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急、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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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状元郎文冠古今、俊秀超群,风采无人能及。”她声音有一种淡淡的清冷,一如她的目光。
  林重阳强撑着道:“不过是旁人抬举,姑娘不必当真。”他又开始晕乎乎的,看不清近在眼前的人脸,只想倒下大睡一觉,这时候脑袋迟钝得很,似乎并没有将对面的人当成是真人。
  女子却道:“我觉得的确如此,你是我见过最俊俏的状元郎。”
  林重阳已经有些听不清她的话,眼皮打架得厉害。
  女子突然就靠近他,身体贴上他的后背,附耳媚声道:“状元郎也是有欲/望的吧。”
  这话就好像是一个火星点燃一堆干柴,林重阳抓住最后的理智很想推开她,却没有什么力气。
  “在下还未成年,只怕会让姑娘失望。”虽然欲/望如潮水如山崩地裂,可他在大醉以后力不从心的时候,反而保持着理智,心念不动。
  女子的芊芊素手就缠上他的腰,声音越发的柔媚,带着戏谑,“你可知道楼里的姑娘们私底下打赌谁若是能睡到林状元,她们认赌服输甘愿奉此人为花魁?”
  她想去吻他的脸,结果他却头一歪,趴在桌上彻底睡了过去,原本被风/情女人挑逗出来的欲望也就潮水般退去,整个人好似沉入了一个蛹里,既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女子轻轻地咬着唇,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上林重阳的脊背,用力一推就将他推倒在席子上,俯身去扯他的腰带。
  扯开他的腰带,他白皙紧实的胸膛就露出来,她又解自己的衣衫。
  ……
  就在这时,院门传来砰砰地敲门声。
  女子蹙眉,动作顿了顿,不但不停下反而加快速度,就在她香肩半露的时候,一人踹破院门飞奔而入。
  魁梧的身材、洪亮的声音,断喝道:“锦衣卫奉命办差!”
  来人是魏十三。
  他扫了一眼室内,最后落在林重阳和那女子身上,浓眉一拧,喝道:“大胆女子,竟敢猥亵朝廷命官!”他手一伸指着那女子,气势如虹。
  女子却不肯起来,一副我就这样有本事你敢来碰一下试试的样子,“奴与状元公欢/好,就算锦衣卫也不能多管闲事吧。”
  魏十三看她一脸花痴,一手摸着林修撰的脸一手摸胸口,顿时大怒,“呛啷”一声就将腰刀抽出来,h喝道:“滚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子冷笑,“魏十三,有本事你就砍啊。”
  哟呵居然知道自己名字,看来不简单啊,
  魏十三可不是莽夫,能在锦衣卫混那么多年,没有一个憨厚的,他立刻就明白这女人是有后台的,只怕还不小,否则不会不怕自己。
  他脑子里立刻就将锦衣卫的一些秘密卷宗过一遍,很快就提取了一个相关信息,那里面是一些他们不能过问、不能碰的人。
  其中好像就有那么几个女人,难不成……
  哎呀,他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顿时有点束手束脚,自然不敢去碰那女人的身体,万一被讹上可洗不清。
  反正他在跟前,她总不能无耻地霸王硬上弓吧。
  谁知道那女子却将他当成了空气,捧着林状元的脸就非礼。
  “住手!”魏十三大喝一声,蒲扇大的手往前一探似乎要抓她。
  那女子怒道:“魏十三,你敢对我无礼,小心不得好死!”她不但不躲,反而将雪白酥/胸迎上去,吓得魏十三赶紧躲开,顺势抓住林重阳,一把将林重阳抢过去。
  女子见他居然将林重阳抢走,勃然大怒,合身就扑过来,“把他给老娘放下!”
  魏十三越发笃定她的身份,吓得扛着林重阳就要走,谁知道暗处扑出来七八个劲装女护卫,提剑挥刀地将他堵住。
  女子已经追上来,披头散发、袒胸露背的逼近他。
  就在魏十三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屋顶上一人飘然而下,大红曳撒如同一朵赤红的莲花铺开,地上的数名女护卫立刻朝他围攻上去。
  他手一挥,腰间雁翎刀出鞘,叮叮当当不过半个回合就将那些女护卫的武器磕飞,还顺手将那些女护卫们拍翻在地失去战斗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眨眼间原本威风凛凛的女护卫们就躺了一地。
  魏十三张了张嘴,“头儿,佩服!”
  沈君澜面色冷峻,扫了那女人一眼,冷冷道:“洪倾城,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胆敢侵犯朝廷命官,杀无赦!”
