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一报还一报,血债要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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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蝶舞一早就知道,单凭李芸娘一个弱女子,就算她城府太深,心思再缜密,没有人帮她,她也定不会做出李家村那些事情来的。5因此,在知道了风轻扬的存在后,程蝶舞便想着让他能对李芸娘放手,不再插手彼此之间的事情。也因此,才有了那日,用不悔师傅的青鸟找出风轻扬在定国候府的落脚之处,再用风轻扬对不悔师傅的感情,让他不再帮李芸娘做事。
  程蝶舞知道,自己这样拿曾经教自己的不悔师傅说事的做法有些卑劣,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如果自己不这样做,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风轻扬对李芸娘撒手不管。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悔师傅,请恕蝶舞不孝了。看着书桌上的烛火,程蝶舞眼里闪过一道愧色,低低喃道。
  一夜无眠,当阳光冲破黑暗的第一时间,程蝶舞放下了手上的毛笔,抄写了一整夜经书的她,双眸有点疼,手腕也酸涩不已,看着书桌上整整齐齐的写满经文的宣纸,眼底划过一抹苦涩,她明白,既使自己再抄多少经书,此生所种下的孽果,只怕也是还不完的。
  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慢慢走到了窗子前,抬手推开了窗子,清晨的温度还有些凉,寒风透着有些刺骨的温度不停的吹在程蝶舞的脸上。
  程蝶舞仿佛没有察觉般,只是抬眸看着渐渐变白的天际,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当赵飞燕打来洗脸水走进房间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情景,一身素白棉衣的程蝶舞,发丝随风飘舞,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单薄的衣衫,孤独的背影,无不在透着一种淡淡的苦涩,深深的无助。
  转眸落到不远处的书桌上,那一摞整整齐齐的宣纸说明了什么,赵飞燕自是明白。抓着铜盆的手不觉微微一紧。她知道,程蝶舞心里的苦,昨天小玉的事情她也在场,虽然不懂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程蝶舞心中的痛以及对小玉的愧疚赵飞燕是明白的。
  这些日子,程蝶舞做的事并没有瞒着自己,因此,赵飞燕也知道,程蝶舞在做什么,更知道,程蝶舞做这些,心里要承受多少的压力。193vc。
  这是她的家啊?家意味着什么,赵飞燕再清楚不过,曾几何时,自己和哥哥做梦都想有一个家,可是,看着程蝶舞的背影,赵飞燕的眼里不觉划过一道伤感,对程蝶舞正在一步一步让这个家支离破碎而感到一种心痛,不是为定国候府即将迎来的命运而感到伤感,而是为程蝶舞,到底心中有多大的仇恨,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亲手把这个属于自己的家变成一团废墟,一堆瓦砾啊。
  赵飞燕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可以,她真的好希望程蝶舞永远是自己初见时的模样,虽然,也是这身的素白棉衣,可是,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活力,一种睿智,或者是那一个月在南府街的小院里,虽然忙碌,却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充满希望的快乐,而不是现在这般,心底苦如药,脸上却依旧平淡如水。
  赵飞燕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对程蝶舞的怜惜,尽量用一种和往常无二的声音说道:“小姐,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快来洗脸吧,想吃点什么,我去厨房端来。”
  听到赵飞燕的话,程蝶舞抬手关上了窗子,转身朝赵飞燕笑了一下,柔声说道:“随便点吧,吃过饭后我们便去尚书府,对了,把我给外祖母绣的东西带上。”
  虽然,程蝶舞一开始是抱着利用冯逸竹这个舅舅的,可是,几次下来,外祖母对她的疼爱,让她渐渐失了初衷,也让程蝶舞真心的去关心冯府的每一个亲人。
  吃过早饭,程蝶舞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带赵飞燕离开了定国候府,坐在翠儿精心为她准备的马车里,程蝶舞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对翠儿的心计更佩服了一下。5
  程蝶舞刚离开定国候府,一顶精致小的轿便停在了定国候府的门前,一个娇俏的丫环走了上来,向门房说道:“我家夫人是来找你们候府夫人的,麻烦你们通传一下吧。”
  当李芸娘听到门房的传话时,不禁微微一愣,这个时候,在自己失势的时候,谁还会来找自己呢?
