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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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林大秀要专心读书,韩椿儿就和家里人商量,看看是不是把煮肉的锅换到自己家去,免得打扰他读书。只是韩家除了正屋还有东西厢,院子本就巴掌大,煮肉的话会非常挤吧。
  林大秀的院子只有正屋没有厢房南房,院子非常宽敞,做生意最方便,只是太嘈杂怕影响他。
  晚饭后韩椿儿和家人商量,“要不我们去城隍庙那里买个铺子,专门在那里煮?”
  韩大嫂掰着指头数数:“那得不少银子吧,咱们够吗?”再说林少爷的意思先不要开铺子,不管林少爷出于什么想法,还是听他的比较好吧。
  他们这样普通的民房都至少三十两呢,要是好地段六十都不够,商铺就更贵,城隍庙又是最好地段的商铺,基本都是前店后院,就算只有两间小小的,那也得一百多呢。
  很多人家的房屋都是几代传下来的,除非特有钱的人家,否则根本不兴在城里置办产业。
  张氏使劲摇头,“可不够,我看要不和老赵家合伙,他们屠宰场那么大……”
  韩椿儿道:“屠宰场那么脏,咱们怎么能在那里煮肉。”
  “那就去他们铺子后面煮,前面卖。”张氏就是不想自己买铺子,太贵!再说也不一定买得到,而且买房子后续麻烦也不少。
  韩老爹自然也不同意去赵家,“赵家还从咱们这里拿肉卖呢,咱们再去掺和?”
  张氏想想也是那么回事,然后不说话了,其实她觉得在家里煮最好,不需要花钱买铺子,反正林大秀的院子也空着呢。
  再说只要不开铺子,就不算大生意,是不需要上税的!
  后来还是林大秀知道了,表示自己不要紧,他每天要去先生家里,只有晚上回来。
  晚上回来已经不闹腾,根本不担心什么,可韩椿儿还是不肯。
  最后还是林重阳出主意,“要不我们盖三间南屋专门煮肉,南屋前后都开门,再把影壁墙垒到西墙,中间留两扇门,这样就安静很多。”
  这可真是个皆大欢喜的好主意,全家人都同意。
  原本这样的泥工活自然要找应家的,不过因为应莲儿那事儿,韩椿儿死活不许家里再和应家有来往。
  韩老爹为了不让应家尴尬,就对外说钱不够不顾泥瓦匠师父的班子,自己家请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傅,再找几个熟悉的街坊来帮工,到时候管饭就行不需要给钱。这也是邻里之间的默契,有点什么活儿都是互相之间帮帮忙,既省钱也能增加邻里感情。
  韩老爹之前没少去给人家帮忙盖房子盘炕,现在盖南屋自然也很容易张罗人来。
  一切都商量妥当,材料也都定好,只等农忙后就开工。
  而林大秀准备了两日,也带着五斤烧肉、二两银子以及几包点心,由儿子陪着去陆秀才家拜师。
  陆秀才家并不在书斋附近,毕竟那里房子贵,他家在城南,距离林家别院也不算太远,不过路程却不近。
  密州外城当地人叫围子,城内建筑是根据地势修建的,并不是规整的方形,加上有河有水泊的所以有时候看似挨着,路程反而远。
  林家别院去陆秀才家,需要绕一个大弯,而若是想走近路,那就要钻来绕去,翻过小土山、过河、过菜田,看似近其实节省不了多少时间,最后还免不了灰头土脸,不合算。
  韩老爹要用驴车送他们去,被林重阳拒绝了,“爷爷,以后我爹天天去上学呢,怕累怎么能行?”
