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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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映浅让苏锦霓干的活儿, 其实没有多少技术含量。
  就是找到不一样的血气,把它从黄玲的身体里拽出来。
  一共就三个动作, 找抓拽, 但一般人别说后两个动作了,就是找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他倒是能找得到,可他抓不住, 也拽不出来。
  说起来好笑, 捉鬼驱邪也是看天分的。夏映浅属于天分不错的,年幼就开了天眼, 能画符, 能念咒。
  像方神棍那样, 临老临老才觉醒天眼的, 天眼还时灵时不灵, 就属于天分一般, 后天努力也没啥用。
  可就是他这样的天分,还不足他表姨的三分之一。
  就算他再修炼个十年,没准能抓住黄玲肩上不一样的血气, 但可能还是拽不出来。
  他表姨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苏锦霓站在板凳上面, 比黄玲还要高出了一点。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她仔细瞅黄玲身上的这三把火, 到底哪一个最为红艳艳?
  “头顶!”夏映浅道。
  苏锦霓眯了眯大眼睛, 像小老太太串花针一样。
  “表外甥, 是右肩上的。”
  夏映浅再看, 果然右肩上更为红艳一点。
  他揉了揉眼睛, “开始吧,表姨。”
  那玩意儿像是知道有人要来抓它,苏锦霓的小手才刚伸过去, 它就嗖的一下转到了一边边, 跟她躲猫猫。
  跟小孩子玩躲猫猫的游戏,那简直是最爱了。
  苏锦霓很是配合,偏着小脑袋,故意道:“咦!去哪儿了?”
  没谁家打怪打的这么和谐友谊。
  夏映浅有点着急,“表姨,你看准了就出手。”
  “噢!”苏锦霓扭头看了看她表外甥,拉着长长的音调。
  有点像上课开小差的孩子,眼神乱飘。
  夏映浅发愁地嗒了嗒嘴。
  就是这时候,苏锦霓猛地又转回了头,搞了个偷袭,一把就抓住了那玩意儿。
  “哈,哈!抓住你了吧!”
  没有费吹灰之力,苏锦霓就拖着那玩意儿,远离了黄玲的身体。
  血咒这个东西,夏映浅也是头一回见。
  圆不拉叽的,像颗弹力球。
  一开始在他表姨的手心里还不老实来着。
  夏映浅一个除咒符贴了上去。
  那颗弹力球,顿时化作了一阵血雾,很快就消失在空气里。
  黄玲只觉得胸口的烦闷松快了很多。
  剩余的两颗弹力球就好抓多了。
  没有了躲猫猫的步骤,苏锦霓一手一颗。
  另一边。
  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吴诚亦,忽然大叫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桌子上的坛子,也紧跟着四分五裂。
  吴诚亦知道这是血咒被人给破除了。
  来之前,那赵大卫可是再三保证了,黄玲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家里没人信佛,也没人信道,就连信基督教的都没有,更不认识会玄学的朋友。
  要不然那头也不会临时培训,让他上了。
  妈的,这是被人给骗了!
  吴诚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准备去找赵大卫算账。
  红茵立刻就飘了上去,不过她没抢得过范阶。
  只一瞬间的功夫,范阶便上了吴诚亦的身。
  这不是怕吴诚亦跑了,还怕红茵上他身的话,折腾起来没轻没重。
  红茵气急败坏地踹了吴诚亦,也就是范阶一脚。
  赵大卫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抬脚进屋,看见了屋子里的狼藉,还有跪在地上的吴诚亦。
  “怎么了,大师?”
  “吴诚亦”迅速爬了起来,洁癖上身,拍了拍膝盖。
  赵大卫下意识觉得吴诚亦的眼神不太对,直愣愣的。
  说起来可笑,吴诚亦是赵大卫花了重金请回来的,他却始终觉得自己跟吴诚亦不是一路人。
  他是斯斯文文的大学教授。
  这货谁知道是什么下九流!
