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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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嫔领着跟她一个宫里的王婕妤过来坐了会儿,先是客套寒暄,眼瞧着差不多了静嫔道:“御花园献艺那回,冯妹妹一舞倾城,当时都以为皇上要给你升位分,结果没有,这次是为什么升了?”
  怕她东拉西扯说不到正题,静嫔问得相当直接。
  冯念认真想了会儿,满是真诚的告诉她:“大概因为伺候得好?实不相瞒,皇上很爱我这身子。”
  静嫔:………………
  王婕妤干笑一声:“昭仪娘娘真会说笑,皇上英明睿智,岂会为这等理由……您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
  “笑话也讲了,冯妹妹好生想想,到底是为什么?”
  行吧,冯念叹口气道:“也可能因我节俭。”
  静嫔来了精神,问她此话怎讲?
  冯念说:“今年热啊,自入夏以来宫里用了很多的冰,我天生不太畏热,没使过哪怕一回,兴许因为这个?”
  静嫔包括王婕妤眼前都是一亮。
  “是了!就是这个!”
  “皇上一定是想通过给妹妹升位分来告诉我们少铺张多节俭!”
  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静嫔没在长禧宫多待,同来时一样,她跟王婕妤匆匆告辞。人家好歹是个嫔,冯念起身送了一下,眼瞧着人走远了,她正要转身回屋,忽然听见宝黛说:“原来皇上是因为这个给娘娘升的位分。”
  冯念一转头,给她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宝黛磕巴了下:“……不对吗?”
  “就说皇上是馋我身子,这年头实话没人信,非要我编个理由骗她。”
  “是不是您误会了?要是伺候得好,给赏赐不就成了?何至于越级将您升上昭仪。”
  明白了,在大家心里皇上真就是个英明睿智的皇上呗?如果找个高尚的理由能让她们心里舒坦,那也行啊。
  事情到这儿,在冯念看来就告一段落了。
  吕雉大胆预言这事还有后续。
  吕雉:“群主熟知历史,该听过晋文公好恶衣、楚灵王好细腰的故事。不明白帝王心意便罢,摸清楚了她会不学?”
  冯念:“有道理哦,她问得这么直白确实不像是为简单满足好奇心来。”
  西施:“她也打算把冰停了?在这么热的天?”
  冯念也想到这儿,不禁对静嫔肃然起敬——勇士啊!为争宠她真舍得苛待自己!
  冯念:“要是没有@冯小怜姐姐发来这玲珑玉体,让我一整个夏天不用冰,我肯定不行!”
  果不其然,静嫔学起来了,不光学了,害怕皇上不知道她多努力,在停冰几天后她买通御前一个小太监,给皇上吹了吹风。
  听说静嫔在得知宫里用冰紧张以后,主动让出本属于她那一份。刚知道那会儿皇上还是有些触动的,为此他还去了趟锦绣宫,这种行为被静嫔视为肯定及鼓励,她越发相信冯念是因为这升的昭仪,还想着要是自己先做,兴许这会儿已在妃位上了,实在可惜。
  这么想着,她坚定的学了下去,一连半个月没用过冰,结果皇上嘴上是夸,内心非常诚实,嫌锦绣宫太热根本不愿意去,平时照样招他的中央空调侍寝。
  静嫔憋了一肚子气,偏她把牛皮吹到皇上跟前,已得了夸赞,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冰是不能叫的,但白天可以去其他娘娘宫里蹭着,夜里入睡前沐浴一番,让宫女打着扇勉强还得去。
  她像这样熬了一段时间,谁曾想到六月下旬天比先前还要热,鞋底儿稍微薄点走出去都嫌烫脚。静嫔娘娘心里有气,这阵子食欲就不怎么好,身体有一点虚,加上这么一热……人中暑了。
  皇上听说带头节俭的静嫔病倒,还关心了一下,听李忠顺说这么热的天娘娘宁肯硬扛着也不叫冰,生生将自己热晕了过去,太医过去那会儿人已经起了高热,身上很烫,还是拿棉布裹着冰块才把人救回来。
  听了这话,狗皇帝选择性忘记他夸赞静嫔那些内容,满是窒息吐槽道:“让人知道后宫妃嫔为了省冰生生将自己热晕过去,外头不得骂朕刻薄?节俭是好,她也有个度!搞成这样不是害人害己吗?这个静嫔脸长得好,脑子真不聪明。”
  御前伺候的好些都听到这话了,就有忍不住跟人嘀咕的,结果包括静嫔本人在内好些宫里的都听说了。
  不爽静嫔的听了这话美得很,那滋味好像过年,还有人借着探病去奚落了她。
  静嫔只差一点儿就要气死,她可委屈!
