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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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傅铭虽然已经习惯了苏梁浅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心里头还是十分不爽的,不过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很快就让自己调试着释然了。
  他扫了眼站在苏梁浅身侧的谢云弈,“不及县主春风得意,不过太过得意自大,容易出事,一旦出事,县主就会知道,你从头到尾,一直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苏梁浅皱了皱眉,她总觉得夜傅铭像是意有所指,尤其是他自信满满的样,更让她觉得他好像已经有了什么针对她的计划。
  第四百章 :苏倾楣再出事
  夜傅铭话落,抬着下巴,从苏梁浅的身边经过离开,苏倾楣由李嬷嬷伺候着,一如之前,紧随其后。
  “妹妹最近怎么样?吃的好吗?睡得好吗?我听说孕妇一般都是头三个月反应大些,你现在应该没什么不舒适的吧?怎么气色这么差?”
  苏梁浅被夜傅铭整的不痛快,和苏倾楣同行,故意关心起她的状况来,听的走在前面的夜傅铭,面色发冷。
  苏梁浅才不管她的心情和感受,继续询问,夜傅铭听不下去,停了下来,冷着脸瞪着苏梁浅,用含着警告的口吻道:“别人的事少管,县主还是顾好自己吧!”
  夜傅铭眼睛冒火,已经有些暴躁。
  苏梁浅停止和苏倾楣的对话,挑眉看向夜傅铭,“我身为长姐,关心关心自己的妹妹都不行,明王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还是我说什么,刺了你的心?”
  谢云弈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夜傅铭,“二小姐的事,明王您都是知道的,您既然让她进了门,成了您的女人,就该好好待她,她现在还有身孕呢,您怎么能这样冷淡,半点也不照顾,实在太冷淡太没责任心了,还会让人觉得您过河拆桥,不是每个人都和您一样的。”
  谢云弈一口一个您,明明是尊称,却是无限的讥讽。
  苏倾楣和太子的事,在场的,虽够不上人尽皆知,但也是七七八八。
  苏倾楣有孕,两人又是新婚燕尔,苏倾楣身后还有个萧家,夜傅铭对她态度如此冷淡,说明了什么,说明那个孩子,不是夜傅铭的,是夜向禹的。
  夜傅铭是被戴了绿帽子,还给人养了孩子。
  夜傅铭这次被封明王,皇上明确说了,是因为对他心有愧疚。
  夜傅铭是宫女所生,自幼不被重视,七岁才被确认了皇子的身份,还有就是这次庆帝明知道苏倾楣和大皇子的事,依旧将她赐给夜傅铭做侧妃,这两件,不管哪一件,都是踩在夜傅铭的自尊线上,尤其是后一件。
  要皇上是因为后面一件事对夜傅铭心生愧疚,那夜傅铭这个明王,就是吃软饭。
  因苏倾楣获利,却不好好对她,这可不就是过河拆桥吗?要说忘恩负义都不过分。
  谢云弈神色淡然温和,不同于夜傅铭给人的亲近感,他更多的是仿佛与生俱来的平和,再加上比夜傅铭略高,更有种凌驾于夜傅铭至上碾压他的气势。
  他的声音也不大,但在这样有些喧闹的环境下,足够不少人听到。
  不同于夜傅铭对苏梁浅带着脾气的态度,谢云弈的口气简直平和,但是这种平和的陈述,给人的感觉无一不是对夜傅铭的讥讽。
  两人那样面对面的站着,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度,夜傅铭差谢云弈的都不是一星半点。
  高下立见。
  谢云弈是不快活的,因为夜傅铭之前那句一旦出事,你就会知道,你从头到尾,一直就是一个人而已,这不是挑拨离间,说他会对苏梁浅始乱终弃吗?
  因为对象是夜傅铭,谢云弈不能忍受。
  “你是谁?什么身份?本王和乐安县主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
  苏梁浅往谢云弈的方向又近了近,“明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您那样好脾气的人,不会因为谢云弈就事论事的几句话,就大动肝火,兴师问罪吧?”
