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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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对乔婉说那些话,也不想在对乔婉说了那些话后还继续留在乔婉的身边服侍,可是没人关心她,没人在乎她,他们只要她完成手上的任务就好。
  “不敢乱说,我让你跟我说了吗?你这个贱骨头,你就是嫉妒我,你…”
  “姑娘,姚姐姐过来了。”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乔婉的咒骂。
  乔婉狠狠地瞪了萍儿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姚姐姐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姚琳道:“太夫人说罗家那边已经定了姑娘进门的日子,就在五月二十六,说姑娘就要入别人家的门了,不再适合继续住在我们侯府,太夫人跟别院那边的打了招呼,今儿下午就将姑娘送到别院去,到时候姑娘就从别院抬到罗府,请姑娘现在就命人收拾箱笼。”
  乔婉脸色一白。
  她不从威远侯府抬出去?
  萍儿顶着一张被打肿的脸走出来,朝姚琳敛衽行礼道:“谨遵太夫人吩咐,奴婢们立刻就帮姑娘收拾行礼,在天黑之前一定出府。”
  姚琳看见萍儿脸上的伤势,眼睛一眯,目光一沉,却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离开了。
  “她打了身边的丫鬟?”寿康院里,太夫人深深凝眉。
  “奴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时气氛很沉重,乔姑娘
  脸色很难看,萍儿毕竟已经是她的丫鬟,奴婢也不好多问。”姚琳禀道。
  太夫人想了想:“去把严妈妈请来。”
  严妈妈到了寿康院后,将事情如实相告,补充道:“侯爷知道瞒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早就交代奴婢,一旦您问起就实话实说,萍儿也是奉命办事,请您放过她。”
  若是换做之前,太夫人铁定会十分地生气,但是现在却不同,现在古言玉是有身孕的人,一切自当以古言玉为先,况且秦荀殷不喜欢乔婉,她强塞给他也毫无意义。
  太夫人便道:“你把萍儿调回外院去。”
  严妈妈千恩万谢地走了。
  严妈妈到了椒香院,先给乔婉行了礼,然后将萍儿拉到身后,道:“太夫人吩咐,乔姑娘您是要入罗府为妾的人,身边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让萍儿跟我回到外院去。”
  乔婉心烦意乱,对萍儿这毁了她大半生的小贱蹄子,她也根本不待见,闻言冷冷道:“在我耳边煽风点火,害得我前途尽毁,你倒好,早就找好了靠山,好得很!”
  严妈妈无动于衷。
  谁都知道乔婉是个什么身份,说白了,倘若不是太夫人想给侯爷纳妾,乔婉根本进不了威远侯府的门,更别提在威远侯府作威作福了。
  没有太夫人,她乔婉就是个屁。
  “人我带走了,听说乔姑娘等会儿就要出府,您一路走好。”严妈妈拉上萍儿就走。
  离开了椒香院,萍儿仍旧有些不可置信,她以为她这辈子都得跟在乔婉身边受苦,她问道:“是您跟太夫人求情,让您把我从乔姑娘身边带走的?”