  面对沈君澜,洪倾城之前的气焰却弱下去,恨恨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是你看上这小白脸状元郎了吧。”
  魏十三:……千万别让林修撰知道这话。
  有沈君澜在侧壮胆,他忍不住讥讽道:“我说洪大家,你也是京城有头脸的人物,满京城壮如牛的男人多的是,你干嘛非要一个半大孩子!”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洪倾城他是知道的,只是以前没见过而已,毕竟人家是当红“花魁”,又有靠山,等闲人是见不到的。
  当然他肯定洪倾城还有另外的身份,是连锦衣卫都顾忌的。
  洪倾城狷狂一笑,“我呸,猪牛羊怎么能跟如珠似玉的状元公子比。”
  魏十三就不服气,那我们头儿……
  沈君澜面色更冷,不满魏十三居然跟她说这样的蠢话,“锦衣卫怀疑你们私藏武器图谋不轨,限令一日上缴,明日一早派人来查,若还有这种货色,一律逮进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这话洪倾城却是顾忌的,哼了一声,将纱衣一拢赤着脚走了。
  很快就有人将那些女护卫也拖走,又有厨娘上来收拾残局。
  几名厨娘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
  沈君澜扫了她们一眼,声音依然冰冷,“继续开你们的店,没人会来抓你们。”他们是锦衣卫,对官署聚集地的周边人口自然是了若指掌,在籍的都是干净的,怕的就是有人冒籍或者是借住者身份造假。
  这私房菜的确是普通人,只有这个洪倾城有问题。
  魏十三之所以怕她,是因为话语权不对等,沈君澜不怕她,是因为大家都有话语权,她骚扰朝廷命官,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等林重阳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人坐在那里正一杯一杯地喝东西,那清甜微醺的味道说明喝得是他们没喝光的青梅酒。
  而那人居然是沈君澜!
  林重阳被吓了一跳,顿时感觉有些头疼,他怎么在这里?
  林重阳赶紧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见眼前的沈君澜并没有消失,便又整了整衣衫,笑道:“沈世兄怎么在这里?”
  沈君澜瞟了他一眼,“喝酒啊,难不成只许你们来?”
  听他话里有刺,林重阳就不接话了,扭头看了看,其他人睡得正死呢,他又看看外面天色,依然黑沉沉的,暂时也没听到火夫打更的声音,他估摸着怎么也得下半夜光景。
  这时候宵禁呢,根本回不去,守着一个冷面锦衣卫头头儿不如继续睡吧。
  他打了个哈欠刚要躺回去睡,却听沈君澜淡淡道:“过来一起喝吧。”就见他掀开林重阳之前扣在桌上的那只酒杯,倒满,推给林重阳。
  林重阳看他神色似乎不高兴,虽然自忖没得罪他,却也不想刺激他,就笑道:“昨夜小弟已经喝够了,现在大半夜的……”
  “半夜不是正好喝酒么?”沈君澜睨着他,朝他招手,“过来坐,要是喝不尽兴,把他们都叫起来。”
  林重阳就尴尬了,很明显沈君澜是来找茬的,那眼神冷嗖嗖的跟小刀子一样。
  虽然现在觉得出来喝个一醉方休也于事无补,却也只是自己认识到,未必就喜欢让人讥讽。
  再说自己和同学们喝个酒,关他什么事儿啊,管得太宽了吧。
  当然,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除非他能有老爷子那威风,一句话就把沈君澜给掐死。
  他感觉头更疼了,双手捧着头,“对不住,昨夜喝多了,现在头疼得要炸开,为避免出丑扰了师兄雅兴,不能相陪。”
  沈君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林重阳,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的。”
  纳尼?
  这是要从根本上否定他吗?接下来就是恶毒的打击吧。
  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一般人,尤其是男人,听到别人对自己说什么我一直觉得你听聪明的,就知道下面肯定是如今你如何如何蠢的话,没人乐意听。
  林重阳这样的涵养也一样。
  “小弟资质一般,之前可能世兄错觉吧。”林重阳酒劲未散毛着胆子顶了一句。
  沈君澜气结,又喝了一杯,手上力道控制不好差点把酒杯捏破,他不想脾气失控无法收场便强迫自己将酒杯放下。
  “看起来,昨夜诸位风流快活,想必时常这样的。”他面露讥讽之色。
  这话听着就更尴尬了。
  不就是和同学出来喝顿酒,跟风流快活有一点关系吗?就算风流快活,跟他沈佥事什么关系,嫌他们不带他玩还是怎么的?
