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攻守之策
第六百五十八章攻守之策
长安军营，数十个将领围在一张很大的长方形沙盘前。在一些城市关卡，还插了不少黑白色小旗。何浩然拿着一根两米多长的细竹杆，指着一座很形象的关卡对众人介绍：
“朱泚已率军离开嶂山，朝潼关方向走去。他们的加入，潼关现在有七八万兵力。对潼关外我四万大军有不少威胁，就算他们不进攻那支兵马，李怀光的部队大概还有四天赶到这里，加上周边的反贼，他们可聚集至少十三万兵马，大家说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何浩然和众将幻想了一天，想朱泚在潼关带几万大军来攻。让他们失望了，此时长安到潼关的路上，只有双方一些便衣探子，对方没想派大军来的意思。
大家没办法了，李怀光一来，对方就有了十三万兵马，他们只有近两万可用兵力。要是朱泚不顾一切来攻，何浩然不可能守得住。因为长安太大，即使将两万兵力派到城楼上，也难将城楼每个地方都能守住。
沙盘是朱泚军中制作的，十分形象，将整个京畿道都包括进来。白色小旗代表他们，黑色代表对方，一支白色小旗代表一千人，在沙盘上，可怜的白旗只有一个城市中才插有二十支，黑色到处都是。让旁边的李水音三女，看着特别揪心。
攻城的时候大家都很爽，反贼家属有很多都在城内，还有大量钱粮，他们毫不怀疑反贼会集聚人马来攻城。朱泚不冲动，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死局。大家还在小心想办法，李水音的办法来了。
“要是他们真敢来攻，我们可以将反贼家属推到城楼上，我就不相信他们会不顾这些亲人。”
李水音说完，没看其他人，两颗玲珑眼看向何浩然，很想看到对方的脑袋点下。让李水音失望了，何浩然皱着眉头，可能怕她散会后发火，没敢说出心里的话。这个主意得到几个将领认同，一个李家将附合：
“公主说得不错，他们能用人质威胁我们，我们为何不能用人质威胁？真要来攻，可以一试。”
“他们并没有用人质威胁我们，”李贤说的话比较公正：
“我们攻长安事发突然，他们并没有用到人质的机会。要是我们这样做，会令朝廷威信大失，让天下百姓失望，万万不可如此做，还得想其它办法。”
李水音一脸不爽，瞪了眼何浩然才说：
“他们的人太多了，唉！想不到城大也有城大的缺点。我们这点兵力，怕是很难守得住。当时应该多送些人来长安，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相公你的主意多，你说说应该如何办？”
大家全都看向何浩然，可惜何浩然不是神，他也在想办法。这里的将领多，连李僙这些人都停止审案，来到这里开会，马冰原本不敢开口。见李水音毫不受影响，忍不住插进来：
“可不可以将李怀光的四万大军争取过来？要是能说通他，我们的困局不但可解，还有了与他们一战的资本。”
“对啊！”原本已经计穷的李水音一脸兴奋，抓住何浩然的手臂：
“冰妹这个主意不错，如今我们已经收复长安，论银子也比朱泚多。实在不行，用银子砸，说不定能将李怀光争取过来。”
不少人赞许了一眼马冰，李僙说：
“这个方法值得一试，我开始听说李怀光反叛，还有些不相信。要是李怀光能投过来，我们可以为他担保，就算封他个郡王，相信皇上也不会拒绝的。”
真要是李怀光在这时候能投过来，李适绝不会吝惜一个郡王之位。何浩然正在想此事的可行性，一个才被解救出来的老将一瓢冷水浇下：
“我比较了解李怀光，当年在邠州时，他在我手下任都将。此人做事非常果断，认定的事很难会回头。他很在乎自己的名声，朱泚不知是如何说通他的，可能已经得到反贼的好处，要想他放弃名声，违背自己的誓言投过来，怕是有些困难。”
何浩然暗自叹了声，李怀光的确是个不怕死的顽固分子。才和朱泚达成同盟协议，若是此时投过来，将对他的名声产生极大影响。就算他以后当上王爷，这个污点也无法抹掉。
“尽量争取一下，我们派个人去和他说说。事还得做两手准备，大家还得做最坏的打算。”
一个计划没能让大家安心，又开动脑筋想办法。半晌后李贤说：
“长安失而复得，尽量不可丢弃。城内的人不少，在城墙上用树棒御敌的方式不难，可在城内招一些百姓，专门负责用树棒御敌。”
这个方法比较靠谱，何浩然点点头：
“他们就算来攻，至少也要等七八天以后。我已经给那两千新投的士兵说过，再去说几次，他们应该能在大战时上城楼防御。若是再招收四五千人，城楼上能够防御到位。等会就去招城中百姓守城，薪酬方面多给些。”
李水音拼命想，终于想到一个办法，说出来将大家吓一大跳：
