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牢中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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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之人是个身材较高、长相端庄的中年女子。女子来到堂前,挡住何浩然上香,洪安邦斥责道:
  “张氏,你是不是疯了?要是没有郡王,你的子女、那些亲人皆难逃一死。你丈夫朱滔在潼关对抗我军,他死得一点不冤。郡王为朱泚点炷香,不过是出于以前同事一场,别没事找事。”
  何浩然明白了,这个张氏是朱滔的老婆,难怪如此大的火气。张氏没有理会洪安邦,怒目瞪着何浩然:
  “生死皆是命,我们怨不得任何人。无论如何,你都是皇上的仇人,岂能让你在这里惺惺作态?来这里给那些降兵降将演出戏?”
  何浩然一阵苦笑,他一点那种想法都没有。不说其它,朱泚能听劝免去一场战争,又能少死不知多少人。就凭这一点,来这里拜对方一下也应该。
  几个老婆不卖帐了,李水音怒怼:
  “我们还不需要用一个死人来演戏给谁看,你可以翻翻历史,哪个反贼能有如此好的下场?让他可以选择自杀不说,还能保全妻子。我们并未说要治冯氏的罪,这样的优厚条件,并不是拿你们没办法。真要灭你们,不过稍花点时间而已。”
  曲盈盈也不饶人,李水音刚说完她就顶上:
  “朱钰是你女儿吧!朱钰如此深明大义,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讲道理。就算让你们逃去土蕃又如何?去当异族之臣,待我们打去后,说不定转身就将你们卖掉。既然选择造反,就得有身死的打算。他们走上那条不归路,能保住家人,已经是天大之幸了。”
  几女一点没想给朱泚上香的意思,如果可能,她们想请些真正的和尚道士来做场法事。不是为朱泚夫妇超渡,是想收他们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
  开始她们也有些不敢相信,一家人差点丧命在巨石下那天,正是朱泚自杀的那天晚上。几女本就相信这些,认为是朱泚的魂魄在搞鬼。就算在这里不好请,她们回到长安后,也要请些高人来压压邪。
  最终何浩然还是没能给朱泚上炷香,在离去时,单元衡拿出一封厚厚的信递给他:
  “这是皇上临终时让我交给你的。”
  ……
  一间精致的内厅,李水音几女围坐在桌前,看着一篇很长的信。在后面的舒小红叹声说:
  “安娜为什么要选择去海外?她所做之事,已经能弥补她的过错。”
  这封是戴安娜托洪安邦带给何浩然的信,现在何浩然在军营中召开大会,要不是整理暂时的新家,她们也会去凑热闹。洪安邦的家人将信送到这里,这里是朔方官员为何浩然选的住处,比现在朱泚住的地方不知豪华多少倍。
  信已经看完,大家心里空荡荡的。戴安娜在信中向她们道歉,并选择离开大唐去海外。连不认识她的曲盈盈和马冰,看完也很是沉闷。马冰的点子不少,为了让大家有事做,对她们说:
  “戴姐姐不是想抓住上官年吗?如今上官年仍逍遥法外,但郑德梦几人还在牢中。不如我们去审问,为戴姐姐完成她的心愿。”
  戴安娜在信中说,她是因为追查上官年才来到朔方。几女已经听官员说起戴安娜查案之事,毫不考虑,连舒小红也恨声说:
  “一定要抓住上官年这只老狐狸,我们必须为安娜完成此事。”
  五个杀气腾腾的女人,带着丁燕等十五个女亲卫、和一些真正的高手侍卫,杀向灵州大牢。
  灵州大牢就在州衙后面,此时有品级的都去了军营开会,这里的牢头是个没品级的老头,哪会认识她们。见她们的排场虽大,但无上面的书令,十分为难:
  “几位,实在对不起,郑德梦和屠仪是反贼钦犯,没有洪大人的命令,我们不敢让任何人接触他。”
  见这牢头很负责,几女还算满意,陈敏替她们说:
  “你可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
  牢头和后面一群牢役齐摇头,要不是对方的排场大,他们哪会有如此态度?
  “她们全是洛阳郡王妃。”
  “啊!”一阵惊呼传出,十几个牢役全跪在地上。没人怀疑她们是冒充的,因为几女的气质很符合传说中的郡王妃,美丽、霸气,外加杀气。
  “小人这就带各位郡王妃去见他们。”老实的牢头刚说完,一个很精明的中年牢役说:
  “郡王妃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审犯人?前面就是大堂。不如几位郡王妃先去那里,我们将两个要犯押去?”
