玺之类的准备好。朝廷的军令也作不得假，沙玛接过来看了又看，心里还是不甘。他最后说的那些话，宗赞了原根本没说过。土蕃高层的心思他很清楚，以何浩然的性格和本事来看，以后大唐一旦翻身，土蕃一定会迎来一场灾难。
土蕃绝不会放弃这次大乱的机会除掉何浩然，只要何浩然一死，他们就会从唐土退兵，修养几年，等这三家斗得差不多了，再一举攻占大唐。
想法十分不错，可惜天不随人愿，他将文书还给李正己：
“我还是希望李大帅考虑一下，毕竟这次机会难得。就算你们占领大半唐土，一旦河北事定，你们能承受何浩然几年的攻击？”
他留下这句话话就走出营帐，等了一会从营帐中发出一阵笑声：
“大帅高明，只改了几笔日期，就将难缠的沙玛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