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眼中的黑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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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云鹫……这怎么就成了她未过门的媳妇儿了?
  “那他和你说了什么?”她倒险些忘了这事。
  “她说把你嫁给……不,不对,她说要你娶她!为咱白家延后!”白越说着说着眼里又重新泛上了兴奋的亮光,“还有,她还说,要是你娶了她,她就帮咱查白致的事情,话说死小子,你什么时候带老夫见白致那混小子啊?”
  白琉璃眸光骤凛。
  百里云鹫,他知道些什么?
  云王府,鬼厉。
  穆沼没形象地用衣袖抹了抹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百里云鹫,惊讶得险些没将眼珠子给瞪出来,“你要娶媳妇?别开玩笑了,我宁愿相信你娶个男人进门也不信你会娶个女人进门,你这辈子见过多少个女人?你知道怎么用你那玩意儿吗?”
  听风正捧着一壶温好的酒走进八角亭中,听到穆沼惊讶又嫌弃的话,险些栽倒在地,什么叫知道怎么用……你那玩意儿?
  映照在百里云鹫面具上的火光跳了跳,没人看得到也猜不到面具之下他是怎样的神情。
  “原来在阿沼眼里,我有断袖之癖,若是这样,我娶了阿沼如何?”百里云鹫接过听风斟满递来的酒杯,声音低浅,虽是笑语,可那凉凉的语调如何也让人听不出笑意。
  “别!千万别!我对男人没兴趣,对丑男人更没兴趣!”穆沼激动得站了起来,“本少爷喜欢的是身材窈窕风情妩媚的女人,不是男人,也不是像望月那样像冰块一样的女人!”
  忽然,暗处有锐利的银光一闪,听风立刻递上一杯温酒给穆沼,以免他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要知道惹了望月的后果比惹了爷的后果更可怕。
  “听风,瞧你那怂样,还没娶望月过门就惧内惧成这样,以后还怎么了得。”穆沼毫不客气地接过酒杯,咻的一口喝尽杯中酒,“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想什么。”
  “……”
  “姓穆的,滚出去。”望月提剑出现在亭子前,眼神冷如冰,还有深深的厌恶与恨意。
  穆沼看着满眼怨恨的望月,带笑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望月,退下。”百里云鹫头也未转地沉声命令,望月握着剑柄的手有些微颤抖,而后垂首,恭敬应了声是,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沼,心又不平静了吗?”百里云鹫将面具下端微微抬起,轻啜了一口弥散着香醇的温酒,“何必招惹望月,只会让你更痛苦而已。”
  穆沼嘴角的笑变得淡淡,像藏了不为人知的忧伤一般,只见他轻摇手中的空酒杯,抬头看着泼墨般的苍穹,声音也变得清淡,“若是再感觉不到这份痛苦,我怕我会慢慢将其遗忘。”
  百里云鹫没有接话,只静静倚着身后的亭柱慢慢饮酒。
  “鹫,你打算利用白琉璃来做什么?”穆沼再垂眸看向百里云鹫时,身上已没了那份玩世不恭的味道,有的只是冷静睿智之人才拥有的平静,“她有何过人之处值得你亲自出现?有何过人之处值得你想要娶她?”
  “以你的本事想要收她为己用绝不是难事,又何必要用到娶她这一步棋?”穆沼说着,微微蹙起了眉,“我不看好你娶她。”
  “阿沼也嫌她名声不好?”百里云鹫却是淡淡笑了,“我的名声不也不好?恶女配鬼王爷,倒是不错的搭配。”
  穆沼将眉心蹙得更紧,“你真要娶她?”
  百里云鹫沉默,静静喝酒。
  “这不像你。”穆沼微微摇头。
  “阿沼,你身上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百里云鹫答非所问,穆沼再蹙了蹙眉,道,“绛紫色。”
  百里云鹫站起身,抬手拿下亭子旁枯枝头的枯叶,再问:“这片叶子是什么颜色?”
  “枯黄色。”穆沼顿了顿又道,“春夏之季是绿色。”
  “那我手中这只酒杯上的纹样,又是什么颜色?”百里云鹫又转身拿起石桌上的酒杯,轻声问道。
  “钴蓝色。”
  “你身上的衣裳是绛紫色,春夏的草叶是绿色,秋冬为枯黄色,晴朗的天空是碧蓝色,夏日最美的花儿是红粉色。”百里云鹫拿着酒杯似在喃喃自语,淡淡的语气似乎带了一抹自嘲,“可这世间的姹紫嫣红在我眼里,不过只是黑白灰三种颜色。”
  “不过我今日见到了我生命里的第四种色彩。”百里云鹫目光透过面具眼睛上的小孔眺向远方,那是他从没有见过的颜色,他不认识也说不出那种颜色,只知那是一种浅淡而美丽的色彩,不是光晕,也不是飘渺的雾气,而是真真实实地镀染在白琉璃的衣裳上,就是她帽檐下垂着的薄纱都带着那浅淡的颜色。
  即便沉冷如他,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震颤了,刹那间浮上他心头的只有两个字——特别。
  命听风为她开棺那日,远站在暗处的他便隐隐觉得他似乎见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奈何当时不宜久留,为证实他心中所想,故而他亲自去了一趟白家,却不想在白家他竟见到如此特别的人,也正是这份前所未有的特别,让他第一次抛出自己的身份来保护一个人。
  或许没有人理解他的做法,因为没有人能理解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是怎样的一种日子,不过也罢,他从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只是,特别的东西特别的人,既然让他遇到,他便不会再让别人占为己有,即便无关情爱。
  “可白琉璃今日穿的是黑衣,从头到脚都是黑调,和你身上这长年不变的调子一样的黑色。”穆沼非但不觉轻松开心,反是觉得有些不安。
  “是吗?”百里云鹫垂眸看向自己黑色的一袍,并未流露出惊诧的言行举止,仿佛他没有一个常人该有的反应一般。
  不是他所见到的颜色而是黑色吗?不过,这又如何?
  “一个女人而已,阿沼信不过我的能力担忧她会害我?”这世上,真正关心他的人,可谓寥寥无几。
  “别忘了,她也是夏侯琛想要得到的人。”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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