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当自强_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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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子使我快乐,我要码字,别拦着我(╯‵皿′)╯︵┻━┻
  第七十二章
  场中再次陷入了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了秦策的身上。
  光看络腮胡子那一身煞气,几乎没人会把他当成一般的武将,又选在这个节骨点上提出邀战,说不是出来找茬的,谁能信?但这络腮胡子既然能站在这里挑战秦策,明显就是得了襄阳王的授意,纵观在场所有人,又有谁敢去挑战襄阳王的权威?
  只是祸事没有真正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人们最多也不过产生一些兔死狐悲的淡淡感慨,如同大皇子、七皇子这类对权谋心有余而力不足之辈,早已暗暗嫉恨着连得三州的秦策,此刻见到秦策被襄阳王刻意刁难,满脑子全是幸灾乐祸,简直恨不得秦策就此落入深渊、万劫不复。
  乾宁帝对秦策的看法则比较复杂,若说秦策未来之前,他还因襄阳王所说的那番话存有芥蒂的话,那么秦策到来之后,发现秦策并未如襄阳王所言带有野心的样子,乾宁帝心中那一半的芥蒂直接化为了对襄阳王愈发的痛恨怀疑,另一半则化为了对当前局面的无力。
  无数心绪交错之中,乾宁帝倒宁愿秦策有点野心,否则也不至于他们兄弟几个到如今只能被襄阳王牵着鼻子走,毫无反抗之力。
  众人虽是想法各异,但都在暗暗等着秦策的态度。
  对抗襄阳王是死,死得惨不忍睹。不对抗襄阳王或许能死里逃生,但襄阳王不会放过到手的猎物,注定也是凄凉的下场。
  他们只想看最后的‘好戏’。
  随身侍卫欲言又止,被察觉的秦策用手势阻止,秦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络腮胡子,心知随身侍卫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这人气势也不对,怕是走的野路子,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就算是他与此人对上,也无法保证全身而退。
  秦策在拖延时间,络腮胡子却逐渐沉不住气,暗自朝襄阳王看了一眼,襄阳王举杯微抿一口,双眼眯起,轻轻点了一下头。
  一把刀,连刀带鞘,猛不丁地朝秦策所在的位置飞刺过去,秦策眉峰微皱,迅速出手,将刀鞘将将把握手中。
  “男子汉大丈夫,作甚的如此犹豫不决,先受我一刀!”
  话音未落,络腮胡子已持着刀砍到秦策的面前,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压得周围人不敢出一口大气,眼看躲闪不及,秦策目光一凝,另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刀把之上,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上蹿来,快秦策一步将刀抽出,直迎络腮胡子手中的刀面。
  ‘锵——!’声清脆,络腮胡子与黑影同时震退一步,少年清秀喊声尤其嘹亮灌耳。
  “我来会你!”
  完全被这戏剧化的一幕所惊呆,众人张大嘴说不出话来,连被打断两次好事,襄阳王额上青筋微跳,几近捏碎手里的酒杯,周遭侍卫觉察不好,朝着少年厉声喝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皇宫!”
  少年并不应声,提刀蹬地,袭上还未认清状况的络腮胡子,络腮胡子慌忙举刀抵挡,却被大力击得趔趄,少年丝毫不给络腮胡子缓和的机会,又是一刀劈了上去。
  看清了少年样貌的秦策心下一惊,很快反应过来,站起身,出言安抚住慌乱中的众人,满含歉意地对乾宁帝恭敬说道:“皇上,这少年是我麾下一名将士,原本侄儿想带他一起过来,只是先前不知跑到哪里戏耍去了,便想着事先通告了一声,应当不妨事,没想到还是让大家受惊,还请皇上恕罪。”
  乾宁帝也是惊讶,反射性地开了口:“这…..倒无妨,只不过他…..”
  “他怎么一来就乱惹事端。”襄阳王将酒杯重重搁下,阴晴不定地看着与络腮胡子对拼的曹远。
  “皇叔,你误会了。”秦策的脸上也随即带上了几分无奈,“他这人生性好斗,遇上强者便想与之决一胜负,方才并非故意惹事,而是见这位武将勇猛非常,手痒想要一战罢了。”
  襄阳王的面色不见缓和:“程将领邀约的可是三殿下你,谁准许他擅自应战?”
