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努力的三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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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指挥使定期的汇报, 准时传回了京城。
  闻罪还没浏览到密报奏折的后面, 只看到“苏姓中年官员”的字样, 就已经在第一时间, 知道了这人是谁。
  不是别人, 正是戚一斐的小舅, 教过诸皇子读书的苏才子。
  这位苏大才子, 并不是他口中所述的那样,是什么籍籍无名这辈。他现在是江左的四品知府,当年是名满京城的苏大才子。单名一个“林”, 字“林鹄”,用他自己的玩笑话来说,这名字就是取义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好比别人都是科举取士, 他偏偏走的是捐官一途。
  嗯, 天和帝时期的乱政特别多,捐官就是其中之一。
  戚一斐的外家, 据说是广州府有名的巨富, 主要经营海外生意, 全家的男丁都常年漂泊在大海上, 来往于世界各地。但不知道为什么, 商行却一直实行着极其排外的家族式经营,原则就一条——只用自己人。
  苏林还和戚一斐打趣过, 连他们家战斗力惊人的大白鹅,那都是自产自销。
  大概是碍于商贾之子不得科举的古训, 苏林入朝后, 一直对自己的身世三缄其口。但其实,大启早在一百来年前,就已经不怎么管这种事了。甚至随着海外事业的蓬勃发展,商人为大启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都是真金白银的,朝廷有病了才会把这些人往外推。
  不让商人之子科举的,准确的说,应该是只在开头的太-祖那几代,还是因为太-祖个人的喜恶,他对商人有很大的偏见。
  大启发展至今,早就没了这种规矩,甚至很鼓励商人让儿子科举。
  但也许苏林就是这么一个谨慎的人,做事周密,不愿有一点行差踏错。导致旁人,大多都只是模糊的知道,他爹有钱,很有钱,有钱到嫁女入京那一年,差点让人误以为他这是在借机,明着给当朝首辅行贿。
  戚夫人带过来的,那真是十里红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还有大量很多人见都没见过的舶来品。曾有人妄言,这大概是连公主出嫁,都不见得会有的排场。
  也因此,戚夫当年在在京城,很是带起了一股海外风,人人以学她的穿衣打扮为傲。
  一直到戚夫人去世多年后的今天,仍有文人对她与丈夫神仙眷侣出游的样子,念念不忘,时常吟诗作赋,带她出场,惊艳了整个时光。
  而戚夫人带过来的这些嫁妆,在她去后,就都被戚老爷子封存了起来,放在库房里,分文未动。
  后来又加了些,被戚一斐当做他阿姊的嫁妆,全部送到了西北。
  就这样,戚一斐还嫌不够。虽然戚一斐当时还没有现代的记忆,印象里却总觉得,父母的遗产该不分男女,姐弟平分,而不是如周围人说的那样,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该继承全部。但祖父还健在,戚一斐不能直言要分了父亲的遗产。
  阿姊外嫁人,戚一斐就想到了从母亲的嫁妆里,来找补一下遗产平分的事。
  戚一依却死活不愿意答应,不愿意把母亲所有的嫁妆都带走,更不用说还添了其他那么多东西。
  姐弟俩的互相谦让,还被传为了一时的美谈。
  最终,还是在戚一斐的坚持,强让阿姊带走了母亲的假装,他只留了嫁妆中的一样,作为对生母的纪念。
  说回戚一斐的外家。
  作为广州府的富商,按理来说,这外家应该是很有名的才对,但却不然。至今都没有人准确的知道,广州府的哪个商贾之家,攀了这门一门高亲。
