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深深的依恋,是最纯真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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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破茧而出,却抹杀了萧潇,他的唐妫回来了,但不该是这样的方式。
  “潇潇,我们回家。”说这话时,嗓音沙哑,话音未落,他又咳了起来。
  她在他的怀里很安静,悄无声息,像是一只安静的猫。
  伴随着他压抑的咳嗽声,一阵风吹来,雨水吹在萧潇的脸上,蜿蜒滑落,似是眼泪。
  那是3月12日下午,纪薇薇眼见傅寒声搂着萧潇离开,待回过神来,纪薇薇顿时急了,她撑着伞喊了一声:“潇潇——”
  说好下午宣读唐瑛遗嘱,这……
  一男一女似是恍若未闻,傅寒声亲自为萧潇打开了车门,等萧潇上了车,这才绕到另一侧车门前,开车门,上车,吩咐司机开车,一整套动作做下来,可谓是一气呵成,至于傅寒声,他的眼里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萧潇,不曾多看一眼纪薇薇,也不曾同她说过一句话。
  视她如空气?
  这个奸商太不尊重人了。
  纪薇薇立在雨幕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三辆座驾驶离她的视线,眉头刚皱起,手机就响了,那是一条信息提示。
  是萧潇发来的。
  她让纪薇薇如期当着唐家上下和媒体的面宣读遗嘱,她特意强调媒体必须到场。
  再也没有人比萧潇更清楚唐氏运营层了。
  纪薇薇宣读遗嘱,并不意味着萧潇能顺利入主唐氏,唐二爷等人怕是会找借口,若以唐瑛未死,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为理由推托遗嘱执行,萧潇也不能说些什么,唯有唐瑛昏迷期间,唐氏再乱一乱,到那时群龙无首,再加上c市人人皆知遗嘱内容,双面夹击,即便是唐氏高层反对,也休想阻挡她的路。
  她的路?
  萧潇攥着手机,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傅寒声不理会自己淋湿的身体,接过高彦递给他的毛巾,第一时间擦拭萧潇脸上身上的湿气,萧潇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任由他忙碌着。
  “你爱我,对不对?”她突然开了口。
  轰隆一声,惊雷直劈。
  傅寒声手头动作骤然停了,他全身僵硬,很快他的眼睛红了,他极力抑制内心涌起的酸楚。沉寂的车内,他听到了他微弱的声音:“对,我爱你。”
  萧潇经历过爱情,所以她知道爱情该是什么模样。世间爱情亿万种,每一种爱情都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但爱情大都长着一样的面目,它会让人一味妥协退让,让一个冷静自若的人变得不像他自己。
  爱,需要用心去感受。
  他是集团董事长,有钱有地位,身边美女不计其数,随便挑一挑,每一个都比她更会讨他欢心,但婚后八个月,多是他在讨好她,不动声色的察言观色。
  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商人,商人利益至上,他在工作上与众多商人斡旋,人生赋予了他不同的角色,在外虚伪狡诈,在家随性平和,这也便决定他性格里藏匿的复杂性。
  婚姻最初,她看傅寒声唯有“贪念”二字,这样的“贪念”,是每个商人的通病,伴随着事业坐大,欲~望也会越来越膨胀,赚了一个亿,还想再赚十个亿;赚了十个亿,还想赚足一百个亿。这不是讽刺,每个人都该有梦想和理想,从商者不想着赚钱,原本就是对“商者”的侮辱。
  在其位,谋其利。
  她本该是傅寒声“买”来的利益妻子,若婚后只为利益,他完全可以强制掌控她的每日生活动态,做他任何他想做的事情,无需顾虑她的喜或是不喜,但他顾虑的面面俱到。
  她一度看不懂他,其实不是看不懂,是不愿意懂,更是因为难以置信。他对她的好,并非他待女子一向如此,也并非她是他的妻子,他对她的好,对她说过的话,很多时候更像是再简单不过的男人和女人。
  她也曾问过自己:“他爱我吗?”
  如果不爱,仅是为了利益,他何至于付出这般心力和时间?
  如果爱,世间女子那么多,他为什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她?一个心里装着别人,阴郁冷漠的她?
  先婚后爱吗?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也一直在迟疑他是否爱她。年后,母亲和纪薇薇前来找她,连带送来了唐氏股权合同。晚上回来,他看到了,并未多言,还像往常一样,询问她想吃什么。那文件摆在茶几上一天一夜,他却动也未动一下。
  不是装,也不是虚伪,他根本就没把那份股权合同放在眼里。
  确定他爱她,是最糟糕的3月6日上午。
  身为妻子,不堪照曝光人前,他作为丈夫失去理智,盛怒之下恨不得掐死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决定了他们看待问题和解决问题的不同。
  男人多理性,女人多感性。他是傅寒声,若不爱,她给了他那么大的难堪,他本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一巴掌扇向她,谁让她给他丢脸了呢?