  这些日子,府里的大小事宜皆由翠儿掌握着,甚至各府的宴会,都是她去的,想当初,她不过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环,而如今,李芸娘怎能不气愤。而就在昨天晚上,那个唯一的依靠风轻扬竟然提出要走,让原本就有些慌乱的李芸娘更加慌乱起来,最后,虽然还是用计留住了他,可是,他却阐明,从此再不会帮自己做任何事。
  呵呵,风轻扬,你怎么能如此的恨心,只是,你能留下便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你一定会再帮我的。一定……
  因此,当听到门房的传话后,李芸娘稍稍整理了下衣服,便让人去把访客请了进来,不多时,就见一个丫环扶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一身华丽的锦服,不管头上的服饰还是身上的穿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定睛一看面容,李芸娘不觉微微一怔……
  当程蝶舞来到冯尚书府时,就见冯德昭早早的便站了门前,仿佛等了很久的样子。程蝶舞微微一愣,想起昨天自己醒来便再没见到冯德昭,对冯德昭的这一行为也便明了了,不禁对冯德昭这个表哥的生了一份亲近之感,必竟,这个世上,只有冯德昭是和自己还有着半分血缘关系的人了。
  想到这儿,程蝶舞朝冯德昭柔柔一笑,叫了一声:“表哥”便握着冯德昭伸过来的手跳下了马车。
  昨天程蝶舞昏迷后便被太子轩辕澈带回了东宫,本来冯德昭也想跟着过去的,却因为要处理那几个留下来的姑娘而费了些时间,等处理完到了东宫时,才知道,程蝶舞已经离开了。而冯德昭虽然担心,却强忍着没有去定国候府一探究竟,因为,他知道,今天程蝶舞一定会来冯府。
  果然,一早起来连饭都没吃的冯德昭,终于等来了程蝶舞,只是没想到,一见面便是程蝶舞柔美的笑脸,只是那声表哥,却让他的心生了几分不甘,蝶儿,如果……如果我不是你的表哥,你可还会朝我笑的这么甜蜜?
  见过冯老夫人,程蝶舞贴心的送上了自己绣的一套内衣内库,并搂着冯老夫人的胳膊柔柔说道:“外祖母,娘儿说,过年府里事情多,她没法来看你老人家,就让蝶儿给你送来了这个,这可是娘儿亲手绣的噢,娘儿说了,她永远是外祖母贴心的小棉袄。”
  冯老夫人扶着程蝶舞交给自己的衣服,眼底闪了又闪,却最终笑着抬手和蔼的摸着程蝶舞的发顶,柔声说道:“回去告诉你娘儿,让她安心在候府就是,我这儿没事,我知道她心里有我这个娘儿就行了……就行了……”说完,把衣服交给身边的下人,并一再说道:“今天晚上就给我换上这套衣服。”
  程蝶舞陪着冯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因为冯老夫人的身体不好,便告辞出来,等中午吃饭时再回来陪冯老夫人一起用餐,便和赵飞燕离开了冯老夫人住的院落,来到了梅园。
  因为腊月以过,正月眼看也快过了一半,梅花已经快到花末,因此,就见一株株梅树上的梅花虽努力开放,却已现衰败之意。
  “飞燕,你看,花开的再美,再艳,也有花落的枝头的那日。人也一样,不管此生过的富足也好,贫穷也罢,开心也好,痛苦也罢,都有花落枝头的那一日,只是,到那时,当我们沉睡在这泥土中时,可还会有人会想起……”
  程蝶舞站在一株梅树下,眼含淡淡伤感的说道。16934754
  闻言,一旁的赵飞燕虽想说些宽慰下程蝶舞,怎奈她自小便没上过什么学,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因此只能咬了咬唇,正想着该说什么让程蝶舞开心下的,就听到一道男声响了起来:“蝶儿,你怎么知道,这花只有绽放在枝头才是最开心,最美丽的呢?没听说过: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吗?再说,人活一世,若只是想死后的事情,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顺声看去,就见冯德昭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表公子。”赵飞燕看到冯德昭,眼里闪了几下,慌忙行礼道。
  冯德昭抬手做了个免礼的动作,眼睛却自始至终都没离开程蝶舞脸上一眼。
  “表哥,怎么这时候会来这里,不在前边和舅舅陪客人?”蝶凭一帮娘。
  听到程蝶舞的话,冯德昭呵呵一笑,挑眉说道:“那些人,天天见面,有什么好陪的,到是蝶舞表妹,几日才能见一次,不好好陪怎么能行?”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到程蝶舞面前,柔声说道:“蝶儿,打开看看,喜欢吗?这可是表哥第一次送你的新礼物噢。”
  程蝶舞眼里划过一道惊讶之色,没想到冯德昭会送自己礼物,这可是她长这么大,除娘亲外,第一次的有人送自己礼物,不觉嘴角微微一挑,一抹笑意充斥在了嘴角,伸手接过锦盒,柔声说道:“东西不在贵重,而在这份心意,表哥,蝶舞先道声谢谢了。”
  “不打开看看?”