  甚至连戚一斐姐弟,都对自己的外祖家所知不深,除了小舅,他们与那边几乎没有来往。
  戚一斐也只听他小舅说国,他有兄弟姐妹四人,三个哥哥,一个妹妹,苏小舅是男孩里最小的,也是唯一被允许参加科举考试的。
  在苏林的妹妹还没有嫁过来的时候,苏林就已经入京,被戚老爷子多加看顾。
  据说两家订的是娃娃亲,戚一斐他爹一直视苏林为亲兄弟,还没成婚,就已让身边的人明白了他对这门亲家的珍重。
  但戚一斐身为两家最优秀的合资产品之一,却死活没想明白,这亲是怎么订下来的。
  因外家的全部成员,几乎都常年以大海为家,消息不易传达,当年戚一斐的娘去世时,也只有苏林这一个哥哥在身旁。反倒是戚一斐他爹早早病逝的时候,大舅、二舅乃至外祖都不远万里的赶到,来了个整整齐齐。
  戚一斐和他阿姊当时还小,对外家已经全无印象了。
  再后来两家就没了联系,戚小郡主成婚匆忙,更是来不及通知,连苏林都一样。他当时正在外地当父母官,接到外甥女要远嫁边关的消息时,戚一斐已经跨马送他姐去西北了。后来他们在路上,收到了小舅的回信。他最终还是赶到了雍畿,哪怕明知道已经见不到戚一依了,他也还是回来了。唯愿她能喜乐安康,一生顺遂。
  遗憾的是,外祖和大舅、二舅依旧联系不上,据说是又一次出海了,这次出的比较远,大概要好几年后才能回来。
  明明是这样生疏的关系,但戚一斐却对外祖家印象极好。
  一是因为小舅苏林,二就是因为戚老爷子总是提起,仿佛生怕戚一斐姐弟忘记。这两年戚老爷子都算是说的少了,前些年,他们还小的时候,每每拿到什么东西,戚老爷子都要念上一句:“这可是你们外祖特意给你们淘换来的,他爱重你们如珍宝,你们也要记得孝顺他。”
  戚一斐似懂非懂,却被亲爷爷洗脑严重,留下了外祖是个会给他带来各种好吃好玩的大好人,还不会唠叨他。
  苏林是进入官场后,才有了才子的名声,他自己还不愿意承认,总说是靠同行衬托,为人十分低调,和他家族一样,低调的有些过了头。当年因为戚一斐,苏林得以进入勤为径书斋教书,给诸皇子打基础。因外形俊朗,谈吐幽默,颇得天和帝的赏识,眼看着就要混出头了,他却自请外调,离开了政治中心。
  这一走,苏林就再没有回来。
  闻罪对戚一斐的家事可以说是了若指掌,苏林出现的这么巧合,就绝无可能是真的巧合。周大人也在信的后面,道破了苏林的真身。
  周大人在来信中,直接就表达了对戚老爷子身份的怀疑。“戚望京”是后来改过的名字,而原来那个姓戚的孩子,本身并不爱读书……是什么能让人在一夕间性格大变?还是变得特别聪明,直接可以考上状元的那种,中间甚至没有经过多少苦读。
  “被穿了!”戚一斐再正经不过,给出了闻罪这个答案。
  闻罪掐头去尾,没有告诉戚一斐这是有关于他祖父的过去,只是试探着问了戚一斐对此的看法。没想到,戚一斐却给了这么一个不着四六的回答。
  “你快少看点话本吧,”闻罪笑骂了一句,“都要把你看傻了。”
  “我确实准备戒几天了。”戚一斐长叹一口气,倒不是真的怕把自己看傻了,而是……他暗暗幽怨的看了眼闻罪,他最近看的话本里,也不知道丁公公是怎么想的,十本里总能给他夹杂个一两本断袖题材的。还有一本,前面唯美,后面直接就开起了马车,戚一斐毫无防备,看的是满脸通红,又欲罢不能。
  古人真的很大胆,什么都敢写,还雅俗共赏,颇有文笔,各种淫词艳曲,相得益彰。戚一斐一方面担心自己肾亏,一方面又总忍不住看下去,还带入了……闻罪的脸。
  就,戚一斐不是有个晚上在入睡前,很喜欢给自己编故事的行为习惯嘛。被那几本断袖话本闹的,他现在天天晚上都要梦到闻罪,两人看星星看月亮,一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还特么是个连续剧,夜夜梦,到最后……
  就开车了。
  戚一斐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亵裤上可疑的痕迹,留下了自己大概真的要弯了的泪水。话本小说害死人啊!