  你想一起玩你说啊,你不说谁知道?
  喝个酒还被监视上了,林重阳压下不爽的情绪,笑了笑,“世兄手眼通天,耳目遍地,我们来几次,快不快活,难道你会不知道?”
  他借着酒劲说气话,却也清楚人家未必是监视他们。毕竟他们一些官场菜鸟,且出身都清白得很,虽然有大好前途,却也没有监视的价值,至少现在还没有,且他们都忠君爱国的,也没有必要监视。
  约莫着是监视别人,顺手牵羊,就牵到这里来。
  林重阳甚至觉得也许沈君澜打击报复自己在老爷子跟前得宠,反而把他这个正宗沈家人给排斥在外了。
  有本事你去找老爷子抖威风啊,你跟老子抖个什么劲儿!
  不就是个锦衣卫么,你有本事自宫去当东西厂提督啊。
  虽然他一直说皇帝让锦衣卫提督武城兵马司,是为了捉拿盗贼,为了治安,可实际上内心还是反感的,毕竟有这样一股皇帝直接掌控的力量在民间监控百官以及百姓言论,怎么着都不会好受的。
  尤其无用社对锦衣卫总体是比较反感的,他也只是因为和沈君澜、魏十三的关系才不那么反感,处处帮着他们说话。
  既然他瞧不上自己,那自己也不会单方面珍惜这份交情,反正他也是因为沈老爷子才和他有交情的。
  当然,当初的救命之恩也不会忘,如果有机会,自己也愿意救他一命还给他。
  沈君澜似是被气笑了,轻哼一声,笑容就有点瘆人。
  尤其大半夜的,光线昏暗,他俊美的脸隐在暗影里,突然这样清清冷冷一笑,眼睛和牙齿闪光,那感觉真是不大好。
  鬼使神差的,林重阳道:“沈世兄,我真心劝你一句,就算呆在阴暗的角落里,也不要把自己搞得从里到外阴暗,笑就笑,哭就哭,皮笑肉不笑什么的,只有那些奸佞太监才会做。”
  说完他就觉得五雷轰顶,你脑子进水抽风了吧,居然敢跟沈君澜这样说。
  这货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随即他又给自己打气,自己也射杀过人的,没有那么胆小,不怕他!
  沈君澜似乎也被他这句话给惊住了,没料到他或者没料到有人敢跟自己说这样的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重阳,一双眸子黑漆漆,冰冷冷,与外面的夜色仿佛融为一体,让人想到了无光的深井噬人的猛兽,带着迫人的阴沉锋芒似乎要将林重阳里里外外看穿一样。
  林重阳顿时心跳如擂,寻思着深井冰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了自己,被那眼神盯着浑身血液都开始发凉发冷,所有的寒毛都炸起来,如同冰凉的针一样开始倒着往里刺!
  有汗渗出,冰凉的,又冷又疼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就在林重阳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沈君澜收回目光,垂眼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没有任何伤痕,却有从小习武留下的茧子。
  林重阳也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白皙干净、修长有力,像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可他知道这双手可以杀人于无形。
  魏十三曾经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儿,有个蒙古奸细非常凶悍,杀人无数,沈君澜挡住他的时候,被他暗藏的匕首刺中小腹,最后他却单手掐死了那凶徒,以此得封千户。
  想到这里,林重阳觉得自己过分了,不管他杀过什么人,也只是听命于皇帝而已。
  同样是为官,没有那么多自由的。
  这时候沈君澜抬眼看他,脸上的怒色却奇迹般地褪去,又喝了一杯酒,淡淡地岔开话题,“听说你开始议亲了。”
  林重阳原本浮起的那点内疚和歉意一下子又丢到爪哇国去了。
  你怎么那么多听说啊。昨儿才说的事儿你又知道啦?
  老子议亲管你什么事儿啊,你不要暗恋老子啊,老子对男人不感兴趣!林重阳突然就怨念起来,他正为自己不受掌控的身体需求恼火郁闷呢,沈君澜又公报私仇监视他。
  要说关心他议亲也没啥,就像他同学同僚一样关心,他也会好好说的,可沈君澜上来就是一顿冷嘲热讽一副审问的架势,他能舒服才怪,被强压在心里的郁闷和恼火,差点就爆发了。
  “世兄只怕听岔了,道听途说都会失真,更何况世兄不知道哪里听来那么一耳朵,更当不得真了。”虽然一直有人去林家说亲,可他爹娘并没有答应,也就昨天下午他们自己人说了说。
  结果沈君澜就知道了,不是他耳朵长就是家里老鼠会传话,成精了。
  沈君澜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他怀疑自己派人监视林宅而不满,他也不解释就让林重阳这样误会着还能督促他们保持警惕,免得乱说话。
  他依然不接林重阳带着气的话茬,扫了席上几人一眼,继续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你想破身的话不必来这里,教坊司有很多官妓,比外面的干净还知情识趣儿。”
  破你妹儿!