“李怀光只有四万人，若他不答应投过来，我们可以先将他的四万人干掉，到时守城会轻松不少。”
何浩然认真想了一会，有长安这个包袱，还是没敢接受李水音的妙计：
“除掉他四万人，打得再好，我们至少也要损失几大千，还会多出不少伤兵。并且朱泚消息再不灵通，也能知道我们派出大军之事，若是他们趁机来攻长安，长安必失，太过冒险。他也不一定去潼关与朱泚会合，照路线来看，应该会在前方的凤翔府停下，等待朱泚一起来攻。”
又过了一会，江则祥想到一个办法：
“长安周边城池的兵力虽少，加起来也有两万余人，这些零碎的守军，并不全是朱泚的死忠，其中有不少是我大唐旧将。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若是以朝廷的名义招安，很有可能招得一些将士。不说多的，两万只要招得四五千，足以将那两万兵力抵消。”
一人的智慧始终难比众人，大家陆续又想到一些办法。在潼关外的四万大军，差点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
潼关内一座大瓦房建筑中，朱泚站在一张大的地图前。在他身后，只有朱滔和五个将领，左右坐着百多个文武官员。大家的脸色充满了不安、愤怒甚至惶恐。过了好一会朱泚才转过身来，看了眼大家，将目光落在朱滔身上：
“我们现在有七万多兵马，能不能吃掉外面的四万唐兵？”
听到长安轮陷的消息，朱滔和其他将领一样，怀疑自己在做梦。有些将领想到关内可能会潜入一些唐军，但没人想到会有如此多的唐军来此，还是何浩然亲自带队，将长安一锅端掉？
长安一失，他们的所有优势全都不复存在。大量的钱粮、许多官员的家人。以前大唐的劣势，全部转移给他们。朱滔知道朱泚的想法，将对方这个很低级的想法打消：
“皇兄，千万不可与外面的大军硬碰。我们这些人的确能吃掉那四万唐军，但难全部留住。并且我们的损失不小，很难再反过去收复长安。”
“唉！我原想将李雪韵两女抓住，以便能换取我们在长安那些亲人。”朱泚想得很多，他怕何浩然会将那些人当成人质。一旦推到城楼上，他们的军心必定涣散，到时谁也不敢再攻城。
要是能将李雪韵两女抓住，他相信何浩然绝对愿意用在长安的所有人质，换取两个老婆平安。朱滔说得不错，到时候损失大量兵力，结果让两女逃走了，他哭都哭不出来。
“二弟说得不错，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收复长安。凭我们和李怀光的兵马，一定可以将长安收复，捉住何浩然。我只是有些担心，李怀光那边可不可靠？”
朱泚的话让不少人更加忧心，现在他们的大本营被端掉，凭何浩然的脑袋，一定会派人去招安李怀光。要是对方再重投到大唐，他们再无翻身之日。没人能猜到李怀光会不会反水，梁廷芬说：
“皇上，不妨再派人去联系李怀光。承诺他待收复长安后，再给他一些好处。让他就在凤翔府等候，没必要将大军拉到这里来。何浩然现在进退不得，收复长安之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有足够把握才动手。”
朱泚点点头，左边一个文官质问：
“长安如今的兵力，怕不到两万。收复长安刻不容缓，何浩然诡计多端，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不说其它，在士气上就是个严重打击，梁相为何说不能操之过急？”
不少人的想法都和这个官员一样，他们担心家人，也担心朱泚无法翻身。一旦失败，他们的下场不比朱泚好多少。
梁廷芬没被朱泚处罚，何浩然攻长安之事，朱泚已基本了解。有江汉年等人为内应，将那么多的唐军拉到长安来。这样的冒险连朱泚也不敢，何浩然成功了，当时就算朱泚本人在城内，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何浩然。
梁廷芬知道大家心里怎么想的，说出一个最稳妥的方案：
“就因为何浩然诡计多端，我们才需小心行事。现在占领长安，对他并没有太大好处。他们冒险将长安收复，就算何浩然想从长安撤离，其他的官员也不准。他们已经如笼中之鸟，我们并不怕他们逃走。这次是消灭他的最好机会，按我的想法，最好等到土蕃大军来一同围攻。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脱。”
“时间不等人，我们不能等土蕃大军来后再收复长安。”这几天朱泚衰老很多，两鬓白了不少。土蕃大军起码还有一两个月才能到达，他现在连一天都不想等：
“一旦李怀光到来，我们就集合周边所有兵力，收复长安，除掉何浩然。”
