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多好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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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德当然明白尤金找这批商人干什么。就和林德从沃森尔特手中救下达达理一样,想到一块去了。
  如果尤金想要凭借手里的这点部队打到亚礼得,断然没戏。光是倭马亚这一战,虽然表面战损数据上勉强好看,可死的每一个都是骑士,实际上很很肉疼的。
  所以,尤金需要更多的部队填充战线,或者准确地称为炮灰。由于没有一家贵族出兵,所以尤金只能使用达达理的部队。
  攻城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让炮灰去打。而野战才能发挥骑士们的最大战力,因为攻城时一个巨石落下,砸中了,哪怕是骑士也受不了。
  重甲对付利器还好,而钝器以及撞击,对于大多数见习骑士身上的铠甲来说,并没有太高的防护能力。
  至于这些商人?
  说实话,纳帕斯坦的商人没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他们卖的的货物,可以是玻璃,珠宝,粮草,葡萄酒等等正常的货物,也能是奴隶。
  所以,尤金显然是打算买一批奴隶当炮灰。这种情况在纳帕斯坦并不少见,很多军阀都会购买健壮的奴隶平时当劳动力,战时当炮灰。
  ……
  在倭马亚沦陷后,这里就成了莱斯王国的前哨站。后方的补给辎重也有了目标,而且越来越多的骑士从莱斯王国各地赶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而莱斯王国入侵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纳帕斯坦,既有达达理此前派去求援的人把消息传递到了大苏丹耳边。也有原本林德抓住的商队,尤金把自己要购买奴隶的意愿说出后,便被释放。这些商人,也将消息传递了出去,甚至有几家敏锐机智的商队愿意搏一搏,驱赶着自家的奴隶来到了倭马亚。
  纳帕斯坦国家存亡?信仰冲突?在利益面前都是狗屁!
  虽然这些商人并不信任这群入侵者,交易也充满着未知的变数,但危险往往变随着机遇,拥有敏锐商业嗅觉的人,能够嗅到这其中蕴含的商机。既然倭马亚的异教徒要奴隶,这意味着价格必然要高出不少才行。在高额的利润下,总会有那么几个商人愿意铤而走险,驱赶着自家的奴隶来到了倭马亚。
  不过,虽然尤金让林德不要告诉多莉丝,林德也的确没有乱讲。但随着第一波商队带着将近一千人的奴隶入城,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
  在倭马亚一个被临时改造的房间成了尤金的指挥室,而林德也在这里,因为尤金有意“培养”林德成为一名指挥官,以便让他放弃那该死的美狄亚学院教员身份,今后跟着自己当骑士。
  而这时,多莉丝敲了敲敞开的门,面无表情,却已经能够从语气中听出一丝愤怒的情绪,“尤金大团长!?”
  “哦,多莉丝殿下啊,坐!”尤金打着哈哈,说道:“您有什么吩咐啊!”
  多莉丝一言不发,站在门口,凝望着尤金。
  这让尤金有些不舒服,笑着说道:“殿下有什么意见大可提出,若是合理,我定然不会拒绝。”
  显然,尤金也知道多莉丝知道了自己的小动作。尤金收编达达理的残部,还不至于让多莉丝干涉,但购买奴隶,这是多莉丝不能够忍的。
  多莉丝宛如璀璨宝石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尤金,稚嫩地粉唇微启,道:“我们是伟大的奥斯汀信仰的捍卫者,而非普斯罗士的信徒!你们是奥斯汀赐福的骑士,不是普斯罗士的仆从!现在,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是圣战的名义!我不允许这次荣耀的战争受到亵渎,这是对奥斯汀的侮辱。”
  尤金沉默着,一言不发。
  莱斯王国并不允许奴隶制,这和奥斯汀审判庭教义是离不开的,这是奥斯汀神系和普斯罗士神系的教义上的差别。一个是拥有洁癖代表神圣的神灵奥斯汀,一个是无视生死代表永恒的神灵普斯罗士。
  沙之神普斯罗士追求永恒,无论是是对尸体的亵渎还是那残忍的殉葬奴隶制度,在这个充斥着洁癖奥斯汀眼里,简直就是原罪。
  哪怕普斯罗士也是正神,安德里亚大陆守护神之一。据说当年奥斯汀神威天降,除了击杀吸血鬼始祖的这一个目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地图上划一条线。就像一个品学兼优的小孩子和一个坏孩子划清界限一般,让自己的子民和普斯罗士分开。
  不过,这种说法虽然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实在是过于幼稚,并不可信。
  “多莉丝大人。”最终尤金知道自己是必须要给多莉丝一个解释,“我们并没有王国贵族的支持,这一次攻城的损失就可以看出,如果我们全部靠骑士,根本到不了亚礼得。骑士应该用在刀刃上,而不是去进行损失极大的攻城战。”
  多莉丝并不是迂腐之人,说道:“我能容忍你收编敌人。”
  多莉丝并不会同意这种使用奴隶,无论是单纯地出于教义亦或是出于那颗可能是善良的心。
  “但是这远远不够啊。”尤金苦着脸说道,“我们真的很缺人。”
  “我不允许这种军队里出现奴隶!”多莉丝异常倔强,这简直是对她信仰的侮辱,她放佛看见一只神圣的军队在堕落,厉声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我!”
