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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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令从顿时喜笑颜开。
  百姓们不知道谢令从长什么样,但也不妨碍他们被那二人较好额容颜吸引,眼见着二人如此亲密,有好事者就在那起哄:“小夫妻刚成婚没多久吧,这么亲密?”
  “就是就是,瞧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多般配啊!”
  大启民风开放,对于这种小夫妻向来是宽容为主,因此周围百姓的话多是祝福中带着些调侃。
  谢令从听着,倒也没不好意思,之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他,低声道:“听着没?”
  今晨失笑,克制着自己想要亲亲她的念头,拉着她赶紧离开了这里。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高楼上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沿街酒楼二楼上,萧琞握着杯子的手青筋直冒,一双眼睛里似乎有火冒出来。
  坐他对面的谢玄稷一脸淡然,看着他的反应,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而后道:“侯爷,方才在下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
  第57章
  萧琞眸光轻转, 黑沉的目光落在谢玄稷身上,不知在想什么。谢玄稷容色淡雅,轻笑道:“侯爷还不知道吧?”
  萧琞手中的杯子轻转, “什么?”
  “侯爷此番河南道之行可谓收获颇丰——但侯爷可知,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谢玄稷凤眸含笑。
  萧琞眸光微动:“怎么说?”
  “侯爷难道没发现, 这一番落马官员数量如此之多, 其中的□□派却是极为稀少?”谢玄稷笑问。
  萧琞转杯子的动作一顿,而后低声道:“你想说什么?”他抬眸:“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太子事先设计好的?”
  谢玄稷浅笑, 不置可否。
  萧琞猛地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当今太子如何,朝中文武百官都是看在眼里的。世子说出这番话, 其心,可诛!”
  他义正言辞,袖袍一挥,就要离开。谢玄稷依旧是那一副淡淡的模样, 只看着下方那两个人影, 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侯爷可要三思——”
  “毕竟, 凭大公主对侯爷的态度, 侯爷觉得,未来会是如何?”
  萧琞脚步一顿。
  他这话说的很是含糊, 但萧琞又岂会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当今太子是大公主的嫡亲弟弟, 他对他的态度之恶劣,现在就可见一斑。
  每日不过是上下朝,太子殿下见了他就没什么好脸色, 甚至上一次烟翠山那一场蛇灾,也有太子参与的痕迹。
  自始至终,太子对他的态度就没有隐藏过,可想而知,若是等太子登基,他这个设计迎娶新帝嫡姐的居心不良的臣子,会是什么下场?
  萧琞眼睑微敛,而后道:“不劳世子费心。”
  他说罢,转身就离开。
  谢玄稷坐在原处,微微一笑,神态悠闲地抿了口茶。
  不急,鱼儿就快要上钩了。
  ……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京城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百姓的生活也恢复了从前的安宁。
  只是,在有心人眼中,这种平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宁静外衣下掩藏着的波诡云谲,有些人是瞧得真真切切。
  上一次长宁侯从河南道回来,一大批的官员遭到了清理,一些牵连其中的人因为事先得到消息或是当机立断果断斩草除根,虽说损失不少,但好歹还是保全了自身,这一喘过气儿来,那些人的目光就盯上了长宁侯。
  他们是元气大伤了,可把他们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却活得滋润无比,哪能让他们安心?
  朝堂之上的人无一不是活了多少年的老狐狸,经过这些事也都看明白了皇帝的态度,自然也不敢跟皇帝硬碰硬。是以一些人商量之后,在一日的朝会上,对着皇帝说了好一通长宁侯的好话,言语之间皆是说长宁侯此行河南道,查出了一些官员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事实,为朝廷拔去了许多蛀虫,着实是大功一件,实在该重重有赏!
  皇帝一时间虽说有些疑惑,但也以为他们是在借着长宁侯在向他示好,因此没纠结片刻就同意了,一大堆的赏赐就跟着去了长宁侯府。
  可谁知道下一次上朝的时候,朝中大臣仍是在吹长宁侯的彩虹屁,皇帝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但也想静观其变,顺着他们的意思就又是一大堆赏赐如流水般进了侯府——
  直至第三次朝会上。朝臣们都言长宁侯此次的功劳不是一些赏赐就能抹平的,正好前些日子刑部尚书年老致仕,尚书的位置还在空着,纵观整个朝廷,最合适的,不过是长宁侯了。
  尚书是正二品,而大理寺卿,是正三品。
  再一再二不再三,接连三次朝廷官员为长宁侯说话,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让皇帝意识到了一件事——
  长宁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慢慢逃脱了他的控制。
  他所豢养的最尖利的一把剑、原本应该凌厉的指向所有人的那把剑,已经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穿上了刀鞘,变得柔和起来。同原本应该和他针锋相对的人,也交好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皇帝不知道的情况下。
  皇帝最厌恶的,就是有人逃脱他的掌控,更别说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长宁侯。
  皇帝那一瞬间有些慌了,但顷刻之后,他又回过神来,心中已然下了决心。
  没关系,一个长宁侯而已,没了就没了,他还有一个人呢。
  一个绝对会听话的人。
  皇帝向来和煦的眸子微眯,透露出的,是凛然的杀意。
  “——宣今晨。”
  ·
  谢令从一日的好心情在今晨回来的那一刹那就消失没影。
  她眉梢微蹙,定定地看着他,神色间不见不悦,她道:“确定了?”