长安军营，数十个将领围在一张很大的长方形沙盘前。在一些城市关卡，还插了不少黑白色小旗。何浩然拿着一根两米多长的细竹杆，指着一座很形象的关卡对众人介绍：
“朱泚已率军离开嶂山，朝潼关方向走去。他们的加入，潼关现在有七八万兵力。对潼关外我四万大军有不少威胁，就算他们不进攻那支兵马，李怀光的部队大概还有四天赶到这里，加上周边的反贼，他们可聚集至少十三万兵马，大家说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何浩然和众将幻想了一天，想朱泚在潼关带几万大军来攻。让他们失望了，此时长安到潼关的路上，只有双方一些便衣探子，对方没想派大军来的意思。
大家没办法了，李怀光一来，对方就有了十三万兵马，他们只有近两万可用兵力。要是朱泚不顾一切来攻，何浩然不可能守得住。因为长安太大，即使将两万兵力派到城楼上，也难将城楼每个地方都能守住。
沙盘是朱泚军中制作的，十分形象，将整个京畿道都包括进来。白色小旗代表他们，黑色代表对方，一支白色小旗代表一千人，在沙盘上，可怜的白旗只有一个城市中才插有二十支，黑色到处都是。让旁边的李水音三女，看着特别揪心。
攻城的时候大家都很爽，反贼家属有很多都在城内，还有大量钱粮，他们毫不怀疑反贼会集聚人马来攻城。朱泚不冲动，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死局。大家还在小心想办法，李水音的办法来了。
“要是他们真敢来攻，我们可以将反贼家属推到城楼上，我就不相信他们会不顾这些亲人。”
李水音说完，没看其他人，两颗玲珑眼看向何浩然，很想看到对方的脑袋点下。让李水音失望了，何浩然皱着眉头，可能怕她散会后发火，没敢说出心里的话。这个主意得到几个将领认同，一个李家将附合：
“公主说得不错，他们能用人质威胁我们，我们为何不能用人质威胁？真要来攻，可以一试。”
“他们并没有用人质威胁我们，”李贤说的话比较公正：
“我们攻长安事发突然，他们并没有用到人质的机会。要是我们这样做，会令朝廷威信大失，让天下百姓失望，万万不可如此做，还得想其它办法。”
李水音一脸不爽，瞪了眼何浩然才说：
“他们的人太多了，唉！想不到城大也有城大的缺点。我们这点兵力，怕是很难守得住。当时应该多送些人来长安，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相公你的主意多，你说说应该如何办？”
大家全都看向何浩然，可惜何浩然不是神，他也在想办法。这里的将领多，连李僙这些人都停止审案，来到这里开会，马冰原本不敢开口。见李水音毫不受影响，忍不住插进来：
“可不可以将李怀光的四万大军争取过来？要是能说通他，我们的困局不但可解，还有了与他们一战的资本。”
“对啊！”原本已经计穷的李水音一脸兴奋，抓住何浩然的手臂：
“冰妹这个主意不错，如今我们已经收复长安，论银子也比朱泚多。实在不行，用银子砸，说不定能将李怀光争取过来。”
不少人赞许了一眼马冰，李僙说：
“这个方法值得一试，我开始听说李怀光反叛，还有些不相信。要是李怀光能投过来，我们可以为他担保，就算封他个郡王，相信皇上也不会拒绝的。”
真要是李怀光在这时候能投过来，李适绝不会吝惜一个郡王之位。何浩然正在想此事的可行性，一个才被解救出来的老将一瓢冷水浇下：
“我比较了解李怀光，当年在邠州时，他在我手下任都将。此人做事非常果断，认定的事很难会回头。他很在乎自己的名声，朱泚不知是如何说通他的，可能已经得到反贼的好处，要想他放弃名声，违背自己的誓言投过来，怕是有些困难。”
何浩然暗自叹了声，李怀光的确是个不怕死的顽固分子。才和朱泚达成同盟协议，若是此时投过来，将对他的名声产生极大影响。就算他以后当上王爷，这个污点也无法抹掉。
“尽量争取一下，我们派个人去和他说说。事还得做两手准备，大家还得做最坏的打算。”
一个计划没能让大家安心，又开动脑筋想办法。半晌后李贤说：
“长安失而复得，尽量不可丢弃。城内的人不少，在城墙上用树棒御敌的方式不难，可在城内招一些百姓，专门负责用树棒御敌。”
这个方法比较靠谱，何浩然点点头：
“他们就算来攻，至少也要等七八天以后。我已经给那两千新投的士兵说过，再去说几次，他们应该能在大战时上城楼防御。若是再招收四五千人，城楼上能够防御到位。等会就去招城中百姓守城，薪酬方面多给些。”
李水音拼命想，终于想到一个办法，说出来将大家吓一大跳：
“李怀光只有四万人，若他不答应投过来，我们可以先将他的四万人干掉，到时守城会轻松不少。”
