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德妃就是楚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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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年底,朝堂上出了几件事。
  第一,杜贵妃的父亲西北副将杜如海回来述职了;第二,青罗国太子完颜超前来给完颜太后吊唁,因为路途遥远,等不及青罗国来人就把太后安葬了,青罗国太子日夜兼程赶到这里,一来是给完颜太后上柱香,二来替父亲看看宫里的姑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什么不舒心的事;第三,京城中最近谣言四起,纷纷流传当今的德妃娘娘,就是昔日的楚王妃,此谣言流传甚广,可以说百姓们人尽皆知了,大家暗中都道皇上荒淫无耻,抢占臣妻,乃昏君所为也。
  谣言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马上下旨去查谣言的出处,严惩散布谣言者,顺便又把李德妃的父亲李易安的官位提了一提,由原来的三品典义升为从二品的太子少傅之职,以此来掩人耳目。
  其实,荒淫无道,无耻昏君这类的称谓慕容流尊根本不在意,之所以严查此事,就是心疼晓媚的名誉,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但她不可以,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要求可谓是苛刻至极,一个没有名声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这世上立足的。
  很快,散布谣言的造谣者被查出来了,慕容流尊听到那个名字时,顿时笑得阴森森的。
  也好,既然是有人执意找死,那他成全了就是。
  晚上,慕容流尊在瑶光殿宴请了青罗国太子和杜大将军等人,酒至半酣时,青罗国太子完颜超笑道:“慕容陛下,本来孤不该干涉陛下后宫之事,只是孤只有一个姑姑,父皇对姑姑也十分关心,最近听说陛下宫里新晋升了位德妃娘娘,甚得盛宠,陛下为了她连初一十五都不去姑姑的宫里了,如此宠妾灭妻,实不是明智之举,还望陛下能雨露均沾,不要伤了夫妻和两国的情分。”
  这番话,听着是在劝谏,实则暗藏威胁,若慕容流尊再冷落完颜皇后,就要伤害到青罗国和大雍国之间的情分了。
  本来是夫妻间的问题,现在已经上升到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问题了。
  慕容流尊闻言,轻笑一声,说:“多谢殿下提醒,朕知道了,往后会注意的。”
  杜将军见皇上这么好说话,也赶紧趁热打铁,起身道:“陛下,自陛下命臣镇守边疆以来,臣一直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唯恐稍有差池有负圣恩,托赖陛下洪福庇佑,我大雍国边疆一直无事,臣这才安心。只是,闲暇之余常常担心贵妃娘娘,娘娘自幼是被我们夫妻娇养长大的,虽然心善却不甚会做人,还望陛下能看在臣的薄面上恕其一二,无事时让她与德妃娘娘学学如何侍君,德妃娘娘比她进宫的日子浅,却已经诞下公主,可见是极得圣心的,贵妃若能从德妃娘娘身上学到点儿东西,一则可以更好的侍奉陛下,二来也可为陛下开枝散叶,为大雍国多添几个皇子。”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看来是在为德妃先生下孩子泛酸呢!
  慕容流尊了然,想必皇后和杜贵妃已然跟娘家人告过状了,完颜太子和杜将军这么说,是给她们撑腰呢。他浅浅的饮了一口酒,才不紧不慢的说:“贵妃很好,杜将军不要妄自菲薄。”
  杜将军一听皇上说了这么一句官方的话,有点不乐意了。
  他可是为了皇上提着脑袋做事的,这一年多来,为了帮皇上架空叶家,他被叶宇轩派人暗杀了几次,差点儿没命,好容易把叶家的兵权架空了,却付出了最优秀的两个儿子惨死的代价。
  就凭这些,皇上封他的女儿做皇后都不足为过,如今只是让他分点儿宠给他的女儿,让女儿能有子傍身,老有所依,皇上却含糊着不肯明确表态,这种做法让他感到有点儿寒心。
  “陛下谬赞了,贵妃一向天真直率,不怎么会处理世事,不然之前也不会得罪皇后娘娘,臣的两个儿子,临时前还在为这事儿惶恐不已呢。”
  他这是在提醒慕容流尊从前把杜贵妃打入冷宫之事,顺便提醒慕容流尊,自己的儿子为了他的江山大业壮烈牺牲的壮举。
  慕容流尊何等聪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缓缓的撂下酒杯,道:“贵妃真的很好,朕还打算等过段日子晋封她为皇贵妃呢。”
  皇贵妃可是极尊贵的,位同副后一般,可同皇后一样戴九尾凤钗,着明黄色凤袍,也可同皇后一样执掌后宫,发号施令,相当于民间的平妻。
  听皇上这么说,杜如海才渐渐释怀。
  其实,如此逼迫皇上,他也有自己的用意,现在他执掌大雍西北三十万大军,将来若是女儿能生出皇子,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让皇上立他的外孙为太子,若是可能,最好在把女儿扶上后位,那时,他们杜家才算是真的权倾朝野,满门富贵,他的两个儿子才算没有白死!
