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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落在d上, 邱季深操蛋之余竟有点感动。系统还是记着她的!虽说这份爱挑衅的意味太浓重。
  “我也想要, 哥。”邱季深抽了抽鼻子说, “你看看我的被子,只有一床, 还是陛下送的。夏天出汗多,早就已经臭了……”
  叶疏陈怀疑地看着她,片刻后追问道:“第一床你自己留着,那第二床呢?”
  邱季深沉吟片刻说:“嗯……我想明天去见和恩, 让他早点离开京城。我看寺庙中盖的被子冷硬不堪,而这一点点时间我们也来不及做太多的棉被……”
  叶疏陈盯了她一会儿,很是伤心道:“唉好吧,你说是就是。”
  他没问之后该轮到谁,因为当沦落到跟高吟远一个水准的时候, 在他这里已经是惨败了。如果再从邱季深的嘴里听到高吟远的名字, 友谊怕是要就此终结。
  给自己的善良留条退路吧。
  呵呵。
  叶疏陈放下扫把,东西也不帮忙扫了,还背过身悄悄踩了一脚。
  邱季深:“……”
  当我是瞎的。
  那边高吟远也将手上大弹弓放下来,迤迤然地转过身,坐到一旁休息。大抵就是你想要自己干的意思。
  邱季深悲痛地抽了下鼻子。
  男人们啊, 真是无理取闹。
  ·
  “你所言为真?”
  唐平章大吃一惊, 站了起来,越过书桌看向正站在殿中的年轻男人。
  叶云冠:“真假与否, 臣赞且不敢妄断, 只是多半为真。”
  唐平章神情几番变化, 最后重新坐回位上陷入沉思。紧皱的眉头,不知是在表示震撼,还是表示怀疑。
  “陛下……”叶云冠上前一步,急切说道:“陛下,臣与邱季深,的确是有些难言纠葛,但臣敢对天起誓,往日诸多全是误会,臣对他绝无编排陷害之意。何况,臣方才所言,若只是无中生有,未免太过拙劣,只需探问就会被人戳破,臣何必冒险犯此欺君罔上之罪?”
  唐平章撑着扶手,委婉说:“可是你方才说的,未免太过匪夷所思,朕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觉得,不该单凭妄测,插手他人家事。或许,这只是你的误会罢了,毕竟毫无证据啊。”
  叶云冠喟叹一声,说道:“陛下!您若真是为了邱五郎好,就不该是这般想法。倘若方才所言只是臣的无端揣测,那自是最好,不会有人因为受累。可若不是呢?那邱五郎如今就是身处险境。陛下,您将他带回京城,与他有患难交情,难道愿意看着他置身险地吗?”
  “朕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唐平章心里说,就是不大信你叶云冠会真心实意地担心邱季深。其中一定还有什么秘密藏在其中。
  唐平章闭上眼睛左右思索,再一次将叶云冠方才的话回忆了一遍。
  “你说,五郎不是邱郎中的亲生子……”
  “是!”叶云冠振振有词道,“此事,臣是意外得知,却是邱家妻妾与下人皆知晓的秘辛丑事。若真要查证,想来也不难,只是臣不便插手。”
  唐平章点头:“……嗯。”
  不是邱父亲儿,唐平章是信的。因为邱季深的确不受邱父喜欢。有几位父亲会这样冷待自己的孩子?
  当然他自己就是一个。但他不受先帝喜欢,是因为性格才学家世出生等等,都比不上几位兄长,连他自己也对旧时颇为厌弃。但邱季深与他截然不同,他不理解怎会有为人父者不喜欢那样聪慧的孩儿。哪怕是不喜欢,也总有血缘亲情的,可那在邱父身上变得特别淡泊。
  邱季深曾无辜遇害,历经艰苦后被唐平章救回,却绝口不提当年往事。这等忌讳,分明是别有猫腻。
  一是他不乐意说,二是他不敢说。怕第二点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叶云冠真诚道:“陛下,若非事急从权,关乎人命,臣万万不会与他人说道邱五郎的私事。然已急切至此,犹豫不得,纵会为旁人斥责,也不得不坦诚相告。”
  唐平章神情凝重。
  “但你如何确认,庙中那人,定与邱季深关系匪浅?”
  “臣无从确认。”叶云冠说,“只是陛下,臣亲眼见他出入庙中会见僧人。而僧人被软禁在后院之中,外人不得随意相见。再者他与邱五郎面容极为相似,要说二人毫无关联,臣实难相信。单这三点,便足以证明邱五郎是有难言之隐。”
  叶云冠合住双手,重重朝他一拜,喊道:“陛下,臣确有私心,私心所在,是叶姑娘。臣不知为何当初叶姑娘会诬陷微臣,但臣着实冤枉,苦难伸冤,其中必有隐情!当日是邱五郎将她救出,不定会有线索。臣也是希望能与邱五郎摒弃前嫌,叫他能还我公道。陛下!”
