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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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如此,各个传送阵及飞行器租赁行,依旧有言家派来的人监守着,以保证原主一辈子都无法出现在世人面前。
  回顾完了原主的记忆,言月又把小被子裹紧了几分,抱住自己心疼自己。
  虽然没有更多的记忆,可言月现在已经知道,这些“原主”,本身就是她散落在三千世界的魂片。
  至于她的神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言月就不知道了。
  不过她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能够全部都记起来。
  给自己加油打气,言月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掀开被子起床。
  这片独立大陆不仅地貌奇特,天气也特别恶劣,更神奇的是这片大陆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存在,能够压制灵力,灵气也稀薄得可以。
  也正是因此,这片大陆被称之为灵灭大陆,有能力离开的原住居民都已经离开了,留下的人实在少得不像话。
  言月并不介意这些,对她来说,人少,意味着更安全。
  原主虽然体弱,长得却是难得一见的好,颇有历史传说中捧心西子的柔弱美。
  用男人们粗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看见她就有施暴的谷欠望。
  虽说她现在终于引动了灵气,可到底是一具灵脉狭窄堵塞的身体,就连言月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原主的执念,成功翻过筑基这个门槛,彻底踏上修真之路,去感受修士的世界。
  所以说,这几年内,最好都别遇到什么危险的人,否则言月真要提前蹬腿撤退了。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丝毫不耽搁言月穿衣洗漱。
  胡乱给自己塞了营养药丸当早餐,言月给自己裹上一层又一层御寒衣服,最后又套上一层白色雪地服,这才背上粒子□□,拉开小木屋的门,埋头走了出去。
  灭灵大陆几乎一年里有半年都在下雪,还有半年则是烈日炎炎。
  一时地面堆积十米高的雪,一时又被烈日晒得裂开蛛网般的深邃缝隙,都这样了,还能有动植物在这里一代代生存繁衍着,有时候言月都怀疑这些东西全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毕竟生命里如此顽强,也是难能可贵了。
  现在,她也要成为难能可贵中的一员!
  被风雪刮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的言月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让自己忘却家里只有一周存粮的可怕现状。
  至于言家这样的流放,是不是存心想要她死,言月全都压在心底,并不在此时浪费时间多去琢磨。
  大风呼呼地刮,小木屋周围是一片森林,现在只是雪季刚开始,言月必须在积雪还没堆得太高的时候尽可能外出寻找食物储备起来。
  来的时候,小木屋里的一应物品已经提前准备好,里面有几瓶可以让人不饿死的营养药丸,另外就是简单的家具与衣物。
  这些物资,直接就是按照灭灵大陆最低生存标准来准备的,可以保证备受打击的原主能再在痛苦煎熬中多活两个多月。
  到现在,也才过去半个月,原主就能振作起来,言月一边赞美着自己的灵魂碎片,一边小心翼翼追踪着一串小动物的脚印。
  灭灵大陆除了天气,植被动物体系也与外面格外不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谁也说不清。
  按照原主这一周摸索出来的经验,像这种出没在草丛灌木旁的小脚印,不出意外,应该都是那些小型食草动物留下的。
  雪季时,它们不会离开自己的巢穴太远,古月发现脚印时,就已经第一时间隐藏起自己的行踪。
  又是匍匐前行,又是打滚扑腾,在累得直喘气后,言月终于顺利逮捕三只长得有点奇怪的兔子。
  说它们长得奇怪,是因为它们没有锋利的大板牙,也没有黑红的具有迷惑能力的眼睛,就连本该粗壮有力,一脚能蹬翻一辆轻型汽车的后腿,也弱得可怕。
  “你们是不是兔子幼崽啊?”言月抱着三只兔子自言自语,累得狠了,干脆一个翻身,躺在了雪地上歇气。
  摸着它们柔软雪白的皮毛,看着它们粉红无辜的眼睛,言月忽然觉得兔子长成这样,也挺可爱的。
  都有点想把它们养起来当宠物了。
  好吧,只是想,其实她更想把它们下锅。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一定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我饿死对不对?”言月打了个滚,笨拙地翻身坐了起来,揪紧了三只兔子的耳朵,一手捡起粒子□□:“感谢你们为我做出的牺牲,阿门!”
  嚓――
  一声轻响倏然响起,言月心头咯噔一跳,不等回头,就一个前扑火速站起身,一手兔子一手粒子□□,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了。
  身后有动静,还是在她丝毫也没察觉的情况下靠近的,不是猎食野兽,就是别有居心的人类或外星人,所以根本没有回头去看的必要,不如抓紧时间赶紧逃跑!
  一路风驰电掣逃离那里后,言月没急着一头扎回木屋,而是聪明地在外面多跑了几道脚印,真正的脚印则是被清扫干净,很快就被鹅毛大雪彻底掩盖。
  某个一直跟在后面的人默默看着那个圆滚滚的女孩子像小仓鼠一样忙碌着,平静无波的眼神里,却有着深沉又麻木的情绪翻滚纠缠着。
  沉睡一百年,沉睡前立下誓言,除非她再临此世,否则他永不醒来。
  昨夜忽然醒来,长久麻木的大脑一点点恢复运转,叶安枯坐到天明,才茫然想起:自己醒了,所以是她回来了吗?
