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群英 (八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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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群英 (八 上)
  “乒。”一声清脆的枪响,将所有沉睡中的人和整个草原一道惊醒,张松龄迅速翻了个身,如同一只准备扑食的狸猫般趴在了树丛里,架起水连珠,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声音传來方向,
  这都是长时间作战中培养出來的本能,根本不需要通过大脑就可以完成,当将一切准备就绪,他才发现敌人其实距离自己藏身的地方非常远,至少,三分钟之内进入不了步枪的射程,
  其他埋伏在附近的马贼们,则纷纷扑向各自的坐骑,一边用力揉着眼睛,一边轻轻拍打战马的脖颈,当看到张松龄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大伙先是愣了愣,然后轻轻地挑起大拇指,“到底是正规军里干过的,利索。”
  张松龄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回过头,给了大伙儿一个温和的笑脸,“别忙着出击,待会儿我先给他们几下冷枪,然后大伙儿再跟着龙哥一起上。”
  “成。”马贼们痛快的答应,在昨天的脱身战当中,小胖子的表现已经令他们刮目相看,因此,谁也沒觉得接受一个外來户的指挥有什么不妥,
  张松龄冲大伙点点头,又迅速将目光转向树林外,天刚刚亮起來沒多久,草尖上积了一夜的露水倒映着朝霞,金闪闪、红彤彤璀璨夺目,在露水和朝霞的打扮下,整个草原,宛若一块巨大的翡翠,华美,温润,晶莹剔透,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大伙昨夜策马跑过的那些地方,因为露水的缺失,无法象其他地段一样反射霞光,看上去呈干绿色,一道道仿佛翡翠上的暇,
  怪不得黄胡子能这么轻松地就找上门來,张松龄心里恍然大悟,大伙昨夜在草地上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几乎在明白地告诉黄胡子,我们就钻进了树林里,有胆子你也钻,如果沒那个胆子,对不起,待太阳完全升起來,将草尖上的露水蒸干,你连我们的影子都看不见,
  黄胡子等人,显然不肯轻易放弃如此好的追踪机会,大小喽啰们骑在战马上,一边沿着草地上的痕迹向前冲,一边用枪声和叫嚣声给自己壮胆,“乒,周黑炭,别逃了,今儿个你逃到天边去,蒋爷也会把你给掏出來。”“乒,周黑炭,交出入云龙和那个口里來的黑胖子,我们放你一马。”“乒乓,乒乓,入云龙,有种你就出來单挑,往林子里头躲算什么本事,。”
  “周黑炭……”
  “入云龙……”
  “乒,乒,乒,乒。”“乒,乒,乒,乒,…….”
  枪声和污言秽语声此起彼伏,从草原一端传到遥远的未知所在,然后再从遥远的未知所在兜着圈子传回來,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赵天龙冷冷地笑了笑,继续安抚自己的坐骑,经历的生死搏杀多了,眼前这种低劣的挑衅手段,对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而周黑炭那边,则以剧烈的排枪声做为回应,不是出于愤怒,而是为了将黄胡子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以免敌军发现在林子拐角处还有伏兵,影响到整个作战计划,
  听到林子里整齐的枪响,黄胡子的人立刻安静了下去,在一里多远的位置纷纷带住了坐骑,然后互相招呼着整理队形,八百多人,近千匹战马,看上去好像一群正在搬家的屎壳螂般,乌泱乌泱堆了一大片,
  黄胡子的战旗也是屎黄色的,上面用黑线锈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远远看去好像是一只鹰,抑或是其他凶猛的鸟类,其他几支被黄胡子临时拉來助阵的马贼或者挑着白旗,或者挑着红旗,旗帜表面根据草原上的传说和各自的偏好,绣满了狼、虎、豹子等图案,其中最有特色的一面旗帜上甚至绣了只骷髅,不停地裂开嘴巴冲旗帜下的人大笑,
  “骷髅头下那个人叫孙扒皮。”赵天龙走到张松龄身边,蹲下身,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待会儿如果有机会,你帮我结果了他,那厮绰号扒皮鬼,最喜欢的事情是将俘虏的皮剥下來做鼓面儿,我曾经在半路上伏击了他好几次,都被他侥幸躲开了。”
  “嗯。”张松龄低声答应着,放下水连珠,重新架起三八大盖儿,这支枪比水连珠用着顺手,弹道也更稳定,用于远距离狙杀最合适不过,只是子弹只剩下了三颗,需要使得有针对姓一点儿,
  孙扒皮却丝毫沒意识到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在马背上摇头晃脑,满脸虔诚,“哞,嘛,咪哞,嘛咪……”此刻从他嘴里发出來的,却是一段萨满咒语,曲调怪异诡秘,令闻者身上直起满身鸡皮疙瘩,,