  别看两个人同一个屋檐下,都住了好几个月,但赵大卫对吴诚亦的了解很不深,甚至连他以前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但能走上这一条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吴诚亦”没有说话,一把揪住了赵大卫的衣领。
  赵大卫的身高有一米八零,而立之年后有点发福,近年的体重已经逼近了一百六十斤。
  “吴诚亦”却不费力气,单手将他举了起来。
  双脚离地,让赵大卫心慌不已。
  他大叫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收了我钱的!”
  不提钱的事儿还好。
  提钱也不能让鬼推磨。
  “吴诚亦”像扔东西一样,轻飘飘就把赵大卫从卧室扔到了客厅,发出了巨大的咣的一声。
  赵大卫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红茵觉得摔一下根本不能解气,她使了鬼力,托着赵大卫升到了半空,又吧唧一下摔到了地上。
  “吴诚亦”害怕红茵会摔死他,赶紧又走了过去,重新揪住了他的衣领。
  但听说这个叫赵大卫的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以至于苏锦霓揪着他问了好几天,他是不是好东西?
  可怜他一个男鬼,都死这么多年了,也没能逃过这灵魂一击。
  他心想,要不再甩赵大卫几个耳光吧!
  但范阶做鬼的时间太长,早就忘记了人的力气有多大。
  几个耳光甩完,连赵大卫的亲爹和亲闺女都不认识他是谁了!
  老赵牵着黄鹂的手,进了屋就看见了这恐怖的一幕。
  他儿子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单看五官的话,比鬼都要吓人。
  前几天,这俩人也会在屋子里咕咚这么大的动静。
  他儿子还让他别管来着,所以今日听见屋子里的声响,他没有在意。
  这是带着孙女进屋,要给她拿吃的。
  老赵又恐惧又生气:“李律师,你为什么要打我儿子?”
  说着,老头拿出了手机报警。
  其实根本不用报了,张华超带队已经赶到。
  瞧见警察来了,范阶顿时从吴诚亦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吴诚亦一脸懵逼地看着给他戴手铐的警察,扪心自问。
  他自己是傻逼了吧?明知道血咒被破了,还不赶紧跑!
  所以他为什么没有跑?
  至于赵大卫他不省人事。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得先送医院抢救。
  但他勾结邪|教组织的罪行,肯定跑不了。
  张华超亲自送了黄鹂回家。
  与在黄鹂家的夏映浅碰了头。
  夏映浅嘚吧嘚吧,把渣男勾结邪|教,给黄玲下血咒的事情一讲。
  张华超气得破口大骂:“真是世界那么大,什么样的王八都有!”
  他骂完后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两个孩子,要教坏孩子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三个。
  就连夏映浅也还没成年呢!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冲动了!”
  夏映浅表示理解,警察也是人嘛!
  他热血上头,对普通的百姓来说才是好事。
  而且他一定是个福报很深的,要不然他上一次失了魂,不会整个地府都在找他。
  当然这只是夏映浅的猜测,他没有找谢宁安验证过,有些事情还是看透不说透的好。
  黄玲的血咒已除,后面只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身体就会恢复如常。
  夏映浅最近在研究,他师父给他留下的那个养生食谱。
  就顺手给黄玲开了一副方子,和几种药膳的食材搭配。
  张华超看的心痒痒,问:“这个是不是身体虚弱的女人都能吃?”
  他老婆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女人生完孩子身体比较虚弱。
  这不是心疼媳妇儿,也想给媳妇儿补补。
  夏映浅多精啊,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再给米阿姨开几个既能滋补身体,又不会长胖的药膳。”
  这话简直说到张华超心缝里了。
  他连声说“好!”
  开完方就没啥事儿了,夏映浅要带着他表姨回五河镇。
  他顺嘴提了一下清明观要开观的事情,邀请黄玲母女,到时候做第一批香客。
  黄玲母女现在就拿他们当神,就是他不说,她们也会去。
  张华超问了具体的开观时间,拍着胸脯说,到时候他也请假过去。
  具体哪天开观,现在还没定下来,白青的意思是让他算个良辰吉日。
  夏映浅没好意思说,在占卜方面,他连专业水平都不算,就是个业余级别的。
  夏映浅道:“具体哪天开观,要不你们关注那个官方微博!”
