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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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沈修宴笑盈盈的模样,心觉不妙, 试图推脱“这种宴会还是按规矩来吧,我也不想招人眼。”
  “你姐姐也会去, 你不想见她一面?”沈修宴只当她在为自己着想,安慰的说:“没事, 这也不麻烦,你姐姐前些日子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还是去见一面吧。”
  柳婉玗看他话里话外都是为她着想, 实在找不到借口, 只好讷讷的应了, 心里期盼, 薛将军回京应该是薛知他父亲回来,薛知说不定不会跟着回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 她心存侥幸的睡了。
  第二日上朝之时, 石凡先出列,“皇上,皇寺的图纸已经让人画好了,重修一事也应该提上日程。”
  皇帝罕见的只是沉默了会, 就让礼部去操办,石凡本以为皇帝还会再推脱些日子,没想到会同意的这么快,他昨晚熬夜打的腹稿全白废了。
  没有两派之争的朝廷决议格外迅速,礼部定好日子就给工部送去,示意可开工,户部接了消息,户部侍郎石凡便着手拨款一事,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石凡是在酒楼和沈修宴碰的面,入座后不慌不忙的问:“沈大人这次邀我是为何事?”
  “我投诚有些日子了,如今也想为靖王做些事。”
  石凡懂了,“沈大人想插手修皇寺一事?”
  “不能说插手,只是想助石大人一臂之力。”
  石凡没说行还是不行,只似笑非笑的说:“沈大人是想从那里助我?”
  沈修宴手指摩擦杯壁“修皇寺的油水丰厚。”单提这一句石凡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石凡知轻笑的点了点头,但心里明白做假账这种事应当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意有所指“沈大人不必操心,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这般听了,沈修宴还是没送口“石大人不怕皇帝留后手?”
  石凡微垂眼想到皇帝今早没有推阻这件事,的确令人生疑,不动声色的问:“沈大人是有想法了?”
  沈修宴直来直往,“我觉得大人应该需要我来为您遮掩。”
  石凡闻言,抬眼定定的看着沈修宴。沈修宴回视他,语气诚恳:“我对靖王的忠诚,大人还不清楚吗?”
  石凡笑了笑,“这件事王爷很看重,我还是要先和王爷商讨了,再给你答复。”
  沈修宴明白这话只是托词,但石凡没有一口回绝,那这事应该成了一半。
  饭后两人各上马车离开,沈修宴还在思索。石凡被先帝剥职,却未定罪,的确是因为没能找出贪污的证据。这就不得不说石凡在做账本这一方面是个有本事的,先帝派了这么多人探察硬是没翻出一点东西。
  但是假账就是假的,银两被吞下,肯定能留下点东西。靖王下狠心把石凡这样的狼养在身边,想从户部里捞的油水肯定不少。能接近才能抓住他们的致命点。
  府外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这些柳婉玗管不着,她最近因为伤势鲜少出门,现在伤疤都在淡化,她捺不住脚步,吃过饭就带着护卫出门了。
  不缺钱的沈夫人开始一家家扫荡,从香粉铺子,簪花铺子,到成衣铺子一家不剩。这些铺子多开在一起,能让夫人小姐们在这条街上走不动脚。
  碰见熟人也不奇怪,“这不是沈夫人吗?”来人一身娇艳打扮。
  柳婉玗看她走近,微行礼“蒋夫人安。”
  蒋夫人娇艳笑着“沈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遵循礼道。”
  柳婉玗微垂眸,谦虚的与她客套。只听蒋夫人说:“平时我与各位夫人走得并不近,今日见了沈夫人倒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不知道能否让沈夫人陪我去茶楼坐坐?”