  唐平章:“我……”
  叶云冠虽然没有明说,但唐平章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的意思是,邱季深被人威胁了,人质是他的亲人,而那个人质现在正被软禁在寺庙里。软禁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邱父。
  邱季深几次反常举动,就是在被胁迫下无奈做出的抉择。
  不过,正如叶云冠所说,他没有任何欺骗自己的理由,因为这样的谎言太易戳破,唐平章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也正是因此,才叫他左右为难。
  邱季深的反常已不是一次两次,行动中矛盾重重,跟邱父的尴尬关系更是满朝皆知。可他始终未向自己求助,说明他不想外传。自己主动出手,那不是多管闲事?
  叶云冠在殿中一身坦然道:“陛下要是不信,尽可请邱郎中前来问询,他是邱五郎亲父,始末曲折,总该明晓。看看言语中,是否存有疏漏,便知微臣所言虚实如何。”
  唐平章说:“若真如你所言,他岂会坦诚相告?”
  “请邱郎中前来,将疑点抛出,命他辩明,看他能否前后自恰。只要他心中有鬼,总有逻辑疏漏之处。”叶云冠言之凿凿道,“臣若有害人之心,愿责躬引咎,伏候圣裁!”
  唐平章考量许久,抬手婉拒道:“不可惊动邱郎中。”
  只因一些捕风捉影的片段和无关朝政的琐碎家事,就去责问朝廷命官,确非君王所为,百官必会弹劾,他不能不顾虑。何况就算真把人叫来,问不出证据,依旧是无济于事。
  他担心自己没帮上忙,反会害了邱季深。
  叶云冠抱掌,说道:“陛下顾虑甚是。那便退而求其次,命人去往云来寺,悄悄将那僧人接到宫中,相信陛下一看便知。如此一来,既不会打草惊蛇,也不会危及事态。若能从僧人身上问出关键,帮邱五郎逃过一劫,更是两全其美。陛下您看如何?”
  唐平章心说也是,这般做法较为稳妥,也足够低调,便于控制局面。且叶云冠如此坚持地要求,坚信这样一来能洗清自己的罪行,唐平章不好再三拂面。
  他连一个藏在云来寺后院的僧人都能给查出来,甚至连邱季深的一举一动都掌在眼中,谁知道是不是国公透露的消息?
  要知道云来寺可是京中大庙,香客如云,管理森严,想要贸然入内搜查,并不简单。
  而且,他也想见见那个所谓的跟邱五郎很相像的僧人。
  只希望他们的目的不是要陷害邱季深。待他悄悄向五郎透个口风,应该没有问题。
  唐平章思毕挥袖道:“便照你所说。你领几人去云来寺后院搜查,将你所说的那位神秘僧人带回宫中,慢慢询问。”
  叶云冠喜道:“臣领命!”
  “诶,不要大动干戈。”唐平章嘱咐道,“云来寺毕竟是佛门重地,不可放肆。若起争执,你需得先行退让。搜查后院,万万不可粗暴。我命千牛备身与你同去。”
  唐平章说着扭过头,对身边人道:“你该有分寸吧?”
  侍卫上前行礼:“臣领命。”
  叶云冠得了许可,再次告辞,小心后退着出了殿门。
  他侧身朝着那位千牛备身抱拳示好,心中把握又多了几分,脸上表情不禁柔和起来,边走边笑。
  如今是陛下允许,他可以光明正大去云来寺找人。等把那和尚带到宫里,各种阵仗稍稍一吓,还怕问不出是非经过?届时必然牵扯出一干人等,邱父、叶疏陈、叶裁月那几个,牵连得越多越好,最好是全都咬做一团,再让他渔翁得利。
  叶云冠控制住表情,沉声道:“迟则生变,陛下既已下令,不如现在就动身吧?”
  千牛备身点头:“自是如此。”
  ·
  彼时邱季深正带着一床刚弹好的棉被,往云来寺的方向过去。叶疏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手里悠悠摇着一把腰扇。
  邱季深背上一坨密不透风的重物,热得直冒汗,可是没办法,谁让她没有马车。只是见叶疏陈轻巧地走着,不禁嚎道:“叶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叶疏陈分得清,还特别小肚鸡肠,偏偏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道:“帮你也就算了,可那是在帮你吗?不!分明是在帮和恩搬被子啊!我为什么要帮一个男和尚搬被子呢?我不!”
  他说着打量邱季深两眼,很是不满道:“而且你非亲自背着做什么?显得你虔诚吗?流一身汗,和恩也不能感激你啊,你又不是和尚,那么磨砺自己做什么?”
  邱季深:“……”
  邱季深受不了烈日的炙烤以及同伴的诘问,出门没多久就放弃。她确定自己省不了这个钱,最后找了个货郎,帮她一起将东西搬过去。到云来寺门口,才把东西卸了。
  此处依旧人来人往,石阶层层而上,站在山脚几乎望不到边际,令人一眼生畏。
  货郎收了钱,拍拍屁股走了。叶疏陈见她可怜,终于动手,帮她提了棉被。
  可等二人抵达和恩的屋子,邱季深还是被热湿了半身。
  她靠在窗户边,艰难回血,恳求道:“所以我真的,特别不喜欢来这个地方。这位朋友,要不你先换个据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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