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芸娘巧试探,太子寻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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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 芸娘巧试探,太子寻上门
  李芸娘看着冯德昭离开的地方,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直到翠儿走了进来……
  “夫人,奴婢已经让人把饭菜送到了映荷院,你要不要现在就过去?”
  翠儿伺候李芸娘多年,知道她有一个习惯,当算计某个人的时候,便会做这个用手指敲打桌面的动作。5刚刚她从厨房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到了冯德昭,虽然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依她对李芸娘的了解,定是又出了什么让李芸娘不满意的事情了,所以,她才会做出现在这样的动作来。
  听到翠儿的话,李芸娘的手停止了敲打,眼睛扫了一眼垂首站在面前的翠儿,挑眉说道:“晚饭就不用你侍候了,翠儿,你去李管家那儿领一床棉被,送去冯尚书府,就说……就说,大小姐自小未离开过侯府,怕她认床,便送床大小姐的棉被过去,记住,一定要亲自见到大小姐,知道了吗?”
  李芸娘的话让翠儿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刚刚冯德昭并不是送程蝶舞回府的,相反,他定是来送信的,而李芸娘却不相信程蝶舞留在了冯府,因此,才借口让自己送棉被而去探一下虚实。想到这儿,翠儿抬眸看了一眼李芸娘,恭敬的回答了一句:“奴婢这就去,一定按夫人说的,亲自把棉被送到大小姐的手上。”说完,伏了伏身子,便转身朝管事处走去。
  看着翠儿离开了背影,李芸娘又把衣袖里的纸拿了出来,再次看了一遍后,眼底划过一抹厉色,起身离开了前厅。
  当翠儿手拿棉被被冯府管家带到冯逸竹面前,冯逸竹的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管家,在得到相同的答案时,便沉稳的对翠儿问道:“你是……”
  “奴婢是定国侯府芸夫人身边的丫环,唤做翠儿,给冯老爷问安了。”说着,便手举棉被伏了伏身子,行完礼后,接着说道:“大小姐自小从未在外留宿过,我们夫人怕大小姐会认床,因此,命奴婢来给大小姐送床被子,冯老爷,劳烦你叫人请我们大小姐出来一下见见奴婢好吗?夫人要奴婢带了几句话给大小姐。”
  翠儿的话一落,冯逸竹的脸便变了颜色,今天确是程蝶舞回冯府的日子,可是,上午收到冯德昭的回话,说是带人出去游玩,冯逸竹想着他们表兄妹如此投缘,加深下感情也好,便没有说什么,晚上,冯德昭匆匆回府,也没有吃饭,只说太子那边有急事便离开了,并未说程蝶舞的半点事情,可是,如今,听定国侯府的这个叫翠儿的丫环的话,显然,程蝶舞自白日里离开定国侯府后便没有回去,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冯逸竹却明白,此时不是想这些的理由,程蝶舞,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夜不归宿,如果传扬出去,后果是怎样的,他再清楚不过。因此,沉默了片刻的冯逸竹,朝管家使了个眼色,便沉声说道:“侯府夫人也太细心了,管家,还不快把翠儿姑娘手上的棉被接过来,给表小姐送进房间里去。”
  管家必竟也是看多大场面的人,现在冯逸竹又升为尚书,平时见到的人或事更是不少,在看到冯逸竹的眼色后,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因此,在听到冯逸竹的话后,便一脸恭敬表情的说道:“是……老奴这就给表小姐送进房间里去。”说完,伸手便要接翠儿手上的棉被子。却不想,翠儿身子微微一歪,躲过了管家的双手,朝冯逸竹又行了一礼,垂首说道:“不是奴婢我不懂事,实在是奴婢出府前,夫人一再咛嘱奴婢,一定要亲手把棉被交到大小姐的手上。”
  “怎么?听你的意思,如果今天晚上不让蝶舞亲自出来的话,你这棉被还不留下了?”冯逸竹脸一沉,冷冷问道。5
  冯逸竹现在位列礼尚书,平时温文尔雅,可是,这一摆起脸来说官话,无形之中显出来的威严之势还是令翠儿打了个寒战,可是,李芸娘的话她又不得不听,再说,翠儿也很想知道,到底,程蝶舞在不在这冯府里,因为,依她来看,如果程蝶舞现在在冯府里,李芸娘就不会借口让自己来送棉被而一探究竟了,而程蝶舞真的在冯府里,现在的冯逸竹也不会如此退三阻四了。芸昭要手走。
  可是,翠儿明白,即使这一切是真的,现在的她也是没有办法去证实的,必竟冯逸竹是主子,而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环,再强,又能改变什么呢?话又说回来,翠儿可不想,为了李芸娘为自己引火上身。
  想到这儿,翠儿故做一脸无奈的样子,看着冯逸竹喃喃说道:“不是奴婢,是夫人她说……”
  “够了!蝶舞是我的亲外甥女,这是她的亲外祖母家,住一晚怎么了?棉被你若不想留下,拿走便是,我尚书府还不差你们侯府这么一床棉被,管家,送客!”说完,冯逸竹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前厅。
  “翠儿姑娘,请吧……”老管家一脸疏离笑意的淡淡说道。
  翠儿没有再说话,转身在冯府管家的带领下离开了冯府。
  “管家,那人离开了?”冯逸竹在翠儿离开不久之后,便命人把管家找了来。
  “回老爷,已经离开了,老奴亲自看她离开的。”16649700
  “命人去太子府把少爷给我找回来。马上,立刻,不管他有什么事,就是天塌下来了,也要把他人给我带回来见我,听到了吗?”此时的冯逸竹再难压心中的火气,厉声吼道。
  管家还是看冯逸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眼里闪过一抹刹异,垂首答应了一声,转身派人去寻冯德昭了。
  而此时的冯德昭正在客栈里陪程蝶舞吃晚饭。
  “表哥,你去定国侯府芸夫人可有说些什么?”