  “我哪有那么大的脸面,是侯爷早就吩咐好的,太夫人总不能抹了侯爷的面子,”严妈妈拉住萍儿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别心生怨怼,侯爷是为你想到了后路的,那乔婉若是继续留在府里,就把你安排到别院去,若是要离开,把你调回来就是。”
  萍儿很震惊,原来她并没有命贱。
  “你如今入了侯爷和二夫人的眼,以后跟着我好好做,会有你的出头之日的。”
  “多谢严妈妈。”萍儿很感激。
  严妈妈并不居功:“这是主子仁义,我不过是奉命办事,谢我做什么,以后你好好办事,争取从外院调到内院,只要而二夫人青睐,就什么都有了。”
  萍儿立刻喜笑颜开:“是。”
  寿康院里,严妈妈走后,太夫人就开了库房,让丫鬟将装着各种绸缎布料的箱笼打开,太夫人一匹一匹地挑,一面
  挑一面笑道:“小婴儿皮肤娇嫩,这衣裳的料子非得是上乘的才行,正好宫里赏了几匹上等的蜀锦,就拿来给孩子做里衣好了。”
  姚惠清听得眉梢一跳,蜀锦拿来给小婴儿做衣裳,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婴孩儿本就长得快,一天一个样,今天能穿的衣裳指不定明天就不能穿了,蜀锦这么珍贵的衣料用在孩子身上,也太浪费了些。
  可是看着太夫人兴冲冲的样子,姚惠清却说不出口阻止的话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惊肉跳
  心惊肉跳
  “嗯,这里还有几匹湖缎,拿来给孩子做外衣吧,”太夫人将挑出来的布匹放到一边,“还有这杭绸,就给孩子做尿片子好了。”
  姚惠清听得心惊肉跳,她怕古言玉这一胎出个什么意外,又怕古言玉怀的是女孩儿。
  她道:“小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多,这样好的东西您也别尽拿出来了,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几匹上好的,尤其是这蜀锦,宫里的娘娘也不见得能用得上呢。”
  “她们用不上那是她们没福气,我有我就拿出来给我的宝贝孙孙用,我管她们做什么,”太夫人笑眯眯地说,“孩子刚上身,我瞧着言玉的精神还不错,应当是个听话的,她这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衣裳也要重新做,她本身就娇贵,如今怀了身孕就更是娇贵得很,我得给她找几匹上好的衣料出来让针线房的重新给她做衣裳,让她传得舒舒服服的。”
  太夫人体贴自己的儿媳妇儿,姚惠清当然不好阻止,但是她得提醒太夫人:“五夫人也怀着身孕呢。”
  “你不说我险些将她给忘了,”太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儿,“也要给老五媳妇儿送些好料子过去,希望她这胎是个男孩儿吧,两口子也能少些折腾。
  ”
  然后太夫人就一股脑儿地将箱笼里的衣料拿了大半出来。
  “分这么多出去,您自己就所剩无几了。”
  “无妨,我一个老太婆,用不着在衣裳上花那么多的心思,”太夫人眼睛里堆着笑,又亲自动手将那些布料分成两部分,让丫鬟拿到厢房里去。
  继而喜滋滋地说道:“我得亲自挑拣挑拣,让针线房的好好做。”
  姚惠清只希望太夫人的心愿不要落空才好。
  “母亲这么着急就要送乔婉走?不是说过两日再送走吗?”秦荀殷回来后,古言玉颇为不解地问,“这么着急是不是不太好?”
  “她本是一无所有,如今母亲让她从别院出门,还陪送了不少的添箱,已经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她若是连这点好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们也不必挂心。”秦荀殷道。
  这话听起来虽然冰冷,却是这样的道理。
  是乔婉非要走这样的路,她不想给秦荀殷为妾,完全可以求到太夫人面前去,太夫人看在娘家人的脸面上怎么也不会强迫她,指不定还会给她指一门靠谱的婚事,结果这姑娘什么都不说,把什么话都憋在心里,自己一意孤行,做了伤风败
  俗的事情。
  这才逼得太夫人将她赶到别院去。
  毕竟太夫人和他们威远侯府都是要脸的。
  “那个乔婉,行事乖张,颇有手段,脑袋转得也快,早点送出去是好事,毕竟如今府里两个孕妇,谁都是惹不起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早点解决了最好。”秦荀殷道。
  古言玉深深地看了秦荀殷一眼。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事事都在为她考虑,事事都在以她为先,她很感动,也很感激。
  自太医确诊古言玉怀有身孕之后,秦荀殷就派人将这个好消息传回了古府,第二日古言玉刚醒,春花就兴高采烈地笑道:“夫人,老太太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祖母要来?我怎么事先没有听说?”古言玉很惊喜。
  “是昨儿个侯爷派人回去报的信,老太太知道您现在有了身孕,自然想来看看您。”
  古言玉就吩咐道:“给我好好打扮打扮,等会儿见了祖母,可不能丢了婆家人的脸面,也让祖母放心,告诉她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秋月忍不住笑:“夫人总是考虑得这样周全。”
  老太太这次带上了古言画,少女梳着双平髻,端端地
  跟在老太太身后,进了寿康院的堂屋后给太夫人、三夫人、五夫人还有古言玉见礼,然后站到了老太太身侧。
  太夫人盯着古言画瞧:“四姑娘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听说已经订了亲了?”