  距离他最近的老欢子听得心里发慌,将坐骑向外拨了几步,低声抗议:“孙扒皮,你有完沒完,,再念一会儿,鬼都被你给招來了。”
  “哞,嘛,咪哞,嘛咪……”孙扒皮不肯回应,继续半闭着眼睛诵经,待听到周围的马蹄声已经稀落了下來,才对着天空长长地嘘了口气,大声说道:“长生天有喻,今天,草原上必将血流成河,他会接走那些勇敢的灵魂,让他们享受永生之福,将胆小鬼打入地狱,受油锅刀山之苦,一百年不得超脱。”
  “嗡,。”周围立刻又涌起一片议论声,无论相信孙扒皮的话也罢,不相信也好,草原上的人都敬畏长生天,士气或多或少会受到其一点儿影响,
  “那就让我们向长生天证明我们的勇气。”黄胡子蒋葫芦立刻接过了孙扒皮的话茬,将指挥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谁先带几个弟兄去林子边上兜一圈,只要你能给周黑炭点儿颜色看看,老子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我來。”“大当家看我的。”还甭说,真有不少马贼受了孙扒皮和蒋葫芦两人的蛊惑,策马跑到屎黄色的战旗下,大声请缨,
  “好,好兄弟,你们都是我蒋某人的好兄弟。”蒋葫芦的目光从请缨者脸色扫过,仿佛要将他们统统记在自己心里一般,稍作权衡之后,他伸出手來,用力拍了拍自己身边一名马贼头目的肩膀,“魏老四,看你的了,今天这么多家豪杰面前,你可别给老子丢脸,。”
  “行,您瞧好吧。”名叫魏老四的马贼小头目浑身的骨头登时轻了几分,大声答应着催动坐骑,“弟兄们,不怕死的跟着我來。”
  “四爷走先。”“四爷走先。”十几名隶属于魏老四的嫡系大声嚷嚷着,策马跟在了他的身后,直扑对面树林,其余沒被选中的马贼们则扯开嗓子,用呐喊声为这些主动去探路的家伙助威,“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对面的树林里,也立刻以呐喊声回应,桀骜,愤怒,绝不示弱,伴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一小队黑狼帮马贼也冲出了林子,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把弯刀,刀刃上倒映着粉红色的霞光,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敌我双方几乎所有人都扯开嗓子呐喊了起來,替自家的弟兄助威,整个天地间登时变得一亮,刀光和马蹄在草原上的掠影被照得愈发清楚,伴着狼嚎般的呐喊,两支队伍以极快的速度彼此接近,接近,沒有人选择枪支,敌我双方在奔驰中,相对着高高地举起了弯刀,“刷。”有道霹雳在晴空中劈下,呐喊声登时为之一滞,紧跟着,红色的血浆喷上了天空,二十几具尸体摇晃着从马背上坠落,染红绿色的草原,
  黄胡子的人从马背上掉下來十三个,黑胡子的人从马背上掉下來十个,第一回合,双方战了个旗鼓相当,侥幸沒从马背上掉下來的,无论是完好无缺还是轻伤,迅速拨转坐骑,然后面对着敌人,再度高高地举起了弯刀,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呐喊声又响了起來,仿佛地狱里的群鬼对生者发出邀请,马贼头目魏老四咬了咬牙,继续用力催动坐骑,“大当家在那边看着咱们。”他大声给自己的手下鼓劲儿,“旁边还有老欢子、扒皮鬼和独眼狼的人,都在那边看着。”
  众喽啰沒有回应,紧紧地闭拢嘴巴,双膝不停地敲打马腹,既然出來打头阵,就沒有再后退的可能,否则,非但要受到家法的严厉处置,老婆孩子也会被牵连,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鬼哭狼嚎般的呐喊声中,两支不足十人的队伍再度高速相撞,血光飞溅,染得眼睛里的世界一片通红,
  三个,四个,五个,还有一个在马上摇摇欲坠,魏老四和他麾下的马贼们明显技不如人,在第二次正面碰撞中吃了大亏,而黑胡子那边,这一轮却只有两人落马,剩下的拉着坐骑在两百米外重新兜转了回來,第三次高高地举起了弯刀,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鬼哭狼嚎般的呐喊声又起,满脸苍白,浑身是血的崔老四向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咬着牙举刀,“弟兄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隐隐透着一股子绝望,“大,大当家在咱们身后看着呢,跟我…”
  “滴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哒哒……”一阵凄厉的唢呐声打断了他的呼喊,黄胡子蒋葫芦挥落手臂,带领麾下大队马贼冲向了树林,树林里沒有埋伏,至少在人数规模上,今天早晨的黑胡子和昨天白天的沒任何区别,刚才通过对敌我双方呐喊声的比较,蒋葫芦已经清楚地判断出了这一点,凭着超过四倍于黑胡子的兵力,这一仗,他沒有任何拿不下來的理由,
  酒徒注:作为17k的网络联赛导师,我关注了 《谪仙之君临天下》,请大伙帮我点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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