  他说:“我真想掐死你。”
  如果憎恨,又有谁能逼出他的眼泪?若是因为丢脸,失了丈夫气节,他该愤怒待她,但他却哭了。那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哭,而且还哭得那么伤心。
  他插着腰看她,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他像是一只受伤,无力自救的困兽在办公室里绝望的踱着步,他无声痛哭,当他全身的力气都无法支撑那股哭意时,他蹲在了地上,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哭声由弱到强,又由强到弱。
  他说:“你踩着我的心,一脚一脚的踩,你把我踩痛了……”
  萧潇在那一刻终于意识到他是爱她的,因为爱,所以受伤,所以痛苦。
  那晚锦绣园,她问他是否相信她?他迟疑了,她虽失望、失落,却不曾恨他,怪他。将心比心,他承受的难堪并不比她少,他对她已然是柔和到了极致。
  万佛寺抱病四日等待,所以萧潇问了,他也答了。
  车内,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萧潇望着窗外,车窗上是一张被雨水哭花的脸,手背一热,萧潇睫毛颤动了一下,傅寒声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萧潇任他握着,傅寒声手指很热,正确的说是他周身发烫,决定跟他回去,是因为他适才抱着她,空气那么湿冷,但从他身上传递而出的热量却烫疼了她。
  她这一生,先后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萧暮雨,一个是傅寒声。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她和萧暮雨感情亲厚,她也从未计较过究竟是爱情多一些,还是亲情多一些,曾经他是她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他让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为了给他治病,她什么都可以做。她对傅寒声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不同于萧暮雨,萧暮雨性情温和平淡,傅寒声却是淡漠深沉的一个人,周遭人畏惧他居多,评价时好时坏,但她却在傅寒声的世界里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潮起伏和大悲大恸。
  此刻,他握住了她的手,握住了却是再也不肯松开。傅寒声并不深究萧潇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她问,他答,不再计较****得失,他爱她,在她还不知他存在的年月里,他就已经爱上了她。
  原来,徘徊在心头的“我爱你”,并非那么难以启齿,它们飘散出来安静的就像是一阵风,一阵刮过就无痕的风。但他知道,这股风刮进了萧潇的心里,不管她是否有触动,至少被她聆听到了。
  她漠然或是无动于衷,对于傅寒声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双手还在他的手里。紧握在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松开第二次。
  ……
  没有回山水居,三辆座驾齐刷刷的驶进了锦绣园。回锦绣园,是因为萧潇的股权文件还留在这里,萧潇和傅寒声一前一后下了车,其他人悉数留在了外面。
  玄关换鞋,萧潇正欲弯下腰,傅寒声已拿着她的拖鞋蹲在了她面前。他全身都湿透了,头发还湿湿地,在车里就极力隐忍着咳嗽,如今蹲下身体帮她换鞋,却是咳嗽声不断。
  他只帮她脱了一只运动鞋,就止了动作,萧潇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知道他左手放置她的脚后,右手摩挲着她的脚背。
  萧潇眼睛湿了,忽然就那么湿了,她想起她脚踝扭伤,他每天抱上抱下,每晚帮她洗脚按摩,他坏坏地吻她的脚:“满嘴草药味。”
  他心血来潮,盯着她肿起来的伤脚,轻声唤:“小胖,我走了。”
  锦绣园,只有他和她的家,萧潇缓缓抬手抚上了他的湿发,他没有抬头看她,却握住了她垂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
  手心那道伤口入目,下一秒有一滴滚烫的液体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砸落在了萧潇的手心里。
  无意中,他伤了她。
  萧潇心里是苦的,就连嘴里也是苦得很。
  似是一场梦,客厅在数日前,早已被他砸得惨不忍睹,但这日萧潇回来,客厅一如往日模样,就连家具也是一模一样的,除了茶几——
  茶几上摆满了左手器物,全都是被他摔碎的旧瓷器,萧潇曾用玻璃胶修复了几个,但眼下却是那么多,那么多……
  他让她坐在沙发上,就急着找急救箱。萧潇手心伤口很深,自从受伤后,她一直都没有处理过,入住万佛寺数日,掌心伤口发炎严重,所以他刚才那滴泪砸落在她的掌心,后来流到伤口上,竟是钻心的疼。
  急救箱拿来了,他拿着棉签蘸了药水,却是无从下手,他看着那伤口,他开始难受了,满心的酸涩,他处理不下去了,也不敢处理,他掏出手机走到一旁给康弘打电话,让他亲自过来一趟。他沙哑的说着话,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她望过来,这个病得头晕目眩的男人竟还强撑着精神对她笑了笑。
  那笑,带着疼。
  康弘来锦绣园,主要是为萧潇看手伤,但傅寒声原本感冒就没好,今天又淋雨感冒发烧,高达39度,康弘一看烧成这样,顿时就急了。
  他烧得昏昏沉沉,输液的时候,却死死地抓着萧潇的手:“潇潇,你哭一哭,哭完我们继续好好生活。”
  他说:“潇潇,我把卧室里的床换了,这是我们的床,我和你的床。”
  他说:“潇潇,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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