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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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全神贯注的关注着河面的情形,虽然是在夜里,而且水波浮动,但我还是能看到,在冲天的波涛里,有一颗……人头。
  我瞧的千真万确,那就是一颗人的头颅,没有躯干四肢。人头在水中不停的和石棺相互纠缠,激荡出满天连河的波澜。
  虽然我躲在河岸上,可依然能感觉到四溢出来的杀气,河道在此刻如同一片杀戮的战场,金戈铁马,杀机滚滚。活死人驾驭的那条破船在波浪中时而被甩起很高,时而又落入了翻卷的河面下,在这个时候,活死人如此厉害的角色,似乎也显得那么渺小无助。
  当……
  破船上的钟声不断的响起,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面中又隐隐约约显出了第二口第三口石棺。
  我只发现了三口石棺,还有没有别的石棺还暂时不得而知。
  至少三口石棺,再加上活死人驾驭的破船,很明显都是冲着水中那颗怪异的人头而来的。关于这些石棺,现在起码知道些来龙去脉,那是很早之前死在河滩的那个大人物的棺椁,他前后死了九次,石棺就最少得有九具。
  那颗杀气升腾的人头,显然被压制了一些,但人头就好像钢打铁铸似的,碾压不坏。
  轰隆……
  河里如同炸锅了,隐隐中还有风雷之声,水花飞溅如雨,竟然淋到了我头上。我害怕庞独受到波及,急忙带着他又朝后面退了很远。
  “哥,你怎么样?”我使劲的拍着庞独的脸,他的脉搏是正常的,只不过可能受的冲击太大,苏醒不过来。
  距离一远,我就看不清楚波浪滔天的河道中的情形,只觉得那三口石棺和人头斗的很剧烈。
  “哥。”我只想让庞独赶紧醒过来,一咬牙,掏出身上的刀子,用刀尖在他手心刺了一下。
  轰!!!
  河面那边依然还有轰鸣传来,不过,我听得出,轰鸣已经比之前减弱,这就说明,那颗怪异的人头,已经被渐渐的压制。
  “杀!杀……”
  这时候,庞独突然就喊了一声,我一阵惊喜,但是还没等我跟他说话。庞独唰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的眼睛不知道完全睁开了没有,坐起来的一瞬间,直接就抓着我的衣领,举拳要打。
  “哥!是我!小六!”我赶忙架住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脸。
  庞独大概是昏沉初醒,脑子还不怎么清楚,然而对于我的声音,他肯定是熟悉的,他的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但一听到我的声音,他的身子就猛的一抖。
  “老六!?”
  “是我,是我!”
  庞独的眼睛顿时睁开了,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里激动莫名。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在寻找他,他肯定也在不停的找我,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面。
  “老六,先不说别的,河那边有事!”庞独不顾刚刚苏醒,随即站起身,把我朝后一拉:“你躲到后头去!”
  “哥,你别去,那条破船,有人上去了。”
  “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活死人的来历,到现在我还毫不知情。
  我和庞独交谈只是寥寥几句,但河面那边的变化很快,波浪平息了许多,三口石棺和那颗怪异的人头已经看不到了,肯定沉入了河中。河面上只剩下那条破船,依稀还能看到站在船上的活死人。
  “就是那个人。”我朝河那边指了指,同时心里又不怎么踏实。
  活死人说过,他要找庞独,但我不清楚他找庞独究竟做什么。不过,同行了这么多天,我总觉得活死人并非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河面一平息,破船缓缓的从河心漂向了河岸。活死人迈步下了船,当他走到浅水中的时候,庞独的脸色骤然变了,身子猛的一颤,不顾一切的就跑了过去。
  我跟在庞独身后,两个人跑到河岸边时,活死人也恰好从浅水走上来。他站住了,庞独也站住了,双方对视了许久。我只看到庞独的身躯在不停的轻轻颤动,两只眼睛里,竟然氤氲出了点点的泪光。
  若不是我此刻就在旁边,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庞独会掉眼泪,他是什么性情,没人比我更了解,即便身上的血流干,他也不可能落一滴泪水。
  活死人看着庞独,尽管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他的眼中,却涌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
  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只因为我还年少,很多事情,我不懂。
  “爹……”庞独眼睛里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的声音随着身躯一起发颤,颤颤巍巍的叫道:“爹……”
  “孩子。”活死人一听到庞独的叫声,身子还是站的笔直笔直,可他显然也抑制不住,眼圈隐隐的红了。
  我的脑子一晕,瞠目结舌。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傻愣愣的明白过来,这个活死人,难怪会那么厉害。
  他就是庞独的亲爹,河凫子七门的大掌灯,昔年大河滩第一高手,庞大!
  “大……大掌灯……”我糊里糊涂的,却还记得七门的规矩,河凫子七门的铁律如山,大掌灯就是独一无二的至高首领,作为门人,我要行礼惨败。
  “已经一起走了这么久了,不要那些礼数。”活死人见到了庞独,心里肯定是高兴的,抬手就拦住我:“咱们先到那边去。”
  三个人找了一个地方,生火烘干衣服。庞大消失了很久,河滩的人都说,他一定是死了。但根据我所知的情况,庞大是在有意的隐匿,一直到大河的局势动荡之时,才会出面。
  庞独暂时也没时间和我说那么多闲话,跟庞大讲了讲这一年来河滩上的要闻。河滩那么乱,庞大也不是刚刚出来,他必然知道一些。
  “大河动荡,咱们河凫子是不能坐视的。”庞大看看庞独,又看看我:“镇河的规矩,荒废了许久了,现在,得重新捡起来,咱们要选人去镇河。”
  “镇河?”我的头随即一大,只觉得身上汗毛直立。
  巡河镇河,都是七门由来已久的规矩,但巡河跟镇河是完全不一样的,镇河,那是非常要命的一件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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