  他第一次发现打嘴架居然还有输的时候,一定是脸皮还不够厚。
  骂人骂出,想翻白眼都觉得眼珠子疼,三观不合、脑洞就不在同一线上,根本没有办法交流!
  沈君澜这人有一种煞风景的力量,估计自己再有那样的冲动一想这让人膈应的眼神和语调,绝对比冲冷水澡管用。
  辟邪还避孕!
  “世兄想多了。”他已经没有针锋相对的力气了,野路子果然跟不上人家科班出身的。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们犯蠢自己知道。以后这里不要来,有蒙古人的奸细。”
  沈君澜看着他脸颊涨红又尴尬又恼怒的表情便觉得大快人心,这小子聪明却过度小心谨慎不喜欢得罪人,跟他胡扯一点压力也没有,
  林重阳却不信,怀疑地看着他,“世兄可不要乱说,朝中不少官员来这里吃饭呢,你这样说岂不是要断送许多人的前途?”
  要是这里真的有蒙古人的奸细,那来吃饭的官员岂不是要被牵连?最好是沈君澜信口胡说吓唬人的。
  不管你大爷的事儿,关我的事儿啊!
  林重阳踢了踢对面的陆延和庄继法,又推醒了旁边的赵文藻和蓝琇。
  几人相继醒来,见到沈君澜的时候都非常惊讶。
  “沈佥事怎么在这里?”
  沈君澜慢条斯理地道:“办差,顺便喝杯酒。”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几人微微颔首,“先走一步。”
  说完抓起腿边的雁翎刀起身离去。
  林重阳在他那把刀上扫了一眼,沈君澜这把雁翎刀是他日常作战用刀,如果非作战场合需要礼仪佩刀,他通常带着那把皇帝赏赐的绣春刀。
  看来昨夜他的确出任务了。
  陆延和庄继法有些不明状况,问林重阳沈君澜来做什么。
  林重阳不想在这里深谈,甚至回家也不想深谈,现在他怀疑墙缝里的虫子都会给沈君澜报信,轻描淡画道:“估计路过吧。”天还没亮,他们现在也不能走,庄继法就去让厨娘准备早饭。
  那些厨娘如今还惊魂未定,都一夜未合眼,见庄继法过来吩咐,立刻就开始准备。
  庄继法看她们有点不对劲,就问道:“你们那位倾城大家呢,昨夜可出来弹琴了?”
  为首的厨娘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庄继法就问细节,出娘们却不想多说,只说她们一直在厨房什么都不知道。
  庄继法看她们一副惊恐的样子,问道:“倾城大家呢?”
  众厨娘继续说不知道。
  庄继法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这个洪倾城也算京城花丛中有名的大家,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还能作诗填曲,生得又清高貌美,是很多文人墨客想要结交的对象。
  不过她和那位欧阳倾一样,对那些一掷千金的男人不假辞色,也从不委身于男人,想要听她弹一曲都要预约,且看她有没有心情。她们这样所谓的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向来都是多才多艺又清高孤傲的,等闲男人入不了法眼,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做入幕之宾而不得。
  庄继法原本寻思以林重阳在民间的名声,只有他不想的没有要不到的,如果他亲自莅临,再清高的所谓卖艺不卖身的大家也会为之倾倒,主动侍奉的。
  他想的挺好,这样的女人知进退也懂礼,既知情识趣还不会缠人。到时候春风一度,不但可以让林重阳享受男孩儿变男人的美妙过程,又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既不需要纳妾也不耽误娶妻,多好的事儿。
  谁知道事情似乎有点蹊跷。
  他问了几次也没问出来,最好只能回去花厅。
  他发现向来温和的林重阳一脸冷凝,一双眼黑沉沉的没有一点笑模样,这样的林状元哪怕年纪小也让人觉得压抑。
  “重阳,怎么啦?”庄继法走过去坐下,“我让厨娘准备早饭,官服一会儿也有人送来,我们可以直接上衙去,你想去上衙还是家去?”
