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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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铃响了,于渃涵跑去开门,没想到站在外面的是高司玮。
  高司玮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于渃涵说:“大哥,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谁在这儿?我还没问你呢。”
  于母出现在于渃涵的身后,笑着说:“呀,小高来了呀,正好快开饭了,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快进来。”
  于渃涵往后面退了一步让高司玮进来,于父也跟他打了个招呼。于渃涵把于母拉到一边儿小声问:“妈,怎么回事儿?”
  于母说:“啊?我没跟你说么?你爸朋友寄过来几箱热带水果,什么都有,我们又吃不了那么多,你走的时候拿点,让小高也拿点。”
  “就这?”于渃涵无语,“而且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了?”
  “我说过吧?”于母也有点自我怀疑,“我没说过么?”
  “算了算了,这不重要。”于渃涵放弃跟自己亲妈白扯这种问题。
  因为于渃涵总是使唤高司玮的缘故,高司玮对于渃涵父母的家也非常熟悉,逢年过节也能收到于父于母的红包,有时家里有人送东西,他们也会让高司玮带走一些。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于母本想让于渃涵跟高司玮说一声,结果于渃涵糊弄过去了,她就亲自给高司玮打了个电话,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人家也不是没有在忙吗。”于母还埋怨于渃涵,“你谎报军情。”
  于渃涵心想,我去死一死好不好?
  中午吃饭时,于渃涵只顾低头扒饭,父母的很多问题都是在问高司玮。什么最近工作忙不忙呀,累不累呀,有没有什么问题呀。问到于渃涵这里,于渃涵就只会支支吾吾地带过。
  由于头埋得过低,以至于好像高司玮才是她爹妈的儿子,而自己只是一个路过拼桌吃饭的路人。
  高司玮的表现一直很得体,不会让人看出他跟于渃涵关系微妙的变化。饭后,高司玮帮于父去修剪花园里的枯枝,于渃涵跟了出去。远离父母,她好像才能透一口气,说道:“你倒是还挺能装。”
  高司玮只顾着修剪,没有理会于渃涵。
  “喂?吃我们家饭,当我是空气啊?”
  “有不是你让我来的。”高司玮说,“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在,早知道我也可以不来。”
  于渃涵觉得高司玮还是有气,想想也是,那件事闹得不小,他在公司里的声誉也很受影响,生气是正常的。于渃涵觉得自己应该大度点,至少一码事归一码事。
  “我对不起你,行了吧?”于渃涵一手撑在树上,高司玮扭头看了看她,问:“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别,别。”于渃涵说,“在上了新闻的那件事上,我诚挚的跟你道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就别天天一张晚娘脸了。”
  高司玮干脆背过身去。
  “哎哎哎!”于渃涵绕到了高司玮面前,“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高司玮想了想,说:“道歉是不是得有点诚意?”
  于渃涵说:“行,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诚意?只要我能办到我都答应你。”
  “如果我让你和秦展别再来往了呢?”高司玮说。
  第35章
  “什么?”于渃涵好像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我说。”高司玮的音量稍微大了一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我让你和秦展不要来往了,这次听清楚了吗?”
  于渃涵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以为高司玮可能会提诸如以后不要什么事儿都来烦他啊,或者不要在他面前抽烟啊,或者赶紧搬去int就职啊这种跟工作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万万没想到高司玮竟然会让她跟打得正火热的小狼狗一拍两散。
  “不是。”于渃涵?挖了挖耳朵,“就这?”
  “就这。”高司玮点头,“很难么?”
  于渃涵甚至无法评判这件事的难易程度到底有几颗星。她本来也就是跟秦展玩玩,可能过个两天觉得腻歪了就换掉了。用这件事来答应高司玮简直容易到作弊。
  然而反过来想,这算她的私事儿,如果连这都能毫无底线毫无保留的答应高司玮,那她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于渃涵进退两难,只得说:“我再想想。”
  “你喜欢他?”高司玮的脸瞬间就阴了,“算了,既然你觉得为难,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这到也不是为难。”于渃涵想,只是太尴尬了。
  高司玮问:“那你是喜欢他吗?”
  于渃涵只觉更尴尬了。这种问题难道不是只有高中生小姐妹才会互相问对方么?她都这岁数了,哪儿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甚至对她来说,高司玮口中所指的“喜欢”的程度就跟说喜欢阴天还是晴天一样,张嘴闭嘴的事儿,难道还能当真么?
  被人这么认真地问这种问题,她觉得自己老脸都不知道放哪儿。
  “凑合吧。”于渃涵扶额,“虽然你们之间是有点口舌之争,但也没必要这样吧?高总,这不大气啊。要不回头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大气的人。”高司玮说,“我就是小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于母拉开了玻璃门,招呼道:“小高,别干了,快进来吃点水果。”
  “好。”高司玮答应了一声,走时对于渃涵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啊?啊?”于渃涵满脑袋问号地跟了进去,甚至还用自己百分之一的脑细胞思考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亲妈不叫自己吃水果。
  于家父母的别墅在近郊,冬天天又黑得很早,高司玮不想留得太晚,时间差不多也该走了。于母还很热心地留他住下,被他婉言拒绝。
  于渃涵也不想再待下去,就说要送高司玮。高司玮抱着个箱子,跟她说不用。于渃涵问:“你怎么来的?打车?”