  不愿意面对的戚一斐,就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至少、至少三天不看话本了!
  “那如果是,那人身边有个特别聪明好学的朋友呢?他的朋友因为一些原因不能考科举。”闻罪锲而不舍,又对戚一斐问道。
  闻罪以前让周大人查戚望京,是因为想查到首辅的小秘密,好掌握首辅,为己所用;如今嘛,闻罪是想着至少要知道戚望京到底做了什么,好给他扫尾,根据不同的尺度,调整应对方式,好保住老爷子不要死。
  哪怕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闻罪几乎没在心里怎么思量,就决定顶多是让老爷子回家吃自己。
  闻罪真不是戚一斐以为的什么公正公平的好人,他特别的护短,准确的说是护戚一斐,这就是他全部的短了。
  “唔,他朋友穿到他身上了?”戚一斐还是离不开穿越的思维怪圈。
  “……没有穿越。”
  “哦哦,那他肯定重生了!”戚一斐一拍大腿,自认为给出了一个聪明绝顶的缜密推理,“所以就变厉害了!自此之后,天地无敌,唯我独尊!”
  “也没有重生。”
  戚一斐特别委屈:“你这人怎么这么挑剔呢?好吧好吧,那就是他好友帮他作弊了!”
  周指挥使的思路是,戚老爷子才是严二狗,他杀人越货、冒名顶替,借用了好友的身份,怕被发现,甚至特意改了个名字叫望京。
  但戚一斐的这个思路,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一想的话,作弊什么的,可比杀了好友,要轻松多了。
  闻罪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又没过几天,周指挥使的二次汇报到了。
  虽然闻罪已经答应戚一斐,要学会信任身边的人,一步步的下放工作,不让自己太过操劳,但是闻罪目前能做到的,也顶多是不至于全盘掌握,可还是要事事跟进的。特别是有关于戚老爷子的,他生怕周指挥使擅作主张,没能充分领会自己的意思,让好事变成坏事。
  这一回,周指挥使带来的,是个好消息——不幸中的万幸,戚老爷子应该不是严二狗。
  因为苏林不经意的,带着周指挥使和里正的爷爷去了戚家的祠堂,里面挂着戚一斐的少年画像,作画之人画功了得,与戚一斐本人有九分相似。
  里正的爷爷眼睛不太好使,一眼就指着画像,对周指挥使说:“这就是戚家那个出息的小子啦,他考了状元,当了大官,还不忘本。”
  他错把戚一斐,当做了戚姓少年小时候的模样。
  而若戚一斐与这个少年长的相似,戚一斐又是戚老爷子的孙子,那不就说明戚老爷子就是他本人,那左戚村的遗孤,并不存在什么交换的可能嘛。
  唯一让周大人还有点在意并奇怪的是,戚家祠堂里,只挂了戚一斐的画像,却反而没挂首辅戚望京的。
  周大人准备继续朝着左戚村的案子查一查,他当初接到匿名信时,里面说首辅戚望京曾经手染鲜血,要过人命,戚贵妃的一家正是戚老爷子的帮凶。所以,周指挥使一开始的怀疑方向是,戚望京和自己村子的灭门脱不了关系;再后来找到了小戚村,他又觉得会不会是戚老爷子是严二狗,杀了自己的好友顶替;如今他则觉得,他可以换个方向了,好比,复仇。
  戚望京此人,满朝皆知他滑不留手爱和泥,得到天和帝宠信的原因是溜须拍马讲迷信,但他不少的政敌都畏他如虎,只要这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一笑,他们就能怕的忍不住后退。
  换言之,戚老爷子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说话,甚至睚眦必报,手段狠辣。
  那如果左戚村一案始终没能告破,戚老爷子亲自动手的可能性就特别大了。这应该就是他最大的秘密。
  闻罪也希望这就是戚老爷子最大的秘密,因为哪怕有心人把这个复仇的故事捅出去,在情大于法的当下,戚老爷子说不定,不仅不会被人苛责,反而会被赞一句有血性。卧薪尝胆十数年,只为全村复仇什么的,这可歌可泣的都可以排一处大戏了。
  但,闻罪的一手,死死的扣在了苏林的名字上。
  不管是苏林的出现,还是他做的事,都太巧了,就像是在故意一步步的引导周指挥使,去探查到他希望他探查到的内容。
  闻罪的直觉告诉他,他还是应该在意一下严二狗这个名字。
  ***
  等闻罪那边一切操办好了,戚一斐才知道,闻罪嘴里说的葬礼,并不是给天和帝的,而是给……张珍的。
  戚一斐:“???”你让内阁帮你,操持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罪官之子的葬礼?
