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棠光护戎黎,戎黎记起大火(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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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黎一棍子砸下去。
  夹克男顿时头破血流,惊得棉服男目瞪口呆。
  夹克男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趔趄了两步,摸了一把后脑勺,一看:卧槽,流血了!
  他当即就火冒三丈:“你他妈谁啊!”
  他把血往裤子上一擦,抡起拳头往戎黎脸上招呼。
  戎黎侧身闪开,一抬手,抓住了他挥过来的拳头,然后往前一扯,同时抬起脚,踹中了他腘窝。
  对方腿一软,跪下了,刚想爬起来,才发现那条腿是麻的,他又气又急:“你谁啊?我哪儿得罪你了?”
  戎黎不想给女朋友招恨,就随口胡诌了句:“看你不顺眼,就想揍你。”
  他拿着手电走近,打量着地上的人,在思考踹哪里。
  夹克男催促地大喊:“李伟!”
  李伟就是那个穿棉服的。
  戎黎回头,见李伟也拿了根木棍,两手握着,满脸狠劲儿地冲过来。
  戎黎用手电照了一下,李伟被强光晃到了眼,下意识就伸手挡,肚子这时被木棍砸中了,他蹲在地上,抱腹痛叫。
  街头地痞到底只是街头地痞,是纸糊的老虎,碰到戎黎这种在实战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狠角,就一点招架力都没有。
  戎黎把手电筒放下,就地捡了块石头,有拳头那么大。
  这条路上晚上没什么人,夹克男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是真怕了,哆嗦着说:“杀杀杀人是犯犯犯法的。”
  戎黎因为这句话,站定不动了。
  犯法了徐檀兮会不喜欢他吗?他在想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吧,徐檀兮不会善变的,她说了会一直喜欢他。
  万一……
  他接受不了一点“万一”,把砖头扔掉,改用脚踹,就挑不致命但很疼的地方踹。
  地上的男人打滚躲避之时,踢到了放在旁边的手电筒,光线瞬间暗了。
  戎黎有点看不清,踹了几脚就作罢了,他语气淡淡的,像没动怒一样:“出门在外,嘴巴要放干净一点。”
  被踹得没声的男人抬头看他,逆着光,月色泄下来,渡在他脸上,不真实得像一帧幻影,他有一幅让人惊艳的皮囊,有一双漂亮勾魂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
  他俯身看人,是野得要死的姿态:“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他摸索了两下,才捡起他的手电筒,关掉重开,还是不亮。
  坏掉了。
  他再踹了男人一脚,摸着黑离开,回了席,继续吃饭。
  八点过七分。
  戎黎吃完酒宴,给徐檀兮打电话:“我吃完了,来接我。”
  “好,你在那里等我一下。”
  戎黎心情不错,拿了酒席上的一根烟,刚想点,想到什么,又扔了。他女朋友是个“古董”,又淑女得很,应该不会喜欢他抽烟。
  酒席散了,门口人很多,戎黎怕徐檀兮找不到他,特意去没人的路口等。
  没到五分钟,徐檀兮就开车来了,是秦昭里送的那辆车型和车牌都很不低调的车,她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下车。
  戎黎照明的灯坏了,他看不清路,但看得见徐檀兮的脸,摸索着往她那里走。
  徐檀兮把车门关上:“你在那等,我过去。”
  戎黎就不走了,在原地等她。
  他后面有两个人,越走越近。
  徐檀兮察觉出不对,朝他跑过去:“戎黎,后面!”
