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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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言玉在凌云别院里连着住了三天,生生受了古言笙三天的气,这家伙看见她好似看见仇人似的,总是没个好脸色,古言玉软硬兼施,也半点不起作用,干脆懒得跟他在这里耗了,到了第三日早上,春花给她梳妆的时候,古言玉就道:“今天就回家去。”
  来的时候东西一大堆,回去的时候却是轻车简行,三两个包袱,春花和秋月都能搞定,古言笙抄手站在屋檐下,态度仍旧是冷冰冰的:“你说你到底来干什么?”
  “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古言玉对他翻了个白眼,“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到底过得好不好,看到你这么用功读书,我就放心了,想来不久的将来那状元郎就是你的囊中之物,等你当了大官,可别忘了我是你亲姐姐呀,苟富贵莫相忘哟!”
  古言笙没好气好:“我没说要给你撑腰。”
  “可你也没有拒绝啊,你不拒绝便是答应了,不过读书虽然重要,但也需劳逸结合,你还小,可别太累了。”古言玉趁他不注意,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拧了一把。
  古言笙条件反射地“嚎”了一声,骂了声“有病”。
  古言玉毫不在意,仍旧笑眯眯的,她扬了扬手,准备下山,谁知没走几步,忽听古言笙叫住她,少年老成的古言笙仍旧是一脸严肃,他严肃地说:“别再和卫家扯上什么关系,否则,就算我将来封王拜相我也是不会认你这个姐姐的。”
  古言玉忽觉眼眶里有湿气。
  她眨了眨眼睛,逼回那股泪意,笑意满满地说:“知道啦,你的话我可是不敢不听的。”
  两个小厮已经先下山去准备马车了,古言玉身边只有
  春花和秋月陪着,下山的路古言玉不过才走了一半,就忽然听到老太太的求救声。
  不爱管闲事的古言玉在原地转悠了片刻,满脑壳疼地带上春花和秋月朝求救的方向走过去,不出意外地看见一个打扮朴素的老婆婆,那老婆婆跌坐在地上,看上去像是扭了脚。
  老婆婆一看见她们,顿时如同见了救醒似的朝她们喊道:“姑娘,姑娘行行好,快救救我这个老太婆吧,我下山时不小心把脚给扭了,走不动了。”
  古言玉的目光在那老婆婆的身上一扫,最后视线落在那老婆婆的眼睛上,正巧老婆婆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古言玉忽有一种看见狼外婆的感觉。
  她忍不住又仔细打量起来,老婆婆的头发还并未发白,头上没有任何值钱的金钗金钗玉钗,只插着一根寻常的木簪,衣服也是寻常布料所裁,唯有那双鞋子…
  古言玉暗想,果然是个狼外婆。
  她在救与不救之间犹豫不决,秋月和春花却由不得她多想,两个爱心泛滥的姑娘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左右扶起老婆婆,春花问道:“婆婆您要去哪里啊?”
  “我本是要去城里看我外孙的,谁知竟不小心给扭了脚,哎。”老婆婆可怜兮兮道。
  秋月接话道:“您要去汴京城啊?正巧我们也是要进
  汴京城的,您的脚扭伤了,我们先送您去医治然后再送您到您外孙那里去,可好?”
  老婆婆不好意思道:“两位姑娘都是好心人,只是恐怕你们姑娘不肯。”
  “不会的,”春花否认道,“我们姑娘心肠柔软,乐善好施,区区小事,她一定会同意的,是吧姑娘?这位婆婆扭了脚,我们就帮她一把吧。”
  古言玉在心中暗骂:“两个蠢货!人家轮得到你们献殷勤?”
  她沉了沉眉,面无表情道:“你们想做好人便做吧,只是可别拉上我,我这娇贵的身板是不会为你们出任何一份力的。”
  老婆婆听罢,不由地露出几分失望来。
  春花和秋月一时有点懵,搞不明白今天她们家姑娘突然又发什么疯。
  不过近来古言玉颠三倒四的事情做得也多,她们愣了半晌就懒得多想了,合力扶着老婆婆下山,然后将老婆婆扶上了马车。
  马车只有一辆,古言玉只能勉为其难地和老婆婆挤在同一个车厢。
  老婆婆见她神色恹恹的,不好意思道:“姑娘身娇玉
  贵,和我这个乡下老太婆同乘一辆马车,让姑娘受委屈了。”
  古言玉轻轻抬眼,桃花眼抬出一抹潋滟的光华,她道:“我这小马车颠簸,老太太贵体,能载您是它的福气,只是不知道老太太您意欲何为啊?”
