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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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已经打算在青州久居了,那些人为什么对苏泽恺关照,自然是因为苏克明,还有苏梁浅的那些财物。
  萧燕觉得愧疚,身为母亲,她为苏泽恺做的太少。
  萧燕也希望,发自内心的希望,他在那里能重新好好开始,但是对苏克明,她却是不愿意再心软了。
  她被苏克明一直跟着,念的烦了,再次停了下来,“你现在不还是户部侍郎吗?皇上也没罢免你的官职,也没让人取代你,只要你安分守己的,有我兄长在一日,自然不会让你太难看,但如果你贪得无厌,那就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在帮你说好话,不过如果你好好表现让我满意,侄子和公主大婚,带你喝杯喜酒,也不是不可能!”
  萧燕一把将苏克明推开,加快步子离开。
  苏克明被推的旋了个身,站稳后,萧燕已经跑远。
  苏克明看着萧燕的背影,整个脸都沉了下来,简直狰狞,呸了一口。
  萧燕回到笙辉苑,院子里的下人很快送了饭菜上桌。
  现在萧镇海回来,萧燕有了依靠,就是脾气大些,院子里的下人也不敢像前段时间那样懈怠。
  萧燕看着桌上的饭菜,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却是无精打采的,没什么胃口,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夫人。”
  萧燕泱泱的,让人将饭菜撤下,方嬷嬷走到她近前,恭恭敬敬的叫了声。
  萧燕缓缓抬头,听到方嬷嬷道:“老奴的儿媳马上就要生了,之前找大夫诊了脉,说是个孙子,老奴想回去看看,然后伺候她几天月子。”
  萧燕盯着方嬷嬷,听着她说的话,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歆羡的情绪。
  如果,如果她的恺儿没有出事,正常高中,现在应该也已经娶妻,很快她也能做祖母了。
  萧燕随之又不自觉的想起了苏倾楣,想起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这个孩子,倒是让她暂时免去了对苏倾楣性命会有危险的担忧,但是她心里却还是不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这孩子要生下来,七皇子日日夜夜看到,这日子
  萧燕每每想到这些,都觉得自己命苦,不知不觉,脸都湿了。
  方嬷嬷多年来一直都跟随在萧燕身边,哪里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当即劝道:“夫人您也别太伤心了,这人只要日子过的舒心,在哪里都不打紧,少爷虽然不在京城,但是在青州过的好也一样,老夫人先前就一直想抱曾孙,肯定会帮少爷相看操办的,说不定夫人您很快就要做祖母了。”
  这要是以前,方嬷嬷要说这样的话,她气的都得扇她耳光。
  她的儿子,人中龙凤,怎么能娶青州那种小地方的女人,但是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萧燕也看开了不少,对苏泽恺,她现在只盼着他此生平安顺遂,平平淡淡的也没事。
  “侯爷回来了,一切不都好转起来了吗?”
  方嬷嬷又说了不少让萧燕舒心的话,主要是现在的局面,对萧燕来说,确实比前段时间要好许多,她心稍稍宽了些。
  “你要回去多久?”
  萧燕问完,很快又道:“杜嬷嬷走了,我身边除了你,也没个说话商量事情的。”
  方嬷嬷受宠若惊道:“她现在还没生,不过大夫说快了,就这几天的时间,等她生了,奴婢伺候个三五日就回来,老奴在夫人身边伺候习惯了,在别的地方也不适应。”
  萧燕思量着,应了方嬷嬷。
  当晚,萧燕在苏府门前,狠狠骂了苏克明一顿的事,就传的苏府上下人尽皆知,苏梁浅耳聪目明,自然也知道了,甚至于萧燕那些骂人的话,都被秋灵惟妙惟肖的学给她听。
  苏克明舔着脸,非但没让得到萧燕的原谅,还让府里的那些女人,对他的不满更甚。
  方嬷嬷是在告知了萧燕事情后的第二天傍晚离开的。
  她出了府,回到家中,刚下马车,就被人堵住嘴掳走。
  “小姐。”
  方嬷嬷出事没多久,外出的秋灵回了苏府。
  “方嬷嬷被人掳走了。”
  苏梁浅放下手中的黑棋,随意的扔在手侧的棋盒里面,她动作缓慢淡然,没有半分意外。
  她收回落在棋盘的目光,缓缓投向外面只坠了几颗星子的漆黑夜空,勾着嘴角,满意道:“七皇子开始行动了。”
  关于方嬷嬷儿媳妇要生的事,苏梁浅事先也知道了,但这所有的一切,当事人萧燕一无所知。
  “这京城,要再次变的热闹起来了。”
  而且这出戏,会比之前任何一场戏都要精彩有意思,有趣到就连苏梁浅都生出了期盼来。
  夜傅铭从萧家回去后,开始筹谋进宫的事。
  方嬷嬷被捉后,他将人交给了沈安永,和他见了一面。
  他问沈安永要了封信,同时自己也写了封信给他,两人正式确立了合作的关系。
  夜傅铭将沈安永给他的信交给了庆帝,如愿在屡屡的拒绝后,得到了进宫和庆帝见面的机会。
  这不是夜傅铭第一次进宫。
  他长这么大,大半的时间,都在皇宫,后来成年后搬离皇宫,因为和太子交好,他隔三差五就会入宫,进宫的次数,多的数不过来,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夜傅铭走在熟悉的宫道上,感触这般的深。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触,就是感慨很深,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也说不清楚。
  皇宫的内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的,都已经被作为儆猴的鸡杀了,现在都是不知情的,但是后宫的娘娘,尤其是皇后娘娘听说夜傅铭入宫,却是狠狠的吃了一惊,包括太后。
  皇后意外的同时,更加气恼,当场就发飙了,咬牙切齿道:“他还有脸进宫,胆子还真大,是谁让他进宫的?”