  今晨点点头,笑得温柔无奈:“陛下圣旨已下,总不好不应。”
  谢令从微微垂下眉眼,细想不过剿匪一事,为何父皇要派今晨出面,等她明白过后,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风波,怕是又要起来了。
  今晨如何不明白谢令从在想什么,他只柔声安慰着,挑好的一面说给她听:“待臣回来之后,就能一直陪在公主身侧了。”
  谢令从勉强一笑,只道:“早些回来。”
  二人又温存了片刻,今晨这才不得不离开。
  陛下圣旨下得匆忙,根本没有今晨多少准备的时间。
  谢令从一路把他送出门外,在外面怔愣了好一会之后,才在敛春的提醒下回了屋里。
  她坐在椅子上,沉默半晌,开口道:“去平阳侯府把赵小姐请来,”她看了看桌案上的茶水和点心:“就说本宫这边的厨子又研究出了一种新的点心,特邀她来尝尝。”
  敛夏应是,正要出门,就见敛秋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太夫人松梧院那边又出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想来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本文已经在收尾阶段了
  今天看了眼大纲,发现大概还有几万字就完结了,又把细纲整了整,所以更得少了点。
  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能写的这么快,这本文预计字数是30万的,我原本还以为会超,结果现在看来可能还写不到(心虚)。
  皇帝会下线的,长宁侯也会下线的,大家不要急哈~
  然后明天应该就能让太夫人这一大家子下线,反正戏份不多了,也别嫌他们烦了~
  第58章
  不说长宁侯的处境现在究竟如何, 只在太夫人一人看来,长宁侯现在就是备受皇帝宠信,位居三品大官不说, 还刚立下了大功一件。这在前些日子陛下接二连三就派人送来赏赐中就能看出来。也是因此, 她自觉长宁侯已经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别人轻易撼动不得, 现在也就没有再继续捧着这位大公主的必要了, 于是之前的心思又死灰复燃——让许平柔给长宁侯做妾。
  太夫人认为,她是萧琞的嫡母,没有她就没有萧琞的现在,所以对于她的话萧琞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而许平柔前些日子一直往公主那边跑, 想来是有意讨好大公主,以便未来的日子过得更顺心。太夫人虽说心里觉得没必要,有她在, 怎么也不至于让她受人欺负,但对她有心筹谋的行为也是颇感欣慰,采取了放纵的态度。
  今日一早许平柔来请安,她就高高兴兴地跟她商议纳妾一事, 跟她承诺虽说不能按照正妻的礼节娶她进门, 但该有的一样不会少给她, 也会争取把能走的礼节都走一遭, 绝不让她受委屈。
  太夫人本是高高兴兴的在和许平柔合计,却不想许平柔闻言竟是跪了下去, 直直地磕了一个响头, 言说自己不愿嫁与长宁侯为妾。
  谢令从到的时候,许平柔正端正的跪在太夫人面前,任她说什么话, 也是不言不语。
  她扫视一眼周围,也没凑上去,直接就在角落里坐着看好戏。
  太夫人气得脸色涨红,她伸出手指着许平柔,气急道:“你说什么?不想嫁给侯爷?那你想嫁给谁?啊?”
  许平柔睫毛轻颤,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得罪她。
  “之前明明说得好好的,明明说得好好的!你说不愿意就不愿意?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了?”她为了能让任她顺利进门,没少去跟萧琞说好话,这些日子也是忙得晕头转向,就想哪怕是个妾,也尽力把仪式做的最好,不让外人看笑话。
  太夫人怒不可遏:“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来气我的?”
  “你个死丫头……”
  太夫人喋喋不休的骂了半天,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身边的下人战战兢兢,云杏小心翼翼地奉上一盏茶,被太夫人一手夺过,一边喝一边还不忘注意着许平柔的动静,看她跟哑巴似的一句话不说,顿时气上心头,一把把茶盏冲着她扔了过去,直直地砸在她身上:
  “我明白了,你就是嫌弃妾室的位置低,你看不上是不是?”太夫人冷笑:“想当初公主还未进门的时候我说让你当正妻,你那时候瞧着也没反对的意思。怎么现在我一说让你当妾室你就不愿意了?”
  太夫人一双苍老的眸子凌厉的看着她:“指不定你现在还在心里怨我,觉得我让你当一个妾是辱没了你的身份!你心里看不上呢吧?!”
  她说这话,许平柔才算是抬起头,眼眶含泪,却坚定道:“姑母……平柔毕竟是许家嫡女,哪能……”
  “嫡女?你算什么嫡女?”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夫人打断,只见太夫人冷笑着看着她,嗤笑道:“你不想当一个妾,那你想做什么?你指望谁为你找个好人家?你爹吗?还是你那继母?”
  许平柔抿唇,咬牙道:“——总好过,与人为妾。”
  一辈子身份低微,生死都只能操控在主母的手心里。
  “你觉得当妾是委屈了你了?你觉得要是你爹肯定能够给你找个好人家?”太夫人一手挥退云杏的搀扶,一边慢慢走到许平柔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眸中讥讽:“是不是?嗯?”
  许平柔下巴处传来刺痛,她眉头紧皱,嘴硬道:“平柔宁愿做一寒门妻,也不愿做贵门妾!”
  “痴人说梦!”太夫人一手狠狠挥了出去,引得许平柔身子一个不稳,双手趴在地面上,姿态狼狈。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就见太夫人居高临下,头颅高高扬起,似乎要将眼中的泪水憋回去,她面无表情道:“你以为,你父亲没来找过我?”
  “你以为,你在长宁侯府待得这些年,真得就这么安生?”
  许平柔愕然地看着她。
  太夫人双手微微颤抖,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愿露了怯,只讽笑道:“怎么可能?”
  “你在做什么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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