  她婉言推辞“我是坐在府中太闷,随意出来转转”适时露出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今日怕不大方便和蒋夫人叙旧。”
  身后的瑞文懂事的开口:“夫人,您今天还没喝药呢。”
  柳婉玗一脸尴尬,“蒋夫人你瞧这实在是不大方便。”
  蒋夫人早在她第一句推拒时便青了脸,指甲陷入掌肉里,勉强软了话“沈夫人莫怪我讨人嫌,只是我对沈夫人的确觉得亲密,你看不如我们去府上说。”凡话开了头都好说了“这样也不耽搁沈夫人喝药。”
  别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柳婉玗也不好拒接。在自己府上谈事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大不了到时候让府里的护卫把前厅围起来,免得出事。
  不怪她小题大做实在是前两次被人害出了阴影,况且她以前和这位蒋夫人很少交流,唯一能算得上就是她和她女儿蒋思晴不和。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让这位蒋夫人非要和她说话。
  回府后,在前厅坐下了,蒋夫人用了口茶镇定些,才说:“沈夫人蕙质兰心,想必太傅夫人的教养功不可没。”
  “蒋夫人过誉了,不过我母亲的确在管教方面多下了功夫。”
  “那太傅夫人的长子应该也是君子作风。”
  话到此处,柳婉玗心里渐渐有个猜想,但是太过匪夷所思,她不敢确定。只装糊涂说:“大哥他做事是挺有分寸,父亲经常夸赞。”
  “我记得柳大人还未婚配吧。”
  柳婉玗一骇,看着蒋夫人紧抓着帕子的手,果然还是因为这个来的。
  她又不由得想,难不成自己长得这么像傻子,徐月卿原先要杀她,走之前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还想见她;蒋思晴和她见面就掐,还想给她当嫂子。她就算真的的傻,也不会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大哥是还没婚配。”看蒋夫人眼中露出欣喜,又给她泼冷水“但上次吃饭的时候,听着好像已经有意种人了。”
  果然蒋夫人大失所望,柳婉玗看她神色不好,心里还有一个疑惑,难道蒋夫人不知道自己和她女儿关系恶劣吗,就算打听也不该来和她打听啊。
  想着她问了句“蒋小姐最近一直在府里?”
  蒋夫人回神,“对,我让她跟着绣娘学女红。”
  柳婉玗了然点头,当时在女学里,蒋思晴的女红是差出名声的,也因此没少挨绣官教训。但蒋夫人的下一句简直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沈夫人是想去看思晴吗?她闲在家里,沈夫人去的话她一定很高兴。”
  不,你女儿不会高兴的,她可能还会拿绣花针把我赶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柳婉玗:薛知应该不会回来吧
  作者:(奸笑)剧情需要,我放他回来一会
  第29章
  柳婉玗推辞着说:“我这身体不太好走动, 过些日子再去吧。”
  蒋夫人站起来,“我倒忘了,沈夫人如今要静养,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
  府里下人把蒋夫人送走后,瑞文添茶的时候,想不通问,“夫人, 蒋夫人她难道不知道你和蒋小姐关系不好吗?”
  “我估计蒋思晴没和她母亲说过。”
  瑞文笑说:“那蒋夫人岂不是还以为她女儿和夫人关系很好?”
  “估计是的,不过你说为什么蒋思晴她总喜欢来找我茬?也没见过她对别家小姐这样啊。”她揉着手里的锦帕很是不解。
  “奴婢今天看蒋夫人今日来是想说亲吧。”瑞文抛下一句话。
  看着是来牵线的, 不过蒋思晴什么时候看上她大哥的?她想当嫂子难道不应该和自己打好关系吗。从小一碰面就掐,蒋思晴这态度也不像是来当嫂子的。
  一阵脚步声, “夫人。”
  柳婉玗闻言抬眼,面前的人矮身行礼lt“夫人刚才安阳公主递了口谕说晚上邀您和几位夫人一起去青河划船赏景。”
  她还没有去过画舫,顿时就来了兴致。“瑞文, 走, 找衣服去。”
  回头想起来还有沈修宴, “你派人去和沈大人说一声。”
  申时将近的时候, 沈修宴回来了,“晚上还要出去?”