  昭檬公主也在。
  她和萧凭望的婚期已经定了,在腊月十六,现在就只剩下两个多月了,时间紧迫,她身为公主,自然是要风光大嫁的,需要筹备的东西很多,这段时间,经常来皇后宫中和她商议这些事情。
  商议是一方面,另外也是想通过这些事情转移皇后的注意力,让她对太子一事不至于意志太过消沉。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频繁的接触,昭檬公主才知道,因为皇上迟迟没立太子,皇后对太子复立一事依旧心存侥幸和希望。
  对此,昭檬公主是既无语也无力。
  昭檬公主听说夜傅铭进宫,也是意外的很,不过她反应没皇后那么大,理智都还是在的,平静道:“除了父皇和皇祖母,这时候还有谁能有那么多的权利?”
  因为庆帝对夜傅铭这样的态度,之前想和他交好的那些皇子以及后宫妃嫔,现在个个都对他避之不及,根本就不可能见他。
  “应该是父皇。”
  昭檬公主抿着嘴唇,略微思量了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太后多年来,吃斋念佛,清心寡欲,根本就不管事,她对诸位皇子的感情都淡然的很,就是最讨她喜欢的五皇子,她都不会说因为心情烦闷想他召他进宫说话,更不要说是现在的七皇子。
  尤其,在她身边还有十二皇子和贤妃的情况下,而且,太后惯来偏袒苏梁浅,不会在这时候召夜傅铭进宫抬举他。
  “你父皇?”
  皇后的声音尖锐,“你父皇现在讨厌他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见他?”
  皇后觉得不可能。
  因为事关夜傅铭,
  时至今日,昭檬公主也不敢小瞧了自己那一贯无争的皇兄了,思量了好一会,面色陡然变的更加凝重。
  “皇兄这时候进宫,肯定是有很要紧的事,不然父皇不会见她,母后,我总觉得皇兄这次来者不善,您要小心了!”
  皇后一贯看不起夜傅铭,听了昭檬公主的话,并不以为然,不屑道:“小心?他一个无依无靠,还会皇上厌弃了的皇子,能奈我何?就算你皇兄被废,本宫依旧是皇后,背后还有王家,要捏死他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如果不是你父皇将苏倾楣许给他,本宫早就弄死他了,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太子的事情上,皇后认定是夜傅铭陷害,她对夜傅铭虽然谈不上是百分百的信任,但也是交付了信任的,被自己信任且施了恩的夜傅铭背叛,这对皇后来说,简直不能忍。
  她让夜傅铭活着,是让他生不如死的,再就是皇上没有处死他的意思,她那个时候又犯了重错,皇后位置都可能不保,皇后才手下留了情。
  各宫的猜测,夜傅铭虽然没亲耳听到她们议论,但是对朝堂后宫局势都心中有数的他多少都能够猜得到。
  想到自己马上就会以一种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姿态逆袭,夜傅铭对接下来的见面简直跃跃欲试。
  这么多年来,他对皇后,对皇上,对后宫的每个算得上主子的人低声下气卑躬屈膝,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对于接下来扬眉吐气的逆袭,他又怎么能不期盼?
  昭檬公主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夜傅铭前往御书房的消息,几乎在片刻间都传遍了后宫。
  与此同时,胡公公亲迎夜傅铭,且态度恭敬一事,也随之传到了每一个忧心打探的人耳中。
  要说皇上召见夜傅铭,这虽然让人意外,但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忽然念及他的好召见,这是完全能说的过去的,但是因着胡公公的态度,事情一下变的扑朔迷离,耐人寻味起来。
  胡公公就守在御书房门口,远远的看到夜傅铭过来。
  夜傅铭走路时,腰背挺直,整个人更是从未有过的意气风发。
  胡公公看他这样子,只觉得像个得志的小人,他眼里充满了厌弃,不过迎上去的时候,脸上却挤出了恭敬得体的笑。
  “七皇子。”
  在夜傅铭看来,胡公公对他的态度,也是从未有过的恭敬。
  胡公公这样的态度,让夜傅铭相当受用,与此同时,他还敏锐的察觉到另外一件事。
  他给皇上的信件,上面的内容,胡公公可能也知情。
  这就意味着,当年沈家的事,胡公公可能也知道甚至参与其中,这次的事,皇上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他那个多疑的父皇,对这个阉人还真是信任。
  夜傅铭看着躬着身的胡公公,笑的意味深长,信任才好。
  越是信任,对他行事,好处就越大。
  第三百七十七章 :威胁,父子闹翻!
  胡公公看着夜傅铭脸上挂着的笑,和以往好像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却又仿佛截然不同,因为他觉得夜傅铭这个样子渗人的很。
  胡公公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依旧是恭敬的笑,就好像是严丝合缝的面具,紧紧牢牢的贴在脸上,看不出虚伪的痕迹。
  胡公公做太监总管这么多年,每天不知道和多少人打交道,早也练就了遇事不动声色的本事,踩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一流。
  夜傅铭微微点头颔首,两人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胡公公跟在父皇身边多久了?”
  夜傅铭看着就在自己前面两步引路的胡公公问道。
  胡公公看了夜傅铭一眼,回道:“奴才七岁的时候入宫,八岁的时候有幸被万岁爷挑中,跟在他身边伺候,现在已经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啊。”
  夜傅铭重复着胡公公说的这个数字,“您日夜跟在他身边伺候,难怪父皇如此信任看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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