  “那你以为我让他们帮我做什么?”闻罪很是诧异,“我父皇的葬礼?需要这么费心,这么大阵仗吗?”
  要不是怕闹的太难看,被有心人利用,闻罪都想一张草席,裹了送葬。把早就修好的帝陵一开,扔进去就完事了。
  这话说的,戚一斐竟无法反驳。
  戚老爷子和傅里领命的时候,内心也和戚一斐一样复杂,再三确认,此张珍就是他们知道并认识的那个张珍。虽有点大材小用了,但他们还是尽己所能,把葬礼给整了出来。
  傅里比戚老爷子,还是尴尬。因为他和张珍虽都是戚一斐的好友,两人却互相很是看不上彼此,一个嫌对方是纨绔,另外一个则觉得这种别人家的小孩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只能体现在戚一斐面前。他们谁都没有料到,有天,会由傅里为张珍办葬礼。
  傅里也真不愧是和张珍互不对盘的“老朋友”,他接手后,做的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戏班子给退了。
  哪怕知道这戏班子是戚一斐给张珍请的,傅里也坚持退了,因为他根本不信什么死人能听到戏这一套,觉得不能再任由戚一斐这么发疯。
  傅里明面上当然不会这么说,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又很充分:张珍现在正在被报恩寺的大师们远程超度,在他耳边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扰了施法的清净怎么办?
  也幸好张珍确实早已经不在诏狱,他正在报恩寺佛祖脚下聆听晨钟暮鼓。要是张珍在,看到傅里这么破坏他的娱乐,他大概得气的变成傅里的背后灵了。
  戚一斐也没意见,这事确实是他忘了,戏班子是给张珍请的,但张珍早就不在了,那就真是在唱给空气听了。
  在张珍的葬礼举办前,闻罪对戚一斐主动提出,要不要他陪着戚一斐,出宫再去看一趟张珍。
  “我能出宫?”戚一斐既意外,又惊喜。
  “你当然能出宫,我是在保护你,不是抓你坐牢。”闻罪很无奈,抬手想要握住戚一斐的手,却反而被躲开了。他短暂的错愕后,就略显诧异的睁大了眼,心里想着,前些天不还特别想和我挨着吗,怎么如今反倒是……
  闻罪眼睛一转,终于想明白了戚一斐种种避嫌的异样。
  笑容加深,他当下就决定,回头就给丁公公看赏,事情办的太漂亮了!
  戚一斐见闻罪因为自己躲开,而沉默了下去,看上去莫名的有点可怜,他就慌了。赶忙重新又把自己的手塞了回去,想要安慰闻罪。但他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闻罪讲,哪怕停了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话本,他还是会做梦,梦到闻罪。
  准确的说,戚一斐连午睡个回笼觉,梦里都爱出现闻罪。色-气满满,妖不露骨,勾起他的下巴,把他粗暴的压到了墙上,展开各种……
  不好描述。
  停停停,戚一斐再不敢深想,只是尽力无视了被闻罪握着的手,开心说起了即将到来的出宫之旅。他表示,他不想去有好友遗体的诏狱,要去报恩寺。
  闻罪不解:“为什么?”
