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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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也没事,他有正事要忙,一时之间估计也没有精力想别的。”顾希音又自顾自地道。
  没有想到,兜兜转载,她这样“报复”了容启秀。
  这算不算老天替她鸣不平?
  容启秀如果知道,秦骁的尸体是被她设计弄走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徐令则见她情绪平缓了些,这才阴阳怪气地道:“从前是谁说,容启秀在你心里就像死人一样?死人你还难受什么?”
  “谁难受了?”顾希音嘴硬不承认,“再说,死人诈尸,难道还不让人怕一怕?”
  徐令则被她气鼓鼓又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你就跟我横,刚才你们姐姐弟弟可好得很哪!”
  顾希音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也不想再提容启秀。
  她培养的小奶狗,虽然不敢说性情绝对了解,但是还是心中有数的。
  再见时,他果然没有痛哭流涕,说苦衷,求原谅,这让顾希音心里舒服了些。
  错了就是错了,回头草自己绝对不吃,容启秀很明白。
  大概觉得顾希音心情不好,徐令则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活。
  于是片刻之后,“啪”地一声,听得外面铺开药材晾晒的顾希音额角直跳。
  两文钱,听个响,没了。
  幸亏她拿出来用的都是粗瓷大碗,否则心疼死。
  “啪——”
  “啪——”
  顾希音觉得自己像那个等着第二只靴子落下来的可怜人,毕竟这一顿饭,她也就用了一个陶盆,一个碟子,两只碗。
  如果算得不错,现在只剩下一只了,迟迟不掉,她的心就绷着。
  简直岂有此理!
  偏偏徐令则还要“栽赃陷害”,慢悠悠地骂顾崽崽:“把碗都打破了,罚你三天不许吃肉!”
  顾希音:“……”
  她决定三天不做肉了,打碎她的碗,栽赃她儿子,这是要气死她的节奏。。
  因为容启秀来这一趟,顾希音终究是心情不算好,再加上不想对上徐令则审视探究的目光,便借口采药,说要出门。
  “带着顾崽崽。”徐令则踹了一脚热炕头上的小崽子。
  “不带了。它乱跑,弄得脏兮兮的回来还要洗澡。”顾希音一边收拾药篓药锄一边道。
  正说话间,门被敲响,她去开门,徐令则也从窗户看出去。
  来人是林雪兰。
  “你怎么没走?”顾希音在她面前根本不绕圈子,开口便道。
  林雪兰面色不是很好,身后这次仅带着个小丫鬟,比上次低调得多。
  第25章 意外发现
  她笑意勉强地道:“顾姐……顾姑娘,相公公务在身先离开,我收拾一下明日也要走了。我听说了你的身份,有什么信要我替你带回去吗?”
  “没有。”顾希音道,“我和京城没有什么联系。再说,还有我九哥在。”
  “那……”林雪兰绞着手中的帕子,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希音看着她,忽然长叹一口气。
  “林夫人,你是京中高门长大的贵女,我不过是没人管的孤女。你在我面前,又何必如此欲言又止?”
  说到底,也就是太紧张而已。
  “你不必试探,”顾希音道,“也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他容启秀就是日后位极人臣,翻云覆雨,我也绝对不会去占便宜。要不,我给你发个誓?”
  并不是她包子,而是林雪兰对她还算谦和有礼,所以她也不想为难她。
  毕竟顾希音认为,她和林雪兰,无冤无仇。
  她又不是那种男人出了轨,只会一味怪小三的人。
  林雪兰对于自己的婚姻,能有什么自主权?
  容启秀既然有心攀高枝,榜下捉婿的,何止她林家?
