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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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和踏青回府没几日, 许娘就回了瑞京城, 许娘的回归, 端和又开始了苦逼的习艺模式。
  果然人都是贱骨头,许娘不在的时候她觉得空虚, 许娘在的时候又恨不得她再出几次城。
  这和她前世上学想放假,放假想上学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过如今倒是多了点变化,母亲前些日子还寻来了别的教娘,教棋、书、画和礼仪。许娘的教习时间开始缩短, 端和的艺术课越上越多。
  总得来说,端和开始在瑞王府里上娱乐兴趣班,陶冶情操。
  今日的学的是画竹,教娘留了作业,端和一边握笔画竹, 一边在心中思索, 她只知道程理清还活着,还是权幼卿的人带话。至于程理清本人在哪,在干什么,端和一概不知。
  他们似乎约定好了不告诉自己。不过端和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慕昭早就借给了程理清, 这样一来自己能帮的忙早就帮完了。
  只是她这几日来不及关注程理清,就被她大儿子的操作给惊了, 皇长子如今不过十三岁, 今上居然将其封了王赐了封地。端和笔下修竹跃然纸上, 心里没有陶冶之感,瑞京的瓜倒是吃了不少。
  是关于皇长子端祈与燕楚老糊涂的,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不说是她,就是瑞京酒肆里评书人都能张嘴来几句。
  皇太弟在北地鏖战,又有燕北帝势取皇太弟项上人头的话在前,瑞京的中立党与皇子党的人心早早就开始偏移,今年似乎比往年的小动作还明显些,前些日子就有人的传户部侍郎府的人与大皇子的人来往密切。
  户部侍郎车鼎,胤康帝内廷敬妃之父,也是皇长子端祈的外祖父。
  皇子与外戚勾结,历来都是帝王最忌讳的,可此事在瑞京发酵了半月,今上都不为所动。可不等那些人放松心情,今上前些日子突然颁口谕,封皇长子端祈为安王,于瑞京开府,封地为临安省安西府,弱冠搬离瑞京前往藩地。
  如此作为,不在他们紧张的时候发声,反而在人们放松的差不多的时候动手。这口谕反而像凌厉的一掌,打在了迂腐老臣满是褶皱的脸上。
  口谕一出,全城哗然。皇子党的人怕是也惊了,面上发热,心底发慌,今上的手段凌厉,每次都能把他们的行动半路截杀,还是直接从源头扼杀。
  端和心下也是一惊,若只是藩王还好说,可这口谕里还加了点东西——“弱冠搬离瑞京前往藩地”。藩王去了藩地,除每年的入京述职外都是不能随意出藩地的。像她的父亲也是因为有官职在身所以久居瑞京,如若不然她就长在庆云府了。
  结果端祈才十三岁就封了王,还被提前被告知了以后镇守藩地的命运。
  大皇子怎么想的端和猜不到,也没兴趣知道,只是胤康帝作为她的大儿子,在她极为了解她大儿子的前提下,端和都觉得今上的处理还算很和善的。毕竟燕楚已有皇太弟,在这种前提下与外戚勾结,提前封王已经算是最温和的结果了。
  毕竟同样是祸乱朝堂,比起镇国将军府一日诛杀,相比皇长子封王无罚,脾气简直不是太温和。
  况且安西府作为临安省首府,什么都不差,甚至说起来都不比庆云府差。安王这个封号也算中肯。
  胤康帝,端和沉吟,她当时起这个年号的时候就是有意起的,胤字是后代之意,胤康二字就代表了今上对子嗣的在乎。
  所以他可以对皇子包容,但是别人?不一定。
  燕楚皇宫。
  乾清宫东暖阁。
  “圣上,敬妃娘娘已经在外面跪了好几个时辰了。”说话的是李福元的徒弟李全,李福元年事愈高,早已经退位换成了自己的小徒弟。李全长的秀气,却深谙深宫之道,做事稳妥,故而才能在胤康帝身边侍候。
  胤康帝握着朱笔的手不停,面上毫无波动,声色冷然:“想跪便跪着吧。”
  李全领命退下,出了殿门,对殿外长跪的敬妃开口,“圣上无意见娘娘,娘娘还是请回吧。”
  敬妃闻言心下凉了半截,眼角泪水潸然落下,漂亮的眉眼泛红,即便是哭,依然不失美丽。樱唇轻咬,吐出几个字来,“今上不见臣妾,臣妾就在这里等今上出来。”语毕又是叩首,声音凄厉,“还请今上饶过臣妾的父兄。”
  她的父兄锒铛入狱,祈儿如今才十三岁,封王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完全失去了以后封储的资格,还特意加了一句弱冠之后离京前往封地,去了封地就是困兽一只,这让她如何是好。
  李全被这尖利的哭声刺的耳朵疼,当即开口,“娘娘要跪,跪着便是,何必在殿前惊扰今上阅折。”
