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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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澧箍着她的腰, 点头,“知道。”
  赵羲姮又摸摸他光滑冰凉的头发, 有点儿上瘾, “那你耶娘呢?”
  她小心翼翼的问,也有点怕勾起卫澧的伤心事。
  赵羲姮现在才猛然反应过来,她似乎对卫澧的家世一无所知。唯一能知道的是, 卫澧年纪不大时候到了平州, 被镇北王收为了义子,又在去年的时候杀了镇北王一家, 然后掌握了平州。
  至于他原本的家人, 她一概不知, 问旁人, 旁人也不知晓。
  卫澧手还圈在她的腰上, 大概是在思考, 过了良久,摇头,“不知道, 我没有耶娘。”他忽地顿了顿, 补充说, “出生起就没有。”
  他语气很平静, 是在阐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但因为醉着, 尾音拉的些许粘稠。
  他喝多了, 格外的惹人怜爱,尤其现如今眼睛里湿漉漉的,问什么答什么, 乖乖巧巧的告诉赵羲姮他没有父母, 赵羲姮只觉得他可怜,于是揉揉他的头发,“不难受不难受。”
  卫澧和她一样没有爹娘了,赵羲姮忽觉感同身受,歉疚于触痛了别人伤疤,于是连忙安慰。
  怨不得拜天地的时候,卫澧并不摆放他父母的牌位呢,原来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没有父母。
  那既然如此的话,就算不得入赘了。
  赵羲姮叹口气,竟然还觉得有点儿小遗憾。
  红烛在帐外燃烧,烛花烧的噼啪作响,卫澧被吵得不安稳,醒来睡去多次,眼睛一眨一眨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卷翘。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上挑的眼尾嫣红,眸子水润,散发陷在软绵绵的被褥里,有乖巧可欺之感,像是任凭人蹂躏绝不还手的小美人儿。
  赵羲姮的手被他抱住,令她平躺着不舒服,于是侧过身,正撞上这样的卫澧,忽然觉得平常自己似乎低估了卫澧的美貌,或者因为他总是绷着一张脸,所以削弱了美丽。
  一时间有种错觉,觉得卫澧是她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呸呸呸!谁家养这玩意当金丝雀,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他现在娇弱可欺倒是真的有点儿,兴许自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她摸了摸卫澧的脖子,颈部皮肤热热的,能感受到血脉跳动。
  卫澧没有反抗,她继续一点点往下探手,抓住了卫澧的衣领。
  赵羲姮脸一红,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猥琐的老色鬼。
  她心虚的咳嗽两声,她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卫澧身上的纹身,况且他是自己夫君,脱个衣服不是很正常嘛?
  他也没少给自己脱,她也没计较过。
  赵羲姮抓住卫澧的衣襟,继续将亵衣往下扯,然后去看他脖颈上的纹身。
  卫澧原本逐渐闭合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然后捂住衣襟,浑身都写满抗拒。
  赵羲姮的手被压在他手掌的下面,薅都薅不出,她有些尴尬。
  这场面像是调戏良家妇女被逮住了。
  那就别要面子了,反正卫澧醉酒了,好说话也不记事儿,此事不看更待何时?
  “我就想看看。”赵羲姮一边说,一边往他身上扑,去扯他的衣襟。
  卫澧被她压在身下,誓死捂住衣襟,宁死不屈,薄薄的单眼皮像是哭过一样红肿,宛如被强迫的贞洁烈妇,愣是半点儿皮肤都不给赵羲姮透露出来。
  赵羲姮看得自愧弗如,暗叹自己不如卫澧贞烈,当初卫澧要跟她做的时候,她就应该也拿出这种宁死不从的架势,而不是被他迷惑的丢盔卸甲。
  卫澧醉酒后力气更大了,赵羲姮半点儿便宜没占着,反倒被他压在了身下。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看了。”赵羲姮气喘吁吁举手投降,“你从我身上下去好嘛?”