  戎黎回头。
  他身后的人举起木棍。
  他就只看得清一个模糊的轮廓,抬手去挡,因为看不清,位置落了空,棍子擦过他的手砸在了他头上。
  狠狠一下,就砸在他左边额头,他摇摇欲坠地晃了两下,人往后倒。
  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
  是刚刚被戎黎修理过的那个人。
  他跟那个叫李伟的同伴都来了,一人手里拿了根棍子,往戎黎身上招呼。
  徐檀兮脑子是懵的,思考不了,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不要命地冲过去。
  穿夹克的男人这才注意到她:“原来你俩是相好,那就怪不得了。”他冲同伴吹了声口哨,“就是她,纹身店楼下那个。”
  两人都停下手,拖着棍子走向徐檀兮。
  徐檀兮看了一眼地上,戎黎躺在那里,头部附近有一摊血,已经不省人事。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是强烈的毁灭欲和报复欲。她握紧手里的石头,再抬头,已经变了个人。
  目光突然阴狠。
  夹克男还真被那眼神怵了一下:“哟,想跟我打架啊?”他棍子敲敲地,摊手,“来呀,小爷我轻点。”
  她把头发上别的玉簪子摘下来,放进口袋里,头发散下来,半点不见刚才的温婉。
  “我可不会轻点。”她说,“我就想弄死你。”
  她伸手就拽住了夹克男的木棍,同时抬起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把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在他脑门上。
  对方眼冒金星,就三秒,倒下了。
  同伴李伟愣住了,都没反应过来:“你、你——”
  “给你三秒钟逃跑。”路灯离得远,光从左边打过来,把她的脸分割成半明半暗的两部分,眉是弯弯的眉,骨相很温柔,眼是柳叶眼,目光阴狠。
  她数道:“一。”
  她披着绝美的皮囊,一身冷肃,像地狱来的鬼。
  “二。”
  她不紧不慢:“三——”
  李伟掉头就跑。
  她掂了掂石头,找准位置,用力一扔。
  李伟后腰被砸中,往前一扑,他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一回头,漂亮却攻击力爆棚的女人已经走过来了。
  她捡了根棍子,半弯着腰,目光狠得要命:“你刚刚打了他几下?”
  李伟后背发凉,双脚撑着地往后缩。
  “不说是吧?”风吹过来,撩起了她的头发,发梢只挡住了眼睛,她的眉、她的鼻梁,还有似勾未勾的嘴角,都温柔又端方,如果看不到眼睛的话,“那就按照我的标准来。”
  风吹开她的头发,露出眼睛,里面藏了刀尖。
  李伟哆哆嗦嗦地说:“四、四下。”
  她抬起棍子。
  李伟立马求饶:“求、求你放我一马。”
  放?
  她狠狠砸下去,砸一下,数一下。
  “一。”
  “二。”
  “三。”
  “……”
  一共八下,双倍奉还。
  如果不是戎黎受伤,如果她有足够的时间,那得还十倍。
  李伟已经不叫了,痛得叫不出来。
  收拾完人,她撕下一截裙摆,擦掉棍子和石头上的指纹,蹲到戎黎身边:“戎黎”
  “戎黎。”
  戎黎睁开眼,血流到了眼睛里,视线模糊:“杳杳……”
  他又闭上眼了。
  “我不是杳杳。”她擦掉他眼角的血,“我是棠光。”
  五月二十八,虹桥医院发生了一场人为火灾,起因是一起手术,手术失败,患者去世,家属纵火。
  “着火了,着火了!”
  “快跑啊!”
  “大家快跑!”
  “……”
  过道里全是人,一窝蜂地往外跑,只有一个人,他慢慢悠悠的,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快跑,大家快跑!”
  “不要推!”
  “一个一个过。”
  虚伪。
  人真是虚伪。
  快逃出生天了,快看到希望了,就开始伪善。那个吆喝着大家一起跑、不要推的男的,刚刚从病房跑出来的时候,拉都没拉一把他还在睡觉的女儿。
  他给女儿取名叫招弟。
  你说虚伪不虚伪?
  “檀兮呢?”
  说话的是一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富太太:“檀兮怎么还没有出来?”
  她的丈夫西装革履,摇头说不知道。
  富太太拉住一位消防员:“消防员同志,我侄女还没出来,她叫徐檀兮,在三楼的VIP病房。”
  戎黎就冷漠地看着,看着消防员进进出出,嘴里草莓味的糖在舌尖化开,是他喜欢的、腻人的甜。
  “檀兮。”
  “檀兮。”
  “……”
  出来一个人,富太太就跑过去叫一声,脸上是那种不盼人好又不想人死的矛盾表情。
  没意思。
  他叼着糖走了。
  “戎黎。”
  “戎黎。”
  “……”
  戎黎睁开眼,木木地看着墙顶。
  徐檀兮坐在床头,握着他的手:“醒了吗?戎黎。”
  醒了,他还记起了那次大火。
  他不是徐檀兮的救命恩人,他根本就没有救过人。这才说得通,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救人。
  ------题外话------
  ****
  这下戎狗要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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