  林大秀:好儿子,时时刻刻都想着锻炼你爹。
  暮春十分,春光绚烂得仿佛最美丽的锦缎流到天边去,父子二人一路上穿桥过庙的,柳絮飘飞落在云溪河里,随着春水漂流不息。
  林重阳走了一刻钟,后面就让他爹背着,林大秀还要拎着五斤肉,不过十七岁的青年有的是力气,再重些也不觉得多吃力。
  这样也半个多时辰才到陆秀才家所在的苏州坊。
  林重阳表示自己可以下来走。
  林大秀擦擦汗,“小九,你现在挺能吃啊。”
  林重阳撇撇嘴,“爹,以前我挨饿受穷吃不饱肚子,你没看我个子都比别个孩子小呢,现在要不多吃点补补营养,万一长不高怎么办?”
  切,不为他高兴反而嫌他吃多了重,欠教训!
  林大秀立刻讨好地道:“都是爹无能,让小九受委屈了。”
  不管多桀骜不驯好面子的人,在父亲兄弟以及外人面前,一句重话受不住,现在对着儿子怎么做小伏低似乎也正常,一点都没觉得不舒服。
  这也是被调/教出来了。
  陆秀才家的院子和周围的一样,都是粉墙黛瓦,看起来倒像是江南小镇一样,让林重阳格外亲切。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其实不完全那么回事,这里的粉墙反而是粉饰的意思,里面用不起青砖或者大砖,就用薄砖磊两边,中间填碎砖或者黄泥土,两边都用不起砖的干脆碎砖拼外层,里面灌黄泥土,到最后外面用白灰抹一层墙皮。
  当然,抹墙皮那也是讲究的,没财力的人家就直接黄泥墙,甚至屋子里都是黄泥和碎麦秸抹墙呢。
  这条街上有人家墙皮剥落,斑驳一片,也并没有收拾,而陆秀才家墙壁干净完整,看起来是年前修葺过的。
  林重阳就判断陆秀才家里应该条件不错,那必然学问也不错,不是那种潦倒穷秀才。
  陆秀才家的大门是如意门,门脸上石雕精致华丽,更见财力,不过那朱门上两只黑铁门环看起来有点煞风景。
  这是因为本朝对大门规制有严格要求,门环相应也有等级,陆秀才虽然是秀才,却也没有官品,只能用最朴素的无漆或者黑漆的铁环。
  林大秀上前握住门环轻叩门扉,就有老仆前来应门。
  林大秀说明来意,老仆就去通报,很快请他们进去。
  陆秀才家是一座二进小院,前院倒座朝里开门,当做私塾,进了二门才是陆家居住的后院。后院北边三间正房,带着东西厢房,院子里栽着石榴、月季等花木,东间窗外一口青花大缸,里面养着几尾锦鲤和睡莲。西厢南边是一架葡萄,现在发出了嫩绿的新芽,下面摆放着石桌石凳,陆秀才正坐在一把藤椅上看书喝茶。
  林大秀就领着儿子随老仆过去。
  陆秀才不到四十的年纪,面白有须,有着读书人通有的文气。
  陆秀才已经听老仆汇报过,见林大秀过来,却也没起身,而是拿眼睨了他一眼。
  林大秀就上前恭恭敬敬地见礼,说明来意,又将贽礼放在石桌上。
  “读书?”陆秀才拿眼尾扫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来一样。
  很快,林大秀就被看得不那么自在,若不是已经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他真想拂袖而去呢。
  半晌,陆秀才视线定在林重阳身上,道:“我看他才像个读书的。”
  林重阳暗赞先生慧眼如炬。
  林大秀就当他夸自己儿子,反正夸儿子自己也受用,点点头,“先生眼光准,小九有读书天赋,若是先生不弃,咱俩就一并拜师。”
  林重阳立刻像模像样地行礼,“还请先生不弃。”
  他声音稚嫩,但是表情认真,看得陆秀才大生好感。
  只是这父子俩同时拜师,也不怕人家笑话的,这就好比父子俩一起上学读书,总归会惹人窥伺的。
  “按说你们带束脩来拜师,我既然开着学堂收学生,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如今学生不少,我也不混收,得先考考你们有没有读书的样子。”
  林大秀心里学着儿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拜师就是因为不会呢,会了还用拜师?嘴上却恭敬地请先生吩咐。
  林重阳知道他这是挑有点聪明的来教,那些愚笨的就算了,免得砸招牌,人家这也算精益求精,没什么好非议的。
  陆秀才捋髯略一思考,“把你会背的书目列一遍我听。”
  林大秀就将启蒙的那些书以及抄书才背的四书说了,又格外强调一下大学背得最熟。
  陆秀才闻言就让他背了一遍千字文,听他十分流利清楚地背诵,不禁微微颔首,又抽查大学章句,果然也不差,又点点头,“行了。”
  林大秀就恭敬立在一边请他试试自己儿子。
  陆秀才打量着林重阳,三四岁的孩子,个子比同龄孩子要矮一点,白白嫩嫩的像个女娃娃,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倒是清澈纯净,让人越看越喜欢。
  “你会背什么?”
