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开膛破肚
“明天一过，你去拜访一下浮尘寺的空寂大师吧。”苏景看着苏瑶竹从笼子里抓出了一只小地鼠，静立一旁，突然说了这话。
苏瑶竹看着在她手里扭着身体的小鼠，神思恍惚了一下，空寂大师……
虚觉也曾经跟她说，她有佛缘，如有时间可去拜访空寂大师。
“要去不也该你去么？”苏瑶竹反问他。
苏景明白她的意思，当下苦笑：“我还不到时候。”
“那要什么时候？”
男子挺拔的身躯转了方向，他的目光悠远，看向镇外的方向：“等沙荒再次来临的那一天。”
这时院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苏瑶竹看去，正是昨晚喝醉了的老工头，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敲院门。
“冯妹子啊，快开门……”
吱呀一声院门开，苏瑶竹把人迎了进来。
“老伯你有何事？”苏瑶竹扶住了他的手臂，带他坐到石凳上，老工头不愿做，反倒拉住她的袖子。
他喘着粗气。
“快...跟我去见长老们……”
长老？
苏瑶竹把他硬按到石凳上，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破壶给他倒了杯水，手一摸还是热的，应该是苏景烧的。
老工头惊讶于冯家妹子的力气，竟能硬摁他坐下，呼吸刚平复下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端着一杯清水。
“先喝点水再讲。”
老工头脸上露出笑容，皱纹横生，对她说：“冯妹子有心了。”
随后他娓娓道来。
原来不过半日的功夫，冯兰兰与苏景挖出一口井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子，镇里的长老们听说了，连夜开了会，不料一个晚上里镇子里又传来了另一个难听的传言，说是冯兰兰早就预知那一处可以挖出水来，还为此哄骗了镇里的王大娘，夺下了水源的所有权。
王大娘虽然没到长老们的面前求公道，但长老们听了，唤了昨日在场的人问话，这会儿正叫老工头请冯兰兰过去问问情况。
“老伯，之前我怎么没听说，这镇里还有长老啊……”苏瑶竹不慌不急地问。
“是有四位长老的，平日里也无什么事，他们是不会出面的……”
老工头还未说完，外面便一阵嘈杂声。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来，围在了院子外面，从院子里望出去，只看到了一片人影。
门外走进来了几个中年人，有男有女，穿着整洁持重，一看气度就与旁人不同。
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挽成严谨的高髻，穿着灰色的中衣，外面也是深色的外衫，腰上缠着几圈彩绳，流苏摇晃。
她站前来，声音沉稳：“我是镇中的三长老，你便是冯家的姑娘冯兰兰？”
苏瑶竹还是第一次见这几个人，又劳烦得人家亲自前来，当下对几位有了几分敬意。
如果是那些仗着身份行事的人，恐怕等也要等到她亲自上门去见他们。
“是。冯兰兰见过几位长老。”苏瑶竹微曲了膝，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一旁传来爽朗的笑声。
“你如何得知，我们几位都是长老？”这是个精壮的男人，皮肤是偏深的小麦色，露出胸膛的衣服扎进白色的腰带里，宽大的短裤腿，脚上是分叉的凉鞋，左脚鞋前端还缺了口，坑洼地像是被老鼠咬了。
其他两位，一人秃头，瘸腿拄着拐杖，另一位高高瘦瘦，像竹签一样，都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她。
苏瑶竹坦然地任人打量，他们还未说出来意，面对他们身后这么多人一起上门来，毫无怯意，反而进退有礼。
