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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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宁王妃的话,两人转过头,就见到谢易行的清冷眼眸在见到这屏风时,里头也像是燃起了热意。
  宝意顿时朝哥哥招了招手:“哥哥,快过来。”
  谢易行行至这屏风前,首先看了上面的落款,然后再看将上面所书飞快地看了一遍,最后开口道:“果然是岑安的真迹,不过跟他三十六岁那时的书写风格有所不同。”
  “对,这一幅字比他最后那幅早了十年。”宝意说,“哥哥看——”
  她拉着谢易行,让他去看这成文的时间,兄妹二人站在一起,沈怡君从他们身边离开,回到了宁王妃身旁。
  宁王妃见她过来,只笑吟吟地道:“怎么不继续看了?”
  沈怡君看着宝意跟谢意行,他们这站在一起,光看背影,倒像是差了些岁数的兄弟,不过对这岑安真迹的喜爱跟痴迷,两个人都是不相上下。
  沈怡君伸手,扶住了宁王妃的手臂,站在她身旁道:“我对岑安的书法只是有所涉猎,哪像宝意跟三叔,他们两个凑到一块儿才有话说呢,我就不去掺和了。”
  谢易行知道这屏风上的字是真迹,又保存得如此完好,定然价格不菲。
  但是也没想到,它在拍卖中竟是拍出了七十万两黄金的高价,而且霍老买下来给宝意,只是为了让她看着练习、临摹。
  霍老对宝意疼爱,岑安的真迹给了妹妹,大概率就是要留在宁王府了。
  谢易行心中喜爱,手也技痒,就难得对妹妹开口道:“这屏风能不能先予哥哥几日,放在哥哥的院中,让哥哥独赏几日。”
  宝意拍下这屏风,本就有一部分是因为觉得三哥会喜欢。
  眼下见哥哥提了请求,她自然是要答应他的。可就在谢易行看着妹妹要开口说好的时候,他们的父兄回来了。
  宁王从宫中回来,已经知道万宝奇珍楼今日拍卖了岑安真迹跟画圣之作的事。
  北周在马背上得了天下,为了守成,一代代也开始崇文,朝中自有着收藏名家书画的风气。
  这种等级的名家之作一现世,他们就都收到了消息,自然也知道在拍卖会上有人一口气买下了这三件真迹,而且那两幅画还是压着欧阳昭明买下的。
  欧阳太尉可以告假跑去万宝奇珍楼,可他们却不行,真是同人不同命。
  不过他们最想知道的还是谁这么有能耐,居然虎口夺食,从欧阳太尉的手中抢了他要的画。
  宁王心中也是一样好奇,坐马车回来的时候想了一路。
  赵显清的画还好,他不是特别喜爱,但岑安的书法他是真的喜欢。
  这屏风若是自己得了,那定然要好好地赏玩,不光这样,还要专门设宴好让旁人来瞧瞧,炫耀一番。
  “回头也许应该去问问欧阳昭明,说不定能告诉我那屏风的去向。”
  怀着这样的念头,宁王回到了府中,一进大厅就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屏风正立在厅中,他一时间愣在了门口,把后面长子跟次子的路都挡住了。
  “爹怎么不走了?”谢临渊在后面问道。
  他说着侧头去看里头是有什么,只见妹妹穿着从自己这里要去的旧衣,正跟三弟站在一架屏风前,两人瞧着是在这里站了一段时间了。
  正要答应三哥的宝意听见二哥的声音,转头见着是爹回来了,顿时朝着这边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爹回来了!”
  跟在后面的谢嘉诩跟谢临渊就没有这样单独打招呼的待遇了,只听见妹妹笼统地叫了一声“哥哥”。
  宁王回过神来,眼睛一亮,反应同谢易行刚刚看到这屏风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跨过了门槛走进来,来到了儿子跟女儿身边:“这是……万宝奇珍楼今天拍卖的岑安真迹?是鱼儿你买回来的?”