  不敢相信,可又不愿错过。
  他抛弃浑厚的灵力,像个普通人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冒着寒风大雪,来到此处。
  然后他看见了茫茫雪地上一个滚动的雪球。
  多看了一会儿,他发现,雪球不是真的雪球,而是一个穿得像北极熊的女孩。
  愣愣看了许久,却在纠结她到底信奉东方神话体系还是信奉西方神话体系时一不留神,踩到了一根枯枝上。
  按照他的预想,自己被她发现了,两人怎么也该有一番交谈。
  然而事实就是,女孩圆润归圆润,逃跑起来动作还是很麻利的,几个呼吸间就跑远了。
  若不是他自有神识铺展开来,说不得还真要找不到她了。
  可是找到了,却没能在她身上找到与姐姐丝毫的相似之处,这让叶安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痛苦中。
  这一痛苦,就是几天。
  在这几天中,叶安唯一做的事就是跟着她,然后在她没发现的角落观察她,保护她。
  与之相反,言月却在这几天里做了许多事。
  言月发现自己简直就是欧皇附体,这几天运气直接爆棚了。
  出门没遇到雪季初期极容易遇到的野兽也就算了,居然还遇到了两头打架斗殴双双殉情的公鹿!
  简直不要太完美!
  言月美滋滋地做了个雪地托架,喘着粗气把两头肥硕健壮的公鹿全给拖回了小木屋,接下来两天里都在忙碌着切割储存。
  小木屋周围都没有人烟,外面一圈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篱笆,这些肉当然不可能就直接冻到雪地里,那不是诚心招来野兽嘛。
  所以她需要运雪到地下室,造出个人造冷冻库,然后把肉放进去,把地下室的门给封得死死的,争取不要让肉味飘散出去。
  有了两头公鹿做储备粮,言月的生存压力骤减,这样她就能分配更多的时间去修炼。
  哪怕能够吸收的灵气很少,哪怕吸收后能留下的灵气更少,言月还是每天积极向上努力奋斗着。
  坐在木屋顶上的叶安闭上双眼,清空思绪,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她与姐姐的又一个不同之处。
  如此这般持续了半个月,雪季正式降临,言月体内的灵气还是少得可怜。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从三天前开始,自己体内的灵气就再也没有增加哪怕一丝一毫。
  所以,一个灵窍都没能打开的灵气量,就是她这具身体的极限了吗?
  饶是心性坚毅性格积极如言月,面对这样的现实,也不得不产生消极负面情绪。
  这一晚,她侧身靠在窗前,看着窗外几乎不能看清五米外事物的大雪,一整夜都没睡。
  屋顶上,同样的位置,叶安没有使用灵力格挡开大雪,任由雪花一层层铺到自己身上,慢慢把自己包裹成了一个雪人。
  第二天快下午时,言月才顶着干涩发痛的眼睛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窗台前躺到了床上。
  叹了口气,言月胡乱揉了揉自己头发,嘀咕着自己心太大的抱怨。
  可不是心大嘛,明明昨天那么忧愁,结果迷迷糊糊中居然还记得要爬回床上睡觉,还把被子裹得那么严实!
  算了,她就不是能草忧伤人设的人儿,还是继续努力叭!
  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言月哆嗦着跳下床穿衣服,穿完了发现窗外没再下雪,甚至还出了太阳,一时间心情好得不可思议。
  这场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了,可算是停了。
  言月兴致勃勃地穿好衣服拿上门背后的铲子,一把拉开木门,抬脚正要踏出去清扫院子里的积雪,却忽然发现门口莹白平整的雪地上,多了一样东西。
  言月第一反应就是戒备,四处张望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奇怪脚印,也没有发现有人躲着偷窥。
  犹豫了一下,言月弯腰,伸手把那样奇怪的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个类似瓶子的东西,只是材质很奇怪,有点像传说中的瓷。
  可是瓷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被人随意丢在她这个破木屋门口?
  暂且不管这个瓶子的问题,言月摸索一番,找到了瓶塞,又是一阵张望迟疑,然后伸长了手,把瓶口对着外面,硬着头皮拔开了瓶塞。
  顿时,一股奇妙的香味,就从小巧的瓶子里散发了出来。
  言月愣住了,这股香味明明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浑身一松,可同时伴随而来的,却又有一股发自内心涌上心头的莫名哀伤。
  一个名字喃喃中脱口而出:“小安?”
  躲在暗处的叶安浑身一震,只觉整个人都被揉碎了,身体快过意识,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然出现在了女孩面前。
  若说现身的那一刻还有迟疑后悔,当看见女孩脸上的泪水时,叶安就再也没有退缩的情绪了。
  他的女孩在吃苦,在受罪,而他却兀自陷入那些毫无意义的纠结失落等情绪中,着实有辜负上天美意之嫌。
  不管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不管她与姐姐到底有多少不同,她就是她,只要确定这一点,又何必再辜负时光。
  言月整个人都被蓦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男人吓呆了。
  奈何心底那股子无尽的哀伤来得没头,现在也像是没尾巴似的,没完没了,把她整个人都浸泡在了里面,实在影响到她如脱兔的身形速度。
  出现的男人穿一身单薄的白衬衣黑西裤,看起来复古得很,最重要的是,这么冷的天,他穿得这么薄都没冻死,这肯定是个修士!
  言月就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疯狂挣扎着想要关门寻求安全,一半是放弃抵抗愣愣站在原地傻兮兮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别哭。”叶安心都碎了,努力找回曾经的温柔,上前一步,抬手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而后把她揽入怀中,温声安抚:“我听见你在叫我,所以我就来了。”
  所以,是你让我出现的,不要再随随便便消失了。
  面对此番温柔小意,言月又是一阵惊呆,木愣愣地就被这个莫名其妙说自己在叫他的男人揽着肩膀一起回到了木屋里。
  木屋的门是关上了,可那个她应该关在门外的男人,也进来了。
  这是怎么个说法呢?
  屋外,之前言月眼中的晴朗天气缓缓被四周重新合拢过来的乌云汇聚覆盖,于是,大雪又开始在这一片晴朗了片刻的小天空中挥洒起它们的热情。
  屋内,女孩与男人的对话断断续续传来。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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