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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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蚁后那里得知,整艘飞船上的人,除了他们之外全都死了,如果现在他们大摇大摆地回去,恐怕会立刻陷入麻烦之中。
  正当他们思索应该怎么办,容凤背上的林老板虚弱地出声:“我知道从哪进去。”
  池芯怀疑地看向他,说实话刚出蚁巢就被他背刺,现在她对这人的信任度已经降到了极低。
  要不是最后看在他是容凤父亲的份上,她不会让他活着回来。
  面对池芯质疑的眼神,林老板目光一黯,“暴露你们我也会暴露,对我没有好处。”
  这个理由,比起其它的更容易让池芯相信。
  她犹觉得不安心,冷声说:“最好是这样,不然我的枪一定会比这些人要快得多,你可以试试。”
  林老板不和她呛声,沉默地指出方向,他们绕到古城外一处偏僻的城墙外,这里居然隐藏着一处暗门。
  “现在恐怕全城戒严,要小心。”景修白说。
  池芯和容凤点点头,一路凭借高超的身手灵活地躲避过巡逻的警卫。
  在靠近林老板住处的时候,林老板小声说:“放我下来吧。”
  容凤依言。
  林老板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池芯,视线在两人间转了一圈,突然对池芯说:“我儿子从小就笨,嘴笨身也笨,以后就拜托你了。”
  容凤脸色大变,突然涨红。
  景修白脸上一黑。
  只有突然被托孤的池芯莫名其妙:“啊?”
  林老板还要再说,外面传来警卫的脚步声,容凤一把拉住池芯,不待林老板张口,就将人生生扯走了。
  池芯:???
  少了一个拖油瓶,三人的脚程更快了许多,不出几分钟就摸回了容凤的院子里。
  按照暗号敲门之后,门里迅速出现凌乱的脚步声。
  池芯都做好了被姜从筠飞扑的准备,谁知道一开门,郁襄鬼哭狼嚎地扑出来:“池芯呐——”
  池芯一脚把他踹到一边,抬腿走进院子。
  “芯芯!”
  这才是姜从筠,池芯把她抱个满怀,拍拍她担心得发抖的肩膀,“我没事,我们都没事。”
  “真是吓死了,当那个鬼玩意儿坠下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们回不来了。”陈邢和列昂尼德也凑过来。
  容凤谨慎地将门关上:“大家去屋里说话。”
  郁襄揉着被踹的老腰,龇牙咧嘴地走进来,刚要对池芯的摧残行为发出指责,一眼看到池芯此刻的装扮,眼睛蓦地一亮。
  “妈妈,我好像在看电影女主角。”他说。
  池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姜从筠。
  明明她全身上下都没有伤口,姜从筠还是拉着她,毫不吝惜地放出异能,乳白的光芒笼罩住她全身,有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列昂尼德眼睛直勾勾的,被陈邢拍了下脑门,“看什么呢你。”
  列昂尼德一句母语叽里咕噜地说了出来:“她看上去好帅啊。”
  池芯看向他,回以同样的语言:“谢谢。”
  列昂尼德的大鼻子尖端突然就红了。
  他怎么忘记了,这个神奇的东方女孩会他的语言!
  “好了。”景修白任由他们笑闹一阵,宣泄完压力之后,出声提醒,“我们该交流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第70章 飞蛾扑火  难得不一样的芯芯。
  永宁没有参与大家短暂的欢迎会, 一直乖乖巧巧地缩在沙发上,下半身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看到池芯进来, 眼睛都亮了起来:“池姐姐。”
  池芯一看见他, 心尖都有些柔软, 她坐到小人鱼身边,刻意没有向他下身瞄去, “怎么样, 还习惯吗?”
  永宁点头:“哥哥姐姐都对我很好。”
  “对了,池芯, 这小家伙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郁襄贼兮兮地笑着。
  池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再回过头看永宁,“是什么?”
  永宁在听见郁襄的话之后就低下头, 人鱼带着耳鳍的尖耳朵上泛出浅浅的粉色,他小心地握住池芯的手, 拉着她向自己盖着薄毯的部位摸去。
  池芯惊了一下:“等等……”
  她抽了抽手,怕伤到永宁也不敢用力, 永宁看似柔弱, 其实也是尖爪能够摧金断玉的变异人鱼,此时自然没有让她抽走。
  正当池芯诧异的时候, 永宁已经按着她的手,放了上来。
  池芯一触即离, 生怕自己粗手粗脚轻薄了人鱼, 但随即她就眨眨眼, 意识到了什么:“永宁,你的腿……?”
  “没错!惊喜吧。”郁襄兴致勃勃地拉开永宁的毯子,“小家伙的腿又长回来了。”
  长在永宁身上的, 分明是一双人类的腿。
  永宁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池芯,脸上分明也有着激动:“我,我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尾巴的变形,只是变回腿的时候会有些虚弱畏寒。”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池芯惊讶地站了起来,定定地凝视着永宁,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太好了。”由衷的感叹和欣喜流露出来。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不由流露出不同程度,却又异常一致的表情。
  如果一定要给这个表情下一个定义,那也许可以称之为酸。
  永宁垂下鸦青色的睫毛,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抬手在池芯背上轻轻拍了拍。
  池芯也不是故意要占人家便宜,抱了一下也就分开了。
  现在也的确不是放松的时候,池芯心里始终端着一份隐忧,当几人坐下来之后,她看向在场除了景修白之外的几人,脸上有些犹豫。
  她虽然没有刻意坐在中间,但是无论她坐在哪里,都会无可争议地成为众人的焦点,景修白眼尖地发现她的欲言又止,“池芯,怎么了?”