  没想到啊,他想了一路这屏风的去向,最后竟然是花落在了自己家。
  宁王绕着屏风转了一圈,然后想起了这屏风的价格——女儿要是真的豪掷七十万两黄金把它买回来,那自己给她的私房钱岂不就全都搭进去了还不够?
  宁王定住脚步,看向女儿,再次想起今日赵显清的两幅画跟这屏风是落在了同一人的手上。
  两笔加在一起,岂不是——
  宝意见着他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摆手道:“爹,这不是我买的,是我师父。”
  “是霍老先生?”宁王虽然同样觉得这个答案让自己意外,但是又觉得这样听起来就合理多了,他问,“那画圣的两幅画也是——”
  “嗯嗯。”宝意点头,“那两幅画圣之作已经在万宝奇珍楼修复中,还需要一段时间处理才能修复好,所以师父只是让他们将屏风送了过来,让我学习。”
  宁王听了女儿的话,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了屏风上,意识到照女儿这样说,那岂不是画圣的两幅画最后也要送到自己府中?
  霍老同谢易行、宁王妃跟宁王太妃都见过,每一次宁王都跟他失之交臂,因此他并不知道女儿的老师究竟是何等厉害的精彩人物。
  谢易行为同样不知情的两个哥哥解释了一番:“妹妹的师父姓霍,正是传说中已经退隐的霍大师。”
  听到“霍大师”这三个字,宁王总算知道女儿是拜了一位怎样的厉害人物为师。
  甚至连谢临渊都听过霍老的名字:“宝意是霍老的弟子?名师出高徒,那我的妹妹岂不是有一天也要名满天下?”
  岑安的真迹在宁王府,这是件意外之喜。
  有了这屏风,后面再听到儿媳提到螃蟹宴的事,宁王哪里还会说不好?
  宁王妃问女儿:“霍先生会答应来吃宴吗?”
  宝意摇头:“师父他不喜欢热闹。”顿了顿,她又看向沈怡君,说道,“要是嫂子再有这样一筐好蟹,让我送去槐花胡同,师父他老人家倒是会欢喜。”
  沈怡君站在谢嘉诩身旁,对着宝意笑道:“有,多多都有。”
  设宴的事就初步定了,倒是定这屏风的安置之处时,宁王提出了反对:“不行,行儿的院子里不是有猫吗?指不定没人看着就跳进屋里来,把屏风给抓坏了。”
  搬到宝意的院子里也不好,她那院子里不仅猫会逛过去,现在还养了两只小鹿跟狐狸。
  谢嘉诩站在妻子身旁,对父亲的心思早就看出来了,只配合地问道:“那爹觉得这屏风应该放在哪里才最稳妥?”
  宁王沉稳地道:“自然是放在我的书房里最是稳妥。”
  他那东南不祥的劫数已经过去了,宁王妃再去灵山寺求签,签文上也说他现在已经否极泰来。
  东南现在是大吉之位,这屏风摆在他那位于东南角的书房里,就最是适合。
  “就这么决定了。”宁王拍板道,“行儿你跟鱼儿要是想来研习书法,不必带纸笔,爹的书房里什么都有。你们两个过来,爹还可以跟你们一起参详参详,给你们指点一二。”
  谢易行失了先机,此刻也不能再同父亲抢,便对妹妹说道:“就先放在爹的书房里吧。”
  宁王喜不自胜,立刻就让人将屏风搬去自己的书房,自己亲自跟了一路。
  这两日宁王太妃去妙华庵小住,所有人便没有在一起用膳。
  屏风被送来的时候,柔嘉没有出现,等用过晚膳才来了宁王妃的院子请安。
  她这两日原本让桑情再去同月重阙传递消息,要求见他一面,可是月重阙却推说身体不舒服,气得柔嘉又发了一通火:“毒是他给的,解毒的线索也是他给的,坏人是他做,好人也是他做,他到底在想什么?”