  闻言林大秀就朝着儿子挤眼,希望他给自己留点面子,别说得比自己会背的还多。
  果然林重阳接收到他的信号,抬眼看他一下,脆声道:“回先生,学生会背三字经、千字文、千家诗、名贤集。”
  名贤集和增广贤文一样,都是一些劝善的名言,只是这时候还没有增广贤文,就跟只有千家诗没有声律启蒙和笠翁对韵一样。
  陆秀才就让他背了一下三字经后半段,又背了一段名贤集,然后提了几首诗,结果林重阳都背得一字不差,而且语调轻重缓急、抑扬顿挫,听起来十分受用。
  陆秀才频频点头,捋髯道:“不错,比你爹背得更像回事。”
  得,这陆先生还真是不给面子,林大秀心里又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眼梢扫了儿子一下,心道:给爹留面子也不留全了。
  陆先生道:“也罢,你们俩一起来吧。”
  “多谢先生。”爹俩一起给陆秀才行礼,礼毕,林大秀又问束脩如何。
  陆秀才看他们带了五斤高高的烧肉,肚子里馋虫老早已经在叫唤,这就有四五百文的束脩,便道:“第一年先三两吧,小娃娃不算正式入学,暂时不用束脩。”
  大的来学,小的算跟着玩。
  林大秀立刻拿出三两银子奉上,陆秀才让老仆收了连同烧肉送去给陆娘子。
  陆秀才就领着二人进了西厢书房,然后拿出一套书、一沓子纸、两管笔、两块墨碇给他,“为师给你们的拜师回礼,以后可要用心读书。”
  两人赶紧应了,又约定三月二十开始来读书。
  陆秀才记挂着烧肉呢,又随便叮嘱两句就打发他们回去,待两人一走出二门,他就猴急地哧溜跑去厨房,低声道:“娘子、娘子,给为夫来一块猪大肠,那韩家烧肉样样都好吃,可我就爱吃那猪大肠的味儿,真是吃服了百吃不厌,一天不吃就想。”
  陆娘子三十出头,生得白净和气,正在整治那一堆烧肉呢,闻言笑道:“让人听见,保管以为你为了吃烧肉才收那林少爷的。”
  陆秀才笑道:“知夫莫若妻,若不是烧肉,就算林家派人来知会咱也未必答应的。”他凑过去,用嘴巴接住陆娘子递过来的一块烧肉肠,嚼了两下满嘴馥郁,满足得直摇头,“善哉、妙哉,给烫壶酒更美哉。”
  **
  听闻父子俩一起拜师成功,韩家很高兴,韩大嫂还把给父子俩新买的书篮、衣裳都捧出来。林重阳一眼就能看出来爹的衣服是韩椿儿做的,自己的是干娘做的,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人都是细棉布白衫,边上一圈青色的衣缘,腰带也是青色的。这都是姑嫂俩夜里灯下抽空做的,虽然没有大衣铺的华丽,但是干娘针线活在街坊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衣服做得非常板正。
  另外干娘还给林大秀做了一个书包,用布头拼起来的,上面绣着他的名字,还贴布绣了一只小老虎,林大秀没有书包,一个拎着的书篮和装笔墨的木匣子。
  韩椿儿怕林大秀不肯要,就道:“这是给你们的入学礼物。”
  林大秀父子忙道谢。
  狗蛋见小九要去上学,虽然不知道上学是什么,可小九去他也要要去,因为小九上学以后就没人跟他玩!
