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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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然后亲自点兵点将送上战场的。”
  苏绵搭在桌面的手抖了抖。
  她垂下眼,冷声道:“之前有个学生问我,他们来时,太阳照常升起,世界亘古不变。当他们走后,这个世界会改变吗?”
  “芮嘉月,你觉得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吗?”
  芮嘉月看向苏绵,掷地有声道:“有意义!”
  “他们走后,太阳照常升起,世界……会因他们而改变。”
  “你是这届学生里成长速度最快的一个。”
  苏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上到下打量芮嘉月一番。
  “现在总部有命令下来,需要我送一个最精锐的人前往上海进行潜伏生涯。”
  “执行命令是军人天命。”
  苏绵勾起唇角,把那纸调令往前递。
  “你去吧,成为这些无名英雄者中的一员,加入他们。”
  芮嘉月低头看着那纸调令。
  她说:“我们从不伟大,人性更是存在一些劣根。”
  “可是——”芮嘉月闭了闭眼睛,她的呼吸已经乱掉了。
  “不用命令。教官,我心甘情愿接受这纸调令前往上海,进入敌后战场开展潜伏。”
  苏绵从椅子上起身。
  她认认真真打量这位学生,然后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向这位学生敬礼。
  “愿你凯旋。”
  “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
  芮嘉月把那份牺牲者名单递回给苏绵,接过苏绵手上的调令。
  然后,她恭恭敬敬回了苏绵一个军礼。
  在这一刻,芮嘉月真正成长起来。
  她从一个被迫加入特务营的普通女学生,成长为一名真正合格的军人。
  两人互相敬着军礼。
  芮嘉月眼眶慢慢湿润起来。
  等到易和风导演喊了声“卡”,饰演芮嘉月的演员没忍住,低下头捂着嘴哭了起来。
  宁檬找来纸巾,递给轻轻哭起来的演员:“擦干泪水吧,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我没事。”女演员压住哭腔,笑了笑。
  她只是进入了角色里,体悟到那个角色的悲壮,体悟到那个时代的残忍。
  宁檬用没有淤青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再安慰。
  她站起来,朝司霍他们走过去。
  走到近前,宁檬伸了个懒腰:“走吧,我们去吃火锅。”
  宁檬吃完火锅,带着一身味道回到家里。
  沐浴过后,宁檬穿着一套柠檬睡衣走下楼。
  她走动时,连带着手腕也会晃动。
  手腕内侧的皮肤白皙,衬得淤青十分严重。
  不过疼了一天,宁檬的痛觉已经有些麻木了。
  她拿过一个苹果啃起来,盘膝坐在沙发上看《我是演员》这档综艺。
  《我是演员》这档综艺,顾名思义,就是节目组会邀请演员们上台pk演技。
  今天这一期节目,受邀嘉宾是施安彤和柳景。
  施安彤特意打过招呼,让宁檬今晚有空就去看看她的精彩表现。
  边看综艺边跟施安彤吐槽,就在综艺快要结束时,别墅大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宁白驹带着一身凉意走进温暖的别墅里。
  他目光游移,视线落在宁檬身上,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但很快,宁白驹唇畔笑意微微僵住。
  然后上扬的唇角一点点拉了下来。
  “受伤了?”
  宁檬正在喝汽水。
  今天受了伤,她的待遇就直线上升,暂时不用管控制热量摄入的问题。
  听到宁白驹那冰冷的话语,宁檬手一抖,险些被可乐呛住。
  “爹你回家啦。”宁檬笑了笑,“我没受什么伤啊,就是看着严重。”
  宁白驹盯着她几秒:“拍戏出了意外?今天拍了什么戏?”
  宁檬老实道:“是出了些意外,拍了场打戏。”
  宁白驹“嗯”了一声。
  他走进别墅里,翻找出药箱,从里面找到跌打药酒。
  走到宁檬身边,宁白驹坐下:“伸手。”
  药酒倒在宁檬的手腕上,刺鼻的药酒味弥漫开来。
  宁白驹揉药酒时力度适中,宁檬没觉得太难受。
  宁檬坐了会儿,有些不自在。
  面对司霍和小青时,她能理直气壮说都是为了拍戏效果。但面对她爹,宁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她小声嘟囔:“爹,这部电影就一场打戏,以后就不会受伤了。”
  见宁白驹认真低头揉药酒不搭理她,宁檬又嘟囔道:“爹你以前没觉醒柠檬精一族的天赋技能时,经常被人揍得柠檬妖身青一块紫一块,那时候你也没当回事吧。”
  宁白驹抬头扫她一眼:“很疼。”
  “我没当回事,但我会疼,疼到感官都麻木起来。”
  顿了顿,宁白驹不太想说这些。于是他转而问她:“你现在还疼吗?”
  宁檬也觉得疼了。
  她心疼她爹。
  当妖皇啊,看着轻松。
  但那个位置有一堆妖虎视眈眈,要踩着他们登上妖皇之位,其实非常非常困难。
  宁檬低下头,瓮声瓮气道:“手腕已经不怎么疼了。”
  宁白驹想揉揉她的头发。
  但手上都是药酒。
  他只能拍了拍宁檬的手背。
  “以后要注意些。”
  他放缓了声音,没有责备她,宁檬就觉得更难受了。
  她把头埋在柠檬爹的肩膀,久久没说话。
  第77章
  休息了一晚, 手腕淤青就消得差不多了。
  宁檬起床绕着别墅小道晨跑,再回到家里时,茶几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麦片, 宁白驹就坐在旁边慢条斯理吃着早餐。
  宁檬走过来, 盘腿坐在沙发上, 拿起一片全麦面包,就着热乎乎的麦片吃下去。
  等她吃完, 宁白驹抽空从财经报纸里抬头看她, 吩咐道:“去药箱里把跌打药酒拿过来。”
  “好嘞。”宁檬连忙道。
  在药箱里翻找一通, 宁檬手里拎着跌打药酒走了回来,递给宁白驹。
  宁白驹接过, 没说话。
  宁檬已经自觉伸出右手。
  宁白驹握住她的手, 倒了些药酒在手腕上, 耐心帮她揉好。
  “行了,今天出去拍戏要注意一些, 别再受伤了。”
  宁檬手上都是药酒刺鼻的味道。
  她没注意, 手蹭到了眼睛边上,眼睛眨了眨,立马有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开来。
  “我想要湿巾。”
  宁白驹把整包湿纸巾递到她左手边。
  “左手没沾有药酒, 用左手来。”
  宁檬抽出湿纸巾,小心擦拭了眼周附近,多眨了几次眼睛才感觉舒服一些。
  “现在觉得没事了。”
  “那就好。”宁白驹折叠好旁边的财经报纸,提醒她。
  “时间不早了, 快些出发去剧组吧。”
  一部优秀的电影,一定有它的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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