  发过火之后,她再次平静下来,现在想靠他没用,想要成事还是要靠自己。
  既然还在宁王府,她就得继续讨好宁王妃,等待机会。
  可是她今日带着自己做的点心过来请安,却又在宁王妃的院子里见到了沈怡君。
  柔嘉提了食盒来,沈怡君同样如此,而且还先她一步,已经放在桌上同宁王妃一起用了。
  她的眸光微冷,同样的事情做的人多了,就变得不再稀罕。
  柔嘉同宁王妃跟沈怡君都见了礼,从桑情手中接过了食盒,提着走到宁王妃跟沈怡君面前,对她们说道:“女儿原本做了些点心,想要送过来与母亲尝一尝,没想到大嫂也准备了,那女儿就把点心送去给父亲?”
  宁王妃却道:“不必了,你父亲那里你嫂子也已经让人送了过去,现在你三哥跟宝意都同你父亲在一起研究他们的屏风,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他们了。”
  宁王妃就是这般,先前怜惜柔嘉,在宝意面前同柔嘉说话的时候,字字句句都向着柔嘉。
  若不是宝意不在乎这些,宁王妃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气闷。
  现在沈怡君过了门,宁王妃对着长媳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话里自然也是不自觉地向着她,落在柔嘉耳中,就令她心如针刺了。
  不过她忍了下来,在桌旁坐下,问道:“母亲跟大嫂这是在商谈什么?”
  第158章
  宁王妃同柔嘉说起屏风与蟹的事,沈怡君就在旁看着。
  灯下,柔嘉的面孔如同凝脂般无暇,天花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现在是半点不见。
  沈怡君原以为嫁入宁王府以后,第一个要面对的难题就是柔嘉。
  毕竟在宝意刚回来的时候,宁王妃特意为她办的那场赏花宴上,柔嘉就能以那样的心机来博取众人的注意。
  她心性手段可见一斑,怕是将整个宁王府都当成了是她的后花园。
  没有想到,自己过门几天,柔嘉都是安安分分,甚至在人前都鲜少出现。
  这实在是出乎了沈怡君的意料。
  直到今日见着柔嘉提了食盒来,沈怡君才有种“合该如此”的感觉。
  此刻,柔嘉的注意力不在沈怡君身上。
  她听着宁王妃说宝意带回了那样一座屏风,心中只有“果然又是这样”的心情。
  宝意坐在这郡主之位上,虽然同上辈子自己不同,但论起出风头的能力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柔嘉感到自己的心中升起了几分嫉妒,顿时为自己居然嫉妒宝意而感到了不舒服。
  “你是今日身体不适,所以没出来看,没瞧见你爹跟你哥哥们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宁王妃说着笑了起来,看向一旁的长媳,“这还好是你嫂子在我身边,我才不必同他们一起去看那些不懂的东西。”
  听见这又是因为自己今天依然身子不适,所以才让沈怡均占据了先机,柔嘉心中顿时又骂起萧琮来。
  若不是他,她现在也不会到今天身上还不自在,又不能让人发现,就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柔嘉打起了精神,再要展现自己的贴心。
  她问起宴席准备的菜式和宴请名单定了没有,需不需要自己来拟。
  “定了。”宁王妃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抬手覆上了儿媳的手背。
  “定了?”柔嘉着实意外,下意识地看向了沈怡君,见她对自己扬眉一笑。
  沈怡君在晚膳后过来,不仅是带来了新做的糕点,而且还拟好了宾客的名单跟宴席用的菜单,来请宁王妃定夺。
  宁王妃知道她擅长打理家事,可是她才过门几天,这拟出来的单子只怕是要改动不少。
  怀着这样的想法,宁王妃让长媳在自己身旁坐下,接着打开了这拟好的单子。
  她原本是边同儿媳笑着说话边看单子,可等看清上面拟好的内容以后,眼中就露出了几分惊异。
  怡君才嫁过来,这单子就已经拟得十分详尽完美,宾客名单同宁王妃先前想的差不远,上面的菜色也遵循的是宁王府的旧例。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长子根本就不熟悉这些事务,宁王妃几乎要以为是儿子告诉她的这些。
  柔嘉听着宁王妃说:“我这一下惊得,直问你大嫂是不是悄悄的去问过紫鸢红芍了,可是她们两人都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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