  在冯德昭的注视下,程蝶舞依言打开了手里的锦盒,只见里面静静一只蝴蝶发簪,发质只能看出是木头所制,却是纯手工制做,一看便是人用手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
  “表哥……这是你自己雕刻的?”程蝶舞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看出来了?表哥的手艺不精,下次再雕刻一支好的给你。”
  闻言,程蝶舞的眼里划过一道感动的神色,把锦盒紧紧握在手里,摇着头说道:“不,表哥,这是蝶舞收到的,最最好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虽然,冯德昭知道,程蝶舞的这番感动是建立亲人的基础上的,可还是开心不已,又陪着程蝶舞一起逛了一会儿,便一起回到冯老夫人的院子,陪她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过后,冯老夫人塞给程蝶舞一个红布包,说是压岁钱,便由人搀扶着回后面休息去了。程蝶舞紧紧握着手里的红布包,第一次有了家人的温暖感觉。
  回府的路上,程蝶舞的脸上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直到马车停在定国候府门前,跳下马车。程蝶舞脸上的笑容才转为一抹平静。
  刚和赵飞燕踏进念慈堂的门,便看到碧儿走了出来。知道碧儿找自己所谓何事,程蝶舞紧紧握了握手心里的红布包,看着碧儿,再次问道:“你真不后悔吗?他可是你的孩子。”
  碧儿坚定的摇了摇头,定定的看着程蝶舞,说道:“不后悔。”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从今天开始吧,只是,碧儿,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不一定要走这一步。”
  碧儿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是破碎的坚定,拿过赵飞燕手上的东西,朝程蝶舞行了一礼,转身便离开了念慈堂。
  程蝶舞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握着冯老夫人给她的红布包,双眸紧紧看着碧儿消失的背影,片刻,才喃喃说道:“飞燕,告诉厨房,今天晚上开始。”说完,眼里闪过一抹冷酷之情,转身便进了房间。
  “娘儿,事情女儿都听说了,你别伤心,咱们还有机会,上元佳节,女儿一定要参加,一定要把前边失去的争回来。”
  程凤舞扶着金儿的手,慢慢走进映荷院李芸娘的房间,一脸坚定的说道。
  看到程凤舞,李芸娘慌乱的起身扶着程凤舞半倚在了房间中的贵妃椅上,斥责道:“胡闹,谁让你起来的?娘儿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还怕这点小波折。你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好好养伤,听到没?”
  “娘和……凤儿不是担心娘儿受了委屈吗?真没想到,她程蝶舞还有这本事,和翠儿那《贱》《婢》搞到了一块。还有爹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好了,好了”。李芸娘笑着拍着程凤舞的手,眼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如果说,在这儿这前,她还是那个落在低谷的人,那么现在,在见过那个人后,李芸娘已经有绝对的把握,能争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把那些挡在自己前进路的人全都除掉。
  就见李芸娘笑着说道:“你对娘儿的孝心,娘儿知道,你呀,现在就只管把身上的伤养好,到时才有机会和程蝶舞那《贱》《人》争上一争。”
  “娘儿,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程凤舞双手握着李芸娘的手,双眸闪了几闪,几分迟疑,几分犹豫的说道。
  “有什么事要问娘儿,说吧。”
  “娘儿……。”程凤舞停了片刻,终是下了决心,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个疑问自那天李芸娘和程世杰在自己面前吵架后便已经存在了程凤舞的心里,这些日子,程凤舞也不只一次的设想过可能性,却都被自己推翻了。于是,今天,她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疑问,她要知道真相,只有这样,才能在某一个时机时,彻底打败程蝶舞。
  “娘儿,我想问你,程蝶舞到底和爹爹有没有关系?”
  程凤舞的问题一出口,便看到李芸娘的眼里闪过一道波澜,半天没有开口说话。片刻,终是低低说道:“凤儿,有些事不让你知道,是想保护你。”
  “可是,娘儿,如果程蝶舞她真的不是爹爹的女儿,那么我就是这府里真正的嫡长女,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不是吗?”程凤舞有些气闷的想也不想的便吼道。
  “凤儿,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你爹爹在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还依然养了她这么多年,还让她占着嫡长女的身份?你好好想想,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看来那般的简单,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有些事情,等时机到了,娘儿一定会让你知道的。好吗?”
  闻言,程凤舞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李芸娘不好看的脸色时做罢,只能扶着金儿离开了映荷院。
  傍晚时分,程跃龙浑身酒气的回到府里,一进院落,便看到碧儿笑着走了过来,一边扶着程跃龙的胳膊,一边对一旁的旺财吩咐道:“去告诉厨房上晚饭,还有,端些醒酒汤来,不然,公子一会儿又要头疼了。”
  不一会儿,旺财和来财便端着饭菜还有醒酒汤回来了,碧儿一边细心的服侍程跃龙坐在桌子边,一边温柔的把醒酒汤一点点用汤匙喂给程跃龙喝。等喝完后,方才笑着说道:“公子,喝了一天酒,定没有吃什么东西吧?今天晚上,碧儿让厨房做了公子最爱吃的菜,你尝尝看。”说着,便夹了一道菜放进了程跃龙的嘴里。
  此时的程跃龙还有些酒醉,看着如此温柔的碧儿,手便不安分起来,碧儿脸微微一红,娇羞的垂下了头,喃喃说道:“公子,旺财他们在呢。”
  闻言,程跃龙没好气的挥挥手,让旺财和来财离开,一把抱住了碧儿,色米米的说道:“碧儿,你这个小妖精,让爷好好疼疼你。”说着,便吻上了碧儿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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