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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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蔚岚的话, 苏城挑眉。
  他一向自负, 思慕他的女子如过江之鲫, 他瞧上了谁, 从来就没有失手过的, 故而蔚岚同他说爱慕, 他也没有什么奇怪。只是他却也清楚知道, 蔚岚的爱慕怕同他看着那些女子一般,看上对方的好颜色,却当不得真。
  故而, 他忍不住笑了笑:“魏世子说这样的话,是当本王傻的吗?喜不喜欢谁,你以为, 本王瞧不出来?”
  听到这话, 蔚岚轻叹一声,露出落寞的表情来:“我说实话, 殿下不信, 那我同殿下说假话, 从此我就只当一个纯臣, 殿下又信了?”
  苏城没说话, 似乎正在思考,蔚岚静静等着他的回音, 片刻后,苏城轻晒出声:“那若魏世子对本王真报了这样的心思, 又辅佐本王, 是打算要本王以身相许吗?”
  苏城说话的时候,眼里全是冷光。蔚岚微微一笑,挑眉道:“那就端看,三殿下的心思了。或许过些年,蔚岚对殿下的心思也就淡了。”
  说着,蔚岚抬起手来,撩起苏城一抹秀发,低头深深嗅了一口。
  苏城的头发里是全是梅花的味道,闭上眼,就仿佛能回到冬日一般。苏城瞧着蔚岚的模样,许久后,他终于道:“你父亲的事,我会让人处理干净。”
  蔚岚睁开眼睛,瞧向苏城,苏城将头发从她手里拉扯回来,不满道:“日后就把你的心思收敛干净些。你平日要当纯臣,就当你的纯臣,可是关键时刻,”苏城抬起头来,眼中全是冷色:“我想你该明白选择哪一个才是对的。”
  “殿下大费周章布置了这么一出,就只是为了给岚一个警告?”蔚岚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苏城勾了勾嘴角:“大费周章?不,这只是,举手之劳。我不过就是想要魏世子明白,跟着谁才是最好的决定。”
  蔚岚神色冷了冷,她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神色,语气却极其轻佻:“那殿下真是白费心思了,以岚对殿下的心思,难道还真会放任殿下不管吗?”
  “别再说这些混账话!”苏城猛地提高了声音,回想起桃林里那些不大愉快的经历来,不满道:“本王要的是臣子,把你的心思给我收起来!”
  “殿下如此说,是信了岚对殿下的心意了?”蔚岚抬起头来,似笑非笑,苏城不知为何,瞧着那调笑的神色,心中一慌,冷下声来:“你顶多,也不过就是看中本王的容貌而已,你这样的心思,本王清楚得很!”
  嗯,倒挺有自知之明。
  蔚岚内心点了点头,苏城见蔚岚不再说话,站起身来,便带人走了出去。等苏城走后,蔚岚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便看见侯在外面的谢子臣。
  “子臣?”蔚岚挑了挑眉,颇有些意外,走下长廊,穿上了鞋,同谢子臣一起走向宿舍。
  “谈得如何?”谢子臣声音淡淡的,蔚岚用扇子敲着手心,淡道:“就是如此而已。子臣可让太子殿下布置好了?”
  “我们这边所有的股东文书都重新伪造了一份,官府这边的档案里,你父亲不会与此事有牵扯了。万荣的事由张县令一力承担,你不用担心。如果苏城想要反咬你,他根本拿不出铁证,我们可以说他手里的文书都是假的,故意为了陷害你做出来的。如果苏城不想反咬你,而是将那股东文书藏起来,作为要挟你用,那么,他大概永远不会有用上的机会了。”
  “他会察觉你们帮了我吗?”蔚岚关注的问题在这里。
  “如果他真的打算参你父亲,那么对峙就会发现。如果不打算参你父亲,除非去刻意查双方文书,否则不会发现。”
  听到这话,蔚岚总算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想了想,她微笑起来道:“明日休沐,子臣可打算归家?”
  “嗯。”谢子臣点点头,蔚岚望向远方,却是道:“两年后,你我出仕,由家长长辈作为推荐,子臣可有信心成为家中新一代中的第一人,让谢家举家之力去培养?”
  “有。”
  “谢杰已死,子臣打算拿你的嫡亲哥哥如何?”
  如果嫡子不废,谢子臣难有出头之日。然而听到这话,谢子臣却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嫡亲哥哥有什么好在意,在意的,难道不是家主的儿子谢玉兰吗?”
  要谢家倾尽举家之力去培养,仅仅只是当一个二房的嫡子有什么意义?正房不倒,偏房争来争去的,最后资源还不是要堆在谢玉兰身上?