  柳婉玗还在换衣裳, 她在屏风后听到声音, 讶异沈修宴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安阳公主邀请的,而且我还没有坐过画舫。”边说边从屏风后面探出脑袋,观察他神色。
  沈修宴坐在外面喝茶,看不出情绪的一杯接一杯的续茶。
  “你生气了?”
  沈修宴瞄她一眼, 移开视线声色淡淡:“我没生气。”
  听了这话,她心里的惶恐加深了,拿不定主意,“要不我不去了?”
  “既然都答应了,那就去吧。”
  她试探着说:“那你一个人在家?”
  感觉沈修宴声音更冷了“嗯。”
  直觉不太好,她想了想说:“要不我们一起去?”
  “其他夫人会带夫君去吗?”
  柳婉玗想到安阳公主和驸马之间冷冰冰的关系,肯定的说:“不会。”
  沈修宴盯着她新换衣裳上的百花刺绣,一咬牙:“那我到外面等你。”
  柳婉玗呆呆楞楞的看他,怎么还挺委屈的,“那要不我去和安阳公主道个罪就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去街上逛。”
  沈修宴明显高兴了点,“那我陪你去坐画舫!”
  “行,你先等会,我还要重新挽头发。”
  临出门的时候,沈修宴又不满意了。皱眉说:“瑞文你去帮夫人拿个帷帽过来。”
  “今天晚上又没风要帷帽干嘛”
  沈修宴不大高兴闷闷的说:“用得着。”
  帷帽拿过来带在柳婉玗头上,薄薄的面纱拦住其他人看过来的视线,她好像知道帷帽的作用了。
  心生逗弄,故意拖长声音说:“唉,早知道要带着帷帽我今天就不会专门配怎么好看的头面,今天用的脂粉也贵的很嘞,可惜了没人看得见。”
  话落音了,但沈修宴毫无反应,还是继续牵着她往前走。不对劲啊,眼看着就走了一段距离了,沈修宴还是不说话,她暗自懊悔,就不该嘴欠,他不会生气了吧。
  走过前面的巷口要左转,然后出来了就是正街。到这个时候沈修宴还在沉默,柳婉玗透过面纱隐约能看到他微抿的唇角。
  心里忐忑,就想着和他解释一下自己在开玩笑。但下一瞬步子被扯的一踉跄,回神的时候已经是背靠墙壁,沈修宴垂眸看她一眼,挑起唇角,慢悠悠的把她头上的帷帽取下来。
  没了面纱的阻隔,她才觉得两人的距离太近了,沈修宴黑沉沉的眸子落在她脸上一寸寸描着。柳婉玗被盯得脸颊通红,忍不住撇开脸,嘴里嘟哝“靠这么近干什么。”
  “你不是觉得没人看吗,我来看你,你想被看多久?”看她撇头,伸手捏着她下颌迫使她正视自己,声音低哑“阿俏想怎么被看?嗯?”
  扑通扑通的心跳似乎响在耳边,鼻息被打在脸上润红一片,她被迫仰头看着沈修宴,平日里温润的轮廓在夜色下熏染的锋利起来。
  她尽量忽视下颌那里不老实的手,咽了口水,怂怂的喊:“夫君。”
  沈修宴眸色暗沉,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我在,你说你想被怎么样看,夫君满足你。”
  柳婉玗连忙摇头“没有,我不想被看,不想,一点都不想。”看他眼神深隧连连补充“我开玩笑的,真的。”
  沈修宴贴近她,歪头唇蹭着她耳廓“怎么会不想呢,今天的头面这么好看,和衣服多配啊。”轻咬着她耳朵软骨,“脂粉不也很贵吗。”
  随着耳边的酥麻啃噬感,被环在墙壁和沈修宴之间逼仄感更浓了。甚至手掌心开始发烫冒汗。
  闷声闷气的说:“还在外面,你离我远点。”
  他嗤笑一声轻说:“离远了还怎么看得清?”
  话音落下,便贴了上去。柳婉玗实在不能想象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竟能在外面这样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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