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滚吧!这样一点儿效率都没有, 我明天给你写字帖你照着描!”赵羲姮转过身,隔着窗子骂他。
  卫澧连忙将窗子打开, 扒着窗框, 半个身子探出来,像个看见肉骨头吐舌头的大狗,“别啊, 我保证好好学习, 好好练字,阿妉你要是不那样手把手教我的话, 我肯定练不好的, 我不爱描字帖, 我喜欢你带着我写。”
  赵羲姮从地上捡起块儿小石头, 顺着窗扔进去, 但还是有分寸的避开了他的脸, “你爱写不写,当我求着你写的?回头写字写错了丢的是你卫澧的脸,又不是我赵羲姮的脸。”
  她走出两步, 这才想明白了, 合着卫澧他不是听不懂, 是刻意在占她便宜。
  刚才把着他手写字的时候, 两个人贴得近, 他脸红成那样, 神游天外的, 一看就是没想什么好事儿。
  这么一想,赵羲姮的脸也跟着红了,细细回想那一幕。
  完了, 要是让别人看见, 还不知道有多羞耻呢。
  她将手背贴在两颊上降温,不多一会儿,手背也变得滚烫了。
  他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那么聪明的脑子不知道往好地方去用,整日想些带颜色的!
  她红着脸睡的午觉,半睡半醒之间,被人搂进怀里了,因为气味熟悉,所以只微微睁了睁眼,也就继续睡过去了。
  醒来时候是在卫澧怀中,他睫毛一颤一颤的,睡得香甜。
  赵羲姮看了他一会儿,想起晌午羞窘的那一幕,折腾他的心思起来了。
  抬手,捂住他的口鼻,卫澧瞬间惊醒。
  “你跑进来做什么?字都写完了?”赵羲姮在他怀里动来动去,诚心不想让他继续睡了。
  卫澧被她折腾也不生气,顺势亲亲她的掌心,从一边儿拿起好几张宣纸给他,“你看,我都写完了。”
  赵羲姮扫了一眼,“我觉得不太行,你回头应该再写一百个。”
  其实已经很板正了,但她就是不想让卫澧好过,而且字这种东西,熟能生巧,多练总比少练要好看。
  赵羲姮觉得自己做得不错。
  卫澧听得出她在诚心折腾自己,气得在她头上弹了个脑瓜崩,“你怎么回事儿?诚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他能写这一百遍几乎用尽了耐心。
  赵羲姮捂着额头滚来滚去哀嚎道,“卫澧打人了,他字写不好不仅不让人说,还打人,简直不讲道理。”
  卫澧连忙捂住她的嘴,“谁打你了?不讲道理的明明是你。”他就轻轻弹了一下,很收着力气了。
  赵羲姮跟卫澧闹气脾气来,哪管讲不讲理,把他的手一把从自己嘴上撸下去,“我不管,你就是打我了。”
  “那你打回来打回来!”卫澧把脑袋伸过去,“你打回来总成了吧。”
  他碎碎念,“现在跟个祖宗似的了,说也说不得。”
  他自己主动要求的,赵羲姮也没收着力气,重重往他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清脆作响,“你家小祖宗现在要吃饭了。”
  卫澧现如今得了幽州将近一半的地,实打实算是北地最大的霸主了,赵明晨没想到,他不仅没借着刘涣与王之遥的手除掉卫澧,反而促使他吞并了幽州六座城池,顺便搅浑了青州一滩水。
  现在谁不知道青州的王封疆是个畜生,为了名利权势,连他父亲的性命都不要了。
  王封疆的弟弟们借着这个引子,试图逼王封疆让位。
  青州百姓也不禁心寒,一个连生父性命都不重视的人,难道会将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青州虽半寸土地未失,但已然内乱。
  卫澧对安抚人心并不擅长,幽州六城他虽想要亲自安抚,有点儿参与感,但却思考不出什么法子彰显自己贤德可靠。
  他练字读书练兵之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赵羲姮觉得卫澧对他自己产生了错误认知,他就不该走什么贤德的路子,谁不知道他杀了养父,新掌权的时候□□连篇?现在开始表现贤德,谁都会觉得是装的吧。
  还不如表现得武断强硬,表明自己有能力守护一方安宁来得靠谱。
  “真的吗?”卫澧听完赵羲姮的分析后,对此表示质疑,“百姓不想要个贤德的首领吗?”