  两方对峙,夜傅铭快要暴走的时候,萧镇海走了过来。
  “大家都到了,快里面请。”
  萧镇海人高马大,声音洪亮,一下将夜傅铭的情绪拉了回来,他走到两拨人的中间,挡住了他们看彼此的视线。
  萧镇海给萧有望使了个眼色,看着他道:“你带小公爷他们进去。”
  萧有望依着萧镇海的意思,将季无羡和谢云弈一行人往里请。
  夜傅铭看着苏梁浅,已经燃升的很高的怒气值,以一种奇异的速度,平息了下来,嘴角诡异的勾起,眼睛发亮,似乎是在极力的期盼着些什么,渗着恶毒的得。
  萧镇海看了看苏倾楣,又看向夜傅铭,那目光落在夜傅铭身上时,分明是不快的,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看向苏倾楣。
  他走到苏倾楣身边,放轻了声音对她道:“今天人多,你怀着身孕,容易有磕碰,就不要在这里,我让人将你的院子收拾出来了,你去那里休息吧。”
  苏倾楣并不是个脸皮薄的,但是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还是看的她不自在极了,她继续待下去,都要窒息了。
  苏倾楣也不愿意跟着夜傅铭,被人当猴耍似的指指点点,她求之不得,点了点头。
  萧镇海又叮嘱了李嬷嬷几句,让她领着苏倾楣去了后院。
  送走苏倾楣后,萧镇海和夜傅铭说了几句话,随即以招呼其他人为由离开。
  夜傅铭心知萧镇海对自己是有意见的,也没挽留。
  毕竟,萧镇海和朝中的大臣交好,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萧镇海和苏倾楣这一走,夜傅铭的身边就空了下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上前和他打招呼的大臣,也有,但是目前这种不甚明朗的形势,观望的人还是更多,所以也只是有几个官职并不是很高的官员上前请安。
  “七皇子。”
  夜傅铭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还挺熟悉,他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苏克明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脸上的笑谄媚至极。
  夜傅铭眉头打结,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嫌恶的神色,但见四周围人来人往的,都看向自己,就只有敛起来。
  怎么放苏克明进来了?
  萧有望还有别的宾客要招待,送苏梁浅几个人进去后,就离开了。
  宴席的话设在晚上,仪式的话是从下午就开始的,在新嫁娘来前,同行的男女宾客也是聚在一起说话的,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小姐和夫人说话,而朝中的官员带着孩子应酬。
  萧有望走后,苏梁浅找了个借口,和沈大夫人和季夫人几个长辈分开,与谢云弈季无羡一起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
  其实苏梁浅本来只打算找谢云弈的,奈何季无羡和尾巴的,根本就甩不开。
  “七皇子今天很不对劲。”
  苏梁浅看着谢云弈,眼神坚定,口气也极其的笃定。
  谢云弈虽然疑惑,却也是心领神会,季无羡却是疑惑的很,重复着苏梁浅的话道:“不对劲?”
  他似是在认真的回想,半晌,看着苏梁浅道:“哪里不对劲?他不一直都这样假惺惺的,对你喜欢放狠话,阴阳怪气,让人讨厌的吗?”