  老婆婆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姑娘误会了,我只是个乡下人,哪是什么贵体。”
  古言玉就笑:“我虽然是深闺中人,没什么见识,但有些东西还是认得的,您虽然衣着平凡头饰没有,但您似乎忽略了您脚上的鞋子,这鞋面上的刺绣针脚细密,定然出自大家之手,其实刺绣好倒不能代表什么,毕竟泱泱大梁,刺绣好的人一抓一大把,真正出卖您的并非刺绣,而是这鞋所用的布料,就连宫里的娘娘都难有的蜀锦,寻常百姓怎么穿得起?”
  老婆婆闻言,目光就闪了闪。
  “不过嘛,也或许是您故意露出来给我看的。”古言玉笑眯眯地说。
  “何有此言?”老婆婆问。
  古言玉琢磨了片刻:“大约是为了考验我吧,老太太,哦,不,我应该称呼您秦太夫人,您的目光实在太露骨了,我一看便觉得您是冲着我来的。”
  春花和秋月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齐齐落到老婆婆身上,皆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好似完全听不懂古
  言玉到底在说什么。
  老婆婆莫名笑问:“姑娘为何称我为秦太夫人?”
  “难道您不是吗?”自遇上这个老婆婆后,古言玉就一直在猜测她的身份,这老婆婆既然能穿上蜀锦,那么身边定然是有人相陪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们出手相助,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冲着她们来的。
  总不能是冲着春花秋月而来吧,且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身上扫,分明就是在暗暗观察自己,古言玉思来想去,再联想到前几日遇到秦荀殷的事情,勉勉强强得出这么个结论,其实她也不太确定。
  未免自己自作多情过甚,在旁人面前丢了人,古言玉只好实话实说:“我也是猜的。”
  这老婆婆身份定然是高贵的,这点无疑,她能掩藏身份向她们几个求救,多半是个能屈能伸的主,这样的人,十有八九和矫揉造作扯不上干系。
  古言玉凝着老婆婆的眼睛,问道:“难道您不是吗?”
  老婆婆眼里忽然就盛满了满意的笑容:“都说古家大姑娘专情卫家大公子,为了卫家大公子整日痴痴傻傻,尽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情,可如今一见,传言果真是不可信的。”
  古言玉假笑:“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才会瞎了
  眼睛,让太夫人见笑了。”
  太夫人道:“倘若我没记错,大姑娘如今虚岁才十六吧?”
  古言玉的眉头忽地皱了皱,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突然反应过来某些事情的她,让她整个人都焦躁不安起来,她这一路只顾着琢磨这老婆婆的身份,竟然忽略了她的目的。
  对啊,人家是身份尊贵的秦太夫人,这大热天的,外面烈日炎炎,她不在家里享受下人的伺候,跑来这里干什么?
  为了看她?看她什么?谁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这秦太夫人恐怕是为了来看她有没有资格当她的儿媳妇儿的,且看秦太夫人的表情,显然是对她有所满意。
  古言玉脑袋瓜一疼,突然哎哟连天地靠在车厢壁上,扶着自己的脑袋做痛苦状。
  春花和秋月吓得从马车上站起来,赶忙问道:“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头疼啊!”古言玉一脸痛苦,她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好似着实被痛得狠了。
  太夫人关切地问:“怎么突然就头疼了?”
  第十二章 影响子嗣
  影响子嗣
  春花和秋月也是不明所以。
  古言玉见这两个小呆瓜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忍着头痛自己解释:“太夫人也知我爱慕卫大公子,这乃是事实,前些时日我想见卫大公子,父亲不准,我一气之下就跳进了池塘里,后来被人捞起,昏睡了三天三夜,因此就落下了时常头疼的毛病。”
  秋月茫然:“姑娘经常头痛?您怎么不说呢?不行,回去就得请大夫来好生给姑娘看看,您还这么年轻就落下这种病,以后怎么得了?”