  林重阳现在已经完全沉静下来,之前的躁动、内心纷乱以及生理的混乱,让他有些放纵,经过昨夜和今晨,现在他已经彻底静下来。
  虽然有点懊恼人为什么总是在犯错之后才能领悟,可毕竟也积累了经验教训,比撞得头破血流还领悟不到好。
  这件事他不能怪任何人,就算他的朋友诳他来喝酒有别的安排,也是出于为他好,所以他不想迁怒任何人。
  毕竟大家的三观不同次元。
  再者就算他生气,责怪也没用,只会伤感情。
  “没什么,以后咱们不能来这里了。”
  庄继法看他模样不知道昨夜他和那位倾城大家到底是成没成好事,愉快不愉快,按理说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啊,难道是被人家嫌弃了?
  不能啊!
  这倾城大家一直都不掩饰对林状元的欣赏扬言如能亲见此生无憾,如今他亲自来了,她怎么会拒绝呢?
  “重阳,昨夜我们喝多了,后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庄继法还不死心,试探地问。
  林重阳瞥了他一眼,“你们安排什么事儿了吗”
  庄继法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怎么听着重阳这是有点脾气了啊,自己还是不要撞上去。
  “就是来喝酒啊,没有特别的,看你好像有心事,所以问问你。”
  林重阳这才笑了笑,摇头,“我当然没心事,我只是想很认真地跟兄弟们表态,我之前在家里说的话是真心的,不是无奈之举,也不是抽风,是真的这样决定的。所以不管什么倾城大家倾国大家的,我并不感兴趣的。”
  其他几人的神情也正经起来,赵文藻因为之前和沈之仪在香山寺就发过誓的,倒是能理解,陆延和蓝琇还有一些震动的,尤其是庄继法。
  以正常男人的角度来看,林重阳这样的决定,无异于猫儿不吃腥儿,狼不吃肉,这简直是不正常的。
  哪个少年不风/流?
  哪个男人不好/色?
  干嘛要让自己苦行僧一样?
  赵文藻道:“重阳,我们支持你,以你为荣。”
  林重阳苦笑,摆手道:“还是不要,我这样有多苦自己知道,你们千万不要强求跟我一样,我自己的选择自己坚持就行了,你们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只要不违反道义,也没有什么好苛责的。”
  好朋友能友谊长存,很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要有界限,手不能伸得过长,管的不要过宽,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这也是林重阳这一次事件之后切实体会出来的,之前说,不过说的不痛不痒,假大空得很,现在却有真实体会。
  他郁闷自己的生理欲/望过于强烈,也庆幸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克制住。
  所以说好友帮他准备的这一场处/男告别仪式也不是全无用处,沈君澜的煞风景对他也有帮助,加上他内心的探求,内外交加算是帮他渡过了这个坎儿。
  他的思想又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至少他不会再怕那种陌生又强烈的感觉来临,面对女色的诱/惑他也不会再手足无措惊恐万分。昨夜洪倾城贴上他的时候,他承认自己如果不是恰好喝多了只怕是顶不住诱惑的。
  幸亏睡过去了--
  他肯定自己没做什么,而洪倾城后来如何,想必和沈君澜有关,否则他不会说她是什么蒙古奸细。
  能够全身心地合二为一,思想灵魂和自己的身体高度融合,那种自我默契的感觉,身体的自由意志被思想接管,让林重阳觉得也算不虚此行。
  从这方面来说,也是庄继法他们这一折腾带来的意想不到好处吧。
  当然他也得申明立场,自己并不好/色,也不需要任何人给自己塞女人,这是他的原则,下不为例,再犯就不客气。
  庄继法自然不是笨的,之所以这样安排原本也是出于好意,只是弄混了朋友的界限,没想到林重阳和自己的喜好不同,他自己觉得天大的好事,对林重阳来说却可能是很糟糕的体验。
  虽然他没有彻底理解,但他承认错误,检讨自己,保证以后不再如此。
  见他们都能理解自己,林重阳笑道:“多谢诸位兄长们,我还怕你们觉得我不识抬举,好心当成驴肝肺呢。”
  众人笑起来,“咱们习惯你那些奇思妙想与众不同,这下也了解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干涉你的人生大事,放心吧。”
  所谓人生大事,就是婚姻、男女之事。
  林重阳长身一揖,“理解是最大的恩赐,多谢兄长们。”
  众人还了礼,这时候厨娘上了早餐。
  用了丰盛的早点,等秋贵等人送来了官服,直接洗漱更衣,坐车上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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