  “不看了?”卫澧拉着长音,反问一句。
  “不看了。”
  他咕噜一下翻身下去,蜷缩着身子用被褥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赵羲姮从他身下抢了一截被出来,两个人并排躺着。
  她抓心挠肝的难受,也不知道卫澧身上究竟纹的是什么,就连醉酒后都不忘捍卫。
  但再大的好奇心也比不过一天忙碌下来的疲惫,很快她便陷入了梦乡。
  八月夜里微凉,梦中她不自觉往卫澧方向贴贴,寻求温暖,卫澧则是出于本能的将她搂抱在怀中,两个人依偎着取暖。
  半夜,忽然觉得身上一凉,颈部刺痛,她迷迷糊糊醒过来。
  房内燃烧着的龙凤花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层层叠叠的床幔早已被人放下,将窗外透露进来的月光遮挡的一丝不露,身上压着沉甸甸的一个人,正在啃咬她的脖颈。
  若不是床帐内实在温暖,身上人的气息实在熟悉,这样的场景显得过于可怖了。
  “呦,醒了?”卫澧空出嘴,撑起身子,捏住她的下颚。
  他的眼睛在暗里像狼一样,锃亮。
  赵羲姮才刚睡醒,有点儿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睡着了?嗯?”卫澧见她不说话,又掐着她的下巴贴近问道。他低头,与她耳鬓厮磨,呼吸时的热气瘙在她颈侧皮肤,令她汗毛竖起,莫名的战栗。
  “别了别了,夜深了,冷静点儿。”冷空气飕飕的摩擦在她皮肤上,她撑着手肘往后倒退,卫澧掐着她的腿把她拖回自己身下。
  “刚才不是很厉害吗?”又是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他俯身,压在她肩上,温热的皮肤相触,两人俱是一哆嗦。
  “现在别装死,拿出刚才的胆子来。”残余的酒精催发着卫澧的神经,他心里想什么,口中不假思索便脱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赵羲姮连忙告饶,她感觉有些危险,道歉赶紧结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卫澧没应她。
  侍女原本守在外面昏昏欲睡,现在彻底清醒了,红着脸面面相觑,堵着耳朵,生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晌午的时候,卫澧酒那点儿残存的酒意才算是全消,仗着酒劲儿的嚣张和放浪虽然令人羞耻,但滋味不要太好,他食髓知味,打开了新的一扇大门。
  他看着赵羲姮缩在被窝里的安静睡颜,低头亲了亲,感觉这样很好。
  她鼻尖哭得红红的,眼睛和唇也肿了,有点可爱,勾的他低头又亲了亲,然后捏捏她的手指,这样的日子更长一点儿也无妨。
  谢青郁参加完婚礼之后,便要启程回雍州了。
  他原本就是另有所图,才答应赵明瑾作为使臣出使平州。谢青郁本就不迂腐,忠君爱国忠诚的也并非赵明瑾那样的天子,出使的任务没完成,他不会自投罗网回晋阳复命领罚的。
  赵明瑾现在自身难保,对雍州鞭长莫及,即便想罚也罚不着他。
  于情于理,他要走了,该同赵羲姮夫妻二人道别,但他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卫澧。
  “阿妉尚未起身,她昨夜乏了。你走的话就走吧,告别的话我会转告的。”新婚燕尔,春风得意。
  “昨夜累了”四个字别有深意,谢青郁难得心慌心酸,“那我就不叨扰她了,卫公子代我向阿妉说声珍重。”
  “好说好说。”情敌失魂落魄的走了,卫澧好不畅快。
  雍州陵城的谢府登门了一位客人。
  是位方脸阔耳,浓眉大眼的青年,身着青衫,看起来很精神。
  管事与他道,“抱歉了,我们郎主说,谢家暂时不收门客。”
  青年怒目圆睁,“久闻谢家是惠武皇帝手下一等一的忠臣义士,如今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惠武皇帝的女儿更是落于贼人之手,恰逢英雄辈出之时,在下深觉生而逢时。谢家作为忠臣义士,难道不想匡扶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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