几个眼神来回间，几人看她的目光都是赞赏。
苏瑶竹心下安了几分。
“四位长老气质非凡，我如何看不出来？”苏瑶竹颌首。
老工头赶紧起身向苏景拉了几根凳子出来，请几位长老坐下。
苏瑶竹倒了几杯水，放到几人面前。
“这水是什么水？”瘸腿长老端起来问，声音像漏气的风箱，眼底晦暗一片，似有深意。
她规规矩矩地回答：“是从镇外新水井里取来，烧开了的。”
“你又如何能保证这水没有问题，还敢拿来给我们喝？”
苏瑶竹抬头直视着瘸腿长老的眼睛，目光如炬：“我自有办法证明。”
几位长老都侧目，院门外的人也向里探望，如若不是几位长老坐镇，估计外面的人早就闹开了。
苏瑶竹走到院角的几个草笼子，从中取出几只地鼠来。
“这几只小鼠，都饮过这水。这瘟疫虽说毒性扩散缓慢，但感染速度极快。如若几位担心新井水有感染瘟疫的风险，这几只小鼠会向你们证明。”
她拿了一只小鼠，直接拧了它的脖子致死，然后取出腰间皮革里的匕首，两只手指拎起肚子上的皮，下手干净利落，整个肚皮被翻开，里面的内脏丝毫未损，在边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
“凡是感染瘟疫的人，血液会变成绿色……”
接着她割开了胸上的那一层，一个跳动着的心脏露了出来，特别是裸露出来的心尖，就像一只蠕动的虫，第一次见的人难免会觉得恐怖。
“正常刚死的小鼠心脏可以跳动很久，如果是感染了瘟疫的，我之前在回镇的路上试验过了，不仅心脏停止跳动，而且心脏萎缩，表皮暗淡无光。”
她丢下匕首，从一旁的水缸里取来水洗净手，回头看向几位长老：“如果你们觉得这井水或有其它问题，我愿意先饮下来证明。”
没等几位长老反应，她就拎起水壶，仰头，抬高的水壶里飞出一条水流，直入她的口中。
不少漏出来的水顺着她光滑的下巴流到脖颈，胸前，湿了一片。
“如何？！”她重重将水壶‘砸’在了桌上。
三长老只觉得刚才那个温雅娴静的女子不见了，眼前这位冯姑娘浑身萦绕着一种不输于男子汉的勇气和自信。
“好！”三长老首先将面前的水饮下。
另外三位见此也纷纷喝了几口。
虽然白水除了解渴，也没什么好喝的。
苏瑶竹嘴角上扬，这代表他们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了，那么接下来她在镇中的计划也会顺畅许多。
“有人说，你本来就知道水源，并且心思狭隘地想要独占？”高瘦的长老不改往日作风，直截了当地开口，一旁的三长老使了眼色过去却被他忽略。
精壮的那位长老仍是笑哈哈的，接着说：“二弟，若是一个刚来不久的人都能得到水源的消息，我等岂不是汗颜？”
“几位长老说的极是。能发现水源也许是近年来的地质变化，但冯兰兰绝对没有私吞水井的打算，之前我曾对镇里的人说过，我会开垦药田，研制出治愈瘟疫的药，天井的水我已经让给了王大娘，这新水井的水我除了想满足日常所需还有灌溉药田，我想交给几位作为看管，镇中凡有缺水的人经过几位的同意便可取水……”
“为何要交给我们？”三长老问。
“我刚来，对镇中的人不了解。还是说，长老们贵人事忙，忙不过来？”本来最后那句话不该说的，她还是说了出来。
刚刚那个精壮的长老又笑出声来，不过听他刚才叫别人二弟，那他应该就是大长老了。
“我正愁着我那小闺女出生后还没水洗身子，冯姑娘，你这是送及时雨来了。三妹，你向来处事公正，水井的事就交给你了。”
苏瑶竹忍俊不禁，却见三长老冲她点了点头。
顿时觉得这不苟言笑的三长老倒还有几分女人样。
几位长老出院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了，但院门外的人却不见有什么减少，这一出去就被围住了。
苏瑶竹在院子里就听见了几声喝止，接着所有人都散了去。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苏景脸臭地看着开膛破肚的小鼠，对她说：“你还不赶紧收拾了？”
苏瑶竹笑得露出了牙。