  说到底,不过因为她林家权势最高最有用,林雪兰不过是个林家笼络后起之秀的工具而已。
  林雪兰忙道“不敢”,又连声道歉,说自己小人之度君子之腹云云。
  顾希音懒怠和她浪费时间,不客气地送客。
  林雪兰临走时候,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面上很诚恳地道:“等我回京之后,让人打听一下侯府的情况。你将来总是要和他们打交道的……”
  “那谢谢你了。”顾希音态度很糊弄,没等人走远就关了门。
  “你倒是大方。”徐令则凉凉地道。
  顾希音把自己的理由说了一遍,徐令则顿时不说话了。
  他从来都知道她是通透之人,不想却还一次次被她刷新认知。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他咂摸着她的话,忍不住想,这句话可以作为后宅的镇宅之宝了。
  顾希音收拾好东西很快出了门。
  徐令则顿时觉得屋子里安静得有些瘆人,顾崽崽趴在炕头呼呼大睡。
  他睡不着,也不想让他狗外甥,不,狗儿子睡了。
  从外甥变成儿子,徐令则心情莫名地好了几分。
  “傻狗。”他踹了顾崽崽一脚,后者习惯性地蹭蹭他的脚撒娇。
  大概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它惯常蹭的那只小巧玲珑的脚,而是换了一只船一般的大脚,顾崽崽很快清醒过来,猛地站起来,用黑油油的眼睛看向徐令则。
  “我陪你玩一会儿,紧张什么?”徐令则笑骂道。
  他四处看看,也没有什么逗弄他的东西,便手贱地从篾席边上折了一块小小的篾片下来。
  这可真不是他搞破坏,而是这篾席本来就快散架了。
  “捡回来去。”他随手一甩,薄薄的篾片竟然像被赋予强大的力量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
  顾崽崽喜欢这个游戏,立刻欢快地跳下炕,又踩着椅子上了书桌,从书桌靠墙的角上把篾片拍到爪子下,得意洋洋地“汪汪”叫两声。
  “让你捡回来。”
  顾崽崽听见指令,叼着篾片回来送到徐令则手中。
  徐令则微微一笑:“这次我要增加难度了。”
  他把原来就窄小的篾片掰掉一大半,只留下更小的一小截,随手甩了出去。
  顾崽崽却十分亢奋,箭一般地窜下去。
  徐令则看着它,若有所思。
  他原本就觉得这个小崽子眼熟,现在看起来,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关于顾崽崽的来历,顾希音没说实话。
  这个女人,看着没心没肺,大大咧咧,鬼心眼还真不少。
  正在思索间,顾崽崽那边遇到了难题。
  好巧不巧,那轻薄的蔑片顺着书桌和墙面之间的缝隙掉了下去。
  缝隙太窄,顾崽崽挤也挤不进去,只能干着急汪汪叫,回头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徐令则。
  “傻狗。”徐令则又笑骂一句,穿鞋下来。
  顾希音的书桌,他没凑上前去过。
  他不是君子,但是他也慎独。
  把书桌挪开一点儿,顾崽崽挤巴挤巴就拱进去了,然后在里面兴奋地“啊呜”。
  徐令则笑着摇摇头,看见桌上放着一摞厚厚的纸张,最上面的一张,竟然是抄写的《心经》。
  他短暂愣住之后,信手翻了一下,这才发现,顾希音已经抄了很多遍。
  他从最上面一张的左下角看到一个小小的记号:四百五十。
  难道她抄写了这么多遍了?
  一个年纪轻轻,那般鲜活的姑娘,抄写这种东西做什么?
  徐令则有一种想撕了这些东西的冲动。
  难道顾希音,真的曾经萌生过出家的念头?
  他现在萌生出拆了所有尼姑庵的念头,呵呵。
  她的字写得很好看,并不似寻常女子,娟秀小气,反而有种大开大合的洒脱。
  字如其人,古人诚不我欺。
  徐令则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愉悦的笑容。
  被忽略的顾崽崽不高兴了,用前爪蹭蹭他的的脚。
  徐令则低头,愣住了,“这是什么?”
  顾崽崽嘴里叼着的不是蔑片,而是……一封信?
  小东西摇着尾巴,得意洋洋,一副“我是不是很厉害,求表扬”的模样。
  徐令则弯腰把信接过来,看信封上的字体,和顾希音如出一辙,写着“瓷瓷亲启”。
  顾希音还有个叫“瓷瓷”的闺蜜?
  这个名字更像小字,而且也不像响水村的村民能给女儿起出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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