  池芯抬眼,对上同样关切的几双眼睛,张张口又合上。她摇摇头:“暂时忘了,先说别的吧。”
  张嘴忘词这种话也不是什么罕见事,大家都表示理解,只有列昂尼德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池芯摊在外面的两条长腿瞅。
  姜从筠一眼就注意到了这种目光,女孩子总是格外敏感,她一把将一件外衣披到池芯腿上,不满地瞥了列昂尼德一眼。
  池芯这才反应过来,她这裙子在长时间的战斗之后,着实有点不像个样子。
  郁襄干咳一声:“池姐姐,不如你先去换身衣服?也不差这两分钟。”
  池芯点点头,迅速回到房间,将这身惨烈的裙子换下来。当她回到客厅时,正好看到列昂尼德抱着头缩在角落里,听到池芯回来脑袋都不敢抬。
  其他几人热情地招呼她:“快来坐快来坐。”
  池芯哭笑不得地坐下来,她大概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想说她没那么讲究,但是看大家已经严肃下来打算讨论事情,也就咽下了这个话题。
  她看了一眼列昂尼德肿起来的眼眶,默默捧上一把同情的眼泪。
  景修白在桌子上铺开一张纸,划出三个圆圈:“现在已知有三方势力,市场,或者也可以叫实验室或者托比拉,在市场中幸存的,以及死去的那些老板身后的势力,还有白蚁。”
  “听起来没有一个靠谱的。”郁襄说,“你们真的确定那些白蚂蚁和你们结盟了吗?那种东西……怎么想都不是什么正义派系里的。”
  “与其担心白蚁,不如担心市场究竟隐藏了什么东西,他们现在把这么多人都圈在这里,是打算干什么?”池芯说,“我可不相信几乎能毁灭世界,或者正在毁灭世界的组织,会好心给死去的人举办葬礼。”
  景修白眉尖轻蹙,“的确是池芯所说的这个问题,我们对市场真正的势力一无所知,按照我们已知的条件推算,他们手中有‘将人类转变形态’的药剂,无论是丧尸还是半兽人,如果他们真的选择玉石俱焚,很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对这个组织种种恶心人的行为大家已经心知肚明,但是明明白白地剖析出来,还是让人心底发寒。
  气氛沉默片刻,池芯问:“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封城的?”
  “当飞船开始出问题,有迫降的趋势开始,他们就派人将整个古城都围了起来。”姜从筠的声线温温柔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不要着急,现在最大的进展就是,地下市场已经被销毁了,所有敌人都只能在明面上搞鬼,我们还用怕他们吗?”
  郁襄一拍大腿:“从筠说得对啊!一下子这么多势力冒出来都让我混乱了,不管他们搞什么鬼,干他们不就完了?他们有丧尸和半兽人,我们有池芯,这波不亏。”
  还没等池芯说什么,景修白啪叽拍了下他的脑袋:“过脑子再说话。”
  “襄子也没说错,景队。”陈邢和容凤一样,仍然习惯叫景修白在小队里时叫的称呼,“有池姐和你在,还有那一窝大白蚁,我们未必会输。”
  池芯觉得自己一下子被他们捧上了神坛,还被强行摁在了那里,不由摇摇头。
  “他们是怎么向剩下的客人解释的?”她继续问,“总不能什么理由都不给,就平白把一群受惊的人圈起来吧。”
  郁襄嘟囔两句,再次开口:“他们的解释是,调查事故原因,避免更大的伤亡,让大家都留在这里等待消息。想也知道这是骗鬼呢,我看在哪里都很安全,就是进这个破地方不安全。”
  “不要总说气话。”容凤冷不丁说。
  郁襄愣了愣,“阿凤你怎么回事?一天不拆我台是不是就算这天没过完?”
  容凤压根懒得理他,按照一贯的默契,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这些人就安分地待着么?”
  “不待着也没办法。”姜从筠说,“之前只是听说市场的管理十分严酷,这两天我们亲眼见到了那些想反抗的人是怎么被无情镇压的。”
  “‘来市场就要守市场的规则,各位老板出去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希望大家不要闹得太过难看’。”郁襄捏着嗓子,吊起眼睛,学着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恢复正常表情,“这就是那个临时负责人钱单当着所有人面说的话,之前的,死了也是白死。”
  景修白眉宇间凝重下来,他沉思片刻,抬眼看向池芯。
  池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注意力甚至没有放在谈话上,眼神有些悠远。
  察觉到景修白的目光,池芯偏头对上,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景修白默了默,有些不确定刚才一瞬间闪过的感觉是什么。
  就像…此时坐在这里的不是池芯本人,她的灵魂已经随着阳光的升起而进入到一个他所不知道的领域。
  而当池芯对上他的目光时,这具躯壳才又活了过来,染上了池芯的气息。
  “他们这么可怕,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永宁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向池芯身边凑了凑。
  池芯只好暂时放下对景修白的问题,安抚他:“不怕。”
  有这段插曲,景修白整理好了情绪,“池芯,在蚁巢里的时候,那阵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芯也知道这点隐藏瞒不过景修白,想到路易斯身陨的一幕,以及娄辰恶毒畅快的眼神,她眸色深了深:“这是一个挺长的故事。”
  她简单将娄辰的幻境能力,以及他在拍卖会上将药剂塞给她,最后逼死路易斯的事说了一下,除了景修白,所有人都露出天方夜谭的表情。
  “那个人果然有问题。”景修白喃喃地说,“从凤濮山基地的那场战斗开始,我就怀疑这些事的后面有他在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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