连缺胳膊断腿的丧尸他都不曾厌弃过，反倒对这区区小鼠颇有反感，这黑历史她好想给他拍下来啊——(未完待续。)
苏瑶竹看着在她手里扭着身体的小鼠，神思恍惚了一下，空寂大师……
虚觉也曾经跟她说，她有佛缘，如有时间可去拜访空寂大师。
“要去不也该你去么？”苏瑶竹反问他。
苏景明白她的意思，当下苦笑：“我还不到时候。”
“那要什么时候？”
男子挺拔的身躯转了方向，他的目光悠远，看向镇外的方向：“等沙荒再次来临的那一天。”
这时院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苏瑶竹看去，正是昨晚喝醉了的老工头，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敲院门。
“冯妹子啊，快开门……”
吱呀一声院门开，苏瑶竹把人迎了进来。
“老伯你有何事？”苏瑶竹扶住了他的手臂，带他坐到石凳上，老工头不愿做，反倒拉住她的袖子。
他喘着粗气。
“快...跟我去见长老们……”
长老？
苏瑶竹把他硬按到石凳上，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破壶给他倒了杯水，手一摸还是热的，应该是苏景烧的。
老工头惊讶于冯家妹子的力气，竟能硬摁他坐下，呼吸刚平复下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端着一杯清水。
“先喝点水再讲。”
老工头脸上露出笑容，皱纹横生，对她说：“冯妹子有心了。”
随后他娓娓道来。
原来不过半日的功夫，冯兰兰与苏景挖出一口井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子，镇里的长老们听说了，连夜开了会，不料一个晚上里镇子里又传来了另一个难听的传言，说是冯兰兰早就预知那一处可以挖出水来，还为此哄骗了镇里的王大娘，夺下了水源的所有权。
王大娘虽然没到长老们的面前求公道，但长老们听了，唤了昨日在场的人问话，这会儿正叫老工头请冯兰兰过去问问情况。
“老伯，之前我怎么没听说，这镇里还有长老啊……”苏瑶竹不慌不急地问。
“是有四位长老的，平日里也无什么事，他们是不会出面的……”
老工头还未说完，外面便一阵嘈杂声。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来，围在了院子外面，从院子里望出去，只看到了一片人影。
门外走进来了几个中年人，有男有女，穿着整洁持重，一看气度就与旁人不同。
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挽成严谨的高髻，穿着灰色的中衣，外面也是深色的外衫，腰上缠着几圈彩绳，流苏摇晃。
她站前来，声音沉稳：“我是镇中的三长老，你便是冯家的姑娘冯兰兰？”
苏瑶竹还是第一次见这几个人，又劳烦得人家亲自前来，当下对几位有了几分敬意。
如果是那些仗着身份行事的人，恐怕等也要等到她亲自上门去见他们。
“是。冯兰兰见过几位长老。”苏瑶竹微曲了膝，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一旁传来爽朗的笑声。
“你如何得知，我们几位都是长老？”这是个精壮的男人，皮肤是偏深的小麦色，露出胸膛的衣服扎进白色的腰带里，宽大的短裤腿，脚上是分叉的凉鞋，左脚鞋前端还缺了口，坑洼地像是被老鼠咬了。
其他两位，一人秃头，瘸腿拄着拐杖，另一位高高瘦瘦，像竹签一样，都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她。
苏瑶竹坦然地任人打量，他们还未说出来意，面对他们身后这么多人一起上门来，毫无怯意，反而进退有礼。
几个眼神来回间，几人看她的目光都是赞赏。
苏瑶竹心下安了几分。
“四位长老气质非凡，我如何看不出来？”苏瑶竹颌首。
老工头赶紧起身向苏景拉了几根凳子出来，请几位长老坐下。