  张华超从不玩微博。
  他跟黄鹂交流了一下,很快就申请了一个微博号,关注了清明观。
  又第一时间跑到在线祈愿那儿留言。
  [感谢宝宝和小道长赐予我第二次生命!感谢清明观!我老婆再有几天就到预产期了,请宝宝保佑她们母女平安!]
  张华超发这条留言的时候,苏锦霓就站在他的旁边。
  米阿姨可是送了她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苏锦霓毫不吝啬的有求必应:“叔叔放心,阿姨和小妹妹一定会平平安安!”
  张华超本来要送姨甥俩回去。
  但他还得赶回去审吴诚亦。
  这可是大事儿。
  夏映浅知道公安局办案,有些案情是不能向外透露的。
  他请求张华超透露给他一些关键的信息。
  比如那个炎涛为什么要选择把邪祟放在清明观?
  到底是无差别作案还是有意为之?
  这是他耿耿于怀的问题。
  张华超满口答应:“放心吧,小道长,我已经跟我们队长说过了,枯逢的这个案子,可能还需要你的协助!”
  夏映浅一想,也是。
  不说其他的,单看炎涛和吴诚亦这两次作案,跟灵异都分不开关系,普通的警察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两厢分别,红茵和范阶也回来了。
  其实这俩鬼早就回来了。
  看见张华超,没敢现身而已。
  心虚,尤其是范阶。
  吴诚亦喊了一路的冤,说自己没有打人。
  红茵和范阶尾随到公安局的门口,又一转身去了医院。
  范阶也想不到呢,他就是轻轻地揍了几下,怎么赵大卫的心肝脾肺都出了问题,要不是抢救及时,那个赵大卫差点就病危了。
  这回,红茵看范阶特别顺眼,痛快地夸赞:“大黑脸,厉害了呀!以前是我小瞧你了,我跟你道歉,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亲生的!”
  范阶想说没有亲生的大哥,只有亲生的儿子。
  但以红茵臭不要脸的脾气,肯定愿意占他便宜。
  范阶一点都不想听。
  他觉得自己被红茵带坏了,可怜他当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人产生冲突。
  当然,不记得的肯定不算。
  范阶本以为自己要听夏映浅的念叨了。
  这小道士念经的嘴,念起鬼来,简直要鬼的命。
  没想到,夏映浅提也没提赵大卫的伤势。
  两人两鬼结伴回了五河镇。
  解决了黄玲的病,夏映浅还有事儿要干。
  他饿了自己整整一天,于黄昏的时候前前后后洗了三遍澡。
  然后,焚香占卜。
  卦象显示大年初六是个好日子。
  可不初七初八,都得回去上班了!
  夏映浅赶紧把占卜结果发给了白青。
  白青那儿回复了一个字[可!]
  等了一下,白青又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就是夏映浅和苏锦霓年前就能搬回清明观住了。
  苏锦霓简直高兴坏了,手舞足蹈地转圈圈,也不知转了多少圈,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傻乐,紧跟着就掰着小肉手指头,开始提要求。
  “表外甥,我的供台上要有粉色的纱纱,然后每天给我燃的蜡烛要不一样颜色的,星期一要粉色的,星期二要蓝色的,星期三我还没有想好!我的供品要蛋糕,瓜子,薯片,可乐!最最主要的要有橘子味儿的软糖!还有,你要买贵的,不要抠门买三无产品哦!我一年要过六个生日,每个生日都要有新衣裳,新衣裳是什么款式的,我要上网自己挑!”
  她最近学会了网购。
  夏映浅一记白眼儿差点翻到天上去。
  他这哪是养孩子呀!
  分明是遭到了打劫。
  观音大士一年也才过三个生日,他表姨要过六个!
  他呲了呲牙,没好气地道:“表姨,你咋不上天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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