  一顿晚宴下来,皇上看似是对青罗太子和杜将军妥协了,然而当晚,他还是去了德妃的宫里。
  回去时,晓媚已经跟贺儿睡下了,慕容流尊俯身看着榻上熟睡的妻女,越看越喜,越看越爱,这两个女人都是他的眼珠子,命根子,谁想动摇她们都不可能,谁敢来打扰她们一家人生活,那就注定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第二日早朝罢,慕容流尊正坐着轿撵回水晶宫去,路过一座小花园儿时,一个容貌俏丽的宫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倒不是因为这宫女姿色俏丽,而是因为路过这宫女的身边儿时,他意外的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儿。
  玫瑰香水!
  上辈子,他母亲的身上就常有这个味道,他不大清楚香水儿,但隐约记得好像是一款很贵重的玫瑰香水儿,还有,那个该死的姚子萱也用这款香水。
  之所以记得姚子萱身上的味道,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跟他母亲用同一款香水的缘故才记住的。
  “停!”
  他一挥手,轿撵停下了,他看着跪在他面前面若桃花的宫女,沉声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苏雪儿跪在地上,莺声燕语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是锦绣宫的。”
  “过来。”
  “是!”
  苏雪儿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袅娜娉婷的走到了慕容流尊的轿撵旁,低着头,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慕容流尊向她靠了靠,又吸了吸鼻子,确定这种味道就是他母亲常用的香水的味道,不禁惊愕不已。“你身上用的什么香?”
  苏雪儿娇声道:“是奴婢自制的一种花香,叫做玫瑰香水。”
  慕容流尊瞳孔微聚,眯着眼看了苏雪儿一会儿,颔首道:“这个味道朕喜欢,回头你把配置的香水给朕送过一瓶去。”
  “是,奴婢遵命!”
  苏雪儿强压着心里的狂喜,中规中矩的向慕容流尊行了礼,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太棒了!
  她快步走在小径上,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狂喜,要不是怕被人看见,这会子她真想尖叫或者跳起来,以抒发心中的感受!
  此时,她太开心了,她终于引起皇上的注意了,虽然皇上没立刻临幸她,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皇上开始注意她,她有的是手段能让皇上喜欢上自己。
  李德妃,你不就是脸蛋比我漂亮吗?那又有什么用?我会用比里多出来的几百年的见识和阅历,让皇上彻底迷上我,让里彻底失宠,一败涂地!
  其实,这次偶遇根本算不上是偶遇,是苏雪儿精心策划来的,她花重金买通了宫里的小太监,查清了皇上的作息规律,特意守在这里跟皇上浪漫邂逅的。
  皇天不负苦心人,皇上注意她了,她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苏雪儿满怀着激动兴奋的心里,向锦绣宫走去。
  背后,慕容流尊冷着脸对小安子道:“去,好好的查查这个苏雪儿的来历,特别是这两年的经历,一点儿都不许遗漏的报上来。”
  小安子应了一声,刚要退下,又被慕容流尊叫住了,他看了看周围,低下头小声道:“把朕的替子找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小安子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对上陛下森冷的眼神,马上打了个哆嗦,低声道:“是!”便赶着下去办差了。
  ……
  这段时间,晓媚一直在自己的宫里陪伴女儿,完全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幸福里,对外面的事儿一无所知。当然,也是慕容流尊故意隐瞒,怕她知道上火,不叫人把那些谣言传到她的耳中去。
  而楚王府里,此时却已经因为这个消息闹翻了天。
  “母嫔,外面都传疯了,女儿觉得无风不起浪,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乐昌公主阴着脸,沉重的向尹太嫔说了她听到的传闻。
  尹太嫔捂着心脏的位置,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傻掉了一般,她不断的摇着头,嘴里机械的重复着:“不会的,她怎么敢,不可能,不是真的……”
  恪靖瞪着眼,气恨的说:“怎么不可能,怎么不传是别人呢?为什么偏偏传是她,再说,德妃自册封以来,还没有见过呢,想必是她心虚,怕被人看见。”
  慕容春的脸上一片苍白,她是真的怕了,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李氏一定会向皇上告状,只要她跟皇上吹吹耳边风,皇上一句话,她的未来就全完了,怎么办?
  “哇——”
  慕容夏忽然哭起来,她想起自己之前推李氏下水等十二,吓得要死,以李氏现在得宠的程度,想收拾她一个小小的郡主,简直易如反掌,完了,这下完了……。
  “祖母,怎么办?皇上本来就不待见咱们,要是李氏再给他吹吹枕头风,咱们岂不是要完了?”
