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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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娘把匕首靠在雪白的脖颈间,幽幽地吐出一句话来,“把玉扳指还给我,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上官菡一怔,“思君雅,我告诉过你很多次,玉扳指暂时不能给你。”
  “为什么不能给我?”五娘仰起头来,双目圆睁,“那是我娘的宝物!”
  “我不知道玉扳指为何会落入上官家,落入你手中,但那是我娘的,谁也不能夺走。”
  “你若不给我,今日我便死去,你的心上人也会跟着死去。”
  ……
  白浅浅站在一旁,看得稀里糊涂。莫非,大表哥和五娘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可按照前世的记忆,大表哥的心上人并不是南诏国人,而是蜀中一带的另一家望族欧阳家的女儿。
  上官菡面色依旧淡然,望了望远方,似乎想到了什么。须臾,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思君雅,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为什么救下你的命?”
  思君雅,也就是五娘,微微一怔,“你说,你只一眼,就看出我虽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却受尽人间苦楚,颠沛流离,惶惶如丧家之犬;你也说,我命不该绝,将来必定大富大贵,享尽一生荣华。”
  她身份高贵,是南诏国的二公主,生母却是国主身边身份低微的侍婢。一场樱花雨下,国主视生母为天人,把她纳入了自己庞大的后宫。生母,成了三千粉黛中的一员。
  王后霸道蛮横,瞧不上生母的身份,待她产下女儿后,匆匆打发生母出了宫。有人说,生母被卖给小户人家当了妾;也有人说,生母死了,死在江湖杀手手里。
  小小的她,在宫里过得如履薄冰。终于,在她八岁那年,王后再也无法忍受她的存在,夜里派人杀她,在一众忠仆的掩护下,她逃出了王宫。她跑啊跑,跑啊跑……死亡的恐惧追赶着她,折磨着她……
  身后的杀手如鬼魅般神出鬼没,无论她逃到何处,他们都会如影而至,冲着她露出狰狞的笑。就在他们的屠刀即将砍下来时,上官菡救了他。从那一年那一天开始,她爱上了他。
  他把她带回蜀中,悉心照料。
  她想,若是时光可以停滞该有多好,那样,她就可以一直一直呆在她身边,无论世道如何变迁,无论沧海如何变成桑田。
  可是,隐隐地,她又有些不安,她的生母,生死未卜;她的忠仆,还在南诏冰凉的牢狱里遭受各种酷刑的折磨。
  她记得,娘说过,她有一件宝物,一件足以扭转乾坤的宝物。
  只要有了那件宝物,她就能夺得大权,找到生母,过上幸福的生活。
  在蜀中呆了一年,南诏传来消息,王后因病去世,国主四处打探她的下落。她回了南诏,重新成为人人羡慕的金枝玉叶。只是,她的心里再也不复一年前,她不再纠结于个人恩怨,而是把目光放在整个南诏。她想要南诏!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
  后来,机缘巧合下,她得到消息,生母所说的宝物,是一枚玉扳指。而那枚玉扳指,竟然在上官菡手上,似乎冥冥间自有天意。她偷偷潜入蜀中,找到上官菡,希望能够取回宝物。
  上官菡拒绝了她。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王后的女儿,也就是南诏的大公主思君婕出现在蜀中,他们居然搂抱在一起。
  她恨,恨上官菡移情别恋,恨思君婕横刀夺爱。
  “原来你还记得。”上官菡继续说道,“那你是否还知道我为何不给你玉扳指?”
  “这——”思君雅想了想,“为了她?”
  “你怕我得到玉扳指后,威胁到她在南诏的地位。”
  “上官菡,为了她,你还真是思虑周全。”
  “她果然是你心尖上的人。”
  ……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实际上,他根本不曾见过那位思君婕。他不知道,思君雅如何会看见他们搂抱在一起。
  上官菡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玉扳指,我现在无法给你,至于理由,我不能告诉你。但总有一天,它会回到你手里。”
  “你喜欢的人不是她?那是谁?”思君雅逼问道。她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她希望那个人是她。
  “无可奉告。”上官菡说道。
  “无可奉告?”思君雅不信,“你又骗我。”
  “我从未骗过你。”上官菡回头看向白浅浅和宫奇,淡然笑道,“你们回去吧。放心,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她都绝不会开口提及。”最后这一句话,是对宫奇说的。
  “大表哥,你真的能行?”白浅浅不放心。思君雅阴险歹毒,说不定会对大表哥不利。
  上官菡微微一笑,“这么不相信表哥?”
  上官菡这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暖到人心坎里去。
  如此温暖的笑容,看在宫奇眼里,却是相当碍眼,怎么看怎么不爽,慌忙扯了白浅浅的衣袖,嚷嚷道,“走了,走了,他一个大男人,思君雅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白浅浅还想说什么。
  宫奇不由分说,直接拉走,“可是什么?放心,思君雅受了伤,不会对你大表哥有任何威胁。”
  白浅浅被宫奇拉着回了白家大院。
  也不知大表哥说了什么,很快,思君雅解了所有人的蛊,并且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离月城。花草集一夜间转手。
  “大表哥,思君雅不会再闹出什么事吧?”她那样看中玉扳指,岂会轻易罢休!
  上官菡笑,“不会。她若是再闹事,这辈子都休想拿回玉扳指。”
  “大表哥,你何时到的离月城,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五——,不,思君雅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我担心死了。”在上官菡面前,白浅浅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也只有从上官家,她才能得到一丝家庭的温暖。
  “是啊,大表哥,你在途中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宫奇在一旁打断道。
  上官菡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大表哥?”
  “你呀!浅浅是我媳妇,你是她大表哥,就是我大表哥。”宫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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