  但谢玉兰如今已满弱冠,早已在朝堂任职,行使作风规规矩矩,根本没有半分差池,谢子臣将主意打到他头上,能有什么好结果?一个不慎便是罪过了
  。
  略一思量,蔚岚不由得道:“谢玉兰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如今也已经入宫做了太子伴读,不如和谢玉兰修成统一战线,他靠谢家,你靠自己,不也是条出路?”
  “我倒是这样想,”谢子臣眼中有了冷意:“可人家未必这么想。”
  “哦?”蔚岚立刻反应过来,谢玉兰怕是已经对谢子臣做了什么,谢子臣却是道:“记得之前我们两在小巷遇到的杀手吗?”
  “是谢玉兰派来的?”蔚岚有些诧异了,谢子臣沉重点了点头:“是他派来的,想伪装成谢杰杀我的样子,一石二鸟。”
  “他都已经是谢家的嫡子了……”
  蔚岚有些不能理解,忍不住皱起眉头,谢子臣却是笑起来:“那说起来,太子还已经是太子了。”
  这样一说,蔚岚也就理解了。
  “不过,谢玉兰不急。”谢子臣淡道:“眼下等徐城水利的案子过去,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蔚岚有些好奇了,两人走到宿舍院子门口,谢子臣面容上带了冷色。
  “三殿下斩太子一根手指,不还点颜色,又怎算的上是礼尚往来?”
  嗯,这个逻辑蔚岚赞成,就喜欢看这些美人们撕逼撕成一团——在不拉着她下水的情况下。
  然而很快,谢子臣便又道:“如若可以,子臣希望岚兄能去东宫道个谢。”
  蔚岚停住了步子,抬起头来,含笑看着谢子臣。
  “我在太子这里,你只需要偶尔的示好,我就可以保证他年无论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瞬间变成□□。日后若三皇子兵败,你就是我安插在三皇子身边的暗线,你可明白?”
  “所以,哪怕现在太子帮了我,我现在也该去赶紧和太子撇清关系。只是说不能撇得太狠,要有那么些……”
  蔚岚将小扇放到唇边,认真思考,慢慢道:“我虽然爱着你,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这样的味道,可是?”
  说着,蔚岚抬起眼来,含笑看着谢子臣。
  谢子臣没有说话,他看着她的眼,听着她说那句“我虽然爱着你,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知为何,内心就涌现出了莫大的酸楚。
  他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垂下了眼眸,蔚岚有些疑惑叫了他的名字:“子臣?”
  “嗯,”谢子臣应了一声,转身道:“就是如此。”
  也就是这时候,谢子臣突然听到了一声欢呼,随后便见到一个黑衣少年朝着蔚岚就奔了过来,欢呼道:“阿岚你回来啦!”
  谢子臣眼疾手快,在对方即将扑倒蔚岚前一秒时,猛地挡在了蔚岚面前,一把就将对方推了开去,怒道:“你做什么你!”
  桓衡愣了愣,片刻后,他立刻反映过来是谁,抬头怒道:“我他妈抱阿岚关你屁事!你住海边的啊管这么宽!”
  谢子臣面色不变,冷冷看着面前的智障少年,摆出了一副长者姿态来,训诫道:“如此疯疯癫癫成和体统!这是盛京,不是边塞,就算你没有礼仪教养,你当魏世子也没有吗?!你这样,让旁人瞧见了去,该如何想魏世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希望别人都觉得魏世子也是个无礼之人吗?!”
  这话说得颇重了些,桓衡愣了愣后,露出委屈的表情来,看着蔚岚道:“阿岚,他说得是真的吗?”
  “哪里有这样严重?”一瞧见自家小弟被如此欺负,蔚岚心中立刻有些不是滋味,忙笑道:“阿衡如此,不过率真。所谓礼仪,便应是让大家舒服即可,过于严苛,让人反感,那边不是礼仪,而是礼教了。阿衡性情率直天真,本就不该被这些束缚,莫要听子臣危言耸听。”
  说着,她朝着他招手,牵过桓衡的手,温和道:“最近太傅讲学,可有不懂之处?”
  谢子臣没说话,他瞧着两人牵着的手格外扎眼,冷笑了一声:“文盲可说率直,无礼便是天真,魏世子倒的确善于夸人。可惜谢四没有这等爱说谎拍马的癖好,未免让人不喜,且就先走一步。”
  所谓先走一步,真的只是一步,抬脚,走进门里,“哐”的把大门关上,就把两人关在了外面。
  桓衡和蔚岚两两相对,片刻后桓衡怒道:“谢子臣我□□大爷!!我已经不文盲了!!”
  蔚岚:“……”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吧?