  冯德昭夹了一根鸡腿放到程蝶舞的碗里,体贴的说道:“快吃吧,表哥做事,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程蝶舞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不是,表哥,我是怕芸夫人不放心,对芸夫人你不了解的,或许她现在就已经借口派人去表哥府上了。”
  “不会吧?那个芸夫人那么不简单?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我陪你吃过晚饭后便回去看一下,这总可以了吧?来,快吃饭吧。”
  程蝶舞笑着点了点头,低头专心吃起了碗里的饭菜,她没有看到,冯德昭眼里一闪而过的疼惜之色。
  “蝶舞啊,李家村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表哥一定会帮他们的,所以,你放心在待在府里就好,知道了吗?”
  听到冯德昭的话,程蝶舞的心暖暖的直达心底,抬首看着冯德昭,正想开口说话时,就听到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表公子,小姐,我去开门。”赵飞燕知趣的说道,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朝房门走去,而冯德昭和程蝶舞刚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之情。
  “德昭啊,我说这么晚你不在府上去做什么了,原来是在这儿私会佳人啊。”
  随着赵飞燕的开门声,便听到一道好听的男声传了进来,程蝶舞的冯德昭都在第一时间里听出了来人的身份,不觉都站起了身,看向了房门的位置。
  依旧一身紫色锦服的轩辕澈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却在看到程蝶舞时,眼里闪过一抹不解的神色。
  “太子,你怎么会……”
  “民女给太子请安……”
  轩辕澈抬手打断了冯德昭和程蝶舞的话,自顾自的坐到一边,笑着说道:“我怎么会来??令尊派人到我府上要人,我交不出,只好亲自来寻了。”
  “我爹爹派人去太子府找我了?”冯德昭一脸惊讶的说道,随即转眸看着一旁的程蝶舞,喃喃说道:“难道,真让表妹猜准了,她派人去府上探虚实了?”
  听到太子轩辕澈的话,程蝶舞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这样,心里不觉冷冷一笑,更加肯定了今天李家村的事情李芸娘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回来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也是她安排的,为的就是怕李家村的事情惊动了上面。
  想到这儿,程蝶舞看着冯德昭,平静的说道:“表哥,你还是先回府想办法安抚下舅舅吧。”
  冯德昭点了点头,知道唯今之计自己必须先回府,转首抱拳朝太子轩辕澈恭敬地说道:“太子,今日之事,改日德昭一定细说给太子。”
  “行了,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快回去看看吧,令尊可是很着急的样子,你表妹这儿你也不要牵挂,我在这儿陪她一会儿,你快去快回。”
  “这……”冯德昭不知道为什么,打心里不想太子轩辕澈在这儿陪程蝶舞,他可没有忘记那日自家梅园里,太子对程蝶舞表现出来的兴趣。
  听到太子轩辕澈的话,程蝶舞自觉的便感觉太子有话对自己说,于是便笑着对冯德昭说道:“表哥,我没事的,你还是快回府吧,我等你消息。”
  冯德昭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无奈的说了句:“好吧,那就有劳太子了。”说完,迈步离开了客栈。
  待到冯德昭离开后,程蝶舞对一旁的赵飞燕说道:“飞燕,把饭菜收拾下去吧,顺便告诉小二,准备下洗澡水。”
  赵飞燕看了一眼太子,答应一声,收拾着饭菜便离开了房间,并细心的关好了房门。
  程蝶舞坐到太子轩辕澈的对面,抬手为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后,却不说话,只是抬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水,安静的喝着茶。
  看着程蝶舞一幅安静如水的样子,轩辕澈的眼里闪过一抹玩味的色泽,终是开口说道:“程大小姐,可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谋面?”
  正安静饮茶的程蝶舞听到轩辕澈的话,半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抬首,一脸淡然笑意的说道:“太子殿下,你贵人多忘事啊,我们的第一次谋面不是在舅舅府上的梅园里吗?当里,除了太子殿下外,还有平王世子和表哥。”
  听到程蝶舞的回答,轩辕澈哈哈一笑,一双剑眉微微一挑,轻轻扫了一眼程蝶舞,淡淡说道:“云锦阁的暖老板和程大小姐很熟??”