  古言画闻言,面色绯红地垂下头。
  老太太道:“定了张乾程,目前还是个举人,那年轻人我见过,稳重、自持,若能安心读书,今年十月的科考,想来不会让人失望。”
  举人是可以直接为官的,这张乾程虽然家贫,但好歹已经有了功名,若能在今年高中,前途便是一片光明,但以古宏的身份和地位,他的女儿,完全可以配更好的。
  毕竟张乾程到底能不能考中,谁也不知道。
  没想到古家的人竟然能看得上张乾程,太夫人很意外,再想到当初古家根本不愿意将古言玉嫁过来以及给古言玉的那丰厚的陪嫁,太夫人就觉得古宏和老太太都不是那目光短浅而不顾儿女的庸俗之辈。
  古家的人在前程这条路上,还是十分求稳的。
  而如今站在风尖浪口上的威远侯府,要的就是一个“稳”字,他们不需要冒尖,不需要打头阵,不需要拉帮结派,只要端端地站在原地,等着争储的硝烟散去就好。
  “能被尚书和老太太看中,是他的福气,”太夫人笑
  道,转而又说起古言笙来,“听说接连拿了榜首?怎么也不庆祝一番?”
  “只是考个童生,我本说家里人聚一聚,给他庆祝庆祝,他自己不乐意,说只是个童生而已,科举之路还长着,一半都还没有走到,有什么可庆祝的,”老太太好笑地摇摇头,“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他自己不想庆祝,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了。”
  太夫人就赞道:“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这句话,让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太夫人对老太太十分地敬重,这态度让府里的人不由地对古言玉又生出几分敬畏之心,毕竟太夫人的态度决定一切,太夫人高看古言玉的娘家人,府里就没人敢低看古言玉一分一毫。
  午膳后,老太太到秋兰院午休。
  路上,祖孙俩说着知心话,老太太问道:“那个乔婉是不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昨天就被太夫人给送去别院了,”古言玉将事情的经过细细地讲给老太太听,“侯爷不想纳妾,我也很意外,无论他为什么不想纳妾,我都很感激他。”
  老太太握住古言玉的手:“身为你的娘家人,我自然不希望侯爷纳妾,但是侯爷毕竟子嗣艰难,倘若你婆婆非要给
  侯爷纳妾,你也不要心生怨怼。”
  “我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但也不会促就,一切都看侯爷的意思。”
  老太太放下心来:“这就好,你站在中立的位置,摆正自己的立场,别让他人以为你容不下人,别让别人能从你的身上挑出错处来。”
  古言玉朝老太太露出安心的笑。
  她早就知道,这种事情她最好不要插手,太夫人要给秦荀殷纳妾,那是太夫人的事情,她身为秦荀殷的妻子,不会拒绝,却也不会主动将自己的丈夫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若是刚成婚那会儿,她兴许还不在意,但现在——
  时间在不断地往前走,人在变,人心在变,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嫁进威远侯府的对秦荀殷毫无感情的古言玉了。
  “如今你婆婆帮你管着府里的事情,你就好生养胎,其他的事情能不管就不管,也不要去在意五房的事情,怀孩子生孩子不是打擂台,你管好自己就成。”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叮嘱。
  古言玉心间好似有暖流流淌而过,温声细语道:“我听祖母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份庄平薇成亲的日子,因古言玉怀着身孕,出嫁的当天早上不能一早到庄家送嫁,
  她就没有在成亲当天去庄家,而是提前了一天过去。
  “你怀了身孕,怎么还跑过来。”庄平薇挂念着古言玉身体不便,扶着她的手臂往屋里走,让丫鬟拿了软垫过来给她垫在木椅上让她坐。
  古言玉忍不住笑:“哪里有那么娇气,这天下间的女人有几个不怀孕生孩子的,别人能没事,我也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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