  李水音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她们一时热血,没想到这里的环境就冲来,问出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
  “大堂上有没有刑具之类的?”
  众牢役明白了,回答权被一个年青牢役抢去:
  “没有,我们可以将所有刑具搬去大堂。不瞒几位郡王妃,大人怕将他们审死,对他们没受什么刑。有几个郡王妃放手来审,定能审出不少东西。”
  可怜的郑德梦,被关在大牢最里面。还算洪安邦念在同事一场,不但没动刑,被子脸盆等一应不缺。他的家人被关在不远处,在这里可以听到家人的哭喊声。
  郑德梦现在是万念俱灰,只欠一刀。知道现在谁也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家人。上次去抓殷长开的家人,他就是其中一个主事者。为了表现出他对李怀光的忠心,还亲自提刀砍了殷长开一个妾氏。那热血瞬间从断颈出喷出的情形,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在牢房中清静了好几天,突然在门口出现两个牢役。郑德梦心中一紧,没等他开口,其中一个牢役说:
  “郑将军不用慌张,只是一次例行审问,将军随我们去大堂吧!”
  “例行审问?”郑德梦稍松了口气。他虽是军职,这一套还是知道:
  “两位兄弟,请问这次是谁审问?是不是洪大人?”
  两个牢役对望一眼,一个年纪大些的壮年牢役回答:
  “主审应该是洪大人吧!反正不远,去就知道了。”
  这些牢役并不一定很聪明,但对他们那套很精通。像郑德梦这种要五位郡王妃提审的人犯,他们尽可能不让对方搞一哭二闹,影响到几位郡王妃的心情,反正就算说谎,郑德梦也没能力将自己怎么样。
  郑德梦不知道这些,还以为真的是洪安邦审他,松了口气。洪安邦虽将他抓住,但并未搞落井下石之类的,对他和他的家人还算不错。
  郑德梦被两个骗子押出来,见另一个牢房的屠仪,待遇比他更胜一筹。前后被四个提刀牢役押着,另外的和他一样,双手双脚被铁链铐住。屠仪怒瞪他一眼,十分积极先他一步走去。
  可能因为郑德梦的官职比较大,几女商量先审他。屠仪虽跑在前面,只能在几个更利害的侍卫押解下,暂时呆在另一间房里。
  郑德梦的左脚刚跨过门坎,里面的情景将他震懵,双脚一软倒下。还好有两个牢役在后面,直接将他拖进来。
  主审席上共有五人,应该说是五女。这五女有两女他见过本人、舒小红和李雪韵。李水音他只见过画像,但绝对不会认错。至于另外两女虽不认识,能和那三个熟人平起平坐,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何浩然的另外两个老婆。
  今天左右两边打酱油的衙役非常多,有五六十个。除这些衙役外,还有十五个身穿神甲的女人,站在五女左右。在这些衙役后面,可谓十八般兵器全都有,有生着大火的刑炉、有单杠、老虎凳等等刑具。如此阵容,恐怕已经能达到审朱泚的场景了。
  原本李水音拿起惊堂木,准备等对方进门就来个下马威。见郑德梦如此不争气,省了她一些力气。当年在朔方,舒小红曾经见过郑德梦几次,首先开口:
  “郑将军,你是朔方老将,怎么会投靠反贼?”
  “舒郡王妃,我冤枉,下官冤枉啊!”还是没能阻止郑德梦一哭二闹,听到舒小红的问话,郑德梦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那些反贼抓了下官的家人,下官只能暂时答应他们。下官绝对没做过损害大唐利益之事,也没害过任何人,请几位郡王妃明查。”
  舒小红怜悯之心大起,左首的中年捕头难得见到贵人。也不管郑德梦是什么老将,走出来证实:
  “启禀郡王妃,郑德梦在撒谎。当天他招集大家到军营商议,曾埋伏不少反贼和一些他的手下士兵,准备一举将大家控制住。幸好戴小姐事先察觉他有问题,要不然大家已身首异处了。”
  “大刑伺候,”李水音一听他居然敢骗,也不管桌上令筒里装的是什么,拿出一支随手就扔到地上。她虽不懂,这些积极的衙役很有经验,几个衙役冲出来,架起郑德梦就往火炉边跑。此时的郑德梦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还好正在这时,李雪韵插入进来:
  “住手,我们先问问他再动刑。”
  郑德梦再次被拖回堂中时,已经是大汗淋漓。遇到这群疯婆子,再也不敢生出欺负小女生之心,俯在地上哭着说:
  “几位郡王妃有事尽管问,下官一定知不不言。无论任何事,下官绝不敢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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