  “此言非也。”
  突然响起的男声并不浑厚,却是掷地有声,戴着半遮面具的白衣男子悠然踏步而入,一瞬间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然而男子却不见拘谨,站定曹远与络腮胡子的比试范围外,从容不迫地拘了一礼:“楚姓无名,见过陛下、王爷,与诸位皇子殿下。”
  看到来人,刚还觉得自己能够应付当下局面的秦策瞬间石化。
  襄阳王眸眼微眯,恢复了平常的语气,不咸不淡地问道:“你刚才是说,本王说的话不对?”
  对武将不甚感冒,因为襄阳王自己就是个好战份子,遇上了其他武将,打趴下是他的惯常态度,由于公孙骥的存在,襄阳王对才华横溢的谋士反而多一分好感,是以,哪怕现在被男子当众反驳,心中的兴味却比不虞更甚。
  但能让襄阳王降下火气的前提是,男子确实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谋士。
  而这一点,毋庸置疑。
  “恕草民无礼,不敢言语王爷的话有何不妥。”男子又行一礼,“草民要说的是,曹将领应战程将领并无不妥之处。”
  “哦?”襄阳王被勾起了兴致,“你且说来听听,若是能让我信服,我便不追究你无礼之过,若不能让我信服……”
  男子笑道:“若草民的解释不能让王爷满意,草民甘由王爷处置。”
  秦策的双手猛然成拳,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虽然佩服男子敢直面襄阳王的勇气,但在场之人心中,嘘声与荒谬感更多,男子不急不缓,环顾众人,朗声开口:“草民要说的并无不妥,共有两处。”
  “其一,从因由上讲。程将领邀约殿下,所用理由不过是殿下英武,想与殿下一战,而曹将领应战程将领,起因是程将领勇猛,手痒与之一决,双方理由相合,所以曹将领应战之事,并无不妥。”
  言罢,男子转向秦策,对着心里直发揪的秦策微笑安抚。
  “其二,从身份上讲。程将领为王爷手下将领,殿下虽小王爷一辈,但即将封王,亦与王爷谋职相当,曹将领身为殿下麾下将领,与程将领相比,身份上没有大的悬殊,诚然程将领邀约的是殿下,但殿下事先并未答言应战,曹将领并非逾越行事,所以曹将领应战之事,并无不妥。”
  听着这侃侃而谈,投在男子身上的视线渐渐发生了改变,对待众人或惊讶或好奇或诧异的目光,男子仍只是嘴角一扬,声线沉稳,泰然处之:“没有应战程将领,并非殿下生怯,而是殿下在不久前害病初愈,身体不适,对上程将领这样的勇者,不尽全力乃是武者大忌,所以殿下才会犹疑,无奈程将领盛情难却,曹将领正好心生斗志,以免程将领等得久了,便挺身而出,代替殿下接战。”
  无畏襄阳王言语威胁,从容自若地将驳斥之话诉说完整,白衣男子无疑成为了整个场上最耀目的焦点,站在这焦点正中,男子回望襄阳王,温文尔雅,济济彬彬:“敢问王爷,既然出手有因,举止得体,推己及人,曹将领此举,又有何处不妥?”
  曹远与程将领早在乾宁帝出口之际便已停手,男子不再言语之后,场上立时出现了与方才一般的死寂——在襄阳王没有开口之前,谁也不敢出声。
  然而襄阳王开了口,却不是回答男子。
  “皇侄不久前害了寒症?”
  秦策状似一愣,忙回道:“是,除了偶尔气虚,基本上已经不碍事了。”
  “既然身体抱恙,便勿要逞强。”襄阳王道,“险些造成祸事。”
  “侄儿知错。”
  这厢斥完了秦策,襄阳王又对男子和颜悦色起来:“先生果真好辩才。”
  男子躬身答道:“王爷谬赞,草民愧不敢当。”
  襄阳王将他上下一打量,不甚满意地说道:“你也是三皇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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