  尤金侧过头看向林德,十分诧异,因为这本来就是尤金自己的打算,只不过林德很聪明,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林德既抓住了达达理,留了活口,又逮了商队,可归根到底,这件事的确与林德无关。
  啧,这才是好部下啊,想想自己以前在飞马骑士团带的那一批都是什么玩意儿,一点也不会体谅老子,还处处惹是生非。瞧瞧,这才是真正好属下,这都替上级背锅了。
  尤金咳嗽了一下,算是默认了。毕竟有人替他背黑锅,尤金开心还来不及呢。
  多莉丝一愣,望着林德,错愕不已。不是,咱们不应该是一伙的吗?你是安德赛斯院长派来的,我是教宗派来的,咱们应该合作才对啊!你捣什么乱啊!
  教宗在获得国王征召令后,是以圣战名义号召骑士们参战,虽然教宗真正的目的是神韵灵墟,也就是亚礼得。但尤金等这些骑士可不知道啊,他们都是为了响应了教宗的号召而参战。
  可你林德是知道真正目的啊!?
  多莉丝看着林德不知道怎么办,责怪吧!?感觉不对。就这样不了了之吧,多莉丝又咽不下这口气,瞪了林德一眼。
  “咳咳。”林德很尴尬,脑子疯狂乱转,最终他从利亚目那里学会的最为重要的技能再次发挥作用,说道:“我……那个,我听说这万恶的纳帕斯坦实行奴隶制,万分痛心,想到那些从早到晚,劳作至死,有下顿没上顿的生活的可怜人,我就悲痛欲绝,痛心疾首……”
  “咳……够了……”尤金打断道,他觉得再让林德说下去得当场哭出来。
  “哦。”林德砸吧砸吧嘴,继续说道:“所以,我建议尤金大团长购买奴隶,还他们自由。”
  多莉丝闻言,诡异地看着林德,问道:“还…还他们…自由!?”
  尤金则眼前一亮,赶紧接过话头,说道:“对啊,多莉丝殿下,我们买下这些奴隶,他们就不是奴隶了,就不用辛苦劳作,不会受到鞭笞。当然我只是加了一个条件,雇佣他们协助我们攻城略地,而酬劳是我管他们的饭。而且我也承诺,战争结束,我绝对还他们自由。”
  多莉丝一时语塞,毕竟尤金说得没错,尤金买奴隶是要拿来当炮灰的,用完还有剩余的奴隶,自然算是释放的。
  林德替尤金找了这么好的理由,尤金自然越发得劲,继续说道:“多莉丝大人,这可是解放奴隶,终结万恶的普斯罗士信仰的伟大壮举啊!这是一件大好事啊!”
  多莉丝白了尤金一眼,对这些奴隶而言是不是大好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最终,她叹了一口气,虽然明知道这个一个蹩脚的谎言,但多莉丝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但愿如此。”多莉丝虽然能够理解尤金使用奴隶当炮灰的做法,但她之所以接受不了,完全是奥斯汀的教诲所致,既然林德已经替她找了这个一个借口来让自己心安。多莉丝也不再过多的过问,而后转身离去。
  尤金兴奋地拍了拍林德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可以啊,解放奴隶,哈哈哈哈,多好的借口,你说说,多好的借口,我怎么就没想到。”
  “多莉丝似乎并不高兴。”林德假意陪笑着,眼中则望着消失的多莉丝,说道。
  “唉,没事的,他们教廷的这些人都是这样,比起战争胜负,他们更畏惧自己信仰的崩塌。”尤金丝毫不在意,拍着胸膛骄傲地说道:“所以教廷的人只能在教堂里祈雨,成不了一个优秀指挥官,不择手段的将军才是好将军,我看你就很有天赋。”
  “是么?”林德含糊地敷衍道。
  “废话!”尤金试图介绍自己的心得,以便提携一下林德,不过见林德心不在焉,只得作罢,于是说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忙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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