  “什么完了,你胡说什么?事情的真假还未确定呢,你怎么就下起定论来了?”戴侧妃板着脸,瞪了慕容夏一眼。
  现在的楚王府里还没有正妃,侧妃也只有戴侧妃这一位,还是皇上指婚过来的,因此,戴侧妃一直自觉高人一等,在这个王府里也一直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连尹太嫔都不大放在眼里。
  慕容夏很怕这个强势的母侧妃,一看她发火了,赶紧闭了嘴不敢再哭,但因为心里的恐惧,吓得她浑身发软,泪珠子流了一脸。
  慕容秋、慕容诚、慕容信都还小,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看见大人们一脸愁苦的,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吱声。
  屋里的气氛很沉闷,半天后,尹太嫔才出声:“不管是真是假,往后这事儿谁都不许在议论了,你们记住了,以后说话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万不可授人以柄,楚王府不比从前了,小心些总是好的。”
  恪靖一听,激动的说:“外祖母,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打算就这么算了嘛?李氏她不守妇道,背着我舅舅勾引皇上,害得咱们家七零八落的,难道您打算就这么听之任之,让我舅舅白白受这奇耻大辱吗?”
  “我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了?”慕容渊拄着拐杖缓步走了进来。
  之前为了拒绝皇上的指婚,他故意弄折了腿,一直在家里养伤来着,这两天刚能下地走动,今儿心血来潮溜达到松鹤院,刚进门就听到了恪靖激愤的声音,便开口询问起来。
  恪靖一看是舅舅来了,立刻吓得捂=住了嘴,不敢再出声,别人也不知该怎么跟慕容渊说这件事儿,也都沉默着不吱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
  慕容渊看到大家的神色,知道一定不是小事,不由得撂下脸喝了一声。
  恪靖看舅舅是对着她吼的,吓得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舅舅,不关我的事,都是外面传的,说皇上新册封的德妃就是咱们王府出去的楚王妃,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信您去打听打听。”
  慕容渊的脸彻底的黑了下来,整个人也变得僵硬了。
  尹太嫔看出儿子颜色大变,赶紧道:“渊儿,这事儿只是谣传,你且不要冲动,再说,就算是真的,那李氏是咱们休弃的,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了,你万不能为个女人去跟皇上争执,你争不过他,也不值为她去开罪皇上,咱们府里的处境越来越差,真的不能再有差池了……”
  说着,尹太嫔哽咽起来。
  她太了解儿子的性子了,若她没有看错,儿子这会子多半已经怒了,或者说,他已经起了别的心思。若他现在有能力与皇上抗衡不会反对他与皇上争一争,但是,以皇上现在的势力来看,就算楚王府倾尽全力,也不可能动摇他一分一毫。
  慕容流尊那个小崽子还真是个不好弄的呢,不声不响的就把完颜太后给收拾了,连叶家也被收拾的所剩无几了,区区一个不在封地的藩王,又凭什么去跟他争呢?
  慕容渊的手握着死死的,屋里的人都听得到他泛白的骨节发出的‘喀嘣喀嘣’的声音,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都乖觉的闭住了嘴不敢出声,慕容诚和慕容信还吓得偎在奶娘的怀中哭起来,抽抽噎噎的,不敢大声。
  许久后,慕容渊一声不响的转身出去了,尹太嫔在后面喊道:“你去哪?你可不能为个女人做傻事啊……”
  回答她的,是慕容渊坚定沉重的脚步声。
  “白二家的,快,快去找人盯着楚王,看看他要干什么?一有动静,马上来知会本宫。”尹太嫔慌乱的叫起来,白二家的听了,慌忙跟出去了。
  乐昌公主沉重的说:“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那贱人跟咱们有仇,现在又如此受宠,万一她要害咱们可怎么办?”
  尹太嫔闭了眼,有点儿听天由命的说:“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果说,尹太嫔之前还对晓媚瞧不上眼儿,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儿,现在,却对她产生了恐惧和忌惮之心,她总算是相信,晓媚有能力报复她们了。她总算也知道,一直以来,是自己小瞧她,她再也不敢用轻蔑的眼光去看待晓媚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晓媚投奔了太后,要是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她定会在晓媚过门就了解她,定不会养虎为患,给自己种下这么大的麻烦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慕容渊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松鹤院,连拐杖都忘了用了,直到腿部的剧痛袭遍全身,他才渐渐地醒转过来。
  痛苦、愤怒、难受、尴尬、屈辱、难堪等诸多情绪在他的心里翻转着,他甚至很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宫去找她问个明白,恨不能指着她的鼻子斥她是荡妇,不守妇道,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这么做呢?
  晓媚已经被他休了,已经不是他的王妃,她要做什么了他已经无权过问,此事本就是他理亏,他又能凭什么去质问她呢?
  何况,对方还是皇上,难不成她还敢违抗皇上不成?
  是了,或许她根本不愿意进宫,是皇上逼迫她的呢!
  回想当初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指婚,说不定就是为了让她死心呢。
  不过,这个想法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失去了心爱之人,不管她是不是愿意的,对他而言都是扎心。
  他也知道,他跟她之间,已经彻底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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