  “那你装仁慈贤德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赵羲姮真诚对他发问,“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贤德这种人设,跟你半边儿搭不着。”
  卫澧仔细想想也是,万一他哪天当街砍了人,所谓的“贤德”人设就彻底崩塌,立了还不如不立。
  两人最后嘀嘀咕咕一宿,终于敲定了该怎么去巡视那些新城,以示所属。
  卫澧没有亲自去,他若是亲自去,倒显得对那些城中的豪绅多看重了,只让杨泽笠与宋将军去巡的城。一个英勇,一个沉稳,倒相得益彰,不会出什么事。
  他们进城的那一天,黑甲如云,列阵汹汹,整齐划一的军队几乎能将地面踏平,踩的寸草不生。其中也暗示了那些有异心的人,若想反逆闹事,总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过这样的军队。
  自幽州并入平州籍的百姓纷纷在茶楼上,或是家中暗暗窥测,都不免被这样的阵仗震慑的心惊肉跳。
  震慑之余,他们自然也不禁慨叹,有如此雄壮之师守卫,他们何愁会被人侵略呢?战火流离之苦,他们已经不想再感受。
  卫澧吓唬人是很有一套的,知道怎么做出声势来会让人畏惧,就如与赵羲姮重逢时候,他借着雪山,将整个送亲队伍吓得屁滚尿流,瑟瑟发抖。
  他现如今只是发挥了自己的所长,一边威慑新归附的城池里的望族,一边开仓对百姓施粮,更多了几分恩威并施,有了几分领主的模样,不像个小打小闹的小破孩了。
  隔壁城池的热闹刘涣无缘参与,那原本该是他的土地。
  刘涣原本心思窄,卫澧又刻意气他,让宋将军等把声势闹的足些,没过两天,原本就气虚的刘涣,一下子吐血晕厥。但他又不知去骂谁,难道要骂妻子和属下将他赎回来了吗?
  青州与幽州衰败,北边只剩平州一家独大,华尚乐深知自己的冀州没有对抗卫澧的实力,况且青州与幽州的事儿他也掺了一脚,如此只能牢牢抱住卫澧的大腿,唯他马首是瞻。
  冀州别的不多,山多,矿多,钱多,盛产金银与□□,也盛产烟花,什么“云上天梯”,“盛世江山”,“千娇百媚”,“王母花园”这种名字土气,但一听就很华丽的烟花,也是冀州发明的。
  临近上元佳节,华尚乐为了表示友好,送了好几车的烟花给卫澧,说是给他放着玩儿,增添些节日气氛。
  “听说今天是上元节。”卫澧脸颊微红,吃饭的时候暗示她。
  “嗯,你还知道上元节?”赵羲姮略感惊奇,“你不是不让平州百姓过节吗?”
  卫澧霎时炸毛,“那都多久的老黄历了,你还提?”他早就不这样干了,他有家有业的,过年过节多舒服,热热闹闹的,赵羲姮还会给他做新衣裳。
  “多久的老黄历也是黄历。”赵羲姮认认真真道。
  “咱把老黄历这一茬跳过去成不?想想今天上元灯节。”他胳膊撑在桌子上,试图引起赵羲姮的兴趣,“上元节啊,多热闹,你不想去?”
  赵羲姮是想去的,但卫澧看起比她更想去,她有意逗弄,于是冷着脸,“有人说,我要是敢踏出院子一步,就要把我的腿打断。”
  卫澧焦躁的抓抓头发,“你怎么又翻黄历?”这又是过去多久的事儿了,“我嘴上这样说,我真做了吗?赵羲姮你有没有心?”
  陈若江说上元节,七夕节,都是年轻男女约会的好时候,没道理别人家的情人成双成对在山下看烟花看灯,他俩缩在山上吃完饭就练字睡觉。
  而且华尚乐给他送了那么多烟花,总不能摆着看不是?
  赵羲姮不看,他留着也没用。
  “出去玩啊,我让你出去了。”卫澧又推推她的胳膊道。
  赵羲姮咳嗽了两声,准备再拿拿乔,卫澧从背后抱住她,轻轻摸摸她的小腹,“三个月了,等现在不出去玩,回头再出去的话,孩子会变得很大,走路也不舒服了。”
  “你要是现在不出去,今后就没什么机会了,而且我最近吐的很辛苦,你就当陪我玩吧。”
  卫澧抱着她的腰左右摇晃哄道。
  说起来也奇怪,赵羲姮该孕吐的时候倒是没怎么吐,反倒是卫澧时常脸色煞白的,晨起要吐,闻见腥味儿要吐,活脱脱一副孕相。
  医师来诊脉说,不是身体出了毛病,是心里的毛病,应当是太过紧张了,这例子不是没有,只是不常见。
  丈夫在妻子怀孕期间,因为太过紧张担忧而产生了一系列诸如孕妇才会有的反应,不但精神上为妻子分忧,身体上也感同身受了。
  赵羲姮表示并没有感同身受,她可没有卫澧吐的那么厉害。
  但没想到卫澧平常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实际上心里这么紧张她怀孕。
  “好嘛,去。”她抬头亲亲卫澧的下巴,也不再逗他了。
  最近他真是很辛苦了,不仅要管着平州,还要身体遭罪。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