  苏梁浅白了他一眼,季无羡收起嬉笑,很快变的正经起来。
  好吧,他是真的没看出来夜傅铭有哪里不对劲。
  大概是多年来的压抑,夜傅铭最近的性子,完全有别于从前。
  以前是对谁都好脾气,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说话不中听的很。
  要不是季言祖和季祥化再三叮嘱交代,刚刚谢云弈没怼,季无羡都忍不住,一个大男人,挑拨离间,还是针对苏梁浅和谢云弈,简直不能忍。
  苏梁浅拧着眉,眉头也紧锁着,具体的其实她也说不清楚,但是那种不好的预感和直觉,极其的强烈。
  苏梁浅从来都很相信自己对危险认知力的敏锐。
  谢云弈看着她费力思考着的模样,“就当他是有什么阴谋,我们小心应对就是,有我在,不会有事,我会一直都在。”
  谢云弈对夜傅铭的那番话,还是心存芥蒂的。
  苏梁浅一开始没明白,见谢云弈忧心又神色坚毅的模样,很快反应过来谢云弈是误会了。
  她笑笑,安慰谢云弈道:“夜傅铭那些挑唆的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苏梁浅见谢云弈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继续道:“我们从云州结识,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是,处境艰难,你和季无羡就一直帮我。我能有今天,是因为你们帮我,而不是因为我有今天,你们才和我走的这么近。”
  苏梁浅双眸清澈明亮,整个人通透极了。
  季无羡也没想那里去,苏梁浅将话点名,他才恍然大悟,看着季无羡啧啧道:“果然,陷入爱情的男人,智商是负数的,苏妹妹是何许人也,就七皇子那蹩脚的段数,可能成功吗?”
  苏梁浅横了季无羡一眼,“什么叫智商为负数,他这是在意。”
  季无羡翻了个白眼,郁闷的嘟囔着道:“有必要这样护短吗?”
  谢云弈则笑,甜蜜又荡漾。
  “夜傅铭是喜欢放狠话,但是今天不是。”
  苏梁浅说的肯定,她想了想,看着谢云弈和季无羡继续分析道:“如果只是单纯的放狠话,现实却又无能为力,那应该是气急败坏的,但是夜傅铭虽然被我的话激的有些气急,但是情绪很快就调整平复了,他还很得意很笃定,这说明,他肯定是有了计划,而且对能打击我很有信心。”
  季无羡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梁浅,一副震惊的模样,脱口道:“你对他怎么这么了解?”
  苏梁浅懒得解释,“不是了解,是每个人都这样,就拿我自己来说,我每次为什么遇事都不慌不忙,冷静沉着,那是我知道,事情会有反转,倒霉的不会是我,我是抱着一种看别人倒霉的看戏心态。”
  苏梁浅话落,恍然大悟,“对,就是看别人倒霉的看戏心态,夜傅铭那个得意的眼神,就是这样,他肯定在计划着些什么。”
  是已经开展的计划,并且他笃定,她不知情。
  “我让疾风盯着他,一有情况,立马就告知我们。”
  苏梁浅心中依旧不安,心神不宁的,但现在,她一无所知,除了盯紧夜傅铭,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季无羡也被苏梁浅这样子弄的有些紧张起来,“我和母亲说一声,你们一起的,秋灵,你跟牢你家小姐,别让她出事了。”
  苏梁浅忧心着喃喃道:“他针对的是我,却未必是直接针对我。”
  谢云弈和季无羡没接话,只要不是直接伤害苏梁浅,别的,在他们看来,后果都是能够弥补的。
  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沈大夫人和季夫人找来了。
  谢云弈直言不放心苏梁浅,让季夫人一定将她看牢了,季夫人信誓旦旦,满口答应。
  腊月时节,昼短夜长。
  傍晚时分,天将暗但还是亮的时候,萧府门口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还有锣鼓唢呐声,热闹极了。
  “新娘子来了!”
  有人兴奋的高喊了一句,里面的人,开始往一个方向涌,尤其是小孩,还有年轻的小姐,似乎爱极了这热闹,就连季无羡都不例外。
  苏梁浅却是无动于衷。
  她的脸上,是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在面对这样的喜事时,少有的平静,仿佛这所有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当然,事实上也是无关的。
  她成过一次婚,也主持过许多场婚礼,时至今日,已经麻木,尤其现在她还有心事,就更加融入不进去,开心不起来。
  苏梁浅没动,谢云弈没动,守在她身边,看着四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你有想过成婚吗?想要什么样的成婚仪式?”
  于谢云弈而言,这样的苏梁浅,他看着是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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