  贵妃听说以后找了王婕妤问话,并从王婕妤那边得知前因后果。想到可以挑唆静嫔让她去同冯念拼命。
  做了这个打算,她还不愿惹一身骚,又对王婕妤说:“你上静嫔跟前去吹吹风,使她怨恨冯氏,只要这事能成,好处少不了你。”
  同样在锦绣宫住着,跟时不时还有恩宠的静嫔比起来,王婕妤可说是被皇上遗忘的女人。她身份不高,又没孩子,平常靠奉承静嫔过活,难得贵妃看中她,能换个粗大腿抱王婕妤哪会回绝?
  她干脆的答应下来,直言静嫔娘娘对冯昭仪早有不满,挑拨她们不是难事。
  事实上,都不用王婕妤去努力,冯念听说静嫔中暑,且各宫娘娘都去探望了,她就琢磨着自己也该去瞧瞧。虽然是静嫔想上位才办出的蠢事,说来跟她也有那么一丢丢关系,于是冯念去了。
  早先冯念没去的时候,静嫔想起来就生气,心说你把我害成这样竟然连探病都不来!
  等人去了,她比之前还要气。
  一方面两人都没用冰,结果对方一身清爽自己邋里邋遢。
  另一方面皇上虽然因节俭称赞过她,就只是口头上的,没任何实际表示。她料定冯念没说实话,升位分恐怕不是因为这个,至少不全是!
  静嫔给机会了,她又问了一回:“还不肯说实话吗?冯妹妹你到底因什么越过婕妤升上昭仪之位?”
  看她这么惨了,冯念摸着良心讲:“您要真想知道不如问皇上去,要我说,我就觉得皇上他是馋我身子。”
  冯念是半上午天不太热的时候去锦绣宫,待了两刻钟不到回去的,回去咸鱼了半天,到半下午,小赵公公过来说皇上有情,让昭仪娘娘赶紧过去。
  冯念顶着大太阳去了,过去发现殿内只得狗皇帝一个,连李忠顺都在她到的同时退了出去。
  狗皇子坐在御案前边,手里拿了本书,正翻着看。
  要是平时,余光瞥见冯念过来他就该招手让人到跟前去,抱她入怀。
  今儿个人一点儿反应没有,他把冯念凉在一旁,专心看书。
  西施:“这什么意思?”
  吕雉:“狗皇帝又不当人了!”
  褒姒:“那怎么搞?”
  冯小怜:“妹妹你喊他。”
  妲己:“喊屁,听我的,你转身走人!”
  ……
  分析局势吕雉最在行,至于说破局,还是妲己有一手。
  冯念转过去作势要走,这下狗皇帝沉不住气了,把书一放,问她:“昭仪打算上哪儿去啊?”
  冯念半侧过身,幽幽怨怨的朝他看去:“皇上让小赵公公传话使妾过来,妾过来了,您却连点反应也没,书都翻两页了,怎么妾还没您那破书好看?”
  皇上本来想吓唬她,也好治一治她胆大包天啥都敢说的毛病,结果被反将一军。
  “好了,你过来。”
  冯念把头一别,当没听见。
  皇上只得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低下头在冯念光洁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啊!敢在外头败坏朕的名声,却连这点小小教训也不肯吃吗?”
  “妾哪有?您是皇上也不能胡说。”
  “没有?不是你告诉静嫔朕馋你身子?”
  一听这话,冯念笑了,她冲狗皇帝眨了眨眼:“您可不就是馋妾身子?妾若不是冬暖夏凉能承宠这么多次?”
  第9章 九:
  刚进宫那会儿,冯念还是谨小慎微的,时间一长多少受到群里小姐姐影响,逐渐成了这个样子。
  尤其是得了玲珑玉体后,皇上对她爱不释手,亲密接触一多,单独相处时她对皇上也随意不少。
  都被逮住说那个话,冯念也不心虚,她还嘴硬,那模样看在皇上眼中就像只傲娇的猫,勾倒砸碎了花瓶被猫脏并获还冲你喵喵叫,好像在说我打你个花瓶怎么啦?……
  冯念对狗皇帝的吸引力就跟猫对猫奴差不多。
  他特地把人喊来,本来说要立规矩,结果呢?冯念才哼一声,人就顶不住妥协了,搂着心肝边走边哄:“朕不是气你出去说那个话,主要是气你曲解了朕的一片真心。就说这两三个月,朕是如何待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谁知道您这话跟多少人说过?”
  皇上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没有,怎么办?只得转移话题。
  锦绣宫里,静嫔跟王婕妤还等着皇上发落冯念。以前就有得宠的因为得意一句话没说好讨皇上嫌,不说降位分,失宠是跑不了的。
  她俩一等二等没消息,静嫔使唤跑腿儿的太监去打听,小半个时辰后人回来了,一脸尴尬杵在跟前:“回娘娘话,皇上是让小赵公公去长禧宫找了人,说了什么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让冯昭仪陪着用膳,还……”
  静嫔铁青个脸斥骂他:“支支吾吾个什么劲儿?还什么你说啊。”
  那太监心一横,说:“皇上还让冯昭仪侍寝。”
  中暑都是昨天的事了,一听这话,头晕目眩的感觉又回来,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胸口也闷,呼吸比平时重了很多。
  静嫔尽量忍耐着,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说:“真是祸水!”
  王婕妤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抱怨道:“我瞧着娘娘您比冯昭仪好看多了,怎么皇上偏就迷恋她?只因她比我们年轻一些?说不通啊。十五六岁的都没完全长开,哪有二十左右艳丽丰满?娘娘正是花儿最美的时候,怎的皇上就是不懂欣赏呢?”
  这种话非但起不到安慰人的效果,还会让静嫔更加生气。
  本来静嫔跟冯念没直接摩擦,唯一的牵扯就是静嫔打死不信皇上是馋她的人,非要抬高度,还跟着瞎学结果害自己丢了脸。不管怎么看责任都在自己,可能妃嫔之间天生是对头,加上又有王婕妤从中挑拨,静嫔稀里糊涂憎恶上她,还想给她点厉害瞧瞧。
  有这想法容易,做起来却非常难。
  静嫔认真琢磨了两天,没想出万全的办法,忽而听说有人看见丁贵人急匆匆去了长禧宫,进去大概一盏茶时间又黑着脸出来了。
  想到这或许可以利用,静嫔又使人查。
  长禧宫是铁板一块不好入手,她只能打点丁贵人跟前伺候的,得知丁贵人昨日接到家里捎来的口信,她父亲丁海不知犯了什么错,被上峰责令回去反省。
  按说像这种事,后宫帮不上忙,听说了也只能念几声祖宗保佑。丁贵人很有意思,她竟认为自己父亲出事跟冯念脱不开干系。
  静嫔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听说以后都惊呆了。
  “丁贵人为什么会那样想?”
  “娘娘别急,听奴才细细讲来。伺候她的说前阵子丁贵人想走冯昭仪的门路,人求到长禧宫,还给冯昭仪讲了个家中父亲偏疼妾室冷落嫡妻的故事想博冯昭仪同情,万万没想到冯昭仪是个不按套路来的,当时就要领她去见皇上,让丁贵人到皇上跟前告发自己父亲,使其停职回去反省……”
  静嫔听到这儿,窒息了。
  那奴才还没说完:“丁贵人自然不肯,结果两人不欢而散,现在听说家里出这个事,她想起当日那出,一整晚都没睡好次日清晨就去了长禧宫。去找冯昭仪拿说法,问是不是无意之间同皇上提到,冯昭仪没有承认。”
  要是把故事里的丁贵人换成另一个,比如谢昭仪,或她自己,静嫔都觉得这有可能。
  偏偏苦主是无宠的丁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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