  胤康帝自小习武,自然听得到殿外敬妃的话,眸色一暗,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和善,可为什么总有人想得寸进尺。他最厌恶的就是外戚与后妃干政,可这两条车家的人全沾了,户部侍郎的人昨晚才进的刑部,今日敬妃就来向他求饶。
  胤康帝心下冷哼,他倒是不知道户部侍郎家的人这么厉害,眼线都深到了他的内廷里。
  同样,他想知道的事儿,就没有能瞒的住的。车家的人想利用他儿子从外戚变为皇戚,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敬妃细细的哭声传来,胤康帝的眉眼轻蹙,这女人的哭只会让他更烦。
  与此同时,就在敬妃跪地的不远处,大皇子端祈正抬首看向敬妃跪地啜泣的身影。
  这是他第一次见母妃哭,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已经是敬妃,在后妃中算的上位高权重。徐皇后是个好相处的,公事公办也不难为人,父皇忌讳后妃争宠,内廷一片祥和,所以母妃的后廷生活与自己的皇子生活其实是十分平顺的。
  端祈垂首视地,将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个干净,连这他对母妃的敬重也扔到了角落。这是他第一见母妃哭,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在母妃心中父兄和权力比自己更重要,母妃求的是外祖父和舅舅的命,外祖父与舅舅们求的是家族兴旺,这些都与他无关。
  端祈心下痛的麻木,他对皇位并没有什么感觉,相反,他羡慕的是父皇与皇叔之间的感情。可如今,他是不是一不小心成了他们对付皇叔的刀?
  “主子?”端祈身后的伴当见他盯着敬妃娘娘看了半晌,气息似乎不对,小声开口道。
  端祈闻言掩了掩眸,将心中莫名的情绪压下道:“回吧。”安王就安王吧,挺好的。
  伴当点头,赶紧跟上了端祈离开的脚步。
  端祈疾步离去,身后是母亲求饶的啜泣,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敲在他的心上,生疼。
  而如今在瑞王府的端和,借兄长职务之便,也知道了户部侍郎一家进了刑部的事。反正兄长说给她之后就烂在她的肚子里了,而且既然能说,就代表过几天瑞京的人也差不多就都知道了。
  端和摸着下巴猜测,大皇子一事,身后肯定不止车家,怕是胤康帝把车家的人扔在刑部候审不处理,也是在等别的人。
  什么皇子派,端轼是胤康帝与谨身殿大封的皇太弟,怎么还会有人想着封太子?可笑。还不如祈求皇太弟早日归京继位,到时候按照皇太弟温和的性子,一定坐不了几天就禅位给了皇子。
  不讨好皇太弟在这里点胤康帝的火,傻叉!
  .....
  程理清离京那日,瑞京下起了雨,说起来,今年瑞京的雨水似乎格外充沛。
  瑞京城外与瑞京的繁华并不相通,城外只有路过的商贩与往来侍卫,权幼卿将程理清送到城门外,对马车上的车夫施礼,轻声道:“还望将人安全送达。”
  车夫颔首,对权幼卿恭敬开口:“请公子放心,卑职一定将人安全送到楚元境内。”
  权幼卿手里握着油纸伞,一袭青色的道袍做书生打扮,掀起马车帷幕递给程理清一个瓷瓶,“这是幻颜丹,一粒能持续半月,路上有需要就吃了吧。”
  程理清的身体还有些虚弱,雨水敲在马车的顶上,就像勾人的蛛丝,勉强吊着他的精神。程理清将其接过,对权幼卿道了一声谢。
  权幼卿面上含笑,开口道:“就此别过吧。”语罢将马车上的帷幕放下。
  程理清的声音紧随其后,对车夫道:“走吧。”
  至此一别,他也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燕楚到楚元路遥,怕是路上就得两三个月时间,在此之前,他最主要的是让自己活着出燕楚。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的声音和着雨声,权幼卿目送马车的身影消失在前方,雨幕将背景变的虚无,就像那个长得离离矗矗的少年离去一样。
  身侧只剩了雨滴落在地面的声音,权幼卿转身离去。
  少年衣袂随风而动,权幼卿的面上没有一丝情绪,程道远在权府安排了那么多人,他真的不爽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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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觉得这个文应该叫《吃瓜郡主》,端和郡主在线专业吃瓜。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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