  戚一斐自然是给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好理由的,只能耍赖:“我觉得阿宝的灵魂在那里。”
  闻罪看着越来越迷信的戚一斐,有些头疼,暗中扶额,觉得傅里说的对,不能再纵容戚一斐不断陷入这种事情里了。
  好比,早点把那个方诸老者送走!
  戚一斐当初虽答应了要送方诸老者,但后来不是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嘛,他就没能腾出手来,把方诸老者送回深山老林。
  方诸老者倒也不着急,应该是早就算到了,特别胸有成竹。
  事实也一如他算到的,最终,是由闻罪的人,亲自把他安全的送走的。他在临行前,还给戚一斐留了一封信,但却被闻罪没收了,没给戚一斐看。闻罪真的不想戚一斐再搞这种封建迷信了。
  闻罪对自己的行为,倒也没瞒着戚一斐,明着就对他戚一斐了:“方诸老者给你留了一封感谢信,我就不给你了。”
  “为什么啊?”戚一斐没生气,就是好奇。
  “因为他不是个好东西!”闻罪自然不会说戚一斐迷信不好,戚一斐做什么都是好的,所以他选择了打击别人。
  戚一斐知道闻罪的心结,便体贴的没再追问,不看就不看吧,一封感谢信而已。
  就在张珍葬礼的前一天,戚一斐和闻罪一起驱车,去了京郊的报恩寺。在山门前,戚一斐遇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张珍,许久不见,张珍灵体身上的珍珠白色淡了不少,看上去已是一副随时要去转世的样子。
  戚一斐担心坏了,他坚持这回,一定要把张珍带走。
  张珍却不想走,因为他真的准备去转世了,他觉得这是好事:【我本来还想等你查出来,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未婚妻,拿着答案才好去奈何桥上,有脸与她相会的。但我突然意识到,她也有可能会比我早投胎,我越晚走,就越有可能再次错过她。】
  张珍还是想和二小姐当一世夫妻,续这辈子的遗憾,他相信他下辈子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而二小姐也一定还是会出落成一个很好的大家闺秀。
  他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比这辈子好上无数倍。
  张珍这样发誓,然后又道:【而且,查案有你,有名满天下的谋士有琴师,我还求什么呢?】
  【说实话。】戚一斐才不信张珍会是这么容易想通的人呢。
  张珍和戚一斐在某些方面是很相似的,他们拥有的太多,看上去就对很多东西都特别的无所谓,有就有了,没有就没有了。但他们却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他们会对一些特定的人和事十分执着,一旦上心了,就绝无可能轻易罢休。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张珍挠了挠头,笑的特别傻,【好吧,我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你不会在庙里听墙角,听着听着,一不小心就听到了幕后真凶是谁吧?】戚一斐能联想到的就是这一个答案了。戚一斐最近一直与闻罪在一起,在很多事情的思考方面,都比以前的脑子转得快了。
  【!!!你能不能给我留点乐趣?】张珍还真就……确实是知道了。
  戚一斐心想着,那有琴师大概要哭了,他那么努力的追查,到最后,抓来的道士还是没交代出幕后真凶。反倒是张珍这个根本不动脑的纨绔,只站在报恩寺,就等了主动撞到树上的傻兔子。命运,还是真个小妖精呢。
  【主要还是二公主比较信这个啦,他总来和佛祖絮叨,我还能不知道嘛。】张珍洋洋得意,【不过,我也很聪明就是了,快,夸奖我,不要停。】
  戚一斐礼貌性的满足了张珍,和张珍商业互吹了一下彼此。
  【对了,你知道吗?二公主其实是个男的!】张珍神神秘秘的对戚一斐道,准备给好友一个出其不意。
  但戚一斐已经被剧透过了:【我先生早就告诉过我了。】
  张珍死鱼眼:……搞断袖了不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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