  “嗯。”高司玮说,“你不用管我了。”
  “高总,别。打车多麻烦,给我个机会。”于渃涵说,“正好顺路,我捎你回去,弄俩箱子还怪沉的。”
  她的车就停在家门口的停车位上,轿跑跟她之前的路虎不一样,储物空间本来就不大,两个箱子还是硬塞进去的。
  于渃涵拍拍手说:“哎,回头让老王拨点钱,给你买个车,公款消费。”
  高司玮说:“我不需要。”
  “那怎么能行呢?”于渃涵说,“那要不我给你买个车?你喜欢什么车?我买来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高司玮说:“我不喜欢车。”
  于渃涵调侃说:“男人哪儿有不喜欢车的?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高司玮说到这里闭嘴,于渃涵还等答案呢,见高司玮没动静了,便说:“没关系,你说吧,只要我能满足你的,我都答应。”
  高司玮却什么都没说。
  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谁都没办法撬开他的嘴。一路上都是于渃涵在碎碎念,高司玮硬是一句话茬都没接。饶是于渃涵嘴碎,到最后也觉得十分寂寞,安静闭嘴了。
  于渃涵为了方便高司玮搬箱子,还把车开到了他家那栋楼的地下。盖上后盖时,于渃涵叫了一声:“小高。”
  高司玮回头。
  于渃涵也不知道自己要跟高司玮说什么。他们现在的关系算冷战么?可是两个人仅有工作关系,说冷战是非常小儿科的。而且他们也不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关系显得比过去微妙了许多。
  可如果不是冷战,那又该怎么形容这种别扭的状态呢?
  他们不是朋友,不是家人,也不是什么街坊邻居同学发小……他们好像彼此走入过对方最深层的生活,却也没办法付诸于任何定义。
  说来说去,只是同事,只是上下级。说别的都是废话。
  高司玮的手机响了,他没等于渃涵说话,接通了电话,“嗯嗯啊啊”吭了几声,然后说:“那晚上约个地方见面吃饭吧。”便挂了电话。
  于渃涵下意识地问:“谁啊?”
  “不关你的事。”高司玮说,“今天又不是工作日,我可以有自己的私生活吧?”
  于渃涵被堵了一句,不依不饶地问:“约会?”
  “赵江。”高司玮说,“晚上约了赵江一起吃个饭,有问题么?你也要查么?”
  于渃涵感觉出高司玮是故意的了,两人关系开始僵硬的导火索就是voke和赵江。在于渃涵看来,时至今日,高司玮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跟她阐述得多么详细明白。也许高司玮认为这没什么,但是于渃涵心中总也过不了这个坎儿。
  “没什么问题。”于渃涵说,“正好我晚上也没什么事,你能带我一起去么?”
  高司玮皱眉:“为什么?”
  “多交个朋友不好么?我也想认识认识赵江。”于渃涵笑道,“还是说,你们之间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方便我在场?”
  高司玮说:“随便你。”
  “对嘛。”于渃涵说,“你先上楼去放东西,我正好开车一起走,给你当车夫你还不乐意么?快点快点。”
  高司玮懒得跟于渃涵计较,再者,他觉得自己跟赵江的交往光明正大,也没什么不可以当着于渃涵面前说的话。于渃涵就算再怎么疑心病,还能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以后她如果再拿这事儿来刁难自己,自己也有理由搪塞了。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高司玮跟赵江知会了一声,没想到赵江对此表示非常欢迎,很是期待见到于渃涵的样子。
  这样高司玮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三人约在一处非常幽静的会所见面,这是赵江挑的地方,于渃涵环视四周,觉得赵江品味还不错。
  她以前从未跟赵江打过交道,今日是第一次。
  赵江来得很早,见两人来了,热情地打招呼。他年纪可能跟于渃涵差不多,穿了件潮牌卫衣,深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很休闲。于渃涵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个赵江跟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反而像是int里最常见到的那种搞技术的人。
  像voke这种传统娱乐行业的公司突然出现一个赵江这样格格不入的人,而且赵江似乎还扮演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我早就想正式地认识一下于总了。”赵江说,“只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今天正好赶巧了。”
  “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于渃涵笑道,“我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想见面,跟小高约个时间不就行了么?你和小高关系这么好,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客气什么。”
  赵江笑了笑,反而开始讲起了这家会所的名菜。双方看似毫无主题的扯了半天闲话,但是于渃涵从这些闲话中侧面地了解了一番赵江。
  赵江是做产品出身,这个名字虽然听上去普普通通毫无记忆点和辨识度,但是说起他曾供职过的公司,经手过的产品,那可都是如雷贯耳,每一款都是几亿用户的国民产品。
  “其实从互联网行业出来,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赵江回忆起过去,总是有点唏嘘,“无非是技术的进一步增强,追逐风口和热点。那时候总觉得自己可以影响几亿用户的使用习惯和行为,但其实也说不准到最后谁在奴役谁。离职之后休息了一段时间,其实也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我甚至还想,要不去乡下弄块地当农民算了,离那些油腻的互联网字眼远一点,没想到我一个同学找到了我,向我介绍了voke——一个我从未了解过的娱乐公司,这事儿就挺有意思的。”
  于渃涵说:“那你这也算跨界了。”
  他们口中虽然都爱谈“流量”这个词,但很明显双方都定义是不同的。赵江所指的流量必然是比于渃涵所指的流量更靠前更原生,娱乐化的产物也开始逐渐建立在互联网生态的基础之上。
  于渃涵承认,娱乐行业其实有点过时了。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寻求改变。
  “有点。”赵江说,“voke想要做个新项目,我猜小高应该也跟你说过。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我也想跟于总交流交流,听听看于总有没有什么经验和分享。”
  于渃涵看不懂赵江的操作,这种尚未公之于众的项目,一般人不会跟有竞争关系的人去聊。她特意问:“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赵江说,“只要是人做的事情,就不可能是秘密,早晚大家都会看到成果,掖着藏着也没意思。”
  于渃涵说:“即然这样,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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