何浩然认真想了一会，有长安这个包袱，还是没敢接受李水音的妙计：
“除掉他四万人，打得再好，我们至少也要损失几大千，还会多出不少伤兵。并且朱泚消息再不灵通，也能知道我们派出大军之事，若是他们趁机来攻长安，长安必失，太过冒险。他也不一定去潼关与朱泚会合，照路线来看，应该会在前方的凤翔府停下，等待朱泚一起来攻。”
又过了一会，江则祥想到一个办法：
“长安周边城池的兵力虽少，加起来也有两万余人，这些零碎的守军，并不全是朱泚的死忠，其中有不少是我大唐旧将。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若是以朝廷的名义招安，很有可能招得一些将士。不说多的，两万只要招得四五千，足以将那两万兵力抵消。”
一人的智慧始终难比众人，大家陆续又想到一些办法。在潼关外的四万大军，差点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
潼关内一座大瓦房建筑中，朱泚站在一张大的地图前。在他身后，只有朱滔和五个将领，左右坐着百多个文武官员。大家的脸色充满了不安、愤怒甚至惶恐。过了好一会朱泚才转过身来，看了眼大家，将目光落在朱滔身上：
“我们现在有七万多兵马，能不能吃掉外面的四万唐兵？”
听到长安轮陷的消息，朱滔和其他将领一样，怀疑自己在做梦。有些将领想到关内可能会潜入一些唐军，但没人想到会有如此多的唐军来此，还是何浩然亲自带队，将长安一锅端掉？
长安一失，他们的所有优势全都不复存在。大量的钱粮、许多官员的家人。以前大唐的劣势，全部转移给他们。朱滔知道朱泚的想法，将对方这个很低级的想法打消：
“皇兄，千万不可与外面的大军硬碰。我们这些人的确能吃掉那四万唐军，但难全部留住。并且我们的损失不小，很难再反过去收复长安。”
“唉！我原想将李雪韵两女抓住，以便能换取我们在长安那些亲人。”朱泚想得很多，他怕何浩然会将那些人当成人质。一旦推到城楼上，他们的军心必定涣散，到时谁也不敢再攻城。
要是能将李雪韵两女抓住，他相信何浩然绝对愿意用在长安的所有人质，换取两个老婆平安。朱滔说得不错，到时候损失大量兵力，结果让两女逃走了，他哭都哭不出来。
“二弟说得不错，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收复长安。凭我们和李怀光的兵马，一定可以将长安收复，捉住何浩然。我只是有些担心，李怀光那边可不可靠？”
朱泚的话让不少人更加忧心，现在他们的大本营被端掉，凭何浩然的脑袋，一定会派人去招安李怀光。要是对方再重投到大唐，他们再无翻身之日。没人能猜到李怀光会不会反水，梁廷芬说：
“皇上，不妨再派人去联系李怀光。承诺他待收复长安后，再给他一些好处。让他就在凤翔府等候，没必要将大军拉到这里来。何浩然现在进退不得，收复长安之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有足够把握才动手。”
朱泚点点头，左边一个文官质问：
“长安如今的兵力，怕不到两万。收复长安刻不容缓，何浩然诡计多端，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不说其它，在士气上就是个严重打击，梁相为何说不能操之过急？”
不少人的想法都和这个官员一样，他们担心家人，也担心朱泚无法翻身。一旦失败，他们的下场不比朱泚好多少。
梁廷芬没被朱泚处罚，何浩然攻长安之事，朱泚已基本了解。有江汉年等人为内应，将那么多的唐军拉到长安来。这样的冒险连朱泚也不敢，何浩然成功了，当时就算朱泚本人在城内，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何浩然。
梁廷芬知道大家心里怎么想的，说出一个最稳妥的方案：
“就因为何浩然诡计多端，我们才需小心行事。现在占领长安，对他并没有太大好处。他们冒险将长安收复，就算何浩然想从长安撤离，其他的官员也不准。他们已经如笼中之鸟，我们并不怕他们逃走。这次是消灭他的最好机会，按我的想法，最好等到土蕃大军来一同围攻。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脱。”
“时间不等人，我们不能等土蕃大军来后再收复长安。”这几天朱泚衰老很多，两鬓白了不少。土蕃大军起码还有一两个月才能到达，他现在连一天都不想等：
“一旦李怀光到来，我们就集合周边所有兵力，收复长安，除掉何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