苏瑶竹倒了几杯水，放到几人面前。
“这水是什么水？”瘸腿长老端起来问，声音像漏气的风箱，眼底晦暗一片，似有深意。
她规规矩矩地回答：“是从镇外新水井里取来，烧开了的。”
“你又如何能保证这水没有问题，还敢拿来给我们喝？”
苏瑶竹抬头直视着瘸腿长老的眼睛，目光如炬：“我自有办法证明。”
几位长老都侧目，院门外的人也向里探望，如若不是几位长老坐镇，估计外面的人早就闹开了。
苏瑶竹走到院角的几个草笼子，从中取出几只地鼠来。
“这几只小鼠，都饮过这水。这瘟疫虽说毒性扩散缓慢，但感染速度极快。如若几位担心新井水有感染瘟疫的风险，这几只小鼠会向你们证明。”
她拿了一只小鼠，直接拧了它的脖子致死，然后取出腰间皮革里的匕首，两只手指拎起肚子上的皮，下手干净利落，整个肚皮被翻开，里面的内脏丝毫未损，在边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
“凡是感染瘟疫的人，血液会变成绿色……”
接着她割开了胸上的那一层，一个跳动着的心脏露了出来，特别是裸露出来的心尖，就像一只蠕动的虫，第一次见的人难免会觉得恐怖。
“正常刚死的小鼠心脏可以跳动很久，如果是感染了瘟疫的，我之前在回镇的路上试验过了，不仅心脏停止跳动，而且心脏萎缩，表皮暗淡无光。”
她丢下匕首，从一旁的水缸里取来水洗净手，回头看向几位长老：“如果你们觉得这井水或有其它问题，我愿意先饮下来证明。”
没等几位长老反应，她就拎起水壶，仰头，抬高的水壶里飞出一条水流，直入她的口中。
不少漏出来的水顺着她光滑的下巴流到脖颈，胸前，湿了一片。
“如何？！”她重重将水壶‘砸’在了桌上。
三长老只觉得刚才那个温雅娴静的女子不见了，眼前这位冯姑娘浑身萦绕着一种不输于男子汉的勇气和自信。
“好！”三长老首先将面前的水饮下。
另外三位见此也纷纷喝了几口。
虽然白水除了解渴，也没什么好喝的。
苏瑶竹嘴角上扬，这代表他们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了，那么接下来她在镇中的计划也会顺畅许多。
“有人说，你本来就知道水源，并且心思狭隘地想要独占？”高瘦的长老不改往日作风，直截了当地开口，一旁的三长老使了眼色过去却被他忽略。
精壮的那位长老仍是笑哈哈的，接着说：“二弟，若是一个刚来不久的人都能得到水源的消息，我等岂不是汗颜？”
“几位长老说的极是。能发现水源也许是近年来的地质变化，但冯兰兰绝对没有私吞水井的打算，之前我曾对镇里的人说过，我会开垦药田，研制出治愈瘟疫的药，天井的水我已经让给了王大娘，这新水井的水我除了想满足日常所需还有灌溉药田，我想交给几位作为看管，镇中凡有缺水的人经过几位的同意便可取水……”
“为何要交给我们？”三长老问。
“我刚来，对镇中的人不了解。还是说，长老们贵人事忙，忙不过来？”本来最后那句话不该说的，她还是说了出来。
刚刚那个精壮的长老又笑出声来，不过听他刚才叫别人二弟，那他应该就是大长老了。
“我正愁着我那小闺女出生后还没水洗身子，冯姑娘，你这是送及时雨来了。三妹，你向来处事公正，水井的事就交给你了。”
苏瑶竹忍俊不禁，却见三长老冲她点了点头。
顿时觉得这不苟言笑的三长老倒还有几分女人样。
几位长老出院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了，但院门外的人却不见有什么减少，这一出去就被围住了。
苏瑶竹在院子里就听见了几声喝止，接着所有人都散了去。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苏景脸臭地看着开膛破肚的小鼠，对她说：“你还不赶紧收拾了？”
苏瑶竹笑得露出了牙。
连缺胳膊断腿的丧尸他都不曾厌弃过，反倒对这区区小鼠颇有反感，这黑历史她好想给他拍下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