  古言玉:“…”
  大约猪一样的队友,就是这个意思。
  春花心思细,此时已经看出点端倪来,强行找补道:“姑娘不想惊动旁人,尤其是老太太和大老爷,省得他们担心,所以才忍着没说的。”
  古言玉使劲儿点头:“是啊,祖母疼我,她年纪大了,不好再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太夫人一脸哀愁,似乎这个消息忽然打击到了她。
  春花继续道:“回去就去给姑娘请个好大夫来,让他好好给姑娘看看,莫要落下什么病根儿了。”
  古言玉在疼痛中唉声叹气:“上次大夫来给我诊治的时候,就说我落了水,身上落下了寒疾,往后一到了冬日只怕就不好过了,就连子嗣也,哎,大夫说还会影响子嗣的。”
  太夫人漠漠道:“那你可得好生调养调养,趁年纪轻,还来得及,莫给耽误了。”
  古言玉有气无力地说:“多谢太夫人关心。”
  太夫人脸上的表情逐渐不大好看起来:“你们姑娘疼得这样厉害,还是先送她去医馆要紧,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自然有人来接我。”
  “这…不好吧。”古言玉为难道。
  太夫人不悦道:“没什么不好的,还是你小姑娘家的身体要紧。”
  古言玉未再坚持,抬眉朝春花示意,春花叫停马车,自己先下了车,将老太太扶下去,古言玉撩开车帘,对太夫人歉意道:“都是我这病害的,改日一定登门亲自去向您致歉。”
  太夫人道:“无妨,大姑娘身体不好,还是好生呆在屋里养病要紧。”
  古言玉虚弱道:“多谢太夫人关心。”
  马车重新上路,古言玉一抹额头上的冷汗,靠在车厢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暗暗想,刚刚太夫人的脸色那样难看,这一关,想必她已经过了。
  她头疼是假,出的冷汗却是真的,她是活生生被太夫人的打算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太夫人想让她嫁给秦荀殷,那不是在给她挖坟墓吗?
  秦荀殷若是那么好嫁的,只怕他后院早就有三千佳丽了。
  威远侯府的确是高门大户,嫁入这样的人家的确是会让无数人羡慕的事情,但是也得有那个命去享才行,古言玉是没那个胆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的。
  秋月和春花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不安地望着古言玉,古言玉着实是不忍心责备她们的善心的,好声好气道:“你们也看见了,她的腿根本没事,她是诓你们的。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我的吩咐,你们再也不要擅自行动了,明白吗?”
  春花和秋月齐齐点头,问道:“姑娘,那秦太夫人到底是谁啊?”
  “她是威远侯秦荀殷的母亲,威远侯曾经克死了三个未婚妻和一个侍妾,所以如今二十七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儿,他们一个一个的出现在我面前,是想让我嫁进他们威远侯
  府呢。”
  春花和秋月大惊失色,惶恐地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所么愚蠢的事情,险些害了她们小姐性命,简直罪该万死。
  “如今那秦太夫人已经被我打发了,你们不必担心,他们秦家是不会娶一个既有头痛的毛病又难以孕育子嗣的女人进府的。”古言玉轻声道。
  然而,春花和秋月还是觉得不安。
  古言玉的马车前脚刚走,后脚姚惠清和左二左三两个就迎了上来,不远处还跟着一辆马车,驾车的乃是威远侯的一个小厮。
  大热的天,太夫人站在太阳底下,身上立刻冒出了热汗,姚惠清举着遮阳伞快步走到太夫人跟前,将遮阳伞举到太夫人头顶,赶忙地给太夫人打扇去热。
  马车驶到近前,姚惠清扶太夫人上了马车,驾车的小厮将马车赶往威远侯府。
  有丫鬟早给太夫人准备好了温水,待太夫人喝下,身上没那么热了,姚惠清才道:“这大热的天气,那古家大姑娘就这样让您从马车上下来,也太不懂事了些。”
  太夫人神色辨不出喜怒,却解释道:“她可聪明着,早知道我根本没伤了腿,也知道你们就跟在我们后头呢,这姑娘心思也忒精了。”
  姚惠清不知道太夫人到底几个意思,那这到底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就听太夫人忽然问道:“你说这么热的天,掉进池塘里,会落下寒疾吗?”
  姚惠清回答:“奴婢不是大夫,恕奴婢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回去后请个大夫来问问。”太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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