  深深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蔚岚觉得,近日来,谢子臣的火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当天,谢子臣证明了蔚岚的猜测,除了桓衡以外,王曦、林澈、嵇韶、阮康成……便就是三皇子党的孙明、张盛偶遇,都被谢子臣怼了一番。
  等夜里王曦林澈拖着蔚岚在小院中喝酒,忍不住道:“阿岚,谢兄近日可是遭逢了人生大变,怎的如此暴躁了?同为室友,阿岚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他,他继续这样下去,我怕……”
  “怕什么?”蔚岚摇晃着酒杯,有些奇怪,林澈抬起头来,一脸认真道:“我怕我会打他。”
  听到这话,蔚岚不免笑了笑:“阿澈你起身来。”
  林澈一愣,却还是听蔚岚的话,站了起来。也就是那瞬间,蔚岚的扇子忽然就朝着林澈直直而去,林澈下意识一躲,便见蔚岚从容起身,扇子在她手中化作一把小剑一般,张合翻飞,玩转得无比利索。
  林澈被她逼得连连后退,而她单手负在身后,始终一派从容姿态。
  春末桃花翩舞纷飞,面前少年眼角眉梢俱是风流,林澈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是陷入一场梦境,被人逼得节节后退抵到墙上后,那扇子“唰”的张开,停在他的颈间。
  “以阿澈的身手,”蔚岚笑容里带了几分调笑:“在子臣手下,怕是走不过十招。”
  林澈脸猛地爆红,蔚岚用扇子将林澈下巴一抬,温和道:“不过,若是子臣欺负你,岚必当誓死护之。”
  这话明明只是玩笑,大家都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蔚岚说的时候,林澈居然忍不住,心跳快了半分。
  蔚岚大笑出声,收了扇子回到桌边,王曦啧啧道:“阿岚就是喜欢欺负老实人。”
  闻言,蔚岚眉目一挑:“那我也来欺负一下王七公子可好?”
  王曦将扇子“刷”的打开,遮住脸,忙道:“在下也是老实人。”
  “不过,”王曦将扇子放下一半,对着蔚岚眨了眨眼:“在下不介意被魏世子欺负。”
  “哦?”蔚岚挑眉:“看不出,王七公子还有如此癖好。”
  “能被美人欺负,”王七叹了一口气,认真道:“也是一大幸事。”
  蔚岚:“……”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种话,她有些胃疼。
  于是她果断道:“放心吧,阿曦,我欺负谁都不敢欺负你。”
  王曦挑眉笑了笑,并不言语,眼中波光流转,自是一派风流。
  三人喝到半夜,林澈就趴在桌子上倒下了,蔚岚和王曦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突然就看见染墨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染墨着急出声,拉着蔚岚就想跑。蔚岚喝酒一向有度,也就觉得有那么些燥热,拉了拉衣领,不满道:“什么不好了?”
  “世子爷你快跟我跑吧!”染墨拖着她站起来,急道:“谢四公子找来了!”
  “子臣找来了?”蔚岚有些茫然。
  谢子臣找来了,她跑了做什么?
  然而很快,她立刻明白了。
  她看见谢子臣提着灯笼从树林里走出来,本来就格外阴冷的脸沉着,更是散发出了一股让人觉得胆寒的气息。蔚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捅了捅染墨道:“我……我没做什么吧?”
  染墨哭丧着脸,其实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都是凭借直觉做事的!她的直觉告诉她,世子爷不跑,必有大祸。
  这样的直觉,在见到谢子臣后,蔚岚也有了。
  只是人已经来了,她更不敢跑了,壮着胆子站在染墨身前,她恭敬行了个礼,温和道:“子臣怎么来了?”
  “已过宵禁时间,还在此喝酒胡闹,成何体统!”
  谢子臣一声冷喝,瞬间把三人酒吓醒了一半,王曦有些茫然道:“明日……明日不是不早课的吗?”
  宫中每七日可以休息两日,他们正是看准了不上课才来胡闹的。
  谢子臣冷笑了一声:“入宫时发的册子可曾见了?禁止宵禁不归,禁止饮酒,禁止夜深喧闹,一下就犯了三条规矩,是要我明日就禀报太傅吗?”
  犯事三人组:“……”
  还有这种规定?
  “阿岚……”王曦皱着眉头:“你看那个册子了吗?谢四不是唬我们吧?”
  蔚岚皱眉:“我怎会看这种东西?”
  所谓名士讲究的就是风流洒脱,这种东西他们怎会关注?
  一旁的林澈艰难抬起头来,举手道:“太傅,我知道!”