  “原来,民女想错了,太子殿下不是很忙,而是很闲,闲的才会如此的八卦,想探人究竟。”程蝶舞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用一双淡然的眸子看着轩辕澈,挑眉说道。
  轩辕澈并没有因为程蝶舞的无礼而说些什么,他仿佛没有听出程蝶舞话里对自己的揶揄,自顾自的回答道:“云锦阁的老板,暖心郁,今年四十八岁,无儿无女,在京中也无任何亲人,年轻时因为是府中庶女,而被大夫人因为利益而嫁给一个老头为妾,后来,老头死后,暖心郁便卷了钱财跑了,之后,隐姓埋名来到京城,从一个小绣娘到了今天云锦阁的老板。四年前,云锦阁因为出了一个轻舞绣娘而名声大燥,只是,很可惜,京中的人只闻轻舞绣娘的名子,却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上月二十,轻舞绣娘称病离京,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在这儿之前,本宫曾经命轻舞绣娘绣了件绣品,却无故拖延了一月之久,就在本宫以为此次轻舞绣娘会违约的时候,一个自称她贴身侍女的年轻女子把绣好的绣品拿了来。而最让本宫感到奇怪的是,那个自称轻舞绣娘贴身侍女的年轻女子竟然和程大小姐长的一模一样。本宫还了解到,程大小姐身边曾经也有一个贴身侍女,名唤青青,可是,后来,却因病去世了,程大小姐,你觉得世上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吗?”
  听到轩辕澈的话,程蝶舞握茶杯的手不觉紧了又紧,尤其是青青两个字传进她的耳朵里时,那晚随风轻摆的青青不觉再次浮现在程蝶舞的脑海里。
  程蝶舞强压下心中难过,抬眸,用一双淡然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轩辕澈,用一抹淡然的不能再淡然的语调回答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抱歉,我无法解答太子心中的疑虑,不过,我很肯定一点,那便是,太子你真的很闲,探人究竟真的很好玩吗?”
  虽然,程蝶舞眼里的情绪转换的很快,可是,轩辕澈却依旧没有忽略掉程蝶舞眼里那快速闪过的难过,看着程蝶舞一双美眸里的淡然神色,以及那抹波澜不惊,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话,轩辕澈不觉微微皱了下眉头。17Rly。
  面前的女子到底经历过什么,才练就了如此一副深沉的样子。
  轩辕澈决定不再去探那个究竟,自己知道真相便好,既然她不说,就由她吧,或许,她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也不会身为堂堂定国侯府的嫡女去做一个绣娘。
  想到这儿,轩辕澈微微一笑,抬手抿了口有些发凉的茶水,笑着说道:“今天晚上,德昭曾经找过我,说是要大量订一批桑树,现在看来,此事也定与程大小姐脱不了干系了?”
  轩辕澈抬手阻止了程蝶舞想开口的动作,继续笑着说道:“程大小姐不要要误会,本宫只是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好方法,你也知道,虽然,我东宫还没有女主子,可是,这上上下下也有数百口子人,这花销也不是个小数目。所以,本宫也想掺一脚,你觉得呢?”
  听到轩辕澈的话,程蝶舞不得不惊讶了一下,可是,转念一想,先不去考虑轩辕澈要和自己联手的背后意图,只说他如果真的在此事里掺了一脚,那是不是就间接意味着安全二字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谁敢打太子的主意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却依旧一幅平静的表情,挑眸看着轩辕澈,反问道:“太子殿下,小小的桑树而已,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一个生财之道呢?”
  轩辕澈哈哈一笑,回答道:“孟子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衣帛矣。三年桑枝,可以做老杖,一支三钱;十年桑枝,可以做马鞭,一支二十钱; 十五年干枝,可以做弓材,一张弓两三百钱。做木屐,一双三十多钱;做剑格刀柄,一具十钱; 二十年老桑,可以做轺车良材,一辆轺车一万钱左右;桑树还可以做马鞍,桑叶可买可吃。尤其柘桑,柘桑皮是药材,也是燃料,能染出柘黄色丝绸。桑叶喂蚕,蚕吐细丝,可作上好琴弦。至于破蛹抽丝之后的好处就不用本宫再说了吧?”
  听到轩辕澈的话,程蝶舞的眼前不觉一亮,说实话,在这之前,她还真的不知道,小小的桑树还能做这么多事情,那么,是不是除了和李子漠达成的那件事后,那些桑树真的还能变成别的财路呢?
  “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如此了解桑树?不会是一时兴起吧?还有,既然你早有这种想法,为何迟迟没有行动呢?”
  听到程蝶舞的问题,轩辕澈的眼里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不觉对程蝶舞产生了更进一步了解的想法,她能在几句话里抓住重点,就凭这点,也是一个难得的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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