  韩大嫂哄他,“你什么时候会背三字经才能去。”
  狗蛋虽然个子比林重阳大,可他芯子就是地道小孩子,现在说话还不那么利索,更别说背三字经。
  就算启蒙,只怕也得等六七岁开始。
  感情好,更不能每日使唤人家。
  不过他可不管,还想闹腾,最后还是林重阳说让干爹给他做一把木剑才算完。
  原本韩椿儿和韩大嫂还商量早上轮流给他们做饭,却被林重阳果断拒绝,她们忙生意每天已经很累,再者因为韩椿儿对林大秀的心思,林重阳也不希望她弄得跟父子俩的丫头一样照顾他们。
  开学这日一早,林大秀就起来生火做饭,林重阳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下地打水洗漱,然后收拾书包。
  毛笔、砚台、墨碇装在薄薄的木匣子里,先放在书篮底下,上面放纸和书本,到时候由林大秀拎着。他自己的书包则塞一点零嘴以及手帕还有干娘给做的坐垫。
  坐垫是用他小时候的被子做的,小了没别的用处,林重阳就让干娘帮忙改成俩坐垫。
  早饭好了,有细面卷子、饼、小米粥、煮鸡蛋、咸菜,这次没有大葱,这是林重阳出于礼貌考虑,免得第一天就满嘴大葱味去上课,实在让人不好意思。
  虽然林大秀做了几年饭,可在他儿子看来厨艺一点都没,也不过做熟能吃而已,跟美味不沾边的。好在这都是绿色无污染的食材,只要熟了也算可口,林大秀只要不歪路发挥,基本都还不错。
  “林大秀,先生管不管饭啊?”吸溜地喝两口小米粥,林重阳问他爹。
  报名的时候俩人都没好意思问。
  林大秀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料到这个问题,他道:“我们今天先带着饭,到时候看看情况。”
  林重阳看了看,就放下盖垫摊开面饼决定卷俩鸡蛋。
  这饼是寒食的时候奶奶和干娘一起擀的,又大又薄,还是纯细面的,吃起来很劲道。一共有两种,一种是直接上锅蒸,一种是放在鏊子上烙的,他们可以卷任何东西,蔬菜、葱蒜、肉、酱、鸡蛋、咸菜,似乎没有不能卷的,一个个吃得特别香,看得林重阳很馋。只可惜他人小牙口不行,吃起来有点费劲,不过他最喜欢吃饼卷鸡蛋。
  他估摸爹俩饼俩鸡蛋应该够,到了学堂如果别人都吃葱,那就从别人那里匀两棵也行。
  林大秀看他白嫩嫩肉嘟嘟的小手在那里摆弄饼卷鸡蛋,小手太小,饼不那么听使唤,便把盖垫扯过去,修长的手指翻飞,没一会儿卷了两个。
  林重阳赶紧扯了一根棉线把两个蛋卷都捆上,免得散架。
  林大秀道:“小九,咱们要不要带一碗烧肉去?”
  林重阳白了他一眼,怎么那么馋啊,虽然他也很想,“到时候同窗要吃,你给不给?给了你还能吃两口?”