  “睡吧。”王曦果断把他按了下去,然后踉跄起身,拱手道:“此番是我等不对,还望子臣假作不知,见谅则个。”
  王曦态度好,谢子臣自然没有为难的道理,把目光落在蔚岚身上,淡道:“这本与我无关,我也不愿多管,只是阿岚回去得太晚,我怕吵到我睡觉。”
  听到这话,三人均是一愣,谢子臣继续道:“王公子、林公子,二位可若有雅兴可继续,我就先将阿岚领回去了。”
  蔚岚:“……”
  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子臣,”蔚岚有些纠结道:“我回去时,会轻轻的……”
  谢子臣没说话,他抬头看了看月亮,淡道:“看来,我还是要告知一下太傅……”
  “不用了,”蔚岚果断同王曦林澈作揖道:“阿岚就先回去了。”
  说完,蔚岚便跟上了谢子臣,谢子臣提着灯笼,淡淡扫了她一眼,冷声道:“走吧。”
  两人走了一段路,再看不到身后人了,谢子臣终于道:“以后宵禁前必须回来,不准夜归。”
  蔚岚皱起眉头:“子臣,各人有各人的生活……”
  “你吵到我睡觉了。”谢子臣认真道:“我浅眠。”
  好罢,作为室友,不打扰对方基本生活的礼貌,蔚岚还是有的。
  她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日后和其他美人的聚会,大概只能改成白天了。
  谢子臣引着蔚岚回了屋子,等她洗漱过后,便让人灭灯了去。
  蔚岚喝了酒,很快就睡了过去。谢子臣静静看着对面睡得端正的人,白日里那些愤怒而焦躁的情绪一点点安抚了下来。
  也就在这夜深人静的夜里,他才觉得,内心有了安宁。
  因为她这么安静的,一个人待在他的身边。
  “我不会让你走错路。”
  他低声呢喃,也不知道是说服谁,而后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这一晚,他一定要好好调整睡姿,不能再打扰蔚岚了。
  谢子臣下定了决心。
  只不过,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谢子臣发现,下定决心,却并无卵用。
  他仍旧靠在蔚岚的肩头,腿夹着蔚岚的一只腿,手搭在对方腰间。
  谢子臣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甜蜜而愧疚。他也没动,就这么静静看着蔚岚。而蔚岚则猛地惊醒,直接坐了起来,喘着粗气。
  谢子臣皱了皱眉头:“做噩梦了?”
  “我梦见……”蔚岚眼中有些涣散,似乎还未完全从噩梦中缓过来,结结巴巴道:“我梦见,我在表演胸口碎大石……”
  谢子臣:“……”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那么点虚。
  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起了床,两人梳洗过后,便开始准备出宫。
  桓衡老早就收拾好了,等在蔚岚门口。他在京中没什么亲戚,便打算直奔蔚岚家里,同蔚岚的父亲叙叙旧。他其实从未来过盛京,更别提去蔚岚家,不由得有些兴奋,老早就打包好了东西蹲守在蔚岚门口,蔚岚一出来,桓衡便亮着眼睛道:“阿岚,我们走吧。”
  看着桓衡的样子,谢四直觉不好,抬手止住了桓衡,拉着蔚岚道:“我还有话同你说。”
  说完,就拉着蔚岚进了屋,将屋门一关,对着蔚岚认真道:“你此行回家,我有些话必要嘱咐你。”
  蔚岚看谢子臣面色严肃,不由得也郑重起来:“你说。”
  “首先,你须得时刻铭记,你是个男子,所爱所喜,应该是个女子。所以不要随便接受其他男子的示好,不要去逛小倌馆。”
  蔚岚:“……”
  完全忽视了蔚岚的表情,谢子臣继续认真道:“其次,桓衡对你心思明显,他不过是将你当做兄弟,你切勿引他误入歧途,作出一些损害你和他前途之间的事。桓衡乃桓松大将军独子,若为你断袖,桓大将军绝容不下你,你可明白?”
  蔚岚:“……”
  “最后……”
  “子臣,”蔚岚终于听不下去,抬起手来,满脸严肃道:“我觉得的,这是我的私生活,我喜欢谁,喜欢男人或者是女人,似乎,都不敢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子臣愿为我着想,岚自然喜不自胜,但子臣即非在下妻子,又非在下爱人,如此私密之事,子臣却如此管教,是否逾越了?”
  听到这话,谢子臣抿紧了唇,他看着她,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我是你兄弟,怎能看你误入歧途?”
  “我说给你听的话,你都记着。你若做不到,我便帮你做。总之……”
  他声音中满是冰冷:“我必要看着你成为一代名臣,决不能让你毁在断袖这条路上!”
  他说的太认真,一言一语,掷地有声。
  而蔚岚整个人却都崩溃了。
  桓衡,这里有个比你还疯的,快来拉住他!!
  说谁是断袖?
  说谁是断袖!
  谢子臣,你他妈才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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