  林大秀一想似乎也是,只好忍痛割爱,不带烧肉。
  林重阳又道:“咱们先看看情况了解一下,下一次再带去和同学们分享,也好促进一下同学友谊。”
  林大秀点点头,“听小九的。”
  很快韩椿儿等人来给他们送行,说第一天上学,总是要隆重一点,韩大嫂将一包烧肉放在篮子里。
  林重阳喊道:“干娘,先不带,别到中午再坏了。”
  韩大嫂就说少带点,林重阳告诉她刚去就这样,只怕先生会怪,吓得韩大嫂赶紧拿出来。
  今天就开始盖房子,煮烧肉也不能耽误,韩家人也忙得跟陀螺一样,林重阳自然不让他们给自己和爹操太多心,大家都有正事儿呢。
  已经熟门熟路,这一次路上花的时间少一些,跟陆家的老仆打了一声招呼,父子俩就去学堂。
  倒座房因为有茅房和门楼占去一块面积,所以学堂就只有两间房位置,前面墙上挂着孔子像,两边是一副对联,一边是“不尊师长天诛地灭”,另一边是“误人子弟男盗女娼”。
  看着这对联,林重阳忍不住乐起来,这陆先生看起来那么严肃,竟然挂这样的对子,真是够不正经的。
  挂像前面就是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油亮亮的看起来有些年岁。
  书桌上左边磊着几本书,右边是文房四宝,还有一个笔架,最中间有一把一尺长两寸多宽的竹板很是显眼。
  哎呀,还真会打手板吗?
  打量完了前面,林重阳就往后面看,屋子里一共三列五排桌椅,一个位子有的坐一人有的坐两个,紧紧巴巴一共可以坐二十来人。
  如今有七八个学生坐在那里,每个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俩。
  哎呀,上学还带着儿子,可真是破天荒头一次呢!
  在几天前他们就已经知道学堂要来一个新学生,这学生是林家堡出来的少爷,模样有多俊俏脾气就有多暴躁,并且人家玩新花样,上学带着儿子!
  林大秀也不是第一次进学堂,在林家堡的时候他也上过学的,自然知道学堂里的学生们并非全部专心读书。
  比如说现在,八个人没有一个读书的,全都盯着他和儿子看。
  他扫了一眼,就想带着儿子去中间第三排坐,结果却被第一排两边的人伸腿给挡住去路。
  林大秀蹙眉,不悦道:“什么意思”
  林重阳也不害怕,反而还对着两边作揖,笑道:“请学兄们让让,多谢。”
  靠北边的那个学生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南边那个十六七岁,非常白净,笑眯眯的,“你们俩是兄弟还是父子?”
  明知故问,刚才明明笑得那么猥琐。
  林大秀懒得理睬他们,一把将儿子抱起来放过去,自己则迈开长腿就要过去。
  结果那两人默契地把腿再度架高,又给他挡住,南边那个笑得有点得意,“不回答不许过。”
  林重阳怕林大秀受不了犯脾气,赶紧笑着告诉他们,“这是是我爹。”说着就将林大秀拉过去,两人也果然就将腿收回去。
  不过这下子学堂里更热闹起来,一下子炸了锅一般,虽然之前他们就知道,可现在当事人承认,那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狗血八卦。
  “喂喂喂,你们真是父子啊,这么年轻儿子就这么大,真是人生赢家啊。”
  “我说你们俩这样不对啊,一起上学,难不成在学堂里儿子叫爹学兄?”
  “就是啊,儿子叫我们学兄,那老子岂不是占我们便宜,老子叫我们学兄,怎么儿子还叫学兄,这样可不对,不对。”
  一时间学堂里沸反盈天,几个人竟然有那么大能量,要将屋顶给掀了一样热闹。
  尤其是那个和林大秀年纪差不多的学生,长相也是俊俏的,可现在跟林大秀一比,简直就不值一提,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请客请客!”有人嚷嚷着,有人跟着起哄。
  林重阳大声道:“先生来了!”
  他这么一喊,那些学生立刻一哄而散,眨眼间规规矩矩在自己位子上坐下。
  坐好之后,他们往外一看,哪里有人,一个七八岁的少年顿时怒目看向林重阳,“小小年纪说谎,不学好!”
  林重阳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嘻嘻笑起来,全然没有学弟的拘谨和害羞。
  几个学生又群起而攻之,逼着父子俩请客。
  “先生早。”父子俩起身行礼,其他人还哈哈大笑,“我说你